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國有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

馬成武

近年來，有關方面按照完善治理、強化激勵、突出主業、提高效率的要求，穩步推進國有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推動國有企業積極引入民營資本、外資等非公有資本，實現產權主體多元化，取得了顯著成效。隨著國企混改的推進，國有企業體制機制更加靈活，更加適應市場經濟要求，更加有效配置資源。

1 國企混合所有制改革的重要性

1.1 完善企業法人治理結構

目前通過各種不同所有制資本的實質性混合，非公有資本在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中發揮的“催化劑”作用越來越顯著，產生了體制機制融合互促的“化學反應”，實現了資本“形混”和制度“神混”的統一。隨著國企混改的穩步推進，民營資本、外資等作為戰略投資、產業投資進入國有企業，有效解決了過去國有股“一股獨大”的問題。國有企業經過混合所有制改革，不同所有制主體之間進行制衡，政企有效分開，減少行政干預，企業法人治理結構進一步完善，實現資源科學合理配置，有利于經濟社會協調發展。

1.2 盤活國有企業資產存量

受各種因素的影響，不少國有企業缺乏活力，出現連續虧損的局面，不能持續健康發展。國有資本處于呆滯的存量狀態，影響資本的利用率和流動性。通過混合所有制改革，使非國有資本參與國企改革，國有企業與其他資產相融合，有利于盤活資本存量，形成新的混合所有制企業，激活企業活力，促進國有企業創新發展。混合所有制改革后，有機融合國有資本的規模、技術優勢以及民資、外資的創新能力、管理優勢，實現了企業資產效益和勞動生產率的大幅提升，增強了企業的核心競爭力，形成跨行業、跨部門、跨地域的大型企業，增強了國有企業的市場競爭實力。

1.3 促進國有企業順利轉制

國有企業在外部市場的約束較小，在內部自負盈虧機制考核較弱情況下，造成國有企業缺乏活力，影響持續發展。混合所有制改革為國企改制提供契機，在混合所有制條件下，國有企業和其他市場主體進行公平競爭，國有資本只是企業內部的一個所有者，企業沒有了政府的干預庇護，必須面對國有企業內部不同所有制主體的投資回報壓力。需要積極采取合理的手段，提高企業的經濟效益，避免盲目投資，激發企業的活力，促進國有企業成為相對獨立的市場經營主體。并且可以有效遏制各種貪腐行為的發生，增加經營管理透明度，使企業在陽光下運營。

2 國企混合所有制改革的困境

2.1 壟斷地位尚未打破

20世紀90年代，國有企業進行了大范圍的改制分流以及資產剝離，21世紀初期組建了國資委后，對國有企業進行股份制改造，國有企業向集團化發展，不少國有企業上市融資。國有企業背靠政府，政府對國有企業的支持力度大，并且其融資渠道呈現多樣化，這些因素促進了國有企業的發展壯大。但是從當前的實際情況看，競爭性國有企業的壟斷地位仍然十分突出，在其利潤構成中，并沒有將免費或者低價利用的融資和土地等扣除，實際上經濟效益有待提高，市場秩序有待維護。壟斷還控制了產品市場的定價權，以及上中下游的采購價格，壟斷利益和公眾利益形成沖突，社會矛盾有待緩解。有些雖然進行了混合所有制改革，募集到巨額資本，但是對行業發展和壟斷的局面并沒有改進，影響市場競爭。

2.2 缺乏產權保護制度

產權是所有制的核心，在混合所有制企業中，存在多種經濟主體，可以實現不同所有者的有效制衡以及相互監督，有利于防止權力濫用和腐敗問題，提高管理運營效率。由于對不同所有制的產權保護強度不同，有的投資者不敢輕易參與國有企業改革，不能激發非公有資本參與改革的積極性。對于產權保護，我國的相關制度還不完善，進行混合所有制改革后，非公有資本很難取得控股地位，屬于中小股東，缺乏話語權，也很難參與投資決策，影響混合所有制改革的效果。

2.3 改革配套措施不健全

改革開放40年來，我國大力發展非公有制經濟，非公有制經濟在國民經濟中占有重要地位，并且對增加社會就業、促進社會穩定有重要意義。非公有制經濟的發展速度已經超過公有制經濟。但是我國的市場經濟還不完善，還沒有建立起競爭有序、統一開放、完善的市場體系。比如在資源使用中，國有企業是國家免費給其使用土地資源，在財務中屬于無形資產，不計入成本。在許多領域的國有企業中，享有一定的行業保護權，以及國家的政策紅利、各種補貼等。完善相關的改革配套措施，降低民營企業的市場準入門檻，消除影響競爭的不公平因素，才能促進混合所有制改革的推進。

3 國有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的方式方法

3.1 逐漸打破行業壟斷

對于競爭性國有企業的混合所有制改革，要打破壟斷，創建公平的市場競爭環境。政府要采用市場化手段推動改革，進行合理的干預，推進改革扎實有效開展。對大型的競爭性國有企業，可以先在小型的子公司進行混合所有制改革實踐，自下而上進行改革。對競爭性國有企業，尤其是壟斷行業，要采取循序漸進的方式，進行混合所有制改革，綜合考慮市場的需求、國家的發展戰略等各方面因素，促進改革的順利進行。

3.2 對產權交易進行嚴格的把關

在產權交易環節，要建立流轉透明、健康有序的產權交易體系，包括價格的確定、資產的評估、產權流轉等方面，防止國有資產的流失。在資產審計和評估環節，要重視對企業無形資產的把控，明確企業的資產賬目，獨立進行審計和評估工作，將審計結果和評估結果相互驗證。在價格的評估確定中，要建立市場化的定價模式。在實際操作上，可以以評估結果為基礎，選擇同類企業價值作為參考，進行合理評估。有的已經上市的競爭性國有企業，需要有更加市場化的定價方式。在產權流轉環節，及時披露公開信息，使交易公開透明。建立完善的聯網制度，在更廣泛的層面進行信息的公開。國資監管部門和產權交易機構應參與受讓條件的設置。

3.3 完善相關措施，促進改革的推進

要適時放寬非公有制資本的投資領域，降低非公有資本的準入門檻，放開非公有資本投資的持股比例限制。完善市場配套措施，通過構建公平的市場競爭環境，促進混合所有制改革的推進。如果是關系國家經濟命脈、關系國家安全的領域和行業，要保持國有資本的控股地位。在改革中，要根據具體的行業領域和實際需要，適當引入其他戰略投資資本。改善市場環境，建立公平市場機制，在允許非公有資本參與的領域，對非公有資本和公有資本給予相同的待遇和政策，設置非公有資本和公有資本平等的準入條件，促進競爭性國有企業和非公有資本企業的公平競爭。在競爭性國有企業的混合所有制改革中，可以設立專項基金，降低融資成本，為非公有資本提供融資。

4 國企混合所有制體制機制

4.1 建立產權保護制度

為創建公平的市場環境，全面確立市場經濟體制，需要重視產權的尊重和保護，建立產權保護制度。混合所有制是產權的合作，不同所有制資本共同存在，需要達到合作共贏的效果。產權保護是不同所有制資本，能夠共同存在合作的基礎，對非國有資本提供保障，有利于促進非國有資本參與改革，促進混合所有制改革的推進。要建立健全產權保護制度，制定有效的政策，公平公正地保護各種所有制經濟的產權。不管是哪一種所有制經濟的財產，都不能非法侵犯。對于各種所有制經濟，都要給予同樣的使用生產要素等權利，促進市場的公平競爭。

4.2 以管資本為主完善國有資本管理體制

競爭性國有企業在混合所有制改革中，可以完全按照資本市場的要求和規則進行運作，徹底的資本化，與民營企業、外資企業等社會資本一起，公正公平地參與市場競爭，要以管資本為主，注重對國有資產的監督。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提出要完善國有資產的管理體制，積極發展混合所有制經濟，改革國有資本授權經營體制，對于有條件的國有企業，支持進行國有資本投資公司的改組建設。在競爭性國有企業內部，董事會做出重大的決策，制定企業目標、發展戰略等，由經理人進行經營管理，參與市場競爭，實現優勝劣汰。我國是發展中國家，國有經濟在國民經濟中發揮著日益重要的作用。國有資本可以對公益性項目加大投入，提供更多的公共服務。同時要支持高新技術和管理創新，發展戰略性產業、競爭性產業，增強企業在市場中的競爭力。

4.3 企業激勵約束機制進一步健全

通過“引資本”促進“轉機制”，混合所有制企業在完善市場化激勵約束機制方面進行了富有成效的多樣化探索。如在選人用人和薪酬方面，隨著市場化選人用人制度日趨完善，職業經理人制度、高級管理人員市場化選聘制度等為企業源源不斷輸送高質量人力資本，公開透明的員工晉升、流動和退出機制充分調動了員工的積極性和創造力，員工能進能出、管理人員能上能下、薪酬能高能低的目標將得以實現。

5 我國國企混合所有制改革成功實踐

2017年7月份，中國聯通集團下屬A股上市公司中國聯合網絡通信股份有限公司發布了中國聯通關于混合所有制改革有關情況的專項公告，正式披露了混合所有制改革試點總體方案和擬改革的內容要點。公告稱，中國聯通混改試點總體思路擬通過整體設計，積極引入境內投資者，降低國有股權比例，將部分公司股權釋放給其他國有和非國有資本，實質性推進混合所有制改革。此次中國聯通混改采用非公開發行和老股轉讓等方式，引入處于行業領先地位、與公司具有協同效應的戰略投資者，包括大型互聯網公司、行業領先公司、具備雄厚實力的產業集團和金融企業、國內領先的產業基金等。中國聯通混改擬建立健全協調運轉、有效制衡的混合所有制公司治理機制。本次混改前，公司總股本約211.97億股。在本次混改過程中，公司擬向戰略投資者非公開發行不超過約90.37億股股份，募集資金不超過約617.25億元；由聯通集團向結構調整基金協議轉讓其持有的本公司約19.00億股股份，轉讓價款約129.75億元；向核心員工首期授予不超過約8.48億股限制性股票，募集資金不超過約32.13億元。上述交易對價合計不超過約779.14億元。在以上交易全部完成后，按照發行上限計算，新引入戰略投資者合計持有公司約35.19%股份，使聯通集團持股比例由62.7%降至36.67%，進一步形成混合所有制多元化股權結構。中國聯通混改后引入BATJ等互聯網企業，提出要打造新基因、新治理、新運營、新動能、新生態的“五新”聯通。

2017年9月份，中國聯通先從總部層面開始“瘦身健體”計劃，其中，聯通總部機構部門數量從27個減少到20個；處室數量從238個減少到127個；人員編制從1787人減少到891人。2017年上海聯通營收為97億元，增長7%，利潤19.4億，增長近30%，混改效果顯著。

國有企業監管部門應支持民資外資通過出資入股、收購股權、認購可轉債、股權置換等多種形式，參與到中央、地方各級國有企業改制重組或國有控股上市公司增資擴股以及企業經營管理中，進一步健全規范各類資本的進退機制，完善改革配套政策，確保各類資本自由進入、無障礙退出，更大力度、更深層次推進混合所有制改革，實現各類所有制資本共贏發展。

（作者為吉林金控研究院高級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