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分量

郝可心

剛開始是從語文老師口中聽到的這部電影的名字，孤陋寡聞的我還以為叫“希特勒”的名單。強烈的好奇心驅使著我下載了這部電影，原本我是對這種感人而深刻的外國電影不感興趣的，但經不住導演斯皮爾伯格的大名聲還是看了下去，沒想到的是一看就看到了最后，中間還數度哽咽。不得不說，這部以戰爭為背景探討人性的電影雖然三個多小時，卻一點不令人乏味，至今依然覺得意味深長，回味無窮。

影片的主旨是戰爭與救贖，是戰爭時代我們要思考的問題，也是和平時代我們更應該思考的問題。這部電影以它與眾不同的極富歷史滄桑感的黑白畫面，清楚地展現了一個叫辛德勒的德國軍火商人從一開始的貪圖一己之利、買賣奴隸到最后真正發自內心的想要救助每一個被德國納粹迫害的猶太人的故事，這是一個人性復蘇的過程，也是對戰爭罪惡的深刻控訴。

影片中充斥的太多的特寫，在腦中揮之不去，讓我不想去想起，卻又不得不想起。我永遠忘不了，那些猶太婦孺為了躲避納粹黨追殺而躲在地板衣柜和床底下，卻依然被蜂擁而上的納粹士兵舉槍掃射一個不留。此時，一個紳士般的軍官坐在猶太人的鋼琴前優雅地撥弄琴鍵，莫扎特的樂曲伴隨著如爆豆般的槍聲如同是死神的舞曲。導演用看似荒誕的方式來諷刺納粹的殘暴與變態。那個長著俊美面孔的納粹軍官阿曼哥特，作為影片中最大的納粹頭目，以殺人為樂趣，以不講理的殘害他人性命為己任。他能在清晨醒來光著膀子的時候，從別墅的天臺上，對任何一個他看不順眼的無辜的猶太人開槍，然后繼續和情人談笑風生，似乎一切都沒發生過。他能夠頭也不回的讓軍官槍斃了給他提出中肯建議的女建筑師，然后讓部下按她的建議執行。他能夠因一個逃走的猶太人殺死十多個無辜的人，因一只到處亂跑的雞而隨隨便便結束他人的生命而眼睛都不眨一下……阿曼哥特，無疑是所有納粹黨人最陰暗狠毒一面的代表。在他那雙深邃好看的眼睛中，我看不到任何一絲的憐憫，一絲的寬恕，一絲的人性之光，有的只是殘忍，只是殺戮，只是高人一等的傲慢和無法言說的暴戾。

而與阿曼哥特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辛德勒。他身上彌漫著一種人性的光輝。作為商人的他，利用戰爭、利用猶太人發財，是他的初衷。為此，他建立了工廠，雇傭很多比波蘭人更便宜的猶太人做勞動力。但當他親眼看到阿曼等人在隔離區慘絕人寰的暴行后，當他看到紅衣小女孩漫無目的的奔跑最終還是被納粹槍殺，那一抹紅色出現在拖尸車上的時候，他終于認識到沒有人性，沒有憐憫，再多的榮華富貴也只是行尸走肉，他越發感覺到自己應該做點什么去挽救那些無辜的婦孺老人。于是，他的工廠，成為保護猶太人最好的天堂。在那里，有人的尊嚴，有歡歌笑語。當阿曼通知他隔離區所有猶太人將被轉到集中營的時候，他被迫關掉工廠。那時，他已經從自己的工廠已經賺到了夠花一輩子的錢，無論去哪都不成問題，但這時他看到了經理的眼神，那是一種絕望的眼神，是一種無助的眼神，那種痛不欲生沒有一絲希望的眼神隔著屏幕也深深地觸動著我，無疑更深深地刺痛著辛德勒。辛德勒也突然意識到，工廠的關閉意味著他的工人將全部被送入集中營，然后化為如同那天飄落到他身上的灰燼。辛德勒，用自己破產的結局，用贖買的方式，列出名單，挽救了1100個猶太人的生命。辛德勒，讓他那不幸中萬幸的員工，活到了納粹低頭，德國解放的那一天。

我印象最深刻的是納粹投降的那天，辛德勒站在高臺上激動的告訴那1100名猶太工人，他們可以走了，能夠去尋找自己幸存的家人了，能夠吃得飽穿得暖了，能夠永遠不用擔驚受怕在死亡線上生活了，而他自己卻將要開始逃亡生活。那晚工廠里燈火通明，如辛德勒人性之光那樣閃耀。辛德勒開著他僅剩的資產——一輛汽車準備離開時，所有被辛德勒救下的猶太人來到了公路兩旁，為救命恩人送行。他們送給了辛德勒這一生最珍貴的禮物，也是辛德勒用所有換來的禮物——一枚銀戒指，上面刻著猶太人的箴言——救人一命，即拯救一個世界。這時，辛德勒再也無法控制自己情緒，他飽含淚水，說他應該賺更多的錢，應該可以救更多的人，應該不那么奢侈，他指著那輛車說它可以救十個人，又指著自己胸前的徽章說其中的金子至少還可以讓阿曼給他兩個工人……但我們深知，他已經做得足夠了，已經做的足夠好了。

影片的結尾，那些被辛德勒從死亡線上救出的猶太人或者他們的后代來到辛德勒的墓前，用猶太人獨特的方式，給他們恩人的墓前擺滿了石頭，寄托著他們無以言表的感激和哀思。

在沒看這部電影之前，我總以為，世界和平安定，百姓家家戶戶和諧安康，我沒有經歷過戰爭，也從沒考慮過戰爭給人類世界帶來的損害之大威脅之深。看完這部電影，我深深地受到了震撼，深深地被辛德勒人性的光輝所感染。

1100個人的生命和所有猶太種族的數量比起來，算不了什么，和所有在二戰中被屠殺的人比起來，更算不了什么。但如同猶太民族所說——救人一命，即拯救整個世界。那么，辛德勒拯救了多少個世界呢？

或許，這部電影不僅僅是作者作為一個猶太人為我們講述的一個救贖的故事，不僅僅是一個博愛的故事，它娓娓道來，是要告訴我們，沒有人天生喜歡屠殺，人之初性本善，很少有人天生就是惡人，也不是所有的人一輩子都是惡人。即使在黑暗的伸手不見五指，似乎已經喪盡天良的世界里，也必定會有那么丁點的光亮和星星之火，將人們的生命點亮，將人們的靈魂點亮。辛德勒正是那黑暗世界里的一點光亮，他名單上的每一個名字，則是生命的分量！

（作者單位：山東省青州第一中學，山東 青州 2625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