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圖|

在一個地方待久了,我往往就有出離的心,想放下一切,只帶著靈魂,云游于天地間,去感受不同地方、不同文化、不同習俗所顯示出的靈,給固有的思維以沖擊,用新的眼光、新的角度去發現、去思考,去激活麻木的神經。
當我行走在遼闊的大地上,仰望浩瀚星空時,仿佛從狹窄、僵化了的山底站到了一望無際的山頂,心胸被徹底打開,眼睛從人群中抽離,發現人卑微如塵埃,在人群之上還有浩瀚的宇宙需要我們去發現,去認知,去回歸。
記得十幾年前去云南麗江,住的一個客棧是一對情侶開的,后來熟了才知道,老板娘以前在機關單位工作,她承受不了窒息的婚姻,去麗江散心,遇見了后來的男友歌手,回去后經過一段時間掙扎,后來離婚、辭職、變賣了房子,來到麗江開了這客棧。我極為欣賞她的純粹與勇敢,所以一直記得,當現實讓我懷疑愛情時,我都會想起這個故事。也因為跟著他(她)們去過幾次四方街賣唱,才真正的將音樂從高高在上的殿堂帶到了生活里,于是種下了音樂種子,在2008年汶川大地震寫下了第一首完整的歌曲——《生命的奇跡》。為了將自己的歌更好地記錄下來,為了唱好自己的歌,我從零學起——唱譜、打譜、樂理、唱歌、吉他等,并開始了我的音樂之路。這一切讓我懂得了,只要你熱愛,什么時候努力都不為遲。
有熱愛,還要有自信。比如今年年初去福建雙溪學畫畫。幾年前就想學畫畫,因為不太自信,不知道從何下手,便擱淺了。今年在微信上看見雙溪的林正碌老師也是自學成才,便有了信心,去那里學了幾天,回來便開始鋪天蓋地地畫。因為熱愛,天天琢磨著怎么用筆,怎么掌握干濕、輕重,在認識中去發現,發現獨特的用法,發現奇妙的效果,拋開一切外在干擾,忠于內心的表達,這時你會發現你憂郁時即使你用寧靜的色彩來表達,朋友們看見的畫面也會是憂郁的,此時你已經將情感、靈魂賦予了畫面。
有朋友問我:常常一個人旅行不孤單?會有一點,但若一群人和一個人旅行,我更喜歡一個人。也曾跟朋友去過很多地方,發現一群人旅行對自我內省的意義不大,因為,帶著熟悉的文化、圈子和安全,你不太會仔細去聆聽,去觀察。靈魂,只在孤獨時才說話。
有一年去浙江西塘,正因為是一個人去,才會有時間靜靜地在客棧門口,看著對面客棧老奶奶在門口摘著菜,時不時跟來往的鄰里拉幾句家常;看著幾個小孩在巷子里捉迷藏。我仿佛在一菜一葉間聞到了茶香,在孩子們的捉迷藏中看見兒時的自己,于是讓時光慢慢灑落在他們身上,侵入,倒流,整合成我的樣子,會心一笑。也因為一個人,才會去服裝店與看店小妹聊天,才知道她原來大學畢業后,因為喜歡旅行,便開始了這樣的生活,走到哪,喜歡,便停下來,找份工作,便在那里生活,厭倦了,再走。
在路上常常能遇見別樣的人生,也常常能遇見別樣的風景,只需靜靜的去聆聽,去看。我也總能在古老的街道、小橋邊,在老太太、老爺爺的言語間,洞見他們的文化,聽見他們的音符,那是他們的聲音。記得在黃河邊我寫下了《紅紅的她》;在新疆我寫下了《問花》《我們多歡暢》;在瀘沽湖寫下了《納西族的篝火》;在大理寫下了《我走在路上》;在芭提雅寫下了《芭提雅》……你只需要靜靜的去聆聽,它就在那里,在風里,在古老的建筑、服飾、生活方式和語言里。
這便是我的行走,一個自我內省的過程,在不同的地域文化中,在他人的生活中遇見自己、審視自己;一個在云端與夢、與天地相連中,去找尋原本最自然狀態的過程,去讀,去聆聽,去記載,去回歸。
常常想,上天給予我們的最大的恩惠,便是歷經滄桑后仍然熱愛。但愿所有的人在各自的路上,去尋找,去發現,去回歸最初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