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不離不棄

周艷玲

摘 要：工作以來，自認為是做到了“捧著一顆心來，不帶半根草去”，把一顆熱誠的心，完全交給了敬愛的教育事業。這其中雖有苦辣酸甜各種況味，但學生的親近與熱愛，崇敬與依戀，讓我感到了作為一名教育工作者，雖不富裕，但很富足，雖辛苦，但苦中有樂。我的教育故事——撕書事件、一首歌、黑板上的書法——不是全部，不會轟轟烈烈，但是，已經讓我一生無憾。

關鍵詞：教育；素質；激情；感動；回報

臨近期末，在教師當中流行這樣一個段子：“學生虐我千百遍，我待學生如初戀。學生虐我千百回，我誓今生永相隨。你若不離不棄，我必生死相依；你若自暴自棄，我也無能為力。”一方面是為了減輕自己的工作壓力，另一方面也道出了當今教育的無奈。

教育是一件很難的事，也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能一輩子堅守教育崗位，那真是一種勇氣。到如今，勇氣也罷，無奈也罷，既然選擇了這一行，也只能勇往直前，正如汪國真的詩中所寫的那樣，“既然目標是地平線，留給世界的只能是背影”。而我要說的是，孩子，對你，我只能不離不棄。

一、總有一把鑰匙能打開一把鎖

記得那是在初三的一堂語文課上，有個學生，平時不怎么聽話，成績也不怎么好，他對我安排的任務不理不睬，對我的幾番勸告和警告也無動于衷，而是堂而皇之地在補寫一本數學練習冊。我終于失去了耐心，居然一改往日的斯文，把他的練習冊當眾撕掉。放學的時候，我把他留下來跟他交談。言談之中，我發現這個孩子很愛面子，我想補救自己的過失，又要維護自己的“尊嚴”，我于是讓他先給自己訂一個目標，然后作為交換，我可以幫他把練習冊修補好。

第二天，我把練習冊交給他——修補后的練習冊簡直跟新的一樣。誰知他并沒有感到欣喜，反而有些沮喪：“里面還有一張試卷，也撕爛了，能不能……” 我一下子全明白了：練習冊修補得太好，這不是他想要的，他反倒希望我修補得傷痕累累，好拿給大家看，找回他“曾失去的面子”。我坦然地接受了，就在教室里，找來了透明膠帶，把那張試卷粘貼得“滿目瘡痍”，然后大聲說：“你看這樣行嗎？” 他興奮地舉起試卷，用方言跟大家說話，他的話我不是很懂，但是我知道大意：你們看看，老師幫我把試卷補好啦！

自那以后，那個孩子完全變了，再也不亂說亂動了，就連下課的時間，都很少走出教室，做題，背書，寫作文……中考過后，我第一個收到了他的信息：老師，忙嗎？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語文考了A+！謝謝老師！

我的眼睛濕潤了，我后悔自己當時的沖動，同時也暗自慶幸，我終于放下了身段，給自己一個補救的機會。我感覺自己找到了一把鑰匙，打開了一把長年累月緊閉的心鎖。

二、總有一棵樹會開出絢麗的花

那一年，我被臨時安排接替一個班的班主任。班里的情況那真是一塌糊涂：不戴紅領巾，不帶校牌，化妝，遲到，戴首飾，改褲腳，做衛生不負責任……我上任一個月，消瘦二十斤。堅持，堅守，堅強！

有一次學生在寫黑板報，突發奇想，讓我寫一段“教師寄語”，我就把胡適先生的《蘭花草》寫了上去：“我從山中來，帶著蘭花草，種在小園中，希望花開早。一日看三回，看得花時過，蘭花卻依然，苞也無一個。轉眼秋天到，移蘭入暖房，朝朝頻顧惜，夜夜不相忘。期待春花開，能將夙愿償。滿庭花簇簇，添得許多香。"

日子就這樣在平淡中度過，每天的三點一線，每天的“警察抓小偷”。

教師節那天，學生邀請我去教室里唱一首歌，很神秘的樣子。我就唱了那首《蘭花草》，然后自我陶醉地說，我希望你們就像那些蘭花草，雖然現在還沒有開花，但終有一天，“滿庭花簇簇”，可以寬我心矣。

回到辦公室，我驚呆了：我的桌子上下、椅子上下，到處都是康乃馨、蘭花草、百合花、紅玫瑰，我恍然置身花海之中，心潮澎湃。我在本子上寫下了這樣一句話：蘭花草？不，那是一棵棵樹，一棵棵等待修枝剪葉的小樹，我曾經以為，我面對的是不會開花的樹，其實，花早開了，就在我的園子里，只是我沒有顧得上停下腳步去欣賞。

三、總有一些腳步流連于桃李樹下

作為一個語文老師，很慚愧地說，我的“書法”很差。假期有個學生，非要到我家里來，跟我一起練字。我拗不過，只好答應他跟他一起練習。我找到一本字帖，開始陪練。學生寫字的時候，我也在一邊寫，邊寫邊琢磨每一個字的間架結構，筆畫要領，然后講給他聽，他聽后再寫。就這樣反反復復，經過一個假期，他的父母高興地說，孩子書寫大有進步。教學相長，我自己的書寫也大有提高呢！

接下來的一個學期，學校開了寫字課，那自然是由語文老師來上的。在教室里巡視的時候，學生舉手請求老師示范的很多，我干脆拿起粉筆，寫了滿滿一黑板的字。誰知到了下午，直到晚修，黑板上還留著我的粉筆字，并且用醒目的彩粉筆圈了起來，上面還加多了幾個大字——“不許擦”，害得其他老師，只能“偏居一隅”，在旁邊窄窄的版面，寫數學演算，寫單詞，寫化學公式，等等，看得我實在不好意思。

又到教師節了，辦公桌上堆滿了學生自制的卡片，有名字的，沒名字的，精致玲瓏，小巧可愛，實在是花了好多心思呢，讓人賞心悅目，愛不釋手。

下課的時候，有些孩子會到辦公室來問一下問題，有的不問什么，就是進來看看，有的從外面走過，也不進來，只是歪著腦袋朝你笑笑……

古人云“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我覺得我說這話就大有自夸不實之嫌，實在不恰當，但我想我雖沒有桃李的芬芳，但亦有翠竹的謙遜，雖沒有松柏的強勁，但亦有白楊的堅忍。有一些腳步，在身邊流連，不分貴賤，無關富貧，無須多言，清澈如水，這已經足夠，這些腳步形成的小路，已經讓我看到了遙遠的遠方。

不再猶豫，不再彷徨，不再抱怨，我將給你我一生的承諾：對你，我決定不棄不離。

（作者單位：廣東省深圳市光明新區高級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