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毛姆小說《人性的枷鎖》之“枷鎖”

威廉·薩姆塞特·毛姆是英國杰出的小說家、戲劇家。因父母早亡，他被伯父撫養長大。曾就讀于坎特伯雷皇家公學，但由于身材矮小且患有嚴重口吃，他經常遭到大孩子的欺凌與羞辱。這給毛姆幼小的心靈造成了極大的陰影，使他養成了內向、敏感且孤僻的性格，這種性格為他以后的文學作品寫作定下了基調，其代表作有《刀鋒》《月亮與六便士》《人性的枷鎖》等。本文淺析了《人性的枷鎖》這部小說的“枷鎖”主題，論述了主人公菲利普身上的“三大枷鎖”，即精神枷鎖、物質枷鎖、情感枷鎖，最終得出結論——人生毫無意義。此外，作者還指出主人公菲利普的經歷對當代人具有警醒作用。

毛姆于1915年出版了長篇小說《人性的枷鎖》，正是這部小說奠定了他作為小說家在文學界的地位。這是一部以毛姆親身經歷為基本素材創作的半自傳體小說，因此小說主人公菲利普的人生觀、世界觀在很大程度上也反映了毛姆的人生觀和世界觀。這部作品描寫了從菲利普幼年到中年的經歷，其中有求學的歡樂、愛情的折磨、自我的迷茫等。在這一過程中，他隱約意識到了自己身上的某些枷鎖，并努力想要擺脫這些枷鎖，追尋自由，尋找生命的意義。

一、主人公菲利普身上的“三大枷鎖”

作者之所以把這本書命名為《人性的枷鎖》，定有其深意。枷鎖本意是指古時的兩種刑具，而現在大多用在比喻人所遭受的壓迫和束縛。從故事的開始到結束，主人公菲利普無時無刻不在一些“枷鎖”里掙扎或迷失，加之在他身上的枷鎖總共有三種類型：精神枷鎖、物質枷鎖、情感枷鎖。下文將著重分析這三種類型的枷鎖對主人公菲利普造成的影響。

（一）精神枷鎖

主人公菲利普從小被寄養在牧師家庭里，耳濡目染地受到一些宗教信條的影響。剛開始時，他經常與伯父一起去做禮拜，深信上帝的存在。一天，他在讀《圣經》書時，偶然看到一句話“你們禱告，無論求什么，只要信，就必得著”，他就問伯父是不是真的有這回事。伯父回答說：“如果《圣經》上是這么說，那就是這么回事。”于是，菲利普多次穿著睡衣，在臥室冷冰冰的地板上跪著，即使手腳都凍僵了，牙齒也凍得咯咯直響，他還是竭誠盡力地請求上帝讓他的跛腳變好，但結果不盡如人意，跛腳依然是跛腳。在經歷一次又一次的失望過后，他開始懷疑宗教并且意識到了一些宗教教義的虛偽。

后來，菲利普獨自到德國和法國求學，在這兩個地方他接觸到了來自不同國家、擁有不同思想的人。這些人中有詩人，有藝術家，有哲學家。他們沒有明確的宗教信仰，卻生活得很快樂、很瀟灑。他們可以不受《圣經》的約束，自由自在地思考或看待任何事物。菲利普發現這些沒有信仰的人反而比那些信仰上帝的人，如他的伯父、小學校長等，更加有好心腸和美德。于是，他平生第一次問自己：“我真不明白一個人究竟為什么要信上帝？”他逐漸放棄了對宗教的信仰，卸下了肩頭沉重的負擔，并為自己制定了一條臨時性的規則：“隨心所欲，同時要提防躲在旮旯里的警察。”菲利普從最初的篤信宗教到最后毅然拋棄了這個沉重的包袱，他從宗教這個精神枷鎖中走了出來，走進一個更加自由、更為廣闊的空間去尋找人生的真諦。

（二）物質枷鎖

貫穿小說全文，主人公一直在受到金錢這個物質枷鎖所困擾。他想去巴黎學藝術，可是伯父不在經濟上支持他并且遺產到他21歲時才能拿到，無奈之下接受了伯母的私房錢，才勉強去了巴黎。在那兒，他必須有節制地花錢，租住在便宜的公寓，吃著簡單的食物。后來，他放棄了學藝術而去倫敦學習醫學，手里僅拿著他父親留給他1 600鎊。由于毫無節制地給米爾德麗德花錢，再加上投資股票失敗，這筆錢沒能等到他取得醫師資格證就被他消耗完了。因此，他不得不中斷學業，甚至差點餓死或凍死在街頭。隨后在薩莉父親的幫助下，他在百貨商店找到一份工作，這才使他能夠勉強生活下去。后因伯父去世，他得到了一小筆財產，他才能夠繼續完成學業。金錢對于主人公來說，一直是一個沉重的物質枷鎖，伯父的一小筆財產緩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取得了醫師資格證且得到工作后，他才能夠自食其力，不再被這金錢的枷鎖所壓垮。

（三）情感枷鎖

在文中，菲利普與五位女性有過情感瓜葛。但他與女招待米爾德麗德的感情最為虐人。米爾德麗德無情地拋棄了他，與米勒結婚，和菲利普好友格里菲思私奔。為了她，菲利普放棄了明知深愛他的溫柔勇敢、頑強自力的諾拉。她明知米爾德麗德只是在利用他，她也只能給他帶來痛苦，但菲利普還是不可救藥地渴望占有她，擁有她。幸運的是，菲利普經歷過情感的磨煉后找到了他最終的歸宿。淳樸善良的薩莉默默無聲地關心他，幫助他。一開始，菲利普沒有察覺出薩莉對他的感情，漸漸地，他開始意識到了這個姑娘所散發的獨特魅力，最終愛上了她并打算與之結婚。菲利普放棄了與米爾德麗德那段近乎變態的感情，戰勝了人類本身固有的弱點——對情欲的迷戀，擺脫了這條使他心靈備受折磨的情感鎖鏈。

二、主人公菲利普自我的選擇與妥協

菲利普在經歷種種事件后，拋棄了他的宗教信仰，擺脫了令人窒息的情感和物質枷鎖，努力尋求著生命的真正涵義。最后，他得出結論，生命毫無意義。生命就如克朗肖送給他的那塊波斯地毯一樣，圖案色彩斑斕，雜亂無章，卻沒有任何實質意義。故事最后，他放棄了去巴黎的念頭，打算與薩莉組建幸福的家庭，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說他找到了自己內心的平靜與安寧。

三、結語

《人性的枷鎖》中描寫了形形色色的不同人群，有虔誠的教徒、墮落的女人、博學的思想家和癡迷藝術的學生等。其中既有較為優越的上層階級，也有食不果腹的下層人民，這些人都是現實社會中實實在在存在的人群。人生在世，每個人身上都有一些“枷鎖”的存在，人們應做的是抓住當下，努力沖破自身的“枷鎖”，解放自我，追求幸福。

（河北大學外國語學院）

作者簡介：王芳（1994-），女，山西陽泉人，碩士在讀，研究方向：英語語言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