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田埂上看世界（散文）

秦嶺雅居

一身布衣扎進屬于自己的青蔥中，人不再是孤立的，融入才是一種美。放眼目光盡頭的世界寧靜如畫，清風徐徐，在田埂以外，村莊與城市的輪廓線截然不同，村莊滲著唯美的詩意，城市彌漫多姿多彩的旖旎。

田埂上雜草叢生，似乎注定了一生的無章，綠色出其不意的顯形，引來人對蔥郁的欣賞。新綠初識田埂，露出了新生的鋒芒，與陽光交融的那一刻，復蘇的春意，成為天地炫耀的亮麗。當腳下的泥土，在雨季脹滿后打飽嗝時，空氣的清新不言而喻，人總情不自禁地極目遠眺，遠方清澈的棱角淹沒在云彩中，沒有了繁瑣的糾結(jié)與壓抑，平靜地在目光盡頭肅立，無聲無息，看似一幅臨摹的畫板，沒有利益熏心的較量，沒有爾虞我詐的困惑，沒有喧囂的人流與車流，唯有美的神韻貼近了天邊，包容了近距離的瑕疵。

泥土地印出了一雙深淺不一的腳印，露水打濕了黎明的草地，鳥兒偶爾幾聲，驚憂了晨光的凝練。我是目光盡頭世界的世界，淹沒在綠茵茵的濕地，生存在雜草的隊伍里，奮力刨挖夢想中的壯闊。天地那么大，人渺小成點，甚至比點更微乎其微，看似浮塵中萬千分子，活躍在念想的軸心左右，運轉(zhuǎn)一程又一程擬定的光陰。

站在田埂上，猶如置身事外的閑瑜野鶴，總想著覓一份悠然自得。蔥郁的天然屏障，阻隔了喧嘩聲，靜謐中只思考著三餐的去向，裸睡的鮮果，誘惑著人的欲望，對財富起了貪婪心，對美味垂涎三尺。有時人其實是被動的，經(jīng)不起丁點的挑唆，莫名其妙的惆悵，田埂上的落寞，漫無目地地滋長，猶如瘋長在心頭的雜草，盡管百爪撓心，找不到連根拔起的理由。繽紛的市井在目光之外招搖，繁華屬于工薪階層，上流社會的車水馬龍，彰顯著一個城市的水準，卑微的莫過于沾滿灰塵的農(nóng)民工。沾滿泥土的腳丫子，本想踮起來仰望他人的安逸，卻傷了腳下的憤憤不平，黃土地的詩行，永遠在日子的思考中重生，雙足陷入不能自拔中，糾結(jié)在舉足間，思想總在田埂與城市之間，敏感一事一物，一草一木，吶喊、贊美、弘揚正氣是詩的本分，在在土埂上的我，想著莊稼地里的活路，之余也喜歡讓文字分享我的視角。

風好象一位慈祥的老人，總在不經(jīng)意中，輕輕彈走塵埃里的不安分，在遠方與田埂間，呵護著偶爾疲憊的心。時光不老，歲月徒增了滄桑，年輪囚禁了初心，人在風語綿綿的田埂，躺在風兒的懷里，開始了胡思亂想，開始了飄飄然，此刻，田埂以外的燈火撲朔迷離，都市膨脹在暑熱中，人開始在畫中涂鴉逃離，鬧市的臨摹顯然失色，田埂上青蛙呱呱叫，一種膚淺的自足聲，穿透了田埂與街頭巷尾，自然而然地脹滿了一條巷，一條通往遠方的路上。

蟬說秋心是純天然的，總在虛張聲勢的長調(diào)之后，偷吃填飽肚子。秋其實是屬于自己的，淡薄了浮華，覓一處避風港，在恬靜中享受碩果累累的膜拜。田埂上，我貼緊秋的胸前，婆娑的秋風掠過心頭，颯爽穿透了我的身體和整個秋天，安撫著青葉間隙的果實，那些五顏六色的果果，爭相布施田埂上的夢，一個會飛的夢，引起田埂以外世界的關(guān)注。

果實是自然回饋辛勞的獎杯，更是田埂上的瑰石，閃爍著金幣的光芒。站在金碧輝煌的幻化中，田埂上泛起了翡翠的無瑕，鳥兒劃撥著金浪翱翔，銀河降入了凡間，人拼命往兜里裝呀裝。田埂以外的世界，是個魔幻城，似笑非哭的表情，木納在一種滑稽的窺視中。眨眼間，煙雨朦朧，金子夢泡湯了，一幅落魄遷怒與目光以外的世界。

聽說外面的世界很精彩，站在田埂上我卻看到了黃昏的迷茫，和建筑群的僵尸，唯有霓虹燈總會在黑夜，點亮一座城池的富麗堂皇，蔫巴的田梗伏案黑夜，蚊蟲頻頻出動圍困不休，只有此刻我會多看幾眼田埂以外的世界，就象回味海市蜃樓的憧憬。螢燭點綴著我的世界，蛐蛐吟唱著單調(diào)，小風搖曳著影子，自顧自的逍遙，其實田埂不屬于我，我只是時光隧道的過客，不期而遇在青蔥中，踩著田埂的背，涂鴉自己的隨心所欲。

田埂上粗制濫造的生活，那是人為的過錯，忍辱負重的土地，沉默了很多年。那個恐怖蒼白的日子，人在淪陷中逃亡，流放了純真的血統(tǒng)。陽光總在風雨后，晨光普照著大地濕潤的眼角，大山庇佑著一個村莊的繁衍，綠色是生命不息的教材，被四季輪流翻閱，鳥兒振翼一鳴驚醒夢中人，田埂上的腳步穿梭，忙碌辛勞在所不辭，秋空前的豐盈、喜氣，收獲永遠是種至高嘉獎。田埂以外是別人的天堂，我土生土長的秉性，屬于土埂，在泥濘中破土發(fā)芽，在坎坷中重生，開出自己小巧玲瓏的花朵，面向陽光，在光陰中完善樸實無華。走在屬于我的田埂上，安放了我飄搖的心，田埂以外的世界，只是我偶爾抬頭的一道風景線，欣賞遠于抵達。站在田埂上看世界，繽紛如過往云煙，或悲或喜日子從未停下，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神話，遠在天邊，對遠方的牽掛是因為惦念一些人，對遙遠的祈禱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為別人，也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