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玥
摘 要:張愛玲作為著名的現代文學作家,在中國文學史上具有顯赫的地位,在其為期不長的筆耕生涯中,她為后人留下了諸多帶有強烈女性主義色彩的代表作。她喜歡悲壯,更喜歡蒼涼,作為女性作家以不同的角度和面孔,描寫女性在動蕩的時代中為尋求自己的安穩而痛苦掙扎,同時又以對比的方式將男性形象進行細致刻畫,顯示出蒼涼感背后的一份啟示,對于女性文學的研究有著自己獨特的意義與價值。
關鍵詞:張愛玲;女性意識;男性;女性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8)-26-0-01
女性卑微的地位來自于宗法社會中以男性為中心的社會構建,“五四”新文化運動成為中國女性追求自己的自由與幸福的新契機,被剝奪了話語權的女性開始主動爭取自己的尊嚴,從女性視角出發,關注生活,關注社會現實,突出女性的聲音。而這其中,張愛玲是一個傳奇的代表,在她筆下創作了許多有自己獨特個性的女性人物,她們為了生存而掙扎,反對封建思想的束縛,以女性獨特的細膩敏感以及精巧的結構的文字之下掩藏著張愛玲對于女性追求獨立自由的意識的啟蒙,在這蒼涼的美學中映出獨特的社會意義與價值。
一、對男性的嘲諷
在張愛玲的文學作品中,男性形象區別于傳統的陽剛豪爽、勇敢無畏、有責任有擔當性格,多表現為懦弱、虛偽、空虛又頹廢等負面表現。張愛玲借助作品對丑惡男性的描寫,表達對于性別差異實現在父性主義斗爭直接且明顯的表現方式,而這也構成了最能顛覆父權的筆法之一,同時也表達出對男權主義的強烈蔑視,鼓勵女性追求自由生活,實現人格獨立,獲得幸福生活。
《紅玫瑰與白玫瑰》中的振保表面上看起來是個儀表堂堂的正人君子,自稱“坐懷不亂的柳下惠”,在英國時就與混血妓女玫瑰曖昧,而當時拒絕了熱情的玫瑰,與其說是理性指引他,不如說是因為妓女的身份,或者說是在這段情感游戲里,振保并沒有占據主導地位,“他在她身上花了錢,還做不了她的主人”[1][p54]。自尊心并不允許他沉浸在這里,歸根到底,他愛的還是自己。后來,“正人君子”振保又被別人的太太嬌蕊吸引,他想著她慢慢靠近,卻在嬌蕊深深陷入他的感情全套之后又全力抽身,他喜歡的是和她在一起,并沒有想要為她搭上自己的前途“像這樣,他就疑心自己做了個傻瓜,入了她的圈套”“如果社會不答應,毀的就是他的前途”[1][p65]這種所謂的“理性”讓他拋棄了嬌蕊,于是嬌蕊終成了墻上了蚊子血,做了紅玫瑰。再后來,他娶了圣潔的“白玫瑰”孟煙鸝,這個在他理智之下選擇的妻子也并沒有留住他。新鮮感過后,振保開始覺得無聊乏味,“他所要的是豐肥的屈辱。這對于從前的玫瑰和王嬌蕊是一種報復?!盵1][p71]這是一個典型的中國封建社會男權主義的代表,他一方面想做感情中的主導者,又想在愛情中追求自由平等,這是一個“陋于質,寡于情,趨于利”的懦弱逃避的反面形象。這個形象的刻畫顯然與張愛玲的感情生活有關,在這里,胡蘭成就是振保,張愛玲便是那心口的朱砂痣,而后來遇到的周訓德則是胡蘭成的床前明月光,這時候,在張愛玲的心中已經明晰了所謂愛情的定義。這里對振保的形象塑造也是張愛玲對于男權社會的諷刺蔑視。
二、對女性病態形象的揭露
張愛玲善用意象化的手法,以女性心理為視角,刻畫了一個個獨具個性而鮮明生動的女性形象,在這些女性身上,她們身上背負著封建傳統的沉重負擔,在父權社會中為自己的自由獨立而苦苦掙扎,卻終究逃不出既定命運,透出一絲悲涼感,深刻揭露了女性生存的悲慘現狀,女性意識在人物的刻畫中顯現。
女性體力上相較于男性來說,體力上的柔弱決定了女性對于安全感的渴求,自然而然形成了以男性為社會中心,自甘依附于男性的“女奴”靈魂,而這種“女奴”意識在《紅玫瑰與白玫瑰》中則表現得淋漓盡致。作者張愛玲站在一個較高的層面對女性進行自審,寫女性活在自己的心獄中,自愿為奴,僅僅局限于自己的家庭,依賴男性而生存。紅玫瑰王嬌蕊出生于一個華僑家庭,在西方文化的熏陶下成長,她行事風格西化,敢于挑戰男性的權威,就是這樣一個風情萬種、雷厲風行的女人在愛上佟振保之后拋棄了自己的一切,她告訴了自己丈夫一切,并離婚要振保娶她,但是在此時,陷入愛情的嬌蕊并沒有看清這樣一個男人他究竟是怎樣一個貨色,終究逃不過悲涼的結局,變成了封建社會中女性群體的一員,重回家庭,女性意識也在慢慢消退。而白玫瑰煙鸝則是與白玫瑰嬌蕊完全不同的一種類型,她單純、溫柔又傳統,她將自己的丈夫看成天,一切都依賴于丈夫,受傳統思想的禁錮,以至于完全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這樣一個完全依附于男性的傳統婦人在無法得到振保的愛意后竟與一個地位身份完全不相符的小裁縫廝混在一起,她試圖突破這道婚姻的重圍去尋找自我的獨立,而最后終免不了悲涼的結局。
在張愛玲的作品中,大多都是其人生的真實寫照,對生命進行的本真思索,以婚戀為切入點,以“女性審美”視角描寫女性為了在動蕩的社會尋求安穩的生活而痛苦的掙扎,揭示了女性群體在以男性為主導的統治文化中備受壓迫的真實寫照,體現了其女性主體意識。對于女性的認同接受表達了張愛玲深切地渴望走出命運的枷鎖,尋求自己人生的自由的期盼。王德威評價張愛玲“是中國女性主義的另一種聲音”。她的“女性文學”創作實踐開拓了五四以來女性寫作的新天地,對后世產生了深遠影響。[3][p54]
參考文獻:
[1]張愛玲.《張愛玲全集.紅玫瑰與白玫瑰》[M].北京:北京文藝出版社,2012.
[2]白落梅.《因為慈悲,所以懂得》[M].北京:中國華僑出版社,2012.
[3]潘莉.女性審美視角下張愛玲創作觀研究[J].蘇州大學,201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