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現代藝術設計教育的萌發

徐輝

摘 要：民國時期工藝美術具有其自身顯著的特征，與中國現代藝術設計教育之間有著密切的關聯，而民國工藝美術教育對于中國現代藝術設計教育工作也能夠帶來一定的思考與啟迪，為現代藝術設計教育問題的解決提供靈感與幫助。基于此，文章首先對民國工藝美術的基本情況做簡單介紹，對民國工藝美術形成基本的認識與初步印象，其次針對中國現代藝術設計教育中所存在的不足之處展開探討，在此基礎上，圍繞民國工藝美術教育對中國現代藝術設計教育的啟示進行分析，提出應當打造學院特色，重視思想兼收，調整專業課程結構等，希望能夠起到參考與借鑒的作用。

關鍵詞：中國現代藝術；設計教育；民國工藝美術教育

中圖分類號：G640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2096-000X（2018）07-0183-03

Abstract： The arts and crafts in the Republic Period of China have their own remarkable characteristics， and have the close relation with the Chinese modern art design education. And arts and crafts education during the Republic of China can also bring some thinking and inspiration to China's modern art and design education， provide inspiration and help for the solution of modern art and design education. Based on this， this paper firstly introduces the basic situation of arts and crafts during the Republic of China， forms the basic understanding and preliminary impression of them， and then discusses the shortcomings of modern art design education in China. On this basis， the paper also analyzes the enlightenment of arts and crafts education during the Republic of China to the modern Chinese art， putting forward that we should build the characteristics of the college， attach importance to both ideas and adjust the structure of specialized courses， hoping to play the role of reference and reference.

Keywords： modern Chinese art； design education； arts and crafts education during the Republic of China

引言

我國工藝美術概念的提出可以追溯至民國時期，其含義與現代藝術設計之間是相通的，因此民國時期的工藝美術往往被視為中國現代藝術設計的萌發與起源，而民國工藝美術教育也能夠為中國現代藝術設計帶來靈感與啟迪。就現階段來看，中國現代藝術設計教育的規模不斷擴大，高等院校數量越來越多，招收的學生數量也隨之增加，但與此同時，中國現代藝術教育工作卻也陷入了困境，遭遇了一系列的難題亟待解決。在這一背景下，針對民國工藝美術教育的相關情況展開探討是十分必要的，作為中國現代藝術設計的萌發與源頭，能夠為現代藝術設計教育工作的開展提供一定的幫助。

一、工藝美術基本情況概述

當前工藝美術指的是能夠美化生活環境與生活用品的造型藝術，以美的創造與物質生產相結合為顯著特征，具有審美價值與較強的實用價值[1]。而民國時期工藝美術的概念最早可以追溯《美術的起源》（蔡元培）當中，是由日本所引進的，被稱之為“圖案”，含義上接近英文“design”即設計，與當前的工藝美術概念有所區別，更加接近于現代藝術設計的概念，因此民國工藝美術被視為中國現代藝術設計的萌發與源頭[2]。同時，民國工藝美術與當代藝術設計的相近主要是體現在教育內容一致性方面，并且處于民國這一特殊時代背景下，其更加強調職業技能的訓練，這也是與當代藝術實際素質教育培養目標的不同之處[3]。

二、中國現代藝術設計教育的不足

近來，國內現代藝術教育的規模持續擴大，但大部分教育經驗是借鑒國外教育，其基礎較為薄弱，并且與我國實際情況并不完全相符合，在這一情況下，中國現代藝術教育中的不足之處日漸凸顯。

（一）缺失藝術設計特色

藝術設計特色缺失，側重美術教育是當代藝術設計教育的重要問題之一。藝術設計與美術實際上是兩個不同的領域，美術課程側重于對直觀形態的培養，而藝術設計則要求學生掌握對虛擬形態的設計與創造，兩者存在本質上的區別[4]。但目前人們對這一問題的認識卻存在誤區，錯誤的將藝術設計簡單的等同于美術，甚至認為學習美術就是學習設計，更嚴重的是，甚至于高等院校本身對于藝術設計與美術基礎課程之間的劃分也并不明晰，很多高等院校美術學院都將藝術設計專業作為美術專業的附屬，忽視了藝術設計自身的特征與要求。誠然，學習寫實繪畫等美術專業課程是藝術設計的基礎，但卻不能將美術專業課程作為藝術設計教育的重點[5]。例如，教學中速寫、色彩以及素描等一般性美術訓練的占比較高，而針對藝術設計本身的課程的占比卻較低等。

（二）缺少創造力的培養

對學生創造力的挖掘與培養力度不足是當前藝術設計教育工作中遭遇的問題，而這將會對現代藝術設計的長遠發展造成阻礙。國內高等院校藝術專業教學中，往往將技藝的培養作為重點，而對學生創造思維的培養卻并不重視，教學方式也比較保守和落后，“填鴨式”應試教學方式仍然占據著較大比重，評定學生的方式仍然以作業畫面效果、考試成績為準，抑制了學生的創新想法與理念[6]。與其他專業相比，藝術設計專業更加需要想象力與創造力，需要學生創造出虛擬的形態，提出創意更加關鍵，因此教學應遵循提出創意-學習技藝-實現創意的過程，但當前國內現代藝術設計教育卻本末倒置，僅強調技藝的培養，輕視創意的開發。創造是藝術設計的靈魂，藝術設計教育工作的目標不僅僅是培養學生繪制效果圖、熟練操作設計軟件，而是在于培養學生的創作思維，引導學生走向獨立創造的藝術設計道路，顯然現代藝術設計教育尚未達到這一點[7]。

（三）缺乏合理性的課程設置

課程設置缺乏合理性是當代中國藝術設計教育的難題。首先，藝術設計專業課程存在空缺。隨著經濟水平的快速提升，社會對于現代藝術設計的需求也在不斷發生著變化，然而院校對現代藝術設計教育的課程設計卻未能及時更新，仍然延續著以往的內容進行教學，例如設計市場學、設計方法論、設計心理學、多媒體設計等等新興的內容均未能納入到當代藝術設計教育的專業課程中去，體現出課程設置不合理的問題，不利于學生形成系統的藝術設計知識框架。其次，課程設置盲目照搬國外經驗[8]。學習國外先進經驗是無可厚非的，但是國內藝術設計教育卻不能根據自身的實際情況做出調整。例如，上個世紀80年代由日本引進的“三大構成”是藝術設計教育工作的重要依據，然而當前日本早已拋棄了這一理念并進行了創新，但國內卻人如果固守以往的教育內容，沒有結合自身實際情況更新換代[9]。

三、民國工藝美術教育對中國現代藝術設計教育的啟示

民國工藝美術是中國現代藝術設計的萌芽階段，盡管兩個時期的社會環境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但是民國工藝美術教育仍然能夠為當代藝術設計教育工作提供一定的參考的價值，包括在辦學特色、教學理念以及專業課程設置等多個方面所積累的經驗都值得當下積極借鑒與學習。

（一）推行綜合辦學模式，打造學院特色

1. 打造藝術設計學院特色

中國現代藝術設計教育應當著力打造自身的特色，擺脫美術專業基礎課程對藝術設計專業的過度影響，重點突出藝術設計對虛擬形態的設計與創造特點，脫離美術學院的氛圍，劃分兩者的界限，深入挖掘藝術設計學院自身的魅力。在這一方面可以借鑒民國工藝美術教育的經驗，例如，民國時期工藝美術教育的目標是培養學生的審美眼光，充分認識到天然美與人為物工藝美兩者之間的關系，并且要培養學生實地操作能力，掌握制器與制圖之間的關系，可見其具有較為明確的指向性，而這一教學目標主要是與民國時期特定的社會環境有關，基于當前時代背景的變化，現代藝術設計的教學目標也必然隨之調整，側重于現代藝術的創新，培養學生的想象力與獨立創造的能力等。中國現代藝術設計教育必須要盡快形成自身的特色，尋找適合自身實際情況的路線，才能夠保持可持續發展[10]。

2. 推行綜合辦學模式

中國現代藝術設計教育的開展應當借鑒民國工藝美術的先進經驗，推行綜合辦學模式，從而才能夠推動中國現代藝術設計走向多元化的發展道路。民國工藝美術的辦學形式主要包括三種。

第一，政府出資辦學模式。民國初年政府頒布的工業學校章程中提出了設置圖案繪畫課的要求；五四運動期間，政府出資創辦了美術學校、藝術專科學校，其中均開設有動畫、圖案等實用美術相關的專業課程。由此可以看出，民國工藝藝術教育中，政府出資辦學是引領中國現代藝術穩定發展的主要支持力量，為現代藝術設計教育事業的發展奠定了良好的基礎。第二，民辦教學機構模式。除政府出資辦學外，民國工藝美術教育中也依托于民辦教學機構，以上海等經濟發達的城市為代表，在民國時期對于設計人才具有較大的需求，由此驅動了民辦工藝美術學校的開班熱潮，例如，周湘、李毅士等組織開設了美術學校，旨在培育舞臺布景畫、裝潢設計等實用人才[11]。第三，職業培訓機構模式。民國時期培養工藝美術人才的職業培訓機構多是由外國人組織創辦，并且多為手工工場的附屬，如泥塑、印刷、照相等等，盡管這些機構實際上多采取的是集體化形式的師徒教學模式，但不可否認的是對于民國工藝美術思想理念的傳播起到的積極的作用。

通過對民國時期工藝美術教育辦學模式的探析可以發現，這些都可以為當代藝術設計教育的開展提供借鑒，現代藝術設計不僅可以通過公立、民辦高等院校作為途徑，同時也可以經由職業培訓機構作為渠道，從而創建多元化的教育培訓模式。更重要的是，在此基礎上，中國現代藝術設計教育將逐步從美術院校教育體系中脫離出來，形成獨立的教育教學系統，滿足當下對藝術設計的需求。

（二）重視思想兼收

民國工藝美術教育發展歷程中不斷學習國外先進經驗，尤其是學習日本、歐美在藝術設計教學中的理念，并且結合自身的實際情況，將其作為已用。首先，中國與日本在文化背景上較為相似，尤其是中日甲午戰爭的戰敗讓中國人認識到日本在經濟等方面的領先，因此派遣留學生到日本留學，其中陳之佛、沈福文、李叔同等人都曾在日本留學期間學習工藝美術相關知識，從而也為民國美術教育的初步發展奠基。其次，英國工業革命后，其藝術領域也獲取了快速的發展，中國赴英留學生受到英國設計運動與藝術理念的影響，如龐薰 、雷圭元等人都是在赴英留學后帶回了工藝美術教育中的先進經驗[12]。民國工藝美術教育思想兼收的特色應當為當代藝術設計教育所學習，而不是駐足不前，應當時刻關注國際上現代藝術設計理念的發展趨勢，同時結合我國實際情況，取其精華去其糟粕，更重要的是應不斷更新理念，例如學習西方多樣化的綜合思維訓練方法等。

（三）調整專業課程結構

1. 設計與美術兼顧

當下，國內現代藝術設計教育工作多有不足之處，其中課程設置不合理的現象較為突出，針對這一情況調整專業結構勢在必行，對此應當借鑒民國工藝美術教育的積極做法，而設計與美術教學兼顧是經驗之一。民國工藝美術教育中所秉持的理念是美術與設計并重的教學方針，認為純美術與藝術創造之間是缺一不可的。例如，兩江師范學堂設置了素描、器畫、油畫與圖案畫等課程；中央大學藝術系設置了工藝、國畫等課程，這些都體現出設計與純美術并重的思想理念。而中國現代藝術教育中卻逐漸失去了對這一教育方針的堅持，針對這一情況，必須要學習民國工藝美術教育的經驗，設計與美術專業課程兼顧。由于藝術設計與純美術兩者之間存在一定差異，因此專業課程設置中應當各自占據一定比重，改變當前純美術專業課程內容占比過高的現象，使教學中兩者保持平衡的狀態，實際上這也體現出當前西方藝術設計教育中所推崇的綜合教育理念。

2. 設計與生產實踐并重

與其他學科相比，藝術設計具有較強的實用性，因此當前藝術設計教學中比較注重對學生實踐動手能力的培養，并且將專業技巧作為評價學生的重要指標，而這也是藝術設計與純美術專業兩者之間的不同之處。實際上，洋務運動中就已經提出了事業教育的理念，由此也對民國工藝美術教育產生了一定的影響。例如，杭州藝專是中國藝術設計教育的代表，在其專業課程設置方面所采取的是設計教學與手工生產對應聯系的方式，裝潢設計對應廣告印刷、陶瓷設計對應紋樣燒制等，在生產實踐中直接反映藝術設計課程教學內容。學習借鑒這一專業課程設置方式，中國現代藝術設計教學才能夠更加充分的培養學生的實踐動手能力。但應當引起注意的是，藝術設計不僅要求學生具備實踐動手技藝，更重要的是要保持創造力與想象力，在這一情況下，就需要在教學中注意設計與生產實踐并重，使專業課程設置更加合理。教學中應當要首先培養學生的創造能力，在學生提出了創意目標后，引導學生培養達成目標所需的技巧，進而在實踐中逐步實現目標。

3. 藝術設計理論

為了能夠進一步激發中國現代藝術設計學生的創作靈感，應當要加強藝術設計理論的學習，奠定扎實的理論基礎，培養藝術設計的專業素養與專業審美眼光。民國工藝美術教育中，美術、藝術設計理論在課程結構中占據一定比重，使學生的知識構成更加合理，旨在培養學生的設計趣味，進而使設計實踐的質量提高。例如，陳之佛編寫了圖案教材、西洋美術概念等專業書籍；雷圭元比較系統的總結了我國傳統的裝飾圖案理論，出版了新圖案學等相關理論等。因此，中國現代藝術設計教育工作中，同樣要將理論學習作為課程設置的重要內容，引入更多的優秀理論知識到藝術設計課堂中去，奠定完善的理論系統。

盡管民國工藝美術的發展受社會、經濟等客觀環境的限制而未能形成大規模，相關教育工作也處于初步發展之中，但是民國工藝美術教育工作中思想兼收的教學理念仍然具有可借鑒的價值，能為中國現代藝術設計教育提供啟迪。

四、結束語

綜上所述，無論哪一門學科知識的學習過程中，都必須要熟知其發展歷程，并借此來獲取更多的靈感，同樣，中國現代藝術設計的教育工作開展中，也必須要借助于民國工藝美術教育的萌芽時期，從中獲取靈感。當前，中國現代藝術教育中的問題日漸凸顯，缺乏藝術專業的特色，對學生創造力的開發與培養不足，并且專業課程設置不合理。而民國工藝美術教育能為中國現代藝術教育帶來啟迪，從中可以認識到，中國現代藝術設計教育應當要對專業課程結構進行調整，打造專屬于藝術設計學院的特色，并且重視思想兼收，著重培養學生的創造力等。希望通過這樣的方式，能提升中國現代藝術設計教育的水平，促進中國藝術設計事業的進一步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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