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談戲曲的小生行當

武英華

戲曲是我國獨特的戲劇形式，在千百年的孕育發展中形成了一套完備的表演體系。行當就是區分、塑造類型化人物的一種行之有效的藝術手段。京劇是一個在徽戲、漢調、昆曲基礎上形成的戲曲劇種，因此它的行當發展是戲曲中最為突出和完備的。盡管各個戲曲劇種的行當劃分各不相同，但總體上還是可以分為生、旦、凈、丑四個大類的行當。而在行當之下，幾乎每一個劇種都有各自不同的劃分，例如在戲曲生行之下還可以細致劃分為老生、武生、小生等。

戲曲里的小生行當一般塑造和表現的都是青年男性角色，如周瑜、呂布、楊宗保等。他們或英俊俏美，或雄姿英發，或風流倜儻。在小生行當里總體的分類可以分為文小生和武小生。所謂文小生，就是指文職、書生一類的青年男性。而武小生則是指武職、武將身份的青年男子。在文武身份的簡單劃分之下，小生行當中還可以進一步劃分出翎子生、官生、扇子生和窮生等。

翎子生是指像《群英會》里的周瑜、《虎牢關》《白門樓》里的呂布、《羅成叫關》里的羅成等人物，這類人物共同的身份特征是人物佩戴的紫金盔（又叫太子盔）上有兩根長長的雉雞翎尾，同時所穿行頭上也要佩戴相應的“三尖（肩）”，這樣的形象表示這類人物都具有驚人的武藝，只是在這些劇目中沒有全面的展現，但這類人物無疑都是將帥之才或精通武藝。

官生的共同特征是他們佩戴幾乎是同樣的盔頭——紗帽，著裝或穿官衣，或穿蟒袍，或穿帔，這類人物有《三堂會審》中的王金龍、《四進士》中的田倫、《販馬記》里的趙寵等。換句話說，他們的身份基本都屬于文職官員，只是官員的品級有高有低。

扇子生，顧名思義，是指戲中拿扇子的小生。戲曲人物為什么要拿扇子？這是表現這類人物休閑、安逸的一種生活狀態。那么什么樣的人群才會有這種生活狀態呢？具體地說多數是尚未取得功名的書生，也有少部分丁憂在家的官員，例如《拾玉鐲》里的傅朋、《紅娘》或《西廂記》里的張生、《人面桃花》里的崔護等，都屬于這類人物。這類人物除了手持折扇，一般頭戴文生巾，穿的是褶子。這類人物大抵都是文人或舉子、書生，所穿的褶子一般也都是繡花的。除此之外，扇子生還會利用手中的扇子做一系列復雜、美觀的耍扇子的動作，這也是扇子生里一項特殊的技藝，在京劇、昆曲、評劇等戲曲劇種中廣泛存在。

在小生中還有一類就是窮生。所謂窮生就是通常我們所說的窮秀才，家境貧寒或淪落乞討、潦倒落魄的讀書人。這類人物通常頭戴高方巾，身穿富貴衣。所謂富貴衣，就是在普通的黑褶子上面縫上很多種不同顏色的補丁，以示劇中人物的貧窮。在戲曲舞臺上，大多數情況下開始穿富貴衣的人物，到劇終或結尾處大抵都會金榜題名或官運亨通、飛黃騰達，例如《連升店》中的王明芳、《打侄上墳》中的陳大官、《彩樓配》中的薛平貴、《金玉奴》里的莫稽等等，大抵都是這樣的命運。

除了文小生，戲曲中還有武小生這個行當。武小生大抵都是驍勇善戰、身懷絕技的青年武將。這類角色一般由翎子生兼演，同時又分長靠武小生和短打武小生。長靠武小生的人物有《鎮潭州》里的楊再興、《回荊州》里的周瑜、《銀空山》里的高嗣繼、《雙鎖山》里的高君寶等。短打武小生的人物則以《石秀探莊》中的石秀、《八大錘》中的陸文龍、《雅觀樓》中的李存孝、《飛虎山》中的安敬思等。不過，今天京劇舞臺上的武小生戲越來越多地被武生演員所取代，真正武小生應工的戲已經很少見了。現代戲中也有小生行當，如《白毛女》里的王大春，但已不像傳統劇目中那么多見。

需要說明的是，如上的小生分類，不僅僅只是扮相穿戴的不同，而是在扮相、行頭之外的臺步、身段、表演、唱念均有各自不同的規范、系統的要求。這就要求小生演員要有全面繼承傳統的基礎，這樣呈現在戲曲舞臺上的小生人物形象才能生動形象，具有鮮活的藝術表現力。

責任編輯 李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