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軌道交通運營管理專業”試行現代學徒制試點的對策

賈俊玲

摘 要： 現代學徒制試點的開展主要在于校企雙方的通力合作，為此我們對與高職院校城市軌道交通運營管理專業（以下簡稱城軌專業）合作的企業，如地鐵集團有限公司、鐵路機務段車間等企業進行調研，并從現代學徒制保障制度建設，如校企互聘共用師資隊伍機制建設、企業帶教師傅獎懲制度建設、校企協同育人機制建設，政府、行業大力支持解決招生、招工一體化問題，進一步提升學徒雙導師教學能力三方面提出高職院校城軌專業試行現代學徒制試點的對策。

關鍵詞： 現代學徒制 城市軌道交通運營管理專業 試點對策

為更好地掌握高職院校城軌專業試行現代學徒制試點前校企合作狀況，2018年4月20日至23日我們對某市地鐵集團有限公司、鐵路機務段等企業帶教師傅及與其合作的高職院校城軌專業負責人進行訪談，訪談內容如下：

筆者：貴企業希望學校提供的學徒應具備怎樣的品質？

鐵路劉師傅：首先，具有安全意識；其次，能進行簡單的技術操作，且有嚴謹的工作精神；如能獨立頂崗那是最好的了。

筆者：貴企業對擔任帶教師傅的員工有哪些要求？

鐵路劉師傅：責任心強，將肯教徒弟能教師傅的人作為帶教師傅的首選人員，然后考慮經驗是否豐富。如果選經驗豐富、自己懂，但不肯教的人作師傅，就很難培養出崗位技能強的優秀徒弟。

筆者：對于帶教師傅，企業方有什么相應的激勵措施嗎？

鐵路劉師傅：以前偶爾有加分，對帶教師傅職稱晉級有好處；但近幾年就沒有此政策了。

筆者：貴企業是否與職業院校建有互聘共用的師資隊伍，如校企雙向掛職鍛煉、考核獎懲政策？

地鐵師傅：盡管地鐵實行倒班制，一周中很難固定在某一天休息，但以往企業工程師有去高職院校城軌專業做兼職教師的，學校那邊安排授課都是集中統一在一個時間；高職院校教師也常來地鐵車站進行見習，雙方經常進行交流，但校企互聘共用的政策機制目前還在建設中。

筆者：您認為當前阻礙現代學徒制開展的最重要的問題是什么？

地鐵帶教師傅：一方面多數在企業工作多年的員工技術性強，經驗豐富，但會干不會教，另一方面學徒未成為企業正式員工，即便明確具體任職崗位，企業考慮學徒安全，避免擔責，會將學徒安排在一些技術性不強、從事簡單的輔助性工作的崗位上。所以擔責問題是企業很重要的一項顧慮。

筆者：為使現代學徒制更好地開展，你有什么建議？

地鐵帶教師傅：學校對學徒的培養多實踐，來企業就能頂崗；理論水平高，培養既能講，又能干的人才。不要動腦能力差，說不出來的人。此外，學校理論課學習針對企業相應的崗位夠用、實用就行。

從上述訪談可以看出，企業對于帶教師傅的成績并未進行相應的獎懲措施。在倒班、忙碌的崗位上，帶教師傅認真與否，全憑責任感，缺少外在激勵“帶徒弟”的動力。其次，未建成校企互聘共用的師資隊伍，使未來的學徒缺少“雙導”師；且企業帶教師傅“教”的能力有待提高。再次，試行現代學徒制試點工作，學徒培訓內容需有正對性的與崗位對接，崗位技能需重點培養。

基于以上訪談內容，高職院校城軌專業試行現代學徒制試點應做好如下工作。

一、現代學徒制保障制度的建設

（一）校企互聘共用師資隊伍機制建設

對于“城軌專業若試行學徒制教學，您對學校的建議是？”部分學生認為“多聘請實際工作人員來學校教學，去掉無意義的理論知識，多進行實操培訓，真正模擬工作環境”；“師傅言傳身教，能夠詳細的交給徒弟所需學習的內容；師傅的實操能力強，有助于徒弟技能的提高”；“課本類學習內容效果不大，學徒應多多動手實踐，教師應加強實踐類課程教學”。不難看出校企共建師資隊伍有利于學徒崗位就技能的提升，是實施現代學徒制教學工作的師資保障。

2014年教職成9號文件就明確指出“促進校企雙方密切合作，打破現有教師編制和用工制度的束縛，探索建立教師流動編制或設立兼職教師崗位，加大學校與企業之間人員互聘共用、雙向掛職鍛煉、橫向聯合技術研發和專業建設的力度”。現代學徒制的試點工作應建設校企雙向掛職鍛煉、考核獎懲政策，并將其落到實處。針對即將試點的高職院校城軌專業而言，“要將指導教師的企業實踐和技術服務納入教師考核并作為晉升專業技術職務的重要依據”①；合作企業對于掛職鍛煉的城軌教師應根據其授課內容安排其頂崗實習，鍛煉其獨立參與實際工作活動的能力，并將此形成制度。否則城軌教師去企業只認識實習、跟崗實習，參與實際輔助工作活動，對城軌票務、行車、信號等設備的操作不具備較強的實踐能力，將無法承擔合作企業員工培訓工作，長此以往將導致此機制建設流于形式，不利于雙方教學質量的提高。

（二）企業帶教師傅獎懲制度建設

現代學徒具有雙重身份，既是高職院校學生，又是企業員工，所以教學任務必須由高職教師和企業師傅共同承擔，形成雙導師制。目前各高職院校城軌專業向社會聘用專業教師時均進行網上報名、資格審查、筆試、面試等嚴格的招聘程序，聘用后按照《教學考核標準》進行教學質量監測；與城軌專業合作的多數企業目前未設有企業帶教師傅獎懲制度，使企業考核帶教師傅對學徒崗位技能的掌握失去評價依據。合作企業應制定“帶教師傅選拔標準，明確師傅的責任和待遇，師傅承擔的教學任務應納入考核，并可享受帶徒津貼”②等規定，有效地提高帶教師傅的教學能力，激發其工作動力。

（三）校企協同育人機制建設

現代學徒的培養離不開校企協同育人。因此，與城軌專業合作的企業在開展“招生即招工、入校即入廠”工作前，雙方應“共同研制招生與招工方案，擴大招生范圍，改革考核方式、內容和錄取辦法，并將專業招生計劃納入學校年度招生計劃進行統一管理”③。學徒招收后，為保證教學質量雙方應“共同建立教學運行與質量監控體系，共同加強過程管理。合作企業制訂專門的學徒管理辦法，保證學徒基本權益；根據教學需要，合理安排學徒崗位，分配工作任務；雙方共同實施考核評價，將學徒崗位工作任務完成情況納入考核范圍”④。

通過對Y高職院校城軌專業負責人訪談，發現其與合作企業簽訂的《校企合作共建人才培養基地協議》盡管明確規定“雙方共同研究制定專業人才培養方案、教學計劃，共建專兼結合師資隊伍”等事宜，但在具體貫徹執行中演變為“企業向校方明確人才培養規格、教學計劃、課程設置等具體要求；企業有權利審核校方制訂的教學計劃、課程設置、學時分配，并提出適時更改方案”。這就使得校企協同育人機制轉變為單方校方行為。對于：“貴校專業課教師上課的內容是否與崗位需求相符？”認為“十分相符”的只占總人數的24.14%。沒有合作企業的積極參與，很容易使校方制定的課程標準與學生職業崗位不能準確對接。因此，校企協同育人機制的落實還應用政策明確責任、用監控體系作保障。

二、政府、行業大力支持，解決招生、招工一體化問題

根據調研，X市地鐵集團有限公司（甲方）與該市Y高職院校的城軌專業（乙方）簽訂的校企協議，協議中明確甲方對“地鐵班”學生的身體、年齡、戶籍、人數等規定；乙方根據甲方招生要求在2017年生源中擇優組建“地鐵班”，經考核合格后，甲方與學生簽訂就業協議。據了解乙方對2017年8月城軌專業已入學的新生進行擇優選擇，甲方也已面試考核，但至今（2018年5月）并未向乙方公布面試考核結果。據了解校企“地鐵班”協議的簽訂源于地鐵新線的擴建，但因為地鐵長年累月處于效益虧算狀態，所以政府暫時決定地鐵集團將目前處于施工的線路建設完成后，不再為其投入資金進行其余新線的建設。因為地鐵實行倒班制，所以已招聘的在崗人員多年輕化，加之日后智能化的發展，只有當地鐵擴建新線時才需大量的技術人員。地鐵是公益性事業，新線籌建及日常特殊人群乘坐地鐵的優惠補助均需政府資金支持，所以一旦少了政府財政的扶持、政策的保障，地鐵新線將停建，導致地鐵無招工需求，校熱企冷的現象隨之出現。

其次，1996年《中華人民共和國職業教育法》明確規定：“行業組織和企業、事業組織應當依法履行實施職業教育的義務；政府主管部門、行業組織應當舉辦或者聯合舉辦職業學校、職業培訓機構，并對其進行組織、協調和指導。”《教育部關于深化職業教育教學改革全面提高人才培養質量的若干意見》（教職成〔2015〕6號）指出“加強行業指導、評價和服務，發揮企業重要辦學主體作用，推進行業企業參與人才培養全過程”；特別是《教育部關于充分發揮行業指導作用推進職業教育改革發展的意見》（教職成〔2011〕6號）明確規定“依靠行業，充分發揮行業對職業教育的指導作用；突出重點，在行業的指導下全面推進教育教學改革；完善機制，探索和構建職業教育行業指導工作體系”。高職城軌專業試行現代學徒制試點工作還應“充分發揮行業在人才供需、職業教育發展規劃、專業布局、課程體系、評價標準、教材建設、實習實訓、師資隊伍、企業參與、集團辦學等方面的指導作用”，從而提試點院校高城軌專業人才培養的針對性和實用性。但據調研Y高職院校城軌專業及與其合作的企業反饋，目前城市軌道交通行業組織作用微弱，行業資格標準有待完善。在校企人才培養方面，行業指導作用并未充分發揮；且截至2018年4月，由中國城市軌道交通協會牽頭、北上廣深等地鐵集團有限公司的鼎力支持，雖已完成地鐵行業急需的信號工、線路工、列車檢修工等八個工種的職業技能標準的編制，但其余崗位技能標準的編制工作還需進一步加快。由于地鐵是后興起的一種軌道交通工具，除已制定的八種崗位技能標準外，其余方面目前全國并沒有統一的行業標準，這就使得各城市地鐵為在行業中起領先作用，即便進行經驗交流，也不公布企業核心資料，即便是與其合作的高職院校，其城軌專業教師也不能得到與任課相關的任何資料、視頻。所以試行高職院校城軌專業試點工作在校企協同育人上還離不開行業的指導。

目前通過對高職院校城軌專業畢業生就業去向的調研，我們發現畢業生進入與專業對口的企業多通過企業招聘或校企簽訂訂單班協議等途徑進入的。且一些申報現代學徒制試點的高職院校在開展工作時，或是學校先招生，企業在學生實習就業時后招工；或是校企簽訂“定向培養”。這兩種方式在辦學主體、招生方式、學生身份、培養主體、培養方式等方面與現代學徒制截然不同，所以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現代學徒制。現代學徒制的開展是招生與招工同時進行，即“招生即招工、入校即入廠、校企聯合培養”才是開展現代學徒制試點工作的基礎。因此，城軌專業試行現代學徒制需“進一步明確和落實政府、行業、企業等的法律責任和權利，健全職業教育督導評估機制，以督查經費投入、辦學條件達標和教學質量為主，加強督政、督學，把高校專業發展納入政府工作績效考核；同時吸收企業、行業等參加教育質量評估，建立職業教育第三方質量評價制度”⑤。地方政府、行業、企業共建學徒制試點高職院校，一方面，要以中央政府為主導，“制定及完善相關制度法規和政策措施，形成有利于高等職業教育發展的政策合力，地方政府制定地方稅收優惠、企業辦學成本列支、安全責任分擔等政策，開展兼職教師資格認定工作，建立兼職教師政府津貼制度，以此提高企業參與高技能人才培養的積極性，調動行業企業參與辦學的主動性。另一方面，要建立由政府、行業企業和學校組成的學校董事會或理事會，共同制訂學校發展規劃，發揮各自在經費籌措、兼職教師聘任、實習實訓基地建設、畢業生就業等方面的優勢，形成利益相關方合作辦學、共同育人的長效機制”⑥。

三、進一步提升城軌教師雙師素質，提高企業帶教師傅教學能力

為提升學徒的雙導師素質，高職院校城軌專業與合作企業應聯合開展雙導師崗前培訓和轉崗培訓，這既有利于城軌教師實踐技能的提高，又能為企業帶教師傅提供教學平臺，提高其教的能力，特別是語言表達能力、邏輯思維能力。

培訓是能力的再提升，高校城軌專業或企業須有培訓基地（絕非實訓室）才能進行校企職工崗前、轉崗培訓。目前企業工作現場能夠為雙方職工提供實訓平臺，而高職院校卻沒有建立“校中廠”、“廠中校”等形式的實踐教學基地，合作企業不能從高職院校獲取利益所需，加之合作企業又考慮擔責、安全問題，所以城軌專業教師在合作企業頂崗實習不能得到很好的落實。

盡管早在2002年高職教育政策就提出“企業要和職業院校加強合作，實行多種形式聯合辦學，強化對一線職工、轉崗職工的教育和培訓，并積極為職業學校提供兼職教師、實習場所和設備”⑦。盡管高職院校一再規定在崗專業教師必須通過定期到企業鍛煉、參與技術服務等措施提高實踐能力，但面對多數合作企業不愿接受專業教師頂崗實踐，學校也束手無策。為避免這類現象的發生，一方面國家應出臺強制性的政策法規，通過立法手段使高職教師能夠真正地參與企業的生產、管理、服務等領域，使其專業實踐能力得以提高，使“雙師”在校企實踐能力得以提高真正地落到實處。另一方面，試行現代學徒制試點的高職院校也應借鑒國外校企合作辦學模式，在校企合作中做出自己的努力，即國外校企合作在高等職業教育階段主要表現為高校承擔合作企業、工廠的項目研究，幫助企業解決技術問題。這些項目研究往往與教學無直接關系，不屬于基礎性研究，屬于應用性研究，甚至是工業研究，含有很高的技術含量。這就使得高校的科研從為教學服務，以基礎研究為主轉向為社會經濟發展服務、以應用研究為主的趨勢，同時也加強高校與工廠企業的聯系，使高職教師既掌握工廠、企業發展的新動態，又提高自身的實踐應用能力。所以面對校熱冷企的現象，高職院校應充分發揮自己的科研優勢研制出企業切實可行的科研項目，項目的實施由企業與高職院校參與項目研究的教師共同完成，雙方互利互惠，既有利于企業追求到效益，又有利于高職院校“雙師型”教師熟悉整個生產、管理等流程或實踐中的細小環節，從而提高實踐能力、應用能力，更有利于推行校企合作的聯合辦學制度。

注釋：

①②③教育部關于開展現代學徒制試點工作的意見[Z].教職成〔2014〕9號，2014.

④教育部關于充分發揮行業指導作用推進職業教育改革發展的意見[Z].教職成〔2011〕6號，2011.

⑤教育部關于推進中等和高等職業教育協調發展的指導意見[Z].教職成〔2011〕9號，2011.

⑥國家高等職業教育發展規劃（2010—2015年）[Z].2010.7.21.

⑦國務院關于大力推進職業教育改革與發展的決定[Z].國發〔2002〕16號，2002.

所屬課題：黑龍江省教育科學“十三五”規劃2017年度備案課題《高職院校城市軌道交通運營管理專業實施“現代學徒制”現狀及問題對策研究》，課題編號：GZC1317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