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舊動能轉換背景下區域創新驅動能力研究
——以山東省為例

王昌森,董文靜,于會娟

(1.山東外貿職業學院 山東省新成環境法與可持續發展研究中心,山東 青島 266100;2.山東外貿職業學院 經濟管理系,山東 青島 266100;3.中國海洋大學 管理學院,山東 青島 266100)

一、引言

創新作為一種理論,是約瑟夫·熊彼特在1912年《經濟發展理論》一書中首先提出的[1]。他認為創新是一種生產函數的轉移,或是一種生產要素與生產條件的重新組合。國家競爭優勢理論的創立者邁克爾·波特以鉆石理論為研究工具,提出國家經濟發展的“四階段論”[2]:生產要素驅動(factor-driven)階段、投資驅動(investment-driven)階段、創新驅動(innovation-driven)階段和財富驅動(wealth-driven)階段。當一個國家按照創新的需要并立足于創新的基礎來整合不同的要素和投資,以更好地發揮要素和投資的效能時,該國的經濟發展就處于創新驅動階段。當前,中國正處于生產要素驅動和投資效率驅動并重的階段,而自然資本的硬約束決定了其必須走以知識和科技為先導的創新型發展道路[3]。

創新驅動發展已經成為一種廣泛的政治共識。2012年11月召開的黨的“十八大”指出,科技創新是提高社會生產力和綜合國力的戰略支撐,必須擺在國家發展全局的核心位置,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戰略。2017年10月召開的黨的“十九大”提出,要堅定不移地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戰略,加快建設創新型國家。

二、文獻綜述

近年來,創新驅動發展逐漸成為學界普遍關注的熱點,開展創新驅動發展研究的學者不斷增多,形成了一批有份量、有價值的理論研究成果。這些研究成果主要集中在以下兩個方面:

第一,創新驅動能力評價指標研究。陳宥蓁從企業與市場、人才與教育、智財權與專利、政府體制與基礎建設四個方面構建了創新驅動能力評價指標體系[4]。胥小彤對工業企業所具有的技術創新能力進行了評價,以創新投入和創新產出等為基礎,提出了動態化的評價指標體系[5]。王建民、王艷濤對中國的區域創新能力進行了研究,構建了中國區域創新能力的評價指標[6]。王珊珊等提出,對于新興產業的評價,應當建立開放式的創新能力評價指標體系,賦予創新投入、創新資源整合、創新產出和創新擴散等指標更大的權重[7]。李燕萍等從創新資源投入、創新活動、創新產出和創新環境等方面構建了創新驅動發展模型[8]。焦歡、王禮鵬重視創新的基礎力、創新的投入力、創新的產出力和創新的持續力,并以此為基礎提出了城市綜合創新指數評價體系[9]。焦敬娟等從創新投入、創新產出和創新潛力對中國各省份區域創新能力發展水平進行了分析[10]。

第二,創新驅動能力評價方法研究。何剛、楊千鈺、王新紅、王珍珍等學者利用熵值法對中國省域創新驅動發展能力進行了比較研究[11-14];李金葉、王薇、張治河等運用主成分分析方法對中國省市所具有的創新能力進行了研究[15-17];朱斌等人利用可拓綜合評價及主客觀組合賦權方法對中國省市所具有的科技創新能力進行了綜合評價[18-19];齊秀輝等利用時序加權平均法對中國省市企業所具有的創新能力進行了研究[20];王進富、程慧錦等利用因子分析法和灰色加權關聯法對中國省市所具有的創新驅動發展能力進行了分析評價[21-22]。

通過文獻梳理可以看出,目前學界對創新驅動能力的研究側重于區域創新驅動能力評價且多數是宏觀層面的研究,對具體省市所具有的創新驅動能力進行全方位評價的研究寥寥無幾,相關研究需要進一步深入。

當前,山東省的經濟發展呈現出投資驅動型的特點,并已經進入規模化的經濟發展階段。與此同時,山東省產能過剩、社會資源緊張、民眾財富積累緩慢、投資效益遞減等問題不斷顯現,成為制約經濟發展的關鍵因素。面對這一不利局面,在未來的發展過程中,山東省需要及時調整發展戰略,促進新舊動能轉換,推動經濟發展從投資驅動型向創新驅動型轉型,通過創新培育新的經濟增長點,實現經濟快速跨越式發展。

鑒于此,本文以山東省為研究對象,選取創新投入、創新產出、創新環境和創新績效等四個方面的指標來構建山東省創新驅動能力評價指標體系,運用熵值法對中國30個省級區域創新驅動發展能力進行綜合評價,利用2016年的中國省級面板數據對山東省2016年創新驅動能力進行動態評價與分析,并對影響山東省創新驅動能力的因素進行實證研究與定量分析,進而探討各個因素對山東省創新驅動能力的影響,最后在實證分析的基礎上提出有效提升山東省創新驅動能力的對策和建議,以期為山東省新舊動能轉換綜合試驗區建設提供決策參考,為全國區域創新驅動能力研究提供理論支持。

三、評價指標體系的構建

(一)指標選取與變量意義

創新驅動能力是創新驅動發展的內生動力之一,也是實現區域創新驅動發展的關鍵所在。因此,要對創新驅動進行衡量,就需要對區域所具有的創新驅動能力進行客觀、科學地評價。在構建區域評價指標體系時,選取反映區域創新驅動能力最為關鍵的業務指標。鑒于此,本文通過選取1個一級指標、4個二級指標和19個三級指標(如表1所示)構建區域創新驅動評價指標體系,以此來衡量山東省的創新驅動能力。在這些指標中,創新投入、創新產出、創新環境、創新績效是非常重要的四個二級指標。創新投入是區域創新生產的前提和基礎,創新產出為實現創新驅動發展提供根本保障,創新環境是實現創新驅動發展的外部條件,創新績效反映了區域創新對經濟發展的貢獻,這四個二級指標的差異可能會導致區域間經濟發展的差異。

表1 區域創新驅動能力評價指標體系

(二)數據來源

評價指標所使用的數據主要來源于2016～2017年的《中國區域創新能力評價報告》、2016年的《中國統計年鑒》、2016年的《中國科技統計年鑒》、2016年中國地區統計年鑒、2016年地區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2016年地區政府工作報告以及地區統計信息網等。

(三)評價方法選擇

評價方法的選擇直接關系到評價結果的真實性、準確性與可靠性。熵值法是一種客觀賦權法,能避免主觀賦權法的不確定性引起的模糊和爭議。對于某項指標,其值變化程度與該指標權重呈正比,與信息墑值呈反比。目前,在客觀賦權法中,熵值法更具有合理性。本文采用客觀賦權法中的熵值法對指標體系進行賦權,以消除指標權重設定過程中的人為主觀因素,從而客觀地評價中國各省市創新驅動能力。具體計算步驟如下:

1.建立原始指標矩陣

設有m個省市,n個指標,原始指標矩陣為X=(Xij)m×n(i=1,2,…,m;j=1,2,…,n)。

2.數據的非負化處理

3.計算第j項指標下第i個樣本占該指標的比重

4.計算第j項指標的熵值e和它的信息效用值d

dj=1-ej.

5.確定權數

6.計算樣本的綜合得分值

Sij為單項指標權重得分值,Si為第i個樣本綜合得分值。

四、綜合評價結果與影響因素分析

(一)綜合評價結果

本文利用Excel軟件進行熵值法的應用,根據實證結果得出2016年各省市創新驅動能力的得分與排序,并據此計算出2016 年山東省創新驅動能力的二級指標與三級指標綜合得分及排序,詳見表 2、表3。

表2 2016年各省市創新驅動能力得分與排序

(二)影響因素分析

由表2和表3可以看出,2016年山東省的創新驅動綜合能力在全國各省市中居第五位,位居全國中等偏上的水平,但與排名靠前的北京、江蘇等省市的創新驅動能力得分相差近2倍,比中國中部、西部等省市的得分稍高些。總體來看,2016 年山東省創新驅動能力的二級指標,即創新投入、創新產出、創新環境、創新績效分別居全國第7位、第13位、第5位和第18位。

表3 2016 年山東省創新驅動能力的二級和三級指標排序

山東省創新驅動能力中的創新投入能力在全國各省市中相對靠前。通過分析創新投入的三級指標可知,山東省R&D研究人員數與企業R&D人員占比重均居全國第4位,這與山東省有關科研機構與高校的數量發展較快以及政府創造了良好的人才政策環境有關。山東省研發經費內部支出和研發支出占GDP比重(%)均列全國第7位,但與排名靠前的北京、江蘇等省市相比,總量仍相差2～3倍。山東省研發支出占主營業務收入的比重排名最低,居全國第10位,這也從側面說明了山東省創新型企業的研發投入在企業主營業務收入中所占的比重還不高。以上分析表明,雖然近年來山東省在創新投入上較以往有實質性的增長,但相比較其他省市而言仍存在研發投入不足的問題,

山東省創新驅動能力中的創新產出能力在全國各省市中處于中等水平。在創新產出各項三級指標中,三種專利申請授權數居全國第9位,說明山東省科技成果轉化能力相對一般。科技論文數量總和位列第19位,表明山東省科研機構研究人員發表的高質量、有影響的研究論文相對較少,研究人員的科研意識與積極性不高。在創新產出中,萬人輸出技術交易額、萬元生產總值技術國際收入這2項三級指標都位列全國第13位,說明山東省技術市場交易的活躍程度還不夠,科技成果轉化為市場生產力的能力有待提高。通過以上分析可以得出,山東省創新產出能力對于創新驅動能力具有一定的積極作用,但其創新產出效率還有待進一步提高。

山東省創新驅動能力中的創新環境在全國各省市中的排名相對靠前,位居第5位。在創新環境各項三級指標中,萬人研究與發展(R&D)人員數排名第8位,表明山東省科技人力投入處于全國中等偏上水平,科技創新創業人才隊伍還有進一步壯大的空間。每名R&D人員研發儀器設備支出指標位于全國第1位,表明山東省研發儀器設備等固定資產擁有情況在全國是較好的,科技設備投入水平相對較高。科學研究和技術服務業新增固定資產占比重在全國各省市中的排名位列第2位,這與科研物質條件基礎好,以及對科研物質條件的硬投入強度大有密切相關。有R&D活動的企業占比重排名第16位,處于全國中等偏下水平,表明山東省企業的科技活動規模小、科技創新能力普遍較弱。10萬人累計孵化企業數位于全國第9位,與創新能力較強的省市相比,山東省科技企業研發能力較弱,這些從側面反映了山東省還應加強創新環境方面的投入。

山東省創新驅動能力中的創新績效能力在全國各省市中位列第18名,處于中等偏下的水平。分析創新績效的三級指標可知,山東省GDP居于全國第3位,僅次于廣東省與江蘇省,表明山東省經濟綜合實力大幅提升,地區生產總值邁上新臺階。人均GDP卻處于全國第10位,這主要與山東省人口基數大和全省經濟發展不均衡有關。綜合能耗產出率處于全國中等水平,居第14名,表明山東省產業結構不合理,高能耗產業導致能源消耗產出效率率低,需要轉變在生產過程中投入生產要素的產出比例。環境質量指數在全國處于倒數的水平,排名第30位,表明山東省大氣、水、土壤和海洋的環境質量狀況令人堪憂。環境污染治理指數為第26位,也處于全國中等偏下水平,表明地方政府在污染防治和環境治理方面開展的工作不到位。以上分析表明,山東省為適應產業結構調整升級的需要,亟待解決污染治理方面的問題,從而使各個創新主體減少資源的浪費,提高創新績效能力。

五、提升區域創新驅動能力的對策建議

(一)引導企業加大技術創新投入

政府要支持和鼓勵企業實施模式創新、制度創新、技術創新、產品創新,提升科技創新能力,加快新舊動能轉換,落實和完善普惠性政策,要進一步鼓勵和引導企業加大創新投研發投入[23]。確保“科技三項經費”和“科普經費”及時足額撥付到位。把科技投入始終擺在公共財政的突出位置予以重點保障,持續不斷地加大科技絕對數量的投入,保證財政科技投入增幅高于財政經常性收入增幅,逐步提高科技研發投入占科技增加值的比重。結合科技創新產業發展需求,引導社會資本設立高新技術產業發展專項資金,并加強制度建設,促進企業規范化管理。

(二)讓技術創新成為企業創新活動的核心內容

技術創新的主要內容是新產品、新技術開發并實現產業化。技術創新是企業發展的基礎和決定性因素,也是促進產業結構優化升級、推進經濟結構戰略性調整和經濟可持續發展的關鍵途徑。企業產品的技術水平是企業技術創新和技術能力的最終體現,是一個與產業結構、資源配置、市場開拓、人才培育等因素相關的動態變量。因此,要推動產品創新、過程工藝創新等技術創新成為企業創新活動的核心內容,需要從兩方面著手:第一,進一步提高企業技術創新能力建設,建立以企業為主體、以市場為導向、產學研相互結合的功能完善且強大的技術創新體系。開發擁有自主知識產權的新技術,培育行業領先的新產品,提高企業自主創新能力,保證技術創新系統的有效運行。第二,建立健全地方區域之間技術創新合作管理體制,并發揮區域多元合作主體的作用功能,促進優勢互補,實現合作共贏。合理施加壓力,推動企業形成嚴峻的技術創新動力,進而促進區域間人、財、物的合理流動與協同創新,實現人盡其才、財盡其用、物有所成。

(三)在尊重市場前提下發揮各創新參與主體的能動性

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戰略,關鍵要處理好政府與市場的關系。處理好政府和市場的關系,關鍵在于政府做到不越位、不缺位。在科技資源配置過程中,既要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決定性作用,提高市場配置資源的效率,又要體現政府在國家科技資源配置中的引導作用,充分發揮科技創新政策供給的作用。目前,山東省的當務之急是進一步優化市場主體發展環境,特別是市場環境、社會環境、融資環境、文化環境和服務環境等區域創新創業環境,從而打造最優的創新創業生態環境,全面激發整個社會的創新創業活力。與此同時,還需進一步完善企業、政府、科研機構高校、創客等主體的管理機制,為各個區域創新主體提供一個公正、透明、鼓勵、包容的好環境,讓創新創業蔚然成風。

(四)推動政府職能從研發管理向創新服務轉變

一個有效的市場的必要條件是有限政府而不是有為政府。有限政府是著眼中長期發展,強調改革,靠制度,落腳于國家治理[24-25]。山東省產業政策的制定應貫徹創新發展理念,以理念創新引領實踐創新,推進社會治理能力的現代化,提高政府社會治理精細化水平。山東省應當健全新型科學決策機制,建立重大行政決策論證評估制度,遵循程序的公開、公平和適當等原則,讓政策制定工作有章可循,以保證政府制定和實施公共政策程序的科學性、連續性及合理性。

六、結語

綜上所述,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戰略是山東省推動新舊動能轉換的關鍵舉措,也是山東省實現穩步發展、高質量發展的突破口。因此,要加快實現從“山東制造”向“山東創造”的戰略性轉變,山東省應當旗幟鮮明地出臺創新鼓勵政策加大對企業技術創新投入的引導,推動技術創新成為企業創新活動的核心內容,進一步發揮市場機制在創新資源配置中的作用,推動政府職能從研發管理向創新服務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