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支持對老年人社會幸福感的影響機制：希望與孤獨感的中介作用*

姚若松 郭夢詩 葉浩生

(廣州大學教育學院, 廣州 510006)

1 前言

隨著中國老齡化的到來, 老年人的身心健康問題日益得到社會的重視與關注。近年來, 積極心理學在老年人心理健康發展方面日益得到重視, 而幸福感作為大多數社會高度重視的目標和生活的動力, 是其關注的焦點。對幸福感的研究, 最開始集中于主觀幸福感和心理幸福感, 二者強調的皆為個體特征(曹瑞, 李芳, 張海霞, 2013)。個體不能夠單獨存在, 而是處于集體與社會架構之中, 需要面臨著眾多社會責任和任務。因此, 這兩種研究取向對幸福感的定義尚不完善。而Keyes (1998)提出的幸福感的第三種研究思路——社會幸福感, 重點關注個體在社會中的存在, 關注其幸福感的公共領域。他認為社會幸福感即個體對其在社會中及周圍環境關系的評價, 包括社會整合、社會認同、社會貢獻、社會實現以及社會和諧。陳浩彬和苗元江(2012)則認為, 社會幸福感真正實現于個體的存在與發展對社會產生了積極影響。目前為止, 社會幸福感沒有統一的定義, 但大多數研究者認為社會幸福感與個體的社會評估有緊密聯系, 是探討個體心理健康的關鍵, 對提高人們心理健康水平有著十分重要的意義(Salehi et al., 2017)。因此, 本研究選用社會幸福感模型反映幸福感。

社會支持指個體從親人、朋友、同事或團體組織等社會關系中獲得的物質和精神支持(劉曉, 黃希亭, 2010)。肖水源(1994)認為, 社會支持可以分為客觀支持、主觀支持和對支持的利用度三方面。其中, 客觀支持即個體在社會中獲得的實際支持;主觀支持指受到尊重、支持和理解的主觀經驗, 是將社會網絡和生活質量相結合的重要方面; 對支持的利用度也就是個體對獲得支持的利用程度。大量研究證明, 社會支持對個體的健康成長有積極作用。Lin和Yeh (2014)認為, 社會支持會影響個體的認知評價, 從而提高個體對環境的適應性。社會支持使得個體相信自己被關心和接受, 減輕個體心理壓力, 消除個體的心理障礙, 從而提高個體對未來的希望, 提高個體心理健康水平(Dreyer & Schwartz-Attias, 2014)。完善的社會支持系統, 能幫助個體保持健康或從傷害中得以恢復, 提高個體的希望水平,減少個體的孤獨感和抑郁風險(Rueger, Malecki, Pyun,Aycock, & Coyle, 2016)。

希望面向未來, 是個體對未來的看法與注意, 追求讓事情變得更好, 可以帶來社會幸福感, 這是積極心理學未來的一個發展趨勢(Scioli, Ricci, Nyugenetal,& Scioli, 2011)。希望指對實現目標能力的信念, 特別在能夠通過使用個人能力或優勢來影響成果的情況下(Rand et al., 2012)。同時希望是一種積極的動機性狀態, 是以追求成功的動力和路徑交互作用為基礎的心理現象(Snyder, 2002)。其中, 動力是追求目標和實現預期目標能力的動機, 路徑思維是發展目標達成的路線(Crane, 2014)。Pacico, Bastianello,Zanon和Hutz (2013)指出, 希望是面向未來的力量,是認知過程中的一種動機成分。希望能夠發展和培養個體的積極心理(如幸福感), 改善身體和心理健康狀況(Rock, Steiner, Rand, & Bigatti, 2014), 減緩個體自殺的想法, 對老年人身心健康有著積極的影響。因此, 研究者還致力于探討提高希望的因素,試圖確定出現失望或缺乏希望的有效指標, 如焦慮,抑郁, 壓力或擔心。過往研究結果表明, 增加社會支持可以幫助個體經歷更少的壓力, 并使其在面臨問題時擁有更多希望(Doolittle & Farrell, 2004)。

孤獨感是所有年齡段人類普遍共有的一種體驗。Murphy (2006)研究發現, 老年人、女性和社交孤立的人更容易體驗到孤獨感。Chalise, Saito和Kai (2007)認為, 孤獨感是一種“心靈上的南極”,是關于情感和經歷的復雜心理。Weiss (1973)提出,孤獨感包含情感孤獨和社交孤獨。其中, 情感孤獨通常發生在個體缺乏親密的配偶或合作伙伴時, 這種孤獨感會隨著新的親密關系的發展而消逝; 社交孤獨發生在個體認為沒有比較合適的社交關系時,或可能是個體未能或者只能從朋友或家人中獲得有限的支持造成的, 而當個體對自己的社交關系產生錯誤認知時, 社交孤獨也會產生(Weiss, 1973)。Muyan等人(2016)指出, 孤獨感是一種負面的情緒狀態, 反映個體對自身社會參與和交往水平的不滿意, 與個體心理健康密切相關。

近 10年來, 雖然積極心理學在國內外掀起了一股熱潮, 國內依然缺乏對老年積極心理的關注與重視。目前國內更關注老年人身體健康及其對策研究, 而關于老年心理機制方面的實證研究較少, 難以為培養和激發老年人健康向上的積極性發揮作用。為了向老年群體的實際心理需求提供幫助, 應呼吁全社會給予老年群體密切關注。因此, 本研究從積極心理學視角探討社會支持、希望、孤獨感與老年人社會幸福感之間的關系, 構建這四個變量的關系模型, 以期為提升老年人的心理健康程度提供合理和有效的建議。

過往研究中, 吳捷(2008)指出, 老年人社會支持、幸福感和孤獨感間各個維度均相關顯著, 不同社會支持水平的老年人感受到的孤獨感和幸福感也有顯著差異, 并且社會支持水平越高, 孤獨體驗越少, 幸福感越高。Rueger等人(2016)研究表明, 社會支持作為個體健康成長的重要保護因素, 與其幸福感相關顯著。

因而, 本研究提出假設H1：社會支持及其各維度對社會幸福感產生顯著的正向影響作用。

希望作為積極心理學重要的研究內容, 與社會支持有著密切關系。鐘劍濤(2012)研究表明, 獲得更多社會支持的高中生, 其希望水平更高, 社會支持能顯著預測希望水平。Demirli, Türkmen和Ar?k(2015)認為希望與幸福感有顯著的正相關, 希望水平較高的個體, 其幸福感程度也較高, 希望還會對個體健康蓬勃發展產生積極影響。另外, 還有研究提出, 社會支持通過希望對老年人幸福感起作用(周蜀溪, 2013); 具有更高質量社會關系的個體往往有更高的希望水平(Luo, Qin, & Zheng, 2014), 而高水平的希望幫助人們應對困難(Roesch, Duangado,Vaughn, Aldridge, & Villodas, 2010), 進而提高個體的社會幸福感水平。

從而, 本研究提出假設H2：希望在社會支持和社會幸福感間起部分中介作用。

互動主義理論認為, 孤獨是對缺乏滿意社交網絡的回應(Beal, 2006)。而社會支持可以填補社會網絡與社會接觸需求之間的差距(Kuhirunyaratn,Pongpanich, Somrongthong, & Chapman, 2007), 從而減輕孤獨感。Ayalon, Shiovitz-Ezra和Palgi (2013)研究指出, 社會交往的頻率、內容和意義對孤獨感有很重要的影響。韋艷、劉旭東和張艷平(2010)提出, 社會支持對女性老年人孤獨感有顯著負向影響,而孤獨感影響個體生活質量。Sharabi, Levi和Margalit(2012)研究表明, 孤獨感與希望、家庭氛圍有密切關系, 同時孤獨感、希望和家庭氛圍也是個體發展的關鍵因素。過往研究表明, 孤獨感在社會支持對幸福感的影響中起中介作用(陳抗, 張英彥, 2013)。

據此, 本研究提出假設H3：孤獨感在社會支持與社會幸福感之間起部分中介作用。

社會支持影響社會幸福感的中介變量(如希望、孤獨感)之間, 可能存在著復雜的相互作用, 從而導致某個中介作用的減弱甚至消失。例如, 過往研究表明, 自尊在完美主義和壓力關系間起中介作用, 而Park, Heppner和Lee (2010)引入中介變量應對方式后發現, 自尊的中介作用完全消失。

基于此, 本研究提出假設H4：社會支持通過希望和孤獨感多元雙重中介進而影響社會幸福感。

2 研究方法

2.1 研究樣本

施測對象取自廣東省某 10個社區老年人活動中心以及某老干部大學, 共選取 60歲以上老年人被試 1300人并發放問卷 1300份, 回收問卷 1056份, 回收率達81.23%, 無效問卷去除后剩余有效問卷859份, 有效率為81.34%。其中男性樣本382份,女性樣本477份。

2.2 研究工具

2.2.1 社會支持量表

采用肖水源(1994)編制的社會支持評定量表,問卷包含主觀支持、客觀支持和對支持的利用度三個維度, 共10個條目, 該量表Cronbach’s α系數為0.92。本研究中問卷 Cronbach’s α系數為 0.79, 各維度Cronbach’s α系數分別為0.74, 0.77, 0.73。問卷的驗證性因素分析模型各項擬合指數較好, χ/df =6.97、RMSEA = 0.06、GFI = 0.97、AGFI = 0.96、NFI = 0.89、IFI = 0.91、TLI = 0.87、CFI = 0.91。同時, 各題項的標準化因素負荷大于 0.50, 說明該問卷聚合效度良好。

2.2.2 希望量表

采用任俊(2006)修訂的中文版《成人性情希望量表》, 問卷包含路徑思維和意愿動力兩個維度,共 12 個條目, 量表 Cronbach’s α 系數為 0.74~0.88。本研究中問卷 Cronbach’s α系數為 0.88, 各維度Cronbach’s α系數分別為0.85, 0.89。對問卷進行驗證性因素分析, 結果表明模型的各項擬合指數較好,χ/df = 10.23、RMSEA = 0.07、GFI = 0.97、AGFI =0.94、NFI = 0.93、IFI = 0.94、TLI = 0.91、CFI = 0.94。同時, 各題項的標準化因素負荷在 0.50~0.65之間,表明該問卷聚合效度良好。

2.2.3 孤獨感量表

采用吳捷(2008)修訂的中文版《情緒社交孤獨感量表》, 問卷包含社交孤獨和情緒孤獨兩個維度,共 15個條目, 該量表 Cronbach’s α系數為0.80~0.83。本研究中問卷 Cronbach’s α 系數為 0.91,各維度Cronbach’s α系數分別為0.91, 0.92。對問卷進行驗證性因素分析, 結果表明模型的各項擬合指數較好, χ/df = 6.18、RMSEA = 0.05、GFI = 0.96、AGFI = 0.95、NFI = 0.93、IFI = 0.94、TLI = 0.93、CFI = 0.94。同時, 各題項的標準化因素負荷在0.52~0.75之間, 說明該問卷聚合效度良好。

2.2.4 社會幸福感量表

采用苗元江和王青華(2009)修訂的中文版《社會幸福感量表》, 問卷包含社會實現、社會和諧、社會整合、社會認同和社會貢獻五個維度, 共 15個條目,該量表 Cronbach’s α系數為 0.78, 各維度Cronbach’s α 系數分別為 0.71, 0.69, 0.73, 0.71,0.68。本研究中問卷Cronbach’s α系數為0.81。對問卷進行驗證性因素分析, 結果表明模型的各項擬合指數較好, χ/df = 7.82、RMSEA = 0.06、GFI =0.95、AGFI = 0.93、NFI = 0.91、IFI = 0.92、TLI =0.90、CFI = 0.92。同時, 各題項的標準化因素負荷在0.56~0.90之間, 表明該問卷聚合效度良好。

2.3 程序

在某老干部大學以班級為單位、某十個社區老年人活動中心以小組為單位, 進行統一團體施測,問卷當場回收, 并采用SPSS 19.0、AMOS 21.0及M-Plus 7.0對數據進行統計分析。

2.4 共同方法偏差檢驗

將四個問卷的所有項目進行探索性因素分析,結果顯示, 第一個因素解釋了總變異的16.24%, 可認為研究不存在嚴重的共同方法偏差(周浩, 龍立榮, 2004)。將社會支持、希望、孤獨感和社會幸福感各個項目經過中心化處理, 以減弱共線性問題造成的影響。

3 結果與分析

3.1 社會幸福感與社會支持、希望和孤獨感的相關關系

3.1.1 各變量的相關關系

對社會支持、希望、孤獨感和社會幸福感四個研究變量進行相關分析, 結果如表1所示。可知, 社會支持、希望與社會幸福感顯著正相關, 孤獨感與社會幸福感顯著負相關。社會支持與希望顯著正相關, 與孤獨感顯著負相關。孤獨感與希望顯著負相關。為進一步檢驗假設提供了初步的支持。

表1 社會支持、希望、孤獨感和社會幸福感相關關系分析(N = 859)

3.1.2 社會支持對社會幸福感的影響作用

為檢驗社會支持對老年人社會幸福感的影響,以社會支持各個維度為預測變量, 以社會幸福感為結果變量, 對老年人樣本進行逐步多元回歸分析,結果如表2所示。可知, 社會支持各維度對社會幸福感五個維度均有顯著的正向預測作用, 共預測了社會幸福感總變異量的19.00%。

表2 社會支持各維度對社會幸福感各維度的多元回歸分析(N = 859)

3.2 社會支持影響社會幸福感：希望與孤獨感的中介效應模型

根據以上研究結果, 以希望和孤獨感為中介,分別構建以社會支持為自變量, 社會幸福感為因變量的競爭模型和修正模型, 并采用 Bootstrap法予以校正(方杰, 張敏強, 邱皓政, 2012), 以探討社會支持影響老年人社會幸福感的內部機制。

首先, 構建社會支持通過希望影響社會幸福感,同時社會支持指向社會幸福感的基礎模型 a。同樣的, 構建社會支持通過孤獨感影響希望, 同時社會支持指向社會幸福感的基礎模型 b。接著, 構建社會支持通過希望影響社會幸福感, 通過孤獨感影響社會幸福感, 同時社會支持指向社會幸福感的模型c。三個模型的各項擬合指數皆達到良好水平,RMSEA 在 0.04~0.08 之間, GFI、AGFI、NFI、IFI、CFI指數皆在0.90以上。如表3所示。

表3 各個模型的擬合指數

模型a的模型與數據擬合良好。社會支持可顯著正向預測希望與社會幸福感, 同時希望可以顯著的正向預測社會幸福感, 說明社會支持對社會幸福感的影響既有直接效應也有間接效應。其中, 社會支持對社會幸福感的直接效應是 0.47, 占總效應(0.63)的 74.60%, 間接效應是 0.16, 占總效應的25.40%。另外, Bootstrap法分析結果顯示, “社會支持→希望→社會幸福感”路徑的 95%置信區間不包含 0, 驗證了希望在社會支持與社會幸福感間的中介效應。因此, 社會支持、希望和老年人社會幸福感的關系支持中介效應模型。

模型b的模型與數據擬合良好。社會支持可顯著正向預測希望, 可顯著負向預測孤獨感。另外,Bootstrap法分析結果顯示, “社會支持→孤獨感→社會幸福感”路徑的95%置信區間不包含0, 驗證了孤獨感在社會支持與社會幸福感間的中介效應。因此, 社會支持、孤獨感和老年人社會幸福感的關系支持中介效應模型。其中, 社會支持對社會幸福感的直接效應是 0.60, 占總效應(0.64)的 93.75%, 間接效應是0.04, 占總效應的6.25%。

模型c的模型與數據擬合良好。社會支持顯著正向影響社會幸福感(直接效應為 0.48)和希望(直接效應為 0.51), 顯著負向影響孤獨感(直接效應為?0.63); 中介效應是 0.15, 占總體效應(0.63)的23.81%。另外, Bootstrap法分析結果顯示, “社會支持→希望、孤獨感→社會幸福感”路徑的 95%置信區間不包含 0。上述結果說明, 在檢驗社會支持影響社會幸福感的多重中介時, 希望和孤獨感同時起中介作用。社會支持、希望、孤獨感和老年人社會幸福感的關系支持中介效應模型。本研究模型c及標準化路徑系數見圖1。

4 討論

4.1 社會支持及其各維度對社會幸福感的影響

過往研究雖然驗證了社會支持對個體幸福感的影響作用, 提出社會支持正向預測幸福感水平,但缺乏關于社會支持及其各維度對社會幸福感產生的作用研究。本研究把社會支持的三個維度作為社會幸福感的預測變量, 構建了主觀支持、客觀支持以及對支持的利用度與社會幸福感之間的回歸模型, 探討社會支持三個維度分別對社會幸福感的作用。結果表明, 主觀支持、客觀支持以及個體對支持的利用度均與社會幸福感顯著正相關。驗證了假設1。

這說明, 老年人獲得的信息、物質、情感等方面的社會支持越多, 其實現目標的可能性就越大,在整個和諧的社會大環境中, 對社會的認同、貢獻等也就越高, 從而會有更高的社會幸福感水平。因此, 提高老年人的社會幸福感水平, 需要在提供客觀支持時, 讓其感受到被尊重和支持, 并提高其對支持資源的利用度。

圖1 社會支持、希望、孤獨感和社會幸福感的關系模型及標準化路徑系數

4.2 希望和孤獨感的中介效應

社會支持能幫助老年人保持健康或從傷害中得以恢復, 個體擁有更完善的社會支持系統可以提高自身的希望水平, 減少老年人的孤獨感。而有高水平希望、低孤獨感水平的老年人, 更可能從事積極的活動, 有益于其心理健康、身體健康及生命質量(Farhadi, Reisi-Dehkordi, Kalantari, & Zargham-Boroujeni, 2014), 從而提升其社會幸福感水平。

本研究以希望為中介, 建構社會支持影響社會幸福感的結構方程模型。結果發現, 社會支持、希望和社會幸福感間的路徑系數顯著。這說明社會支持可直接影響老年人的社會幸福感水平, 同時可通過老年人希望間接影響其社會幸福感水平。表明老年人希望在社會支持影響其社會幸福感中起著部分中介作用, 社會支持通過老年人希望對其社會幸福感的影響符合中介效應模型。驗證了假設2。這與周蜀溪(2013)研究結果基本一致, 個體幸福感水平的高低易受社會支持和希望的共同影響。可見,社會支持是提高希望水平的基礎, 也是影響個體社會幸福感水平的因素, 個體社會幸福感程度的高低受社會支持及希望水平的影響。這可能是因為, 社會支持程度高的個體感受到更多的社會正面氛圍,更容易積攢社會正能量, 從而對自身、他人與社會的發展與進步更加充滿希望, 則越能促進個體社會幸福感水平的提升。

以孤獨感為中介, 建構社會支持影響社會幸福感的結構方程模型。結果發現, 社會支持可直接影響社會幸福感, 同時可通過孤獨感間接影響社會幸福感水平。這與已有的研究結果是一致的, 孤獨感在社會支持和個體的幸福感水平之間起中介作用(孔風等, 2012)。表明社會支持通過孤獨感對老年人社會幸福感的影響符合中介效應模型, 驗證了假設3。可見, 社會支持是降低孤獨感的相關因素, 也是影響個體社會幸福感水平的因素, 個體社會幸福感水平的高低受到社會支持及孤獨感水平的影響。提高老年人的社會幸福感水平, 不僅需要加強對其的主觀支持、客觀支持, 提高其對支持的利用度, 還需要重視其社交網絡的建立, 降低老年人的情感孤獨和社交孤獨水平。

通過希望和孤獨感的多重中介作用, 構建社會支持影響社會幸福感的結構方程模型。結果發現,社會支持顯著正向影響社會幸福感和希望, 顯著負向影響孤獨感; Bootstrap法分析結果顯示, “社會支持→希望、孤獨感→社會幸福感”路徑的 95%置信區間不包含 0。上述研究證實, 在同時檢驗希望和孤獨感在社會支持影響社會幸福感的多重中介效應時, 希望、孤獨感在社會支持和社會幸福感間同時起部分中介作用, 驗證了假設4。

4.3 研究意義

本研究拓展了老年人社會幸福感的影響因素研究, 并探討了社會支持、希望和孤獨感對老年人社會幸福感的影響機制。結果充實了老年人積極心理領域的研究, 并對老年人心理健康疏導提供有效的實證依據, 以便科學合理地對待老年人心理健康問題。研究有利于在老年人的心理健康實踐中, 提高老年人尋求社會支持的意識, 促進老年人良好心態的培養。以期能夠減少老年人對孤獨感的負面體驗, 提升其對未來生活的希望, 從而增強老年人的社會幸福感。

針對這個研究結果, 為了提高老年人的社會幸福感, 需要構建服務老年人全方位的社會支持網絡,為老年人提供物質和精神支持。因此, 子女應加強對老年人心理健康的重視, 更多的關心和支持老人;社區服務中心等則可以通過舉辦活動、設立基金等,加強老年人社會交往。另外, 加強對老年人的心理輔導和對社會支持利用的教育, 也可能減少老年人孤獨感水平, 增強老年人對未來的希望。

5 研究結論

(1)社會支持及其各維度可顯著正向預測老年人的社會幸福感程度。

(2)社會支持和希望對老年人社會幸福感的影響符合中介效應模型, 希望在社會支持和社會幸福感間起部分中介作用。

(3)社會支持和孤獨感對老年人社會幸福感的影響符合中介效應模型, 孤獨感在社會支持和社會幸福感間起部分中介作用。

(4)在同時檢驗希望和孤獨感的中介作用時,社會支持通過希望和孤獨感對老年人社會幸福感起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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