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文凱 王開隊
(安徽大學歷史系,安徽合肥 230039)
題刻作為石刻文化的一種重要表現形式,由于其中蘊含的文字信息多出于士人之手等原因,歷史文化信息豐富,價值較大,因而長期以來多受到學界的重視。紅石峽為陜北榆林地區著名的石刻集中地。目前學界對于紅石峽題刻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文物保護[1][2]、藝術學[3]和文化價值[4]等方面,以時空維度來研究的鮮見。地域文化無疑是在一定的時間、空間和歷史社會背景綜合作用下形成的產物,因此時空維度是研究地域文化的重要維度之一。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在多種因素的作用下,石刻作為歷史信息的載體其自然消亡成為較為常見的一種現象,這就迫切要求我們盡快利用現存石刻信息對其相關問題進行研究,紅石峽即屬此類。通過對現存紅石峽題刻作者時空分布及其原因的分析,無疑將在一定程度上有助于了解該地區明清兩代區域歷史文化的形成與演變。有鑒于此,本文擬結合可視化手段,對紅石峽題刻作者的時空分布及其原因略做分析,不當之處,敬請正之。
人類社會存在于地球表面的這一基本事實決定了地理環境在人類社會歷史發展中的基礎地位。毫無疑問,歷史的發展變化都是在具體的地理環境中進行的,不同的區域之間在自然環境、居住方式、生活方式、文化形態等各方面都存在著巨大的差異,而這些差異與長期以來人類的生產生活有著密切的關系。[5]
榆林市秦代為上郡膚施縣地,西漢為膚施、龜茲、圜陰、鴻門縣地,東漢末,匈奴、羌等族南下,郡縣具廢。北魏在南部設革融縣。北周在東部設開光縣,并廢革融縣設寧朔縣。隋大業九年(613),在西部設德靜縣。宋被西夏占據,三縣具廢。元為綏德州米脂縣轄地。明永樂元年(1403),設置榆林塞,因境內榆樹茂盛成林得名;成化七年(1471),升榆林衛;九年(1473),改設延綏鎮。清雍正八年(1730),設榆林縣,治今城。1946年6月,南部解放,在鎮川堡設立鎮川縣,隸陜甘寧邊區政府。1949年6月,全縣解放,設榆林市,并改鎮川縣為榆林縣。1950年,撤市遷縣回榆林城,1988年,撤榆林縣,設榆林市。1999年撤銷榆林地區和縣級榆林市,設立地級榆林市。
榆林北瞰河套、南蔽三秦,位居要津,是明代九邊重鎮之一,兵家必爭之地。正所謂:“天下之勢在九邊,而秦有其三;三邊之勁甲天下;而榆林居其首?!盵6]榆林以秦、隋、明長城為主線,扼守咽喉要道,依山臨河而筑的古城、古堡峻險奇偉、雄渾壯觀,至今氣勢猶存,其地處河套平原之南黃土高原與草原的接壤區,也是農耕文化和游牧文化交匯的地方,同時又是山西高原通往寧夏平原、河西走廊的必經之路,正是處于這樣的十字交叉路口,所以在歷史上,榆林一直都是中原政權和北方游牧民族互相爭奪的要塞。明成化二十三年(1487)《創建觀音堂記碑》中有:“距榆林城北幾十里許,有山名曰紅石峽,其土壤夷曠,介乎□田虜境交界。”之語。千百年來這里是民族斗爭與民族融合的前沿,從而形成獨特的風俗民情,至今古老的習俗還有殘存。榆林民勤耕牧,俗尚鬼神,眷戀故土,不肯遠徙,安于故習,不善經商。北部六縣區受草原文明影響畜牧業發達,群眾住柳笆庵子、磚瓦房,喜吃肉食、飲白酒,許多人穿皮衣,好動。南部六縣以黃河文明為主,以農耕為主,群眾住窯洞、食雜糧、穿布衣,戀故土,不喜外出。
榆林地區的方言夾雜著濃郁的晉語,同時榆林的某些地名又有著蒙古的語素,更為特殊的則是榆林的文化同時兼有全國各地的文化元素。比如方言既有吳語又有晉語、西南官話等語素;建筑風格既有北京四合院又有窯洞;曲藝既有南方小調又有信天游;飲食既有農耕民族的飲食特色又有游牧民族的飲食風格;從地名上也可以看出多元融合的因素,既有海子又有巷的通名。
紅石峽又名雄石峽,位于陜西省榆林市北3公里處。明萬歷纂修的《延綏鎮志》記載到:“古有寺,邊北數里,今所置為新寺,丹崖翠壁,材樹清幽,河流湍急,歷年名公多游賞于此,題詠甚多?!盵7]紅石峽峽谷長約350米,東西對峙,峭拔宏偉。東崖為雄山寺,西崖為書法石刻。西岸壁上的書法石刻頗為著名,舊時邊將、文人來榆,多在雄山寺豪飲唱和,留下160多幅寶貴的書法藝術作品,字大者約6米,小者寸許,篆、隸、楷、行、草齊全,筆力雄健、挺勁。紅石峽為明清榆林八景之一,正所謂“望之如畫,鳧鷺唼呷,榆溪漳河之水,所自出焉,東岸崖岳,石刻明清兩代名人題字,字大六尺,懸諸云際。”[8]榆林紅石峽現存石刻158幅,作者有明確記載的題刻116幅,其中榜書45幅,詩詞題記51幅,碑銘20通,涉及人數133人,無明確記載作者姓名的題刻有42幅,作者數量不可考。
紅石峽現存題刻對作者籍貫的著錄有以下幾種情況:
一是明確題有作者籍貫的75人,如“宣府賈國忠”“麻城舒崑山”之類;二是沒有明確題有作者籍貫,但是通過查資料可以補充的有45人,比如田廣玉,查閱資料可知該人為貴州人,又如井岳秀,查資料可知為陜西蒲城人;三是有作者姓名,無籍貫也不可查的有13人,如林鐘、宴集;四是沒有任何有關作者姓名籍貫記載的有42幅題刻。
綜合來看,現存紅石峽題刻作者籍貫可考的有121人,籍貫不可考的12人。籍貫不可考的12人分別是:宴集、郝云鵬、李丁、武恭誠、盧兆鯤、曾陽氏、傅全義、楊蔚龍、黃麗珠、張瑁徵、龐××、陸××。
通過查閱《陜西通志》《延綏鎮志》《榆林府志》《榆林市軍事志》等地方史料,發現能夠在紅石峽題刻的作者大都是封疆大吏或是地方權宦士紳,其121人籍貫的空間分布如表1所示。

表1 紅石峽題刻作者籍貫分布統計表
資料來源:王富春《榆林紅石峽水利史跡與碑刻》、惠明《走進紅石峽》、霍世春《紅石峽》等書
從表1我們可以看出,紅石峽題刻作者在全國各省的分布數量以陜西省最多,共有30名。紅石峽位于陜西境內,陜西籍人士所留題刻最多也是情理之中,屬于陜西籍的大部分人士是當地士紳,題刻內容也大都是詩詞、碑銘,封疆大吏和權宦題刻只占少數,題材多為贊頌山水;湖北、浙江、山西緊跟陜西其后而并列第二,這三個省份除去浙江距離陜西較遠外,山西和湖北屬于陜西的臨省,尤其是山西距離紅石峽所在地榆林尤近,從山西保德過黃河就可到達榆林,相比從關中到達榆林要方便的多,交通十分便利;緊接湖北、浙江、山西的,則是北方的河北,明時河北的宣府與山西的大同,陜西的延綏同為九邊之一,為防御北邊蒙古的入侵,其互相之間的聯系自然多一些;排列第四是北方的山東和南方的江蘇、湖南、四川四??;排在第五的則是北方的北平、河南、滿洲和南方的安徽四地。以上幾省的作者大部分屬于封疆大吏或地方權宦。
紅石峽現存題刻對作者時代的著錄有以下幾種情況:
一是明確題有詳細記年的,比如“力挽狂瀾”的作者明確載有民國十三年字樣;“襟山帶河”“中外一統”兩幅題刻明確載有康熙元年字眼;二是沒有明確的題刻時代,但是通過查資料可以補充的,比如“蛟窟龍窩”的作者為井岳秀,通過查閱資料可知,該題刻的時代應為1917—1926年之間;“雄流萬里”的作者為武恭誠,通過查閱資料可知該題刻的時代為明天啟年間;三是有大概的時間段限,不可考具體年代的有8幅,分別是:清代的“雄石峽”、清代的“榆關雄峙”、清代的“塞北江南”、明代的“瀚罈天鍔”、李成德和盧勵的“游雄石峽”、呂孟強的“乙未長夏喬峰軍屬余峽口勒石”、馬如龍的“八月望日泛舟雄石峽”。
以上可知所屬現存紅石峽題刻作者時代可考的有133幅,時代不可考的17幅,分別是榜書5幅:“榆塞雄關”“省雄方障”“長天鐵垛”“屏藩是寄”“山水清音”,題記12幅。有時代可考的133幅題刻作者時代分布如表2所示。

表2 紅石峽題刻作者時代分布以及類別統計表
(資料來源:王富春《榆林紅石峽水利史跡與碑刻》、惠明《走進紅石峽》、霍世春《紅石峽》等書)
從表2和圖1、圖2可以清楚地看出在榆林紅石峽132幅題刻中有46幅是描寫秀麗山水的,45幅與邊塞風情相關,和民間信仰有關的36幅,以上三類大致均占總數的三分之一,康熙、光緒和萬歷三朝在紅石峽留下的題刻穩居前三,分別是44幅、19幅和12幅,尤其是康熙朝題刻比光緒和萬歷朝的總和還要多。在康熙朝44幅題刻中有描寫紅石峽秀麗山水的題刻16幅,描寫邊塞風情的題刻14幅,和民間信仰有關的題刻14幅?!凹t山夕照”[6]自古就是榆林八景之一,“紅山”就是指紅石峽,而此作為名勝在歷史上能夠留下眾多的詠頌的題刻自然不足為奇;而榆林同時又為明九邊之一的延綏鎮駐地,有關大量的描寫邊塞軍事的題刻存在也是情理之中;與民間信仰有關的則更多的是祈求子孫興旺,或為贊頌紅石峽風景優美,或為追慕雄石峽之雄偉而來,碑刻中亦不乏“保佑長命百歲”“賜以一□□□子”“山明而水清,地幽而境勝”之語。

圖1 紅石峽題刻作者時代分布柱狀圖

圖2 紅石峽題刻類別分布扇形圖
從空間上來說,在紅石峽題刻中陜西籍的作者有30位,占到總數的三分之一,這自然和紅石峽的所處的地理位置分不開,榆林籍的25位,渭南籍3位,西安籍2位,而榆林籍的占到三分之一,其中就有陜北鎮守使、延綏總兵,延綏守備,延綏鎮指揮等職;有三分之一是舉人、貢生、生員、鄉紳,另外三分之一的人員則無法證得其職業。而除陜西之外的其他90位作者,基本大部分都是或任職陜西、或任職延綏、或者任職榆林的地方官,比如陜甘總督左宗棠、陜西三邊總督劉敏寬、延綏鎮巡撫都御史涂宗濬、延綏鎮指揮王威;除任職陜西之外還有一些不在此地任職而留有題刻的作者,比如西北紅軍和西北革命根據地的主要創建人之一劉志丹的老師,著名國畫家,美術教育家王森然于1984年題留的“紅石峽”、湖南提督二等輕車都尉宋慶題留的“山水奇觀”、綏遠省境內蒙古各盟旗地方自治指導長官署副指揮長官朱綬光題留的“流沙蓬島”,這極少的一部分人所留題刻都是贊頌這里的秀麗山川,也可以說明這里景色秀麗,自古以來就有文人雅士來此游憩,為榆林八景之一是名不虛傳。
紅石峽明清兩代題材的變化則和延綏鎮的政治地位不同,明代延綏鎮為軍事建制,只管軍事,清代則轉變為正式政區,兼管軍事、民政,鎮志載“有明時三衛皆軍也,今占籍而為民”[6]在紅石峽之所以能夠留下眾多題刻和當地仕宦也是分不開的,明代當地仕宦題刻的目的就是為了表功,比如:明嘉靖二年,延綏巡撫張珩就在紅石峽留下題為《諸將振賑凱旋大會于紅石峽》,而清代這里邊事較少,人民生活也相對穩定,這一時期更多是吟誦山水秀麗的題刻,比如清同治十一年延榆綏兵備道成定康題刻的“蓬萊仙島”,無疑是對自己治下的稱頌和滿足。
“籍貫”是一個家族族群認定的某一時期的某一位祖先的出生地或曾祖父及以上父系祖先的長久居住地或出生地。[9]紅石峽石刻作者之所以表現出全國性的特點,其原因和明代在延綏鎮實行的屯田不無關系,明成化六年(1470),明憲宗曾“詔延綏屯田”[10],這樣就有大量來自全國各地的移民進入榆林地區,這其中當然也不乏一些官員和商人,移民于此的人為了不忘祖籍地,故勒石題款時刻意表明祖籍地,以此來寄托思鄉之情也是情理之中。
較明代而言,清代更為安定,各處商人也都往來于此,在雄山寺的碑文中有“雄山寺乃往來行人萃集之處,茶水應給……有茶商眾善張慎□等發善提心,情愿每年施茶五斤,以供眾解渴之用”[11]和“水磨之興,中州、南國建之者多。延疆邊地人性惟魯,其于水澤之利罔聞。壬子春初,有客自晉至榆,姓張諱建字浮真者,乃汾州岐山人也,見鎮之東西川流不息僅可建磨,而雄石峽中更易成焉。”[11]的記載,而最能夠說明的是清代“國朝順治十年,榆林、神木二道始行茶法”[6],地區起征茶稅,可見其商業之發展,榆林地區雖落后,但由于地處十字交叉路口,它的商業和對外交流也有一定的發展,而經濟的發展就為紅石峽的題刻奠定了充足的物質基礎。
從空間來看,在現存有明一代的題刻中和邊塞軍事相關的占比明顯大于清代的題刻中邊塞軍事類的占比,之所以出現這樣的情況,其原因就在于明代榆林作為九邊之一,隨時隨刻都可以遭受到來自北方蒙古的入侵,所以有關邊塞軍事風情的題刻就多一些,在萬歷年間邊塞軍事竟然是山水類的四倍,通過查閱資料我們可以的發現,在成功抗擊韃鞳蒙古入侵,在當年或者下一年就會有題刻產生,比如:“萬歷三十四年,河套韃鞳諸部攻延綏,敗去。”[12]而在紅石峽有一副題刻“天限南北”的落款是萬歷三十五年延綏鎮巡撫都御史涂宗濬。
紅石峽的每一幅與邊塞軍事相關的題刻似乎都和國家的軍事行動相關,比如:康熙二十二年就有六幅題刻,分別是“安內攘外”“帶礪雄圖”“禹跡磨崖”“塞北天險”“雄吞邊際”“府納邊流”,而這六幅題刻均與榆林所處的邊塞地理位置有關,原因大致有二:一是康熙二十年三藩叛平定,陜西王輔臣的余黨被清除,刻石以示重視,又二十一年府谷地震,無奈之下題刻的事情就只能推到二十二年;二是這六幅題刻都是單字超過幾米的榜書,要在幾十米高的懸崖雕刻也是不易,即使從康熙二十年動工,加之榆林的冬天嚴寒又比較漫長冬天進行雕刻應該是不可以的,所以每年的雕刻時間也是有限,歷時來兩年完成一百多平方米的雕刻也是情理之中的。
近代以來,西方列強入侵中國、國家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榆林雖處漠北,但題刻也是反映了那個時代的特點,光緒朝反映國家民族豪氣的題刻就占到了近光緒朝題刻的二分之一,比如:王守基、田廣玉于光緒二十八年題留的“河山千古”、馬相如于光緒二十五年題留“山河鞏固”、葉伯英于光緒十五年題留的“威震九變”,民國時為了反對外來侵略,紅石峽的題刻也有表現民族危亡和收復失地的決心,比如:題刻也是陜北聯合縣立榆林中學丁級學生(崔煥九寫)于1924年題留的“力挽狂瀾”、馬占山于1941年題留的兩幅“還我河山”,以上兩幅民國的題刻的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從總數上來說,紅石峽題刻中有明代題刻40幅,清代題刻85幅,民國題刻8幅。其中明代主要集中在明中后期,清代則主要集中在清前期和清中期。
從時代來分析,明代榆林作為九邊之一,經常遭到韃鞳蒙古的侵略,無暇也無力去留下更多的題刻,而清代則不同,清代榆林已經屬內地,邊事明顯較少,也就有了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去進行題刻的鑿刻。又明代較清代距今世較遠,而紅石峽的石質多為砂巖,易于脫落,不易保存,這也是一個重要原因,所以我們現在看到的題刻清代比明代多。
從題刻的內容上來分析,除去民國4幅歌頌山水外,現存有歌詠山水41幅,而清代獨占35幅,幾近六分之五,這和明清兩代榆林的行政建制有很大關系,據《康熙延綏鎮志》記載:“國朝經制:官兵九千六百二十九員名,馬二千六百四十二匹。明《會典》經制:官兵五萬五千三百七十九員名,馬、騾、駝三萬三千一百五匹?!盵6]從鎮志的記載來看,清代在延綏的駐軍僅為明代的六分之一,而馬匹數量則比十分之一。明代榆林屬于九邊之一,重任在于防范北虜之南來,清代時榆林已經屬于內地,歌詠山水的題刻明代自然不如清代多,明代因為地處要塞很難有人能夠有心思去歌詠山水,更重要的是防范蒙古的侵略。清代則不然,清代的榆林地處內地,較為安定,人們也就有閑情逸致歌詠這里的秀麗山川。
通過對紅石峽題刻作者的時空分析可見,從空間上來看紅石峽現存題刻作者大部分分布在陜西附近周圍的幾個省份,從時間上來看題刻主要以清代居多,占到題刻的三分之二,這與明清兩代榆林所處的地理位置有很大的關系,明代處于邊塞,戰事繁忙,題刻較少,且題刻內容多與與邊塞文化相關,比如、“萬里長城”“巖壑金湯”;清代榆林已屬于內地,題刻則多是贊頌此地的秀麗山川,如“襟山帶河”“競秀爭流”;近代以及民國時內憂外患,國家危機,民族危亡之時,題刻內容則又反映出對于國家統一的渴求,比如“威震九變”“還我河山”“漢蒙一家”等。
綜上所述,榆林紅石峽題刻作者的時空分布特點彰顯了準政區在向正式政區轉變過程中對于地方文化的巨大影響,正是由于榆林有了這樣的歷史地理基礎,再加上人類的文化傳統、過去的經驗所具有動態的特性,并由這種動態的特性去改造和利用自然,因而該地的文化景觀,尤其是本文所討論的紅石峽題刻才具有了如此的時空分布,呈現出獨特的地域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