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審查起訴階段退回補充偵查存在的問題及對策

陳成炯

退回補充偵查作為我國刑事訴訟活動的一項重要程序，是補充偵查最常用的方式，其最根本出發點在于彌補偵查機關原偵查的不足，對于充分、全面地收集證據，準確、及時地懲罰犯罪分子，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一、我國審查起訴階段補充偵查存在的問題

（一）存在將退補期限變相延長為偵查期限的現象

我國《刑事訴訟法》規定了補充偵查以兩次為限，在一個月內補充完畢。這一規定的目的是為了限制案件久拖不決，避免對犯罪嫌疑人超期羈押，保護犯罪嫌疑人的合法權益。但在實踐過程中，有些案件在法定期限內由于人為原因而沒有辦結，在偵查期限將至時，偵查機關便將案件移送至公訴部門，事后又主動要求檢察機關“退回”補充偵查，以此來延長自己的偵查期限，甚至有些案件，本可以在一次補充偵查時就可以查清，但偵查機關卻人為的使案件通過兩次補充偵查才得以達到起訴條件。雖然這看似合乎法律規定程序，但卻人為地增加了犯罪嫌疑人的羈押期限，損害了其合法權益。

（二）法律文書不規范

實踐中，退回補充偵查涉及的法律文書主要存在兩種不規范的情況：一是檢察機關的退查提綱過于概括、籠統。檢察機關對于退回補充偵查的案件，往往對于補充偵查的事項寫得不夠明確、不具體，造成公安機關無法具體操作，影響了補充偵查的質量；二是公安機關補充偵查完畢后，重新移送時缺乏規范的法律文書，一般是將補查的材料隨卷移送，檢察機關難以掌握補查的經過和結果，影響審查起訴工作。

（三）檢察院審查起訴部門行使自行補充偵查權不充分

法律賦予了檢察機關自行補充偵查權，但是司法實踐中，審查起訴承辦人員遇到需要補充偵查的情況時，由于檢察機關公訴部門普遍缺乏擁有偵查技術的人員以及偵查設備，導致自行補充偵查的能力受到很大限制，因此很多審查起訴承辦人員即使是案件中存在簡單問題，也要退回公安機關補充偵查。

二、補充偵查存在問題的原因

（一）退回補充偵查條件設置不細致

目前我國未對證據單獨立法，我國《刑訴法》對刑事證據的規定也不盡完善。《人民檢察院刑事訴訟規則》第266條規定：犯罪事實不清、證據不足或者遺漏罪行、遺漏同案犯罪嫌疑人等情形，可以退回補充偵查。但何為事實不清、證據不足并沒有作進一步的規定，在辦案實踐中幾乎所有的情況均可歸結為事實不清，證據不足。由于法律規定不夠細致，造成部分承辦人員對于辦案過程中發現的任何問題，在無法自行補充偵查完成的情況下，便不當使用退回補充偵查規定，造成退補率居高不下。

（二）審查起訴期限設置不合理

由于實踐中案件退回補充偵查的原因多種多樣，對于補

充偵查所需要時間也各不一樣，立法上規定一個月，重大復雜案件可以延長半個月，對案件事實基本清楚，不需要一個月就能補充偵查完畢的，卻無端地延長了辦案期限，而對于一些特別重大案件在適用上存在一定的難度，這些案件案情復雜，卷宗數量大，證據體系龐雜，需要一定的專業知識，加之其他程序如訊問、詢問、檢委會討論等，在一個半月的時間內審查完畢，幾乎不可能，只能通過退補程序實現對辦案期限不足的補救。

（三）在偵查階段取證不扎實

一方面，一些偵查人員過分看重和依賴直接證據、言辭證據的取得和使用，忽視間接證據和其他類型證據的收集和鑒別。一旦原來的證據鎖鏈某一環節松動，便破壞了原有證據系統的證明力。另一方面，偵查部門將偵查監督部門對犯罪嫌疑人的批準逮捕標準視為提起公訴標準，完全依照偵查監督部門的意見收集證據，對案件可能涉及其他罪名的證據不再收集，不再注重案件證據的進一步充實、核實和固定，而直接移送公訴部門，給日后的公訴工作增添了隱患。

三、審查起訴階段補充偵查的完善

（一）完善相關法律規定

現行法律規定的“犯罪事實不清、證據不足”退回補充偵查條件過于寬泛，但面對紛繁復雜的案件事實，對退回補充偵查設定更為細致的條件也并非易事，因此責令審查起訴部門退回補充偵查之時附以詳細的、與犯罪四要件事實或量刑事實緊密相關的退回補充偵查理由書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從現行法律看，審查起訴期限最長一個半月，并不能滿足某些案件的審查起訴工作對于時間的要求。因此法律需對審查起訴期限作更為合理的規定，針對多人多起案件、職務犯罪、暴力犯罪等社會影響大的疑難案件等應作出長于一個半月的審查起訴期限，避免審查起訴部門僅能依靠退回補充偵查來變相延長審查起訴期限。

（二）提升審查起訴部門審查監督能力

一方面，審查起訴部門在羅列退回補充偵查提綱時，要盡量細致、有針對性，盡量縮小范圍，不要泛泛而談。應對照犯罪構成四要件事實和影響量刑的有關事實，并予以充分說理，避免偵查機關因無的放矢而怠于補充偵查，造成退回補充偵查質量不高或二次退回補充偵查的發生。另一方面，檢察機關要主動開展工作，公訴部門和偵監部門要加強聯系，實現資源共享，對于發現的重大案件要加強和公安機關的聯系，爭取提前介入，引導偵查，減少起訴環節的補充偵查，提高案件效率。

（三）“邊查邊退”與“自行偵查”結合

在以退回偵查機關補查為主的基礎上，檢察機關要牢固樹立自行補充偵查證據的意識，本著有利于查清案件事實和提高訴訟效率的原則，敢于自行偵查。在審查起訴期限內，審查發現需要查清影響到定罪量刑方面的問題，要加強與偵查機關溝通，建議偵查機關提前進行補充偵查。如果檢察機關辦案期限屆滿，仍未能補充完畢，可以再辦理退查手續繼續偵查，以提高辦案效率。在公訴實踐中，檢察機關對于一些可能影響定罪量刑的關鍵證據，可以會同偵查人員一起補查，這樣既可以根據自己的要求直接實現補查意圖，又可以使偵查人員更清晰了解證據存在的缺陷，從而理解和支持檢察機關的退查決定。

補充偵查是辦理刑事案件工作中的重要一環，正確進行補充偵查，有利于查清案件事實，保證案件的程序公正，切實保護犯罪嫌疑人和其他訴訟參與人的合法權利，應不斷的對其進行立法完善，以保證其在刑事訴訟中發揮應有的作用。

（作者單位：福建省大田縣人民檢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