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約翰內斯·奧克岡的社會身份及相關名詞翻譯問題

王任飛

摘 要：約翰內斯·奧克岡是佛蘭德樂派最重要的代表人物之一，對文藝復興時期的音樂發展有著承上啟下的歷史意義。本文通過對華語學術界中涉及奧克岡的社會身份、工作機構的名稱翻譯進行梳理，力求在吸收國內外奧克岡研究的代表性成果的基礎上對存在的問題進行考證與解答。

關鍵詞：奧克岡；社會身份；工作機構；翻譯

在莫扎特之前，西方音樂家們往往依附于宮廷、教會，承擔職務，領取俸祿。因此了解音樂家們的社會身份能更好地研究古典主義時期以前的音樂家和音樂創作。除音樂家身份外，約翰內斯·奧克岡也是一位承擔著教會事務的重要神職人員。長期以來，華語學術界在介紹奧克岡社會身份時有以下幾類觀點：第一，只談樂師身份，避談神職身份；第二，只談工作機構，不談社會身份；第三，社會身份與工作機構都避而不談。而由于原始材料的選擇不規范、語境差異導致譯文表達不準確，華語文獻中對于“奧克岡”姓名及社會身份的翻譯理解有所差異。主要表現在兩方面：一是奧克岡為法國王室工作時的社會身份——“神父”與“牧師”；二是奧克岡的工作機構——“皇家小教堂”與“皇家禮拜堂”。

一、“神父”還是“牧師”——奧克岡的社會身份

對于奧克岡的社會身份有兩種譯法：一為牧師，二為神父。《中國大百科全書 音樂·舞蹈卷》中提到奧克岡“1452年起入法國宮廷，先后任皇家小教堂牧師、作曲和樂長等職。”馮志平的《西方音樂史與名曲賞析》中提到奧克岡是“宮廷的首席牧師”。而在臺灣省出版的《黎明音樂辭典》中，奧克岡是皇家小教堂里的一位神父。那么，奧克岡究竟是牧師還是神父呢？

眾所周知，天主教（Catholicism）是由羅馬教宗領導的教會。又稱“羅馬天主教會”或“羅馬公教會”，起源于公元1世紀左右的巴勒斯坦耶路撒冷地區。而“基督新教”（Protestantism）是16世紀歐洲宗教改革運動下的產物。

在天主教內，神職人員按圣品制的等級分為三類，分別是：主教、神父、執事。在華語世界里，神父又稱為神甫，二者均是天主教神職身份的不同翻譯。按照三級圣品制來劃分，與神父同等級的神職在基督新教中被稱為“牧師”。神父與牧師的區別在于：第一，神父終身不婚，牧師可以結婚，并且可由女性擔任；第二，神父的主要職責是主持彌撒、婚禮，以及為垂危者禱告。而牧師的主要職責是負責教徒宗教生活和管理教堂事務。

首先，奧克岡是15世紀的人，那時還沒有新教，更沒有牧師。其次，奧克岡一生未婚，這是作為神父的基本要求。復次，在外語文獻《新格羅夫音樂與音樂家辭典》中，奧克岡擔任的神職被稱作“chapelain”，而“chapelain”在法語中譯為神父或神甫，這也清晰表明了奧克岡的社會職位是神父。因此，譯為“牧師”是錯誤的，奧克岡的社會身份應譯作“神父”或“神甫”。

二、“皇家小教堂”——奧克岡所屬的工作機構

在為法國皇室服務期間，奧克岡任職于“royal chapel”。“Chapel”一詞在很多語言中都有所應用，含義相同，只是字形略有變化（見表1）：

根據《新格羅夫音樂與音樂家辭典》中的解釋，“chapel”這個術語最早出現在公元7世紀；在13世紀，它具有圣物箱、神父、舉行儀式的場所三種含義；在15世紀，“chapel”主要指神父以及舉行儀式的場所。《牛津簡明音樂詞典》（第四版）中對德文“kapelle”和意大利文“cappella”了解釋。“Kapelle”常被用來指皇家小教堂或類似場所所屬的全部神職人員及樂師等，后逐漸用于指宮廷用于雇傭樂師的任何組織。而“cappella”意為小教堂。

其中，“Chapel”位于等級的末端，規模最小，又被稱為小教堂。若按字面理解，“royal chapel”應被譯作皇家小教堂。而由于奧克岡隸屬天主教會，因此不能譯為“皇家禮拜堂”。值得一提的是，中文新版《西方音樂史》修正了部分舊版格勞特《西方音樂史》中奧克岡的相關翻譯問題。如在舊版第194頁中，奧克岡于“1452年加入法國皇家圣堂”。在新版第131頁中則修訂為“1452年，他進入法蘭西國王的皇家小教堂”。

三、結語

奧克岡的社會身份是神父（chapelain），工作機構是“皇家小教堂”（royal chapel）。但筆者研究發現，“royal chapel”可專指從事音樂創作、演出的機構。在《牛津簡明音樂詞典》中有“chapelroyal”一詞。首先，從字面上應翻譯為“皇家小教堂”。其次，“chapelroyal”可特指英國“王室教堂音樂團”。可以看出“chapelroyal”與德語“kapelle”相同，都可指一個音樂團體組織。再者，王室教堂音樂團由教士和樂師組成，這與奧克岡工作機構中的成員結構幾乎相同。因此，筆者認為從奧克岡工作機構的性質來看，“royal chapel”更多指的是一個帶有神職屬性的音樂機構，譯作“皇家小教堂樂團”更為貼切。

[參考文獻]

[1] [美]唐納德·杰·格勞特、克勞德·帕利斯卡 著，余志剛 譯.西方音樂史（第六版）[M].人民音樂出版社，201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