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里（五）

2018-10-20 02:32:44忻鼎稼

歌劇 2018年5期

三幕輕歌劇

克拉里（Clari）

（1823年首演劇本）

編劇：約翰·霍華德·佩恩（John Howard Payne）

作曲：亨利R畢肖普（Henry R.Bishop）

首演地點：倫敦科文特花園皇家歌劇院

第三幕

第三場

【如畫般美麗的風景，前面是一家農舍，勾畫出一座老式莊園的遺跡。一個大馬棚，里面有裝滿草的拖車。馬棚的對面是一個休閑的小木屋，或者說是一座茅草小涼亭，在一片樹林中。圍繞著打谷場的是一道簡易的籬笆，后面是一座橋。它的左邊是一扇門，右邊是準備擺放早餐的一張桌子。

【費達瑪從農舍中走出，她手中拿著早餐，并將它放在桌子上。

費達瑪：我為我可憐的洛雷莫準備的早餐，我希望他趕緊回來。他有時一整天就帶著槍在外面，那似乎是他唯一感興趣的事。在家里他什么都不做，成天就是唉聲嘆氣，倘若沒人理他，他就哭泣。哦，克拉里，沒心沒肺的丫頭！你要彌補的過錯太多了！（向外望）連影子都沒有！他不在這里我總不放心，他的悲觀失望有時令我擔心。啊！那是誰？就在那邊，我看見他悲傷地穿過樹林，是的，那就是他——他正走向橋邊——他回來了。

【洛雷莫帶著幾只山雞走過橋，他走進門，把山雞放在桌子上，把槍放在農舍的一邊，擦著頭上的汗

費達瑪：你不應該跑到那么遠，你看上去累壞了。

洛霍莫：（抹了一下前額）不，這是唯一可以分散我的憂愁的運動。心煩時身體并不會感到疲勞。我回來晚了，希望你沒有在等我回來吃早飯。

費達瑪：你不在，我肯定不會吃早飯；但你坐在露天太熱了，進屋去，我把早飯拿進去給你。

洛雷莫：行，行，就聽你的。

【費達瑪準備好早飯，走出屋子。

洛雷莫：（關心著她）可憐的沒孩子的母親！她也在痛苦中煎熬，卻還要努力給這個家帶來一點快樂——我們倆都不能再體會到的快樂！不，不，心靈的平靜同我那罪孽深重的女兒一起遠走高飛，永遠地消失了！我何苦要拼命在這老宅中修復這創傷呢？為什么還要努力讓這個棲身之所更加舒適呢？只因為我還是將之視為幸福之所。可她，我的孩子，讓它成了絕望之地，但，無論如何，時間會繼續，絕望會散布開來，家和家庭的念頭像我的幸福一樣被忽視荒蕪，像我的心一樣破碎。我的孩子，我的克拉里！哦！悲傷啊，悲傷。（沖進屋里）

【費達瑪從屋中走出來，尼可羅上場

尼可羅：早安，費達瑪，今天我們這個村子就要有一場婚禮，我的女兒就要嫁給我們的鄰居尼姆皮多，我來邀請你和你的丈夫見證我們的快樂。

費達瑪：對洛雷莫說什么話都是多余的。他因為傷心放棄了一切，總是什么都不想，躲開整個村莊。

尼可羅：他不應該躲開，我們的村莊是他唯一的依托。他應該希望從我們這里獲得更多膽量。鼓起你們的熱情參加我們的婚禮，費達瑪，再一次說服他到人群中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我們的年輕人會給他帶來最大的問候。

費達瑪：我打心底感謝你們的邀請，若他能配合我將非常愉快，但我擔心他不會接受邀請。

尼可羅：無論如何，我們可試一下，我跟你走。

【兩人一起進到屋子里

【克拉里上場，走到老屋門前

克拉里：那就是我的家！我日夜祈禱的家。我的膽怯讓我產生幻覺，心底有個聲音在響“你不能過來！”但我好想再靠近一點。（又向前走一兩步）在這片土地上我就像一個罪人，我必須擺脫不光彩的過去。我必須堅強（往前卻又退回）我必須，我一定要走向我的家。就是現在，現在，現在！就是現在。（強烈地掙扎著，試圖向前）我想再一次為愛所包圍爸爸，媽媽，你們不幸的、悲傷的、向你們哀求的孩子回到你們身邊了。（不遠處傳來單簧管的聲音）聽，我又聽到了這首家鄉的歌，那鄉音緊緊敲打著我的心，周圍的每一棵樹和每一朵花都纏繞著兒時的回憶。

【村民們一遍遍地合唱著克拉里最愛的歌，那歌聲由遠及近，似乎他們正走在路上。

縱然游遍美麗的宮殿，享盡富貴榮華，

可是無論我在那里，都懷戀我的家。

家，可愛的家，

我走遍海角天涯，總想念我的家。

【在合唱聲中，克拉里承受不了她的悲傷，跪了下來。合唱結束時，聽到奈恩尼塔高興地喊她

奈恩尼塔：真值得高興，克拉里，真值得高興。

【克拉里歡天喜地跳躍著迎上去

奈恩尼塔：真值得高興，克拉里，真值得高興：她就要來見你了，你在涼亭里等一會，她馬上就來。

克拉里：謝謝！真是一千個一萬個感謝！

奈恩尼塔：她就要來了，快點。我打從心底為你祈禱。

【克拉里走進涼亭，費達瑪從屋子里走了出來

費達瑪：在涼亭里？

奈恩尼塔：是的，夫人，那人在等你。

費達瑪：謝謝你，我親愛的。

【費迭瑪進入涼亭，尼姆皮多穿過大門奔進來。

尼姆皮多：這里是為結婚典禮所做的準備。你不能太隨便，好像我們已經結婚了一年那樣。你一開始先在那棵樹后面等著，等著我，張望著，別胡思亂想。當我向你看的時候，你就一邊彎起膝蓋跳著舞一邊朝我走賚，先經過那些樹，然后是一座小橋，然后，說真的，奈恩尼塔

奈恩尼塔：說真的，我已經在計劃我們倆要怎么做了，這比你臨時想起什么念頭都來得好。

尼姆皮多：怎么做？

奈恩尼特：幫漂泊在外的游子回家！克拉里正在涼亭中跟她媽媽見面。

尼姆皮多：不會吧！難道你四處躲我就為了這個？

奈恩尼塔：是的，尼姆皮多，你難道不覺得這樣一個施人恩惠的行為會給你的婚禮帶來祝福嗎？

尼姆皮多：什么話！我不得不說我確實想到了，我真的是這樣想的……而且……

奈恩尼塔：快走，快走，他們過來了。

尼姆皮多：一起走，一起走。

【他們手拉手地跑出場

【費迭瑪再上場，臉色枯槁且有些顫抖。她朝外望了望，接著向克拉里招了招手，克拉里跟著從涼亭中出來。

克拉里：媽媽，親愛的媽媽！請允許我在這里再對你說一次請諒解我的過失，我內心充滿歉意，我多么地感謝你。（抓住她媽媽的手，熱情地吻著）

費達瑪：不幸的孩子，我相信你是無辜的；媽媽的心比整個世界還寬容。啊，還有，還有一件讓你高興的事，你的爸爸，你那慈祥的、被廣為贊揚的爸爸——他也來了，但他還不知道你已回家。

【她給克拉里一條頭巾，克拉里站在柱子后面將頭發包了起來。費達瑪漸漸遠去，洛雷莫從屋中走出來上場，后面跟著尼可羅。

尼可羅：無論如何，就參加半個小時吧。

洛雷莫：不，我的到來只能破壞這日子的氛圍。我像是火場中被燒焦的樹，無法榨出一滴水，就如同老樹的樹枝被一把鎖鎖住，樹干孤苦伶仃地直插天空。

尼可羅：這樣說是不對的，我的好鄰居，跟我走——讓你的心不再悲哀。現在的你好像拿著一把手槍對準自己的頭似的，或早或晚肯定會以此方式殺死自己：而任何自殺的方式也是對別人的犯罪。

洛雷莫：當你看著你牽掛的對象……你全心全意撫養過的孩子，因為心懷叵測之人的誘惑而離開你，如果你有這樣的經歷，請過來，我們耐心地談，我會耐心傾聽的。

尼可羅：算了，算了，我不給你添麻煩了。老實說，看到你這樣無所事事生無可戀的樣子，我打心眼兒里為你難過。告辭了，我的朋友，希望很快我們將再次見到你的笑容。

【尼可羅穿過門，退出

【洛雷莫跌坐在靠近臺子的一個椅子中，另一邊克拉里不時地催她的母親說話，好像很沒耐心。

洛雷莫：笑一個！哦，快樂的父親，很高興看到他女兒天真快樂地平安長大，清清白白的，從財富的庸擾中平安回來。我曾希望會有這么一天：但命運總是不公。不幸的姑娘！當我發呆的時候，我總是可以看到了她孩提時代邁出第一步的天真和笑容，張開雙臂朝我奔跑過來，我小心翼翼地，唯恐她的小腳無力讓她跌倒。但她無數次地躲過了成長歲月中的那些危險，平平安安地度過了那些讓人擔憂的時光——可現在，她跌倒了，跌在地上爬不起來。（費達瑪走進來）她走了，她不見了。我的克拉里，我的孩子……（淚水在面頰上往下淌，他把它們擦去，并看著費達瑪，竭力掩蓋他的激動。）

費達瑪：哦！難道我聽錯了？我聽到了我們克拉里的名字7難道你在呼喚我們的孩子？

洛雷莫：不！費達瑪，不要在我面前提到她，如果可能，讓我們不要再去想她，再去談她。

費達瑪：好吧，親愛的洛雷莫，我現在不再為這事著急。我們的女兒

洛雷莫：去，去！我沒有女兒。

費達瑪：不，洛雷莫，現在這個已經后斗每的孩子正在請求她生氣的父親的寬恕。她悔恨得不知所措，以至不敢見她的父親。你要對她說幾句寬慰的話，告訴她應該對他的父親說些什么才能得到他的原諒，并撫平他的苦惱。

洛雷莫：沒有這回事！就是要讓她不敢看到她的父親：讓她感到她的出現就是給她的家因她的行為而丟臉。（克拉里撲向她母親的懷抱）也許是這樣的，她有母親，為避免沾上污名，她不敢接近母親，高尚情操者不與墮落者往來。

克拉里：嗚！嗚！

洛雷莫：忍住，不要哭，我并不想做太嚴酷的評判；你有很多看不見的罪過和過錯，但也許還沒走到絕境，也許還有被寬恕的可能。（費達瑪把克拉里推到洛雷莫面前）也許她的父親不夠關愛他可憐的孩子。以前他刻板、脾氣不好；也許太馬虎、冷酷、縱容。

克拉里：哦，不，他是最仁慈、關愛的好父親。（依舊抽泣）

洛雷莫：你知道他比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愛護你，溫和親切地撫養你，訓練你走在正直德行的道路上嗎？他是不是曾在溺愛和愚蠢的驕傲中，向全世界宣布他的孩子是這個世上最好的禮物？而你，是不是讓他這所有的寵愛和希望破滅，將他置于痛苦的風暴中

克拉里：嗚！嗚！（哭泣，極度不安地跪倒在他面前）

費達瑪：親愛的洛雷莫，不要加重我們孩子的憂傷。她是后悔的；她像是一頭被剪光了羊毛的羔羊，折磨的風暴給了她無比的痛苦，不要再在她的傷口上撒鹽了。

洛雷莫：行，行，就這樣啦。我將忘記我自己，還要努力去抹平她的憂傷。起來，起來，年輕人。（他扶起她，并和善地拉著她的手）你是怎樣的悲傷我都能猜想得到——你父親也不好過。你害怕直視到他的眼睛，你擔心他的訓斥。作為父親我的訓斥很嚴厲！我能把我的焦慮不安向我的孩子描述嗎7我已經感受到了它。現在我感覺到了（哭了起來）我曾經的那個小女兒。

克拉里：哦，爸爸，不要再提了。

洛雷莫：我曾經是多么寵愛這個女兒兒，語言都無法表達，也無法衡量；而她離開她的家，葬送于一個流氓，她的無情早已讓她改變了，她的墮落已經把她這顆心毀滅，現在我對她討厭。哦，你不要把自己裝得像……不要在你父親這里有任何停留……滾到他那邊去，要他把心掏出來，如同我此刻做的那樣，要他來教訓你，如同我此刻做的那樣。

【克拉里在對話中越來越心煩意亂，她向前跪下

克拉里：不要再說了，寬恕我，不要再說了。

洛雷莫：嘿！（從左邊退出）

克拉里：你這樣發火無法減輕你絕望的女兒的痛苦：你看我跪著。我精神已經崩潰，我不請求你的愛，直到你還認為我值得被愛。我不請求你信任我，直到你感到我還值得被信任。但不要將我從你的慈父般的屋檐下趕走。

洛雷莫：（強烈地）這么說來，我不認識你，不想看到你。若你已經不想再內疚，還有錢——你的偶像——錢，為了它，你已經用全部歡樂來同它交換。（憤怒地把皮夾子摔在地上）

克拉里：父親，父親，聽我說。

費達瑪：洛拉莫，聽她說，她是無辜的！

洛雷莫：無辜的！她是無辜的！不，不，不可能。她離開我們，離開寵愛她的雙親，她快樂的家，跟一個混蛋走？

【伯爵上場，后面跟著約克索、威斯比娜、尼可羅、尼姆皮多，以及村民們

村民們：哎呀！哎呀！

費達瑪：什么事？

克拉里：能說明問題的伯爵來了！

洛雷莫：（沖向前去看伯爵）怎么回事，這個令人討厭的人來嘲弄我。這是復仇之神讓他到我這里來送死。（奔到屋邊，舉槍瞄準）魔鬼！殺人犯！休想逃走。就在這里，就在她的腳下，露出你丑行，灑下你的鮮血。（瞄準伯爵）

克拉里：（一躍而起站在他們中間）住手，父親，住手！

洛雷莫：（垂下他的槍）你不會有事的，我不會殺死我的孩子。

伯爵：聽我說，洛雷莫。你的女兒是無辜的。是我對她婚姻的承諾誘惑她離開了家！我曾經在整個村莊、眾人面前承諾過一個婚禮。我可能是騙了她，可最終她的美好打動了我，而且她逃了回來！

費達瑪：你聽，我的丈夫，聽。

伯爵：她的控訴喚醒我，讓我內心非常后悔，讓我重建了責任心，現在我來這里懇求你的原諒，也要求同你女兒牽手。

洛雷莫：（激動地站了起來）什么，重建責任心！哈！哈！哈！（跌進尼可羅的臂膀中，又站了起來）站到我這里來讓我看看我的孩子！我失散的孩子找到了！我又能擁有我的孩子了。

【克拉里站在他的前面，他們彼此都跳進對方的懷抱，洛雷莫抓住她的手，并將它同伯爵的手牽在一起。他們兩人都跪著，洛雷莫張開他的雙手撫摸著他們，他的眼睛看著他們，淚如泉涌，以極其激動的聲音，高呼

上天！保佑你們！

尾聲

（威斯比娜獨唱）

歡迎回家！

愛和友誼和諧地歌唱，

她兒時的純美展現出歡顏。

（村民合唱）

歡迎回家！歡迎回家！

【背景音樂《甜蜜的家》（Home，Sweet Home）響起

【劇本中角色列隊亮相

【帷幕徐徐降落

（全劇終）

譯后記

英國古典歌劇《克拉里》（Clari，The Maid of Milan）（1823年首演版）的中譯稿到本期已經刊登完畢，這圓了我持續幾十年的一個夢想。我感謝《歌劇》編輯部的支持，也樂于向讀者朋友們介紹翻譯此劇的起因以及受到的啟迪。

外國歌曲翻譯家鄧映易教授將英國歌曲“Home，Sweet Home”中譯并配詞，以《可愛的家》為名刊載于1958年出版的《外國歌曲200首》，歌詞中“我走遍海角天涯，總想念我的家”之句，唱出了千百萬背井離鄉，到外面世界建功立業的游子的思鄉之情。1980年，上海文藝出版社出版的《音樂欣賞手冊》介紹《可愛的家》時出現這樣一段文字“《可愛的家》本是英國古典歌劇《克拉里》（又譯《米蘭女郎》）中的主題歌，如今那歌劇已經被人遺忘，而這首使人感到親切、溫暖的主題歌卻被人們代代相傳直到今天。”至此，我方知那首《可愛的家》來自一部英國歌劇。“那劇本講了一個什么樣的故事？”“優美感人的《可愛的家》出現在劇本里怎樣一個情節中？”“劇本中還有哪些動聽歌曲？”我料想，一定還有很多同我一樣熟悉《可愛的家》這首歌卻從未聽到或讀到那個劇本的朋友，這讓我產生“找到它將它翻譯過來”的愿望，可惜那時沒有找到這個劇本。退休后移民到海外，因全球網絡開通，終于找到了《克拉里》1823年的首演版劇本，遂即開始翻譯。

《克拉里》情節不復雜，講述了19世紀初意大利米蘭鄉下一位名叫克拉里的女孩，因愛慕虛榮而受到一位伯爵權力金錢的誘惑，隨其私奔離家，雖錦衣玉食般的享受但卻讓她失去了自由，從此陷入苦惱，終于在《可愛的家》這首故鄉之歌的啟示和鼓勵下，成功逃回家鄉，回到父母身邊的故事。此類故事生活中不少見，但大多停留在譴責引誘者，告誡人們莫愛虛榮的層面上，而《克拉里》則提高到社會倫理建設層面：“父母養育之情，鄉土培育之恩，永世不忘！”這在與《克拉里》同時期出現的，以歌頌純潔愛情，爭取個性解放為主題的經典歌劇中難得一見。翻譯期間，我讀了相關史料，這些對我理解《克拉里》的社會功能有幫助，在此與讀者朋友共享。

《克拉里》于1823年5月在倫敦首演，33年后（1856年），被改編為同名戲劇（保留原主題歌）到美國演出。5年后（1861年）內戰爆發，美國陷入分裂。由于該劇表達了濃重的思鄉情結，它的主題歌《可愛的家》競成為對立的南北兩軍的最愛。史料記載：“（有北戰爭中規模最大的）弗吉尼亞州弗雷德里克斯堡（Fredricksburg）戰役雙方打得無法繼續組織戰斗，只能各自扎營于勒巴漢諾克（Rabahanok）河兩岸以求片刻安寧。傍晚雙方戰士意外地輪番演奏《可愛的家》，傳達他們對家鄉的懷念。”這在人類戰爭史上少見。林肯總統更于1962年邀請劇團到白宮，表示對該劇主題的贊賞，這對南北戰爭停戰（1866年）后，沒有留下政治后遺癥起到了潛移默化的作用。《克拉里》的編劇霍華德·佩恩于1852年在北非突尼斯去世并就地安葬。去世后的第30年（1882年10月14日），當任的美國國務卿批準將霍華德遺體（從突尼斯）遷回美國厚葬的請求，并開始組織安排。1883年6月9日，覆蓋著美國國旗的霍華德遺體從突尼斯經法國馬賽到達華盛頓，次日即落葬市郊的橡樹嶺陵園中的歷史名人區。時任總統切斯特·阿瑟，全體內閣成員，國會兩院人員，外交部成員，以及各界名人兩千多人參加了典禮。典禮上哥倫比亞大學校長致辭，在海軍軍樂隊卻華盛頓城市交響協會樂隊聯合演妄的包括《可愛的象》在內的音樂中，霍華德遺體緩緩入穴。隨后詩人亨利特瑞爾朗誦《回家吧——霍華德·佩恩》（Home-Corning，Howard Payne）告慰逝者：

遠游歸來，永息在自己的土地上，

領受你前所未有的歡呼，

以及從未感受過的如此親切的愛，

那是來自你內心深處的歌：

“家，可愛的家，

無論我在哪，總想念我的家”。

……

頌歌無以贊揚，碑坊也難以傾訴，

你的豐功就是那首世界的最愛：

只要地球還存在，

人們都以兒童般的真誠齊聲歌唱：

“家，可愛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