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菊留秋色蟹肥時

文 /楊 云

“秋風起，蟹腳癢；菊花開，聞蟹來。”轉眼又到“菊留秋色蟹螯肥”的季節！每當這時，我的眼前總會浮現出一個敦實的身影。他就是周品耿，一個似乎從“三國”里走出來的人。

周品耿是我一位朋友的朋友。我第一次見到周品耿，是在一次小型的朋友聚會上。接過名片，我打量著這位豹頭環眼，看上去敦厚憨直的漢子，眼前竟然浮現出三國里張飛的模樣。正思忖，一旁的朋友道：“品耿就像他的名字一樣，人品那是沒說的，人還耿直，和他合作一百個放心。”作為專作人物報道的記者，我點點頭把名片放在桌邊，心下不以為然：這不過是席上的客套而已。

幾年后，在一個起秋風的日子，為弘揚中華文明，我們上海商業雜志社作為主辦單位之一，聯合幾個部門，在蘇州穹窿山的吳越都城舉辦了一次千人活動，我作為主辦方成員，和贊助商之一的周品耿有了第二次接觸。讓我非常感動的是，那天他不僅贊助了活動所有的酒水和大閘蟹，也是這次盛會中唯一嗜酒卻滴酒未沾的人。夜里活動結束，兩位嘉賓因急事要連夜回上海，因為事先沒有預案，導致有車無人的窘境。多虧周品耿出手，才解了燃眉之急。為這，第二天我專門找他致謝，他一擺手，憨憨一笑：“沒啥謝的。我就是看大家都在喝酒，就留了一手，怕萬一要車。”這話，讓我不禁再次打量了一下這個當初讓我想起張飛的人，想起了那句“張飛穿針——粗中有細”的諺語。

活動結束，通過反饋，我才知道周品耿贊助的那批大閘蟹，不僅每盒都是1 0只（當時組委會確定的是每盒8只）且個大肥美，沒一只洗澡蟹。當我代表組委會向他再次表示感謝時，他還是那臉標志性的憨笑：“要送就送個真真切切、十全十美，砸招牌的事我從來不做。”

我出生內地，對陽澄湖大閘蟹的名字雖然早有耳聞，然而，了然它的沿革秉性卻是因為周品耿。

說起陽澄湖大閘蟹，周品耿儼然專家。“傳說，有個人特別討厭大閘蟹，這天他問一只大閘蟹：你長得這么丑，憑什么還敢橫行于世！大閘蟹說，我是長得丑，行為也顯得霸道，可這些都是天生的，我肚里沒長花花腸子，沒壞心也不傷害誰，你怎么就看不見呢？這人心服口服，于是尊稱大閘蟹為無腸公子。其實，大閘蟹在撒謊，它是個長著一根黑肚腸的橫行惡少。” 故事說到這里，周品耿笑了，話鋒一轉：“不過，大閘蟹的確是老天賜給我們人類的特殊水產，集色、香、味于極致，長久以來就是受中國人珍愛的美食，人們給它起了很多有趣的別稱，甚至將它寫進了詩文。”

周總越說興致越濃，開始如數家珍：從大閘蟹“無腸公子”、“橫行介士”、“菊下郎君”別稱的由來說到陽澄湖大閘蟹體大膘肥，青殼白肚，金爪黃毛，蟹身不沾泥的外形特征；從古人對大閘蟹公母“圓臍”和“尖臍”的雅稱到現代對“母蟹穿條紋衫，公蟹打領帶”的調侃，別說我這個內地人，連很多蘇州的本地人也聽得興趣盎然。

通過這事，我開始認同朋友對他的評價，也對這位豪爽義氣的商人有了由衷的敬意。

自此，我們很多人都和他成了朋友。估摸出發點都是期的探望已經成了周品耿的習慣。多年下來，老人們早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孩子。平時，到醫院需要用車也會找他幫忙……

周品耿深受中國傳統文化的浸濡，有著國人特有的“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的人文情懷。堅信只有“明天道，了人道”才能“開啟商道”。所以，每次國家發生大災，他不僅積極捐款還多次組織周圍居民募捐舊衣服，消毒包裝好后發往陜西甘肅等地……

這就是周品耿，做的是“無腸公子”的生意，行的卻是有心君子的作為。

說到蟹和人的親密關系。根據周總的提示，我有了如下體會：

蟹態娛人目：蟹外形丑而蟹肉美。橙紅色的卵塊，白璧似的脂膏，軟玉般的蟹肉。“以貌取物失諸蟹，豈知內蘊非同凡。”

蟹鮮迎人胃：“吃了螃蟹，百樣不鮮。”

蟹味合人口：“味尤堪薦酒，香美最宜橙。殼薄胭脂染，膏腴琥珀凝。”“一斗擘開紅玉滿，雙螯噦出瓊酥香。”尤其陽澄湖的大閘蟹更是蟹中極品。

蟹附人雅：“一腹金相玉質，兩螯明月秋江。”

蟹助人興：“蟹螯即金液，糟丘是蓬萊，且須飲美酒，乘月醉高臺。”

最有趣的還是吃蟹的過程：去殼排臍，摘發剔肉，尚未進口，身已疲憊。不過，食蟹之趣正在這里，費盡周折，繞舌三轉，才見真味。怪不得《紅樓夢》中，王夫人非要親自動手剝蟹了。

“不是陽澄湖蟹好，人生何必住蘇州”，難怪章太炎的夫人湯國黎女士會如是說。一樣的：這個世界越浮躁，真誠便愈加珍貴。

張飛賣銅鑼——人硬貨響。事實證明，豹頭環眼的周品耿的確像他的名字一樣：處事周到，秉性耿直。以至于在很多人心中，只要上面的手機號是1 3 8 6 1 3 3 8 8 6 0，就意味著它不僅是確鑿無疑的陽澄湖大閘蟹，而且還有購后無憂的售后服務。說到周品耿的售后，一位深圳顧客的微信最具代表性。這位叫 “葵花向陽”的顧客說他去年9月3 0日訂購了一批大閘蟹，到貨后，驗收員發現有8只死蟹，立即電告周品耿，話說得既尖酸又刻薄。周品耿沒有計較，二話不說立即特快專遞補了8只大閘蟹過去。讓“葵花向陽”難堪的是，那八只準備丟棄的“死蟹”，竟然在半個小時后因“潛逃”被悉數抓回……接到葵花向陽的致歉電話，周品耿笑了：“我早知道大閘蟹沒死。”“那你為什么不分辨？”“葵花向陽”很是不解。

“你那么著急又在氣頭上，我再分辨沒意思。”周品耿語氣淡然。

“你就不怕我訛你？”“葵花向陽”問。

沒想到電話這頭的周品耿哈哈大笑：“靠訛人活著也不容易。我相信你不是這樣的人。再說，世事無常，萬一確實有蟹死了呢？我得站在客戶的立場考慮，沒那么多時間去辨解。反正，人在做天在看。”

好一個“人在做天在看”！了解周品耿的人都知道，這句常被他掛嘴邊的話，不僅是他的經營底線，也是他做人的原則。

這是個忙碌的世界。和所有人一樣的是，周品耿也在為賺錢奔波和忙碌；和很多人不一樣的是，周品耿還做著很多和賺錢無關的事。從某種角度上講，這些事在他心中，比賺錢更重要也更有價值。百善孝為先。2 0 1 1年1 0月，周品耿的父親病重，他丟下所有的工作日夜守候。為挽住父親的生命，他曾五進五出浙江找尋靈驗偏方；為緩解轉移父親對病痛的注意力，他三天兩頭開車載著父親去周邊看風景。雖然，2 0 1 2年1 0月，老人最終還是駕鶴西歸。“但我老爸是笑著走的……”周品耿如是說。父親走后，外表粗獷的周品耿，成了母親的貼心棉襖，日日殷勤守護，節假日更是陪著老人聊天，寸步不離……

周品耿不僅對父母孝順，在附近一些孤寡老人眼中也是一位孝順的“孩子”。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對這些老人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