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一
今年3月下旬,從不同渠道傳來幾位作者去世的消息,他們分別是臺灣著名詩人洛夫先生、上海作家沈善增先生、古典文學教授李時人先生和知名文學評論家雷達先生。其中李時人教授在20世紀80年代在本刊發表過一篇文章,其他幾位先生最近兩年還給我們投稿或參與我們組織的相關活動。沈善增先生的投稿至今還有幾篇放在張主編的來稿文件夾里;雷達先生去年還在北京參加了編輯部組織的“當下的公眾閱讀與文學教育”討論;李時人教授雖然只有一篇稿件發表,但《詩經·秦風·蒹葭》后來入選我刊40年精華讀本《跟著名家讀經典》(北京大學出版社2017年版),重新進入讀者的視野。
清明前夕,我們的微信公號上策劃了一篇紀念四位先生的文章《文字比肉身更長久——逝者洛夫、沈善增、李時人、雷達》,文章簡單介紹了四位先生與本刊的“交情”,從他們各自的文章中節選了一節精彩片段,算是對各位先生的懷念。文章推送后,我在微信上把文章發送給正在上海吊唁李時人教授的三國歷史專家沈伯俊先生,沈先生很快給我回復,他說:“你們的做法很好,很有人情味,堪稱暖心之舉。我馬上轉發給時人之子、學生和其他師友。不足之處是,編輯匆忙,不細心,有明顯錯字。李時人的文章標題和內文中的“蒹葭”二字皆誤,影響傳播效果,請有關同志今后注意。沈。”我馬上查看文章,果然二字全錯,原來從知網下載復制后,著急推送文章,沒有仔細校對,“蒹葭”全變成了“兼霞”,我馬上給先生回復,道歉并立刻修改。第二天,沈先生主動在微信上和我聊天,問起雜志的發行量,我如實告知,先生得知數字后,說:“與其他雜志比,貴刊發行量已經算大的了。在讀書風氣式微,年輕人越來越依賴手機的大環境下,還望貴刊同仁努力堅持,多保存一些讀書種子!”
4月21日,微信朋友圈傳來我刊老作者、北京大學古典文學專家周先慎先生去世的消息。一位作家朋友在轉發古代小說網的《周先慎:我的古典小說研究》一文時,加了一句話:“一個月的時間里,李時人、沈伯俊、周先慎先后離開我們。”看到“沈伯俊”,我傻眼了,我的第一感覺是他寫錯了。我于是找到沈先生的微信,他的朋友圈最后一條消息是他愛人用平靜的語氣向親友通告先生的去世消息。先生最后和我說的話“望貴刊同仁努力堅持,多保存一些讀書種子”竟成為他對我刊最后的祝愿。
最近,網購了一本沈伯俊先生的《三國演義(校理本)》,算是一種紀念;加之我還沒認真閱讀過一遍《三國》,這本書也將成為我的《三國》讀本。我的這篇短文,按照沈先生的說法,也應該屬于“暖心之舉”,但這回暖的卻是沈先生的家人、學生、朋友和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