電子商務環境下中小企業合作演化博弈分析

吳先鋒 楊婉蓉 茍櫪文

摘要：隨著電子商務的普及，網絡交易給中小企業的發展帶來了更多的發展機會。文章以傳統中小企業在互聯網時代的合作為研究對象，引入潛在市場收益指數和企業電子商務水平指數兩個核心變量，構建了中小企業合作的演化博弈模型，具體分析了電子商務環境下促進產業集群內中小企業合作的主要因素對演化穩定策略和演化路徑的影響。研究表明：產業集群內中小企業的電子商務水平越高，在電子商務環境下挖掘潛在市場的能力和能夠獲得的潛在收益也越高，集群內的中小企業進行合作的意愿也更強。

關鍵詞：電子商務；中小企業；演化博弈；產業集群

中圖分類號：F270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673-8268（2018）03-0088-07

一、引言

與所處行業的大企業相比，中小企業是人員規模、資產規模以及經營規模都比較小的經濟單位，即是由一個或少數幾個人直接控制的、獨立經營并獨立承擔風險、在同行業中處于非主導地位且規模較小的企業。在全球競爭的背景下，在國民經濟中擔當基石作用的中小企業將會面對一種不確定性為主導的市場環境，若僅僅依靠自身力量，是很難長期生存的。

電子商務是指在互聯網上利用電子設備和網絡信息技術進行的各類網上商務活動[1]。近年來，我國的電子商務保持快速發展態勢，電子商務經濟已對傳統經濟產生了強烈沖擊，然而我國中小企業的發展現狀卻不容樂觀，已經出現了大量傳統中小企業虧損、破產的現象。為促進中小企業穩健成長，國家近些年都在大力推動以產業集群模式發展中小企業。

產業集群是指集中于一定區域內特定產業的眾多具有分工合作關系的不同規模等級的企業及其有關的各種機構、組織等行為主體，通過縱橫交錯的網絡關系緊密聯系在一起的空間積聚體[2]。產業集群關鍵在于集群內企業分工明確、合作緊密。在國內制造業低迷、GDP增速減緩的這幾年，產業集群已成為推動中國經濟發展的主要推動力。因此，基于電子商務背景研究中小企業產業集群內的企業合作行為，是中小企業發展的未來趨勢。

長久以來，博弈論被應用于很多經濟學問題的研究之中，但是傳統的博弈論強調參與者必須是理性的，且整個過程中博弈方不允許犯錯誤，每個決策階段都完全理性[3]。這種嚴格理性的要求限制了博弈論對實際問題的研究。因為在現實問題中，人并不是完全理性的，也不可能每個決策階段都理性。而演化博弈論則很好地摒棄了完全理性的假設，更加接近現實經濟活動場景。因此，筆者選擇用演化博弈論來分析傳統中小企業在互聯網時代的合作問題。

二、文獻綜述

中小企業作為國民經濟的重要組成部分，長期以來都是學者們的研究對象[4]。對于中小企業的合作問題，已有學者進行了相關研究。羅煒、唐元虎從企業合作的動機著手，歸納并概括了企業參與合作的四大動機[5]。Marti從企業合作重要性的角度，認為知識經濟時代的企業想要保持持續競爭優勢，已經不能單單依靠自身的人力資源優勢，必須在構建網絡組織時加強與其他企業的合作[6]。Steinfield等認為電子商務能讓中小企業在競爭環境中獲得更低的溝通成本、學習成本及更廣闊的潛在市場資源[7]。企業合作主要是為了更有利于企業發展，獲取更高的利潤以及降低風險。周珺和徐寅峰認為：獲取互補資源、降低和分擔研究中的風險和成本、加快市場進入速度和保證創新中組織的靈活性是促使企業合作的重要動力[8]。除了獲取利潤之外，也需要在合作的過程中重視其他的因素，王永平等研究了供應鏈企業合作競爭機制，對合作與競爭間的條件轉換、影響因素做了一定的研究，得出影響合作關系最重要的幾個參數，分別為合作利潤、合作成本、企業間合作的貼現因子。這幾個重要參數是企業間合作與競爭演變的重要影響因素，只有雙方的合作利潤得到保障，才能保證企業合作的長久性[9]。

在運用演化博弈方法對中小企業合作的研究成果中，較多以知識共享、合作創新為主要目的。在用演化博弈對企業合作與競爭的研究成果中，王長峰指出良性和穩定的合作關系能夠使集群企業更好地應對外部環境的影響，以此考慮企業間合作與競爭的行為，并尋求均衡點[10]。蘭娟麗和雷宏振從微觀層面的產業集群企業間協作關系出發，構造了產業集群內知識網絡下基于知識外溢的企業合作演化博弈模型[11]。毛磊以創意產業集群為例，在闡釋集群企業創新競合機理的基礎上，運用演化博弈理論的分析方法， 提出了三個影響因素：合作收益、合作成本以及采取合作創新策略成功的概率，以此建立演化博弈模型并分析其演化路徑[12]。

根據眾多學者的研究，發現影響企業合作演化博弈的主要因素為合作收益、合作成本和未來潛在收益等。用演化博弈論討論產業集群內企業合作關系的論文較多，討論企業合作競爭關系的學者更是不在少數，但從電子商務環境視角去研究產業集群內企業合作發展的學者不多，基于此，筆者力圖通過建立企業合作的演化博弈模型，對電子商務在中小企業合作中發揮作用的機理進行探究。

三、參數設置

本文主要討論的是電子商務環境下產業集群內獨立的中小企業間所建立的合作，為了更好地進行分析，筆者選擇技術企業和生產企業為研究對象。因為這兩類企業不存在直接的競爭關系，沒有利益沖突，且它們的合作能夠影響產品成本、市場收入和企業利潤。

為了更好地反映電子商務環境，筆者設置了兩個特別參數：潛在市場收益指數和企業電子商務水平指數。

（一）潛在市場收益指數M

隨著電子商務的興起和互聯網企業的興盛，傳統企業在估值方面遠遠低于互聯網企業[13]。互聯網行業的估值并不由其固定資產來決定，其估值的核心在于用戶+流量+ARPU（每用戶平均收入）。中小企業通過電子商務獲取潛在的市場收益，不僅應該通過其賬面的盈虧來進行評估，而且需要根據互聯網企業的估值理論對其電商平臺的用戶、流量和ARPU值進行合理估值。因此，本文所設的潛在市場收入函數M如下M=T+I（1）（1）式中：T表示根據財務報表實際估算的有形潛在市場收益；I表示企業無法估算的指標以及其他因素綜合考慮的無形潛在市場收益，如品牌的傳播影響力、客戶滿意度、自主創新能力、所建立的電子商務渠道流量、ARPU等。

（二）企業電子商務水平指數d

目前，我國對測度電子商務水平的研究已基本成熟，但主要測度的是區域電子商務發展水平，如具有代表性的阿里巴巴電子商務發展指數（aEDI指數）和京東中國縣域電子商務發展指數等。這些指數并不適合測度集群內個別企業的電子商務水平。通過文獻閱讀[14-15]，筆者依據企業電子商務的價值創造過程模型，選擇資源、投資、應用和價值這幾個維度變量，構建了企業電子商務水平測度模型，同時引入阿里巴巴、京東的指標計算方式——權重法來測度企業的電子商務發展水平。測度模型的指標體系見表1所示。

四、博弈模型

（一）模型基本假設

1.沒有政府干預。本文研究的主題為電子商務環境下中小企業集群內部的合作行為，探討企業自身合作的動機，不考慮政府對集群內企業的干預影響。

2.集群內部企業違信成本高，不考慮信用風險。產業集群內的企業為追求長期發展、相互合作和支撐，不會因短期利益而輕易更換合作伙伴，故信譽良好，暫不考慮信用風險。

3.企業合作決策者不具有完全理性，不掌握完全信息。

4.決策群體為學習速度較慢和決策時間較長的大群體。

5.除了本文所列因素外，現實環境中其他的因素對博弈結果沒有影響。

本文主要考慮在生產上合作以獲取更多市場的相關企業，假設企業1為擁有核心技術的技術型企業，企業2為擁有完整生產線但缺乏核心技術的生產型企業，兩類企業為合作開發市場的策略進行博弈，雙方的策略集合為（合作，不合作）。

（三）結果分析

用系統復制動態圖描述技術型企業和生產型企業決策的動態演化過程如圖1所示，雅可比矩陣的穩定性分析如表4所示。圖1（a）中由兩個不穩定平衡點A和B以及鞍點D連成的折線可看作是技術型企業和生產型企業決策系統收斂于不同結果的臨界線。當技術型企業和生產型企業決策的初始狀態在該折線的下方區域內時，決策系統將收斂到O點，即技術型企業和生產型企業都選擇“不合作”策略。當技術型企業和生產型企業決策的初始狀態在該折線的上方區域內時，決策系統將收斂到B點，即技術型企業和生產型企業都選擇“合作”策略。

在技術型企業和生產型企業博弈過程中，構成博弈雙方收益函數的某些參數如企業電子商務水平的初始值及其變化將會改變博弈雙方企業合作的成本和收益，進而導致決策演化系統向不同的均衡點收斂。

1.當Pi+di（M-Z）>（1-di）C+E時，在技術型企業選擇合作策略的情況下，生產型企業的理性選擇是合作，這是因為生產型企業選擇合作策略獲得的收益大于選擇不合作獲得的收益。但是，當技術型企業選擇不合作的策略時，生產型企業選擇合作所獲得的收益小于選擇不合作的收益（Aj-（1-dj）C-E

2.當Pi+di（M-Z）<（1-di）C+E時，在技術型企業選擇合作策略的情況下，其獲得的收益小于選擇不合作策略獲得的收益。當技術型企業選擇不合作策略時，由Aj-（1-dj）C-E

從以上對演化博弈模型的分析可知，技術型企業和生產型企業選擇行為最終可能穩定于演化穩定策略（合作，合作），也有可能穩定于演化穩定策略（不合作，不合作）。雙方企業選擇行為的演化路徑與博弈的支付矩陣主要由市場潛在收益指數和企業電子商務水平指數決定。因為每家企業對電子商務的認識是存在差異的，所以每家企業的電子商務水平是不同的，企業通過電子商務挖掘潛在市場的能力及其獲得的收益也是不同的。如果提高企業的電子商務水平，那么就有利于企業通過電子商務去挖掘更多的潛在市場，提高通過合作所獲得的收益，進而增強雙方之間合作的意愿。

五、增強中小企業合作意愿的策略建議

由模型分析可知，兩類企業只有在超額收益都大于合作成本的條件下， 才有可能演化為雙方都采取“合作”的策略。因此，為了提高雙方成功合作的概率，就必須增加超額收益，減少成本支出，而超額收益的合作收益是固定的，可增長的部分只有通過電子商務挖掘的潛在市場收益。

1.完善企業自身的管理信息化系統。在信息技術迅速發展的大背景下，企業要發展必須要建立合理的信息化管理制度和完善的企業信息處理系統，以提高企業工作效率和質量、降低管理成本，促進企業更好地融入信息化進程。

2.推廣網絡應用平臺。高新技術企業和互聯網企業的無形收益在潛在收益中占比較高，因此建立優質的網絡品牌形象，拓展不同信息傳播方式，提升客戶滿意度，培養忠實客戶等都會提高企業的電子商務水平。

3.加強產品創新和服務創新。創新是企業發展的動力，只有通過產品創新，提升服務水平，才有可能提升品牌競爭能力，建立良好的品牌效應，提高企業成功合作的概率。

六、展望與不足

電子商務對中小企業的影響是十分顯著的，在給中小企業發展提供更多平臺的同時也帶來了更大的競爭壓力。為使中小企業在全球競爭的環境中獲得更好的發展，筆者用演化博弈理論研究了電子商務環境下中小企業集群內部的合作問題，由于本文所設參數較難采集，尤其是潛在市場收益指數、無形市場收入的估值無法通過普通的財務報表來采集，因此并沒有對其進行仿真，期待后繼的進一步的驗證。同時，潛在市場函數的具體估算方法以及有形收益與無形收益之間的比例對企業合作造成的影響也是一個值得繼續深入研究的問題。

參考文獻：

[1]商瑋.電子商務基礎與實踐[M].北京：電子工業出版社，2013：1.

[2]張冬麗，王晨，康凱.基于集群概念特性的STIW四維分類法[J].科技管理研究，2014（4）：199-203.

[3]劉海杰.博弈論中的合理性研究[D].上海：東華大學，2011：5.

[4]韓伏.促進中小企業發展的財稅政策研究[D].蚌埠：安徽財經大學，2014：1.

[5]羅煒，唐元虎.企業合作創新的原因與動機[J].科學學研究，2001（3）：91-95.

[6]MARTI J M V.Social Capital Benchmarking System：Profiting from Social Capital when Building Network Organizations[J].Journal of Intellectual Capital，2004 （6）：426-442.

[7]STEINFIELD C，SCUPOLA-HUGGER A. When Do SMEs Benefit from E-Commerce in an Industrial Cluster？ Evidence from a Biotech Cluster[EB/OL]. （2015-03-07）[2017-05-13].http：//xueshu.baidu.com/s？wd=paperuri：（a220a2ed5f057217e9a898fde63e8afe）&filter;=sc_long_sign&sc;_ks_para=q%3DWhen+Do+SMEs+Benefit+from+E-Commerce+in+an+Industrial+Cluster%3F+Evidence+from+a+Biotech+Cluster&tn;=SE_baiduxueshu_c1gjeupa&ie;=utf-8&sc;_us=8447474136930213095.

[8]周珺，徐寅峰.企業間合作研發的發展趨勢與動機分析[J].重慶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2（5）：27-29.

[9]王永平，孟衛東.供應鏈企業合作競爭機制的演化博弈分析[J].管理工程學報，2004（2）：96-98.

[10]王長峰.基于演化博弈理論的產業集群中競爭與合作關系分析[J].科技管理研究，2011（1）：176-179.

[11]蘭娟麗，雷宏振.基于知識外溢的產業集群企業合作演化博弈分析[J].技術經濟，2015（3）：1-6.

[12]毛磊.演化博弈視角下創意產業集群企業創新競合機制分析[J].科技進步與對策，2010（8）：104-106.

[13]陳瀟雅.我國互聯網上市企業估值研究——以京東和阿里巴巴為例[D].北京：對外經濟貿易大學，2015：12.

[14]黃艷玲.企業電子商務應用水平測度研究[D].武漢：華中師范大學，2012：10.

[15]黃京華，黃河，趙純均.企業電子商務就緒評估指標體系及其應用研究[J].清華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4（3）：63-69.

Abstract：With the popularity of e-commerce， the network transactions have brought more opportunities for the development of SMEs. This papers research object is the traditional small and medium enterprises in the Internet era， introduces potential market revenue index and constructs the evolutionary game model of the cooperation of SMEs， and analyzes the influence of the main factors promoting the cooperation of SMEs in industrial clusters under the environment of e-commerce on the evolutionary stability strategy and evolution path. The research shows that the higher level e-commerces SMEs are of in industrial clusters， the greater the potential marketing abilities are and the higher potential profits they are able to achieve. They are more willing to cooperate in the cluster.

Keywords：e-commerce； SMEs； evolutionary game theory； industrial clusters

（編輯：段明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