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曹操

余琴（溫州大學古代文學在讀研究生，浙江 溫州 325000）

曹操是一個性格上具有很多面的人，估計連現代心理學家的性格分類，都不能輕易將他單純地劃分為膽汁質型性格，還是粘液質型的性格。他時而任俠可愛、情深意重，時而又狡黠多疑。本文將從三個方面來淺談曹操的人物性格：

首先，曹操是一個忠君愛國的好臣子。在三國那極盡動亂的六十來年歷史中，曹操一直恪敬身份，沒有逾越封建等級的最后一條紅線。你甭說他是不敢還是虛僞，反正最后的結果是沒有，直到在他那不如爹的兒子曹丕手里，才被考為武皇帝。而武皇帝這個至高稱也讓曹操背負著千年罵名。盡管文學界并不以魏然，但在普通百姓眼里，曹操就是《三國演義》中身長七尺，細眼長須的奸雄模樣。曹操的愛國，在《三國志·魏書·武帝紀》中的幾件事可以看出。其一，光和末年，黃巾起義，天下頗為混亂，當時的長吏多阿附貴戚，而曹操并沒有隨波逐流，而是稱疾歸鄉里。春秋習讀書傳，秋冬弋獵，他并沒有在漢室危亡的關口去撒上一把鹽，當個亂臣賊子，而是選擇避世鄉里，等待時機。光和末年，冀州刺史王芬、南陽許攸、沛國周旌等連結豪杰想要謀廢靈帝，立合肥候時，曹操也是言辭拒絕的。據《三國志》載，曹操當時說了一通言論來論述“造作非常，欲望必克”的不可行性，斷然拒絕眾人的提議。由此也可以看出曹操并不是一個謀逆者，相反還是一個忠君愛國的臣子。其二，初平元年二月，董卓聞兵起，乃徙天子遷都長安，火燒洛陽，當時各路諸侯集結在一起開大會。當時每個人都心懷鬼胎，想要保存自己的實力，撿現成的果子吃，只有曹操一人挺身而出，道“諸君北面，我自向西。”這是此等的豪氣，只可惜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曹操在汴水于徐榮一戰中，損失慘重，要不是從弟曹洪舍馬救，曹操恐怕是一命嗚呼了。由此，我們更能夠看得出曹操赤裸裸的忠君之心，為了誅殺侫臣，可是拋過頭顱，灑過熱血的。

其次，曹操也是一個任俠放蕩，狡黠中帶著可愛的少年。《三國志·魏書·武帝紀》載，“太祖少機警，有權數，而任俠放蕩，不治行業。”整一個紈绔子弟形象。《世說新語》亦載，曹操年少時和袁紹玩得很鐵，一次，某戶人結婚，曹操和袁紹趁天黑大叫“有賊”，等到賓客們從屋中跑出來時，趁機劫持新娘。不料，半路被主人發現，二人慌不擇路下，沖進了一個荊棘叢，袁紹是個胖墩，腿陷在荊棘叢中拔不出不來，眼看追趕的人逼近，曹操急中生智下指著袁紹大喊“偷新娘的賊就在這。”頓時，嚇得袁紹拔腿就跑。這個故事中，曹操狡黠調皮的形象被詮釋得栩栩如生。另外，在宋詞中也有些有些體現曹操的狡黠可愛的詞。如：李子正《減蘭十梅》小序中寫道“庾嶺將軍，久思止渴”，劉弇《寶鼎現》中道，“想異時成時實，和羹止渴，還應得路。”以“望梅止渴”之典，寫出曹操的狡黠個性。作為將帥他謊稱前面有梅林，讓饑渴難耐的將士們得以繼續前行。雖說有些不道德，但從某方面來說也不失為一計良策。這些都是對曹操機智中又透著狡黠的形象的很好詮釋。他不是傳統意義上的乖乖貴公子，反而更像是一位任俠淘氣的市井豪俠。

再次，曹操也還是一位重情重義的男兒。他任賢為用，不問出身，手下聚集了很多一等一的謀士，曹操的重情義也體現于他與謀士們的相惜相處之上。《三國志》載，赤壁之戰后，曹操忽仰天大慟，眾謀士問“丞相與虎窟中逃難之時，全無懼怯；今到城中，人已得食，馬已得料，正需整頓軍馬復仇，何反痛哭？”操回答說：“吾哭奉孝耳！若奉孝在，決不使吾有此大失！”讀到此處我也心頭一震。尚且不說他是真哭，還是作戲給部下們看，我想此時曹操是真心想念郭嘉的，惋惜他的英年早逝，感嘆世事弄人。曹操在郭嘉死時也曾說，“奉孝死，乃天喪吾也。”由此也看得出謀士郭嘉在曹操心中的地位是極高的，這也說明曹操是個極有情義的將領。另外，曹操對其第一任妻子丁夫人也是用情頗深的。建安二年，曹操出兵宛城，攻打張繡，戰爭中丁夫人的養子曹昂將自己的馬讓給了曹操，亡于穰。失了愛子的丁夫人異常傷心，常言“將我兒殺之，都不復念。”曹操臉上掛不住了，將丁夫人遣回娘家。本想冷處理一下，沒想到丁夫人倔強要強，后雖曹操三番五次去接丁夫人回宮，丁夫人都不為所動，直到死去。這讓曹操一直是耿耿于懷的，即便在耄耄之年也不禁感嘆“我前后行意，于心未曾有所負也。假令死而有靈，子脩若問，我母何在，我將何辭以答！”由此看來，曹操雖妻妾眾多，但也有付出真情實意的，其內心深處也有其柔軟的一面。

總之，無論是作為衷心愛國的臣子，還是任俠放蕩的少年，或又是有情有義的男兒，我眼中的曹操都是無與倫比的英雄形象。正如魯迅先生在《魏晉風度及文章與藥及酒之關系》一文中言：“其實，曹操是很有本事的人，至少是一個英雄，我雖不是曹操一黨，但無論如何，總是非常佩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