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求恩“毫不利己、專門利人”精神初探

潘順利

摘 要： 白求恩精神的核心就是毫不利己、專門利人。本文從三個層面對白求恩的“毫不利己、專門利人”的精神作探討。其一，白求恩的言論凸顯了“毫不利己、專門利人”精神；其二，白求恩的書信闡釋了“毫不利己、專門利人”精神；其三白求恩的事跡彰顯了“毫不利己、專門利人”精神。

關鍵詞： 白求恩 晉察冀邊區 毫不利己、專門利人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同志們現在從事的是一項崇高的事業，在這里工作，升官發財請走別路，貪生怕死莫入此門。榜樣是誰呢？張思德、白求恩……這些人都是在普通的崗位上，但他們有一顆金子般發光的心，我希望同志們的參照系就是這些楷模。”①諾爾曼·白求恩是一位偉大的國際共產主義戰士，他為中華民族的解放事業和世界反法西斯斗爭的勝利而獻身，他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證明了對中國人民的革命事業和人類進步事業的忠誠，他的名字和光輝業績永遠鐫刻在中國現代史和人類爭取解放斗爭史的豐碑上，永遠為中國人民和世界人民所敬仰。《習近平談治國理政》一書的注中有這么一段話：“白求恩（1890—1939），加拿大共產黨黨員，外科醫生。1937年中國人民抗日戰爭全面爆發后，他率領加拿大、美國醫療隊來到中國。在一次為傷員施行急救手術時受感染，1939年11月12日在河北省唐縣逝世。1939年12月21日，毛澤東撰寫《紀念白求恩》一文，贊揚他毫不利己專門利人的精神。”②筆者認真通讀了《紀念白求恩》一文，認為注中的這段話，毛澤東“贊揚他毫不利己專門利人的精神”的概括極具重大的現實意義，對于當今社會無疑是一記當頭棒喝。本文試圖就白求恩“毫不利己專門利人”的精神分三個層面作探討。

一、白求恩的言論凸顯了“毫不利己、專門利人”的精神

“我們是人民的公仆，而不是人民的主人”③。

“我辭去了醫院里胸外科主任的職務，來到這里，我斷了后路，再不回頭了。我已經選定了道路，我是共產黨員”④。

“我是來工作的，不是來休息的，你們要拿我當一挺機關槍使用”⑤。

“我來中國是要去解放區工作的，現在抗戰形勢緊迫，請你盡快安排我上前線去”⑥！

“同志，你不要忘記，我首先是個同志，是一個戰士，戰士的崗位是前線”⑦。

“我到前線去是準備吃苦的，八路軍醫務人員能經受的環境，我都可以適應，千萬不要給我什么照顧”⑧。

“和你們在一起，我不愿做一個特殊的人，希望你們理解我”⑨！

“在前線，我是年紀最大的戰士，我為這一點感到驕傲，可是，我仍然是戰士啊，不能特殊……過去的生活曾經引誘過我，但是為了理想，那些日子就讓它一去不復返了吧！這兒的生活相當苦，而且有時非常艱難，但是，我過得很快樂”⑩。

“我沒有錢，也不需要錢，可是我萬分幸運，能夠來到這些人中間，在他們中間工作”。

“我從延安來，我知道你們毛主席、朱總司令津貼都很少，八路軍官兵每天只吃幾分錢菜金，我愿過中國革命隊伍普通一兵生活。我是來支援中國的民族解放戰爭的，我要錢做什么？我要穿好、吃好就在加拿大不來了”。

“我是‘O型，萬能輸血者，我可以輸……前方將士為國家、民族打仗，可以流血犧牲，我們在后方的工作人員取出一點血液補充他們，有什么不應該的呢”

“我的健康還不錯——只是牙齒需要檢查，一只耳朵已經聾了三個月，眼鏡也需要重配了。但是除了這些小毛病和相當瘦之外，我挺好”。

“今天是我49歲的生日，我有這個足以自豪的榮譽——在前線我是年紀最大的戰士。這一天我是在床上消磨的，我是在早晨6點鐘上的床，從昨天下午7點鐘起，我一直在動手術，在40個重傷員中，我們做了19個手術”。

“我是軍區的衛生顧問，要是因為危險就不去看傷員，便是失職”。

“我很累，可是我想我有好久沒有這樣快樂了。我很滿足，我正在做我所要做的事情，而且請瞧瞧，我的財富包括些什么！我有重要的工作，我把每分鐘的時間都占據了，這里需要我”。

“我十二分憂慮的就是前方流血的傷員，假如我還有一點支持的力量，我一定留在前方……我的腳已經站不起來了”。

“我的身體整天發冷發熱到不能支持的程度（熱度高至39.6℃左右），因此，我只好通知他們如有腹部傷、股骨骨折或頭部負傷的傷員送來，馬上要通知我。（就是睡熟了，也要叫起來——譯者）”。

“我是醫生，我知道我患的是膿毒敗血癥，能夠用的辦法都用過了，還是讓我抓緊時間完成我的遺書和報告吧”。

二、白求恩的書信闡釋了“毫不利己、專門利人”的精神

1938年7月13日，白求恩致信馬海德大夫：“我一切都好，今天做了8個手術，為兩名病人輸了血，盡管很累，但我仍然十分滿足。”7月19日，給馬海德大夫的信中，白求恩簡單地提到了一件有關他國際聲望的事——輸血。白求恩報告說有三名醫務人員自愿獻血，“不過我必須聲明，這只是在我演示了捐獻300毫升血并不痛苦也不會有害身體之后他們才這樣做的”。白求恩發現，在獻血這件事情上，中國文化與西班牙文化有極大不同，西班牙士兵誓死抵抗弗朗哥的進攻，保衛西班牙，但是，他們急需大量血液，因此，馬德里人一致響應血液機構的獻血倡議，但是，白求恩發現很多中國人都不愿意，他們只是在他證明獻血是安全的，并且他作為一個大夫、一個西方人愿意給中國傷員獻血之后，才肯自己上前獻血。

8月11日，延安八路軍軍事委員會致信聶榮臻將軍：“1.請每月給白求恩大夫和尤恩小姐（醫院護士——筆者注）100元，這筆錢將會還給您……3.白求恩大夫自己掏錢買的棉球和紗布等東西應該報到醫院的帳上。”

8月12日，白求恩致信回復八路軍軍事委員會：“我拒絕接受每個月100元的工資，尤恩也會按她的意愿去做。我所有的食物、衣服等都已經提供了，因而我本人不需要錢。如果這筆錢已經從美國或加拿大寄給我私人的話，那就從中建立一個‘特別煙草基金，用于購買傷員所需的煙草和煙卷。”

8月21日，白求恩致加拿大朋友信：“我今天做了一天的手術，很累，10個病號中有5個非常嚴重。第一個頭骨裂了，腦漿都出來了，必須要除去4片碎骨和部分額葉，他是一個團長，我希望他能活下來。今晚他看來不錯，神志清醒，沒有一絲癱瘓的跡象。

我的確很累，但我已好長時間沒有這么高興了。我很愉快，因為我做的是我想做的事情。為什么我不該高興——看我是多么富有，首先，我有一份重要的工作，它占據了我從早上5點半至晚上9點的每一分鐘……能夠成為同志們中的一員，同他們一起工作，對我而言是一筆寶貴的財富。”

8月23日，致加拿大朋友信：“那個截肢的男孩和那個團長恢復得都很好，所以我很高興。因為做手術時一些傷口很臟，而我沒有戴手套，所以我的一個手指感染了。這是在所難免的，這已經是兩個月中第三次被感染了。”

1938年9月30日于松巖口，白求恩致聶榮臻將軍信：

“親愛的同志：

我今晚收到林大夫給我帶來的301元，這筆錢中100元是給我私人用的，102元2角認定報銷我買藥的開支，另外98元8角是報銷我已用于買紗布和棉球的錢。關于第一筆100元錢，我在1938年8月12日給延安軍事委員會的電報中已經回復，我拒絕接受這筆錢并建議將它轉變為一項專項的煙草基金以供傷員使用，我只能重申我的建議。至于其他兩項，我不知道102元是否應該用來報銷我買藥的開支。至于剩余的用在棉球和紗布方面的98元錢，我出了70元，余下的是布朗大夫出的，這筆錢也是姜大夫于6月6日離開嵐縣去五臺之前給我的，所以它不應該是我出的錢，而應該是八路軍的醫療機構，收據已經寄往延安的負責人了。

令人難以想象的是，當其他大夫一個月僅拿1元工資，聶將軍一個月只拿5元工資時，而我卻能接受每個月100元的工資！

另外，因為我所需要的一切都已經免費提供了，所以我不需要錢。致以

同志般的問候！”

1939年11月11日，白求恩逝世的前一天，致信翻譯朗林：“昨天我從前線回來，我在那兒不起作用，既不能起床，又不能做手術。7號，我離開河北中部部隊的石家莊醫院（我認為是），潘醫生和我向北走，當時手指感染了……晚上很晚到大坪地……我們向西走。8號在銀坊東部大約10里跟第三團衛生部門會合，一整天都無法控制寒戰和發燒，體溫39.6℃，感覺很不好。下令，所有大腿骨折或頭顱骨折、腹腔手術都告訴我……過了一天（9號），整天都吐得很厲害，高燒。又過一天（10號），團長（第三團）命令把我送回去，不宜工作，在擔架上嘔吐一整天，高燒超過40℃。我想我不是由于壞疽性高燒引起了敗血癥，就是得了斑疹傷寒，無法入睡，神志非常清醒，非那西汀、阿司匹林、托氏散、安替比靈和咖啡因，對我都沒有用。

……

今天感覺嚴重，痛徹心肺——感覺就像泡在120度—130度的水里。希望明天能見到你。”

三、白求恩的事跡彰顯了“毫不利己、專門利人”的精神

1938年3月底，白求恩一行來到延安，第二天晚上10點多鐘，毛澤東在延安鳳凰山住所會見了白求恩與醫療隊成員尤恩。他們談到西班牙戰爭，談到中國抗日戰爭的長期性，談到共產黨的抗日戰略策略，談到戰地救治的問題，還談到紅軍長征……會見一直持續到午夜，毛澤東與白求恩才步出窯洞握別。

白求恩與毛澤東的友誼自此而始，對毛澤東的印象，白求恩在日記里寫道：“這是一個巨人！他是我們世界上最偉大的人物之一。”5月2日，白求恩率醫療隊離開延安，前往晉察冀前線。

6月17日，白求恩一行越過同蒲鐵路封鎖線，渡過滹沱河，到達晉察冀軍區司令部駐地五臺縣金剛庫村，受到聶榮臻司令員與當地軍民列隊歡迎。

6月18日上午，在晉察冀軍區衛生部部長葉青山的陪同下，白求恩來到晉察冀軍區后方醫院駐地五臺縣松巖口村，他急切地問：“醫院在哪兒？傷員在什么地方？”葉部長勸他先休息一會兒再去看傷員，他卻嚴肅地說：“我是來工作的，不是來休息的。你們不要拿我當古董，要拿我當一挺機關槍使用！”第一個星期，白求恩就為五百二十一名傷員做了檢查，在后來的一個月里，他和布朗醫生為一百四十七名傷員施行了手術。

11月28日凌晨，白求恩接到120師359旅旅長王震請求支援晉西北廣靈公路伏擊戰的急信，他很快率醫療隊出發，經過六十多公里的急行軍，于當晚11時來到了359旅司令部。第二天，白求恩率醫療隊把急救站設在離前線不遠的一座小廟里，在敵機輪番轟炸和激烈的槍炮聲中，白求恩連續工作四十多個小時，做了七十一例手術。同時，由他倡議及帶頭獻血，成立了晉察冀軍區第一支“群眾志愿輸血隊”，白求恩稱之為“人民血液銀行”。

1938年冬，日軍對冀中根據地發起了歷史上規模最大的“掃蕩”。白求恩率東征醫療隊在冀中隨部隊轉戰四個月，先后參加了呂漢、大團丁、齊會、宋家莊等戰斗，行程七百五十多公里，施行手術三百一十五次，其中，齊會戰斗連續打了三天三夜，白求恩在離火線僅有二、三公里的戰地手術室連續工作六十九個小時，為一百一十五名傷員施行手術，手術成功率達80%以上。

在晉察冀邊區的一年多時間里，白求恩根據邊區醫療衛生工作的實際，先后撰寫了《游擊戰爭中師野戰醫院的組織和技術》、《戰地救護須知》、《戰傷治療技術》、《初步療傷》、《戰地外科組織治療方法草案》等二十多種醫療衛生教材，對培訓醫療衛生骨干和加強邊區衛生工作發揮了重要作用。

1939年10月20日，日軍集中兵力，向晉察冀邊區發動“冬季大掃蕩”。聽到這個消息，白求恩果斷決定暫緩回國，參加戰斗。當天夜里，白求恩率領醫療隊來到了摩天嶺前線，手術站設在離火線很近的淶源縣孫家莊村邊的小廟里。

10月29日，從北線進攻的敵人開始向孫家莊集結。考慮到醫療隊的安全，司令部命令立即轉移。葉青山部長和大家紛紛勸白求恩先走，白求恩堅決不肯，堅持為最后一名叫朱德士的傷員進行手術，手術中，白求恩的左手中指被碎骨刺破，但他一直堅持把手術做完。

11月1日上午，白求恩在甘河凈后方醫院為一名頸部患丹毒合并蜂窩組織炎的傷員手術，因為匆忙沒戴手套，使受傷手指受到致命感染。2日，他為兩百多名傷員做了檢查。3日，他將傷口裹好，又為十三名傷員做了手術。4日，白求恩修改了衛生巡視團工作報告，還寫了一份關于防治瘧疾的講課提綱。8日，白求恩拖著高熱39.6℃的病體，來到王家臺我軍某團衛生隊，白求恩要求凡前線送來傷員，遇有頭部或腹部受傷者，必須由他親自檢查。9日下午，白求恩高熱40℃，開始顫抖、嘔吐。11日早上，白求恩寫信給翻譯朗林，要求轉告軍區領導，趕快組織手術隊到前方實施戰地救護。下午4：20，白求恩掙扎著坐起來，給聶榮臻將軍寫信。

“親愛的聶司令員：

今天我感覺非常不好——也許我會和你永別了！

……

讓我把千百倍的謝忱送給你，和其余千百萬親愛的同志。”11月12日凌晨5：20，諾爾曼·白求恩逝世。

白求恩的“毫不利己專門利人”的奉獻精神，宛如夜空中的明珠，熠熠生輝，激勵著后人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而奮斗。

注釋：

①②習近平.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二卷[M].北京：外文出版社，2017：193，194.

③④⑤⑥人民出版社編輯部.紀念白求恩[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35，149，12-13，22，195，120，191，155，122，120，230.

⑦⑧⑨中國白求恩精神研究會、中國醫學基金會編.白求恩精神永放光芒[M].北京：人民軍醫出版社，1999：87，86，88，89，89.

（[加拿大]拉瑞·漢納特，編著.李巍，等譯.一位富有激情的政治活動家：國際主義戰士白求恩作品集[M].濟南：齊魯書社，2005：347，352，360，374，372，384-385，464-465.

中國白求恩精神研究會，編.諾爾曼·白求恩{M].北京：人民美術出版社，2015：150，189，225，247，263，307，307-311.

基金項目：上海高校示范馬克思主義學院建設資助

項目：“革命圣地與共產黨研究”（項目編號：1021ZK 1790190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