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書館自出版服務理論研究及實踐探索

黃鈺新

（1.海南師范大學圖書館 海南海口 571158）

現代意義上的自出版（Self-publishing）是指內容創作者在沒有第三方出版機構的介入下自助出版圖書或多媒體作品。作者參與作品出版的全部流程，如圖書的設計、版式、定價、營銷、分發和公共關系構建等，自出版的對象并不局限于紙質圖書，電子書、宣傳冊、海報、網站等都是常見形式，作者可以獨立完成或將業務外包給專業公司。對作者而言，自出版具有個性化、快速、高報酬等傳統出版模式無法比擬的相對優勢，正因如此，許多出版公司敏銳地覺察到了其中蘊含的商機，紛紛嘗試自出版服務，為出版產業鏈及相關行業注入了新的活力元素。這種新型的圖書出版業態也直接影響著圖書館工作，相比于較早開展自出版服務的北美地區圖書館來說，我國圖書館自出版服務仍處于萌芽階段。在創新驅動發展和大眾創業的時代背景下，我國圖書館也應積極探索自出版服務，在作者與讀者之間搭建起溝通與交流的橋梁，優化館藏結構，改善社區內作者群體的生存環境，樹立起更接地氣、更具活力的圖書館服務形象，從而更好地滿足用戶的多樣化需求。

1 國內外自出版研究述評

1.1 自出版的發展及業態特質

現代意義上的圖書自出版業態最早產生于20世紀90年代末的北美圖書出版市場。傳統的主流出版商忙于鞏固市場地位而放棄那些可能無法帶來短期收益的出版請求，不愿意為非知名作者提供出版服務。隨著按需出版（POD）的興起，越來越多的出版公司開始發掘新興業態的商業價值，紛紛嘗試自出版服務，為出版產業鏈及相關行業注入了新的活力元素。如Lightning Source公司為1萬多家潛在客戶提供選題檢索獲取服務并根據客戶所在區域實施分布式的印刷服務；Xlibris公司為自出版作者提供營銷工具包與建議、網頁推廣以及銷售信息在線獲取等專享服務。我國出版準入門檻較高，自出版發展相對緩慢，在經歷了萌芽階段、試水階段和規范階段三個時期后，目前仍處于成型階段。由于條件限制，依托網絡平臺的自出版仍是國內主流，如豆瓣閱讀依托網絡平臺為作者提供電子作品發表和版權銷售服務，學林出版社打造的“時光流影”自出版社交平臺。

自出版已成為北美出版產業的重要組成部分，自出版產業浪潮呈現出蓬勃向上的發展態勢，已經在很大程度上改變了出版產業的編校、印刷和發行等環節。隨著出版環境和數字技術的更新，自出版業態及其特質也隨著發生顯著變化，總結起來，自出版業態的特質主要包括以下三個方面：一是自出版紙質圖書增速和增量上升，更多獨立作者和傳統出版作者的加入使得自出版內容生態進一步豐富，自出版紙質書與電子書將在未來發展中共存共生；二是自出版網絡平臺之間形成了競爭性壟斷格局，如CreateSpace、Smashwords、Lulu 三大巨頭約占全美自出版市場份額的75%，而且寡頭自出版商仍在加緊布局和戰略調整以強化其市場地位；三是作者創業家新型角色開始確立，即表明作者對自己作品出版流程的把控能力獲得提升，同時，作者也成為閱讀生態系統中的核心資源。

1.2 自出版模式的優勢及不足

自出版為有志于出版作品的人士提供了一種新的替代解決方案，具有傳統出版模式無可比擬的相對優勢。一是出版速度快。自出版流程大幅度縮短了出版周期，往往只需要幾周就可完成從編校到發行的流程，使知識傳播的速度更快、受眾范圍更廣；二是出版物的后評議。出版物的傳統評價方式主要聚焦于是否經過同行評審、期刊的錄用率或者是作者在專業領域內的聲譽。而在自出版模式下，這些標準不再是先決條件，讀者發揮著更加積極的作用，從而進入后同行評議（PPR）狀態；三是權利和收入問題。在自出版模式下，作者擁有作品改編、版權以及外圍開發的幾乎所有的權利，能夠獲得較高的版稅收入，每冊書的稿酬標準可以達到零售價格的30%～70%，比傳統出版的收入高很多，而且作者還能夠及時獲得銷售報告。

誠然，自出版為作者帶來自由、快速和高收入的同時，出版前嚴格評審制度的缺失也凸顯出一些現實性問題。自出版模式也存在發展的局限性，主要表現在三個方面：一是學術界難以接納自出版作品。在高校和科研機構，人才引進、職稱聘任和績效考評并不考慮自出版作品，自出版作品的學術價值也沒有得到科研管理部門的認可，在“要么出版，要么出局”的競爭態勢下，科研工作者不得不將目光聚焦于傳統出版；二是內容質量有待提高。絕大多數自出版作者在很大程度上是依靠自身的素養和技能，缺乏陣容龐大的編校團隊。這意味著內容風險將由讀者承擔，換言之，自出版改變的不僅是推廣與分銷渠道，還包括讀者的期望；三是評論推薦方式亟待規范化。雖然部分圖書館也在考慮接收自出版物，但是仍對作品是否可納入館藏范圍保持審慎態度，往往要求自出版作者提供相關證明或依據。如美國費城免費圖書館（FLP）的采購決策在很大程度上會考慮審查或評審的可獲得性，只有自出版作者提供有效的內容推薦證明，圖書館才會決定是否提供預算許可。

2 自出版與圖書館發展的協同邏輯

2.1 自出版的興起及圖書館的態度

自出版的快速發展受到多重因素的共同作用，電子書、按需印刷發行模式的興起都為作者自出版提供了便捷的現實條件，部分勇立潮頭的出版商已經為獨立作者提供自出版和按需印刷服務，這些出版商支持有抱負的作者摒棄傳統意義上的出版社而使自己成為作者出版作品的新選擇。如全球最大的按需印刷公司Lightning Source將POD嵌入原有的運營體系，為潛在客戶（書店和圖書館）提供服務；自出版作者可以根據市場需求和個人努力實施個性化的市場營銷和銷售策略，如Xlibris公司為作者提供營銷工具和咨詢，還有的公司支持作者推送定期的網絡營銷簡報、推廣選題、幫助作者安排演講活動和研討會。

歷經近十年的快速發展，北美自出版行業已進入日臻成熟的發展階段，涌現出眾多的自出版平臺，自出版圖書數量出現激增態勢，同時，自出版圖書的整體質量也在提升，在讀者心目中的形象有所改觀。自出版的興起直接影響著出版產業鏈上的利益相關者，圖書館工作亦涉其中。從實踐和時間維度考察，北美各類圖書館對待自出版的態度經歷了早期的排斥到近年的接受并參與創作過程的轉變等階段，部分圖書館已為社區內用戶提供形式多樣的自出版服務，體現了圖書館一切以用戶為中心并服務（公共和學術）社區的宗旨。在數字技術廣泛應用、用戶需求多元化增長、圖書館運營經費縮減等多重因素的綜合影響下，自出版服務在北美圖書館（尤其是公共圖書館）得到了廣泛的推廣，拉近了讀者與作者的距離，有效地促進了本地作者作品影響力的提升，也在一定程度上推動了本土文化的發展，圖書館開展自出版服務已成為一項一舉多得的共贏之舉。在實踐案例方面，北美圖書館提供了很好的借鑒素材，如西雅圖公共圖書館在主頁開辟作者服務專欄，通過Self-e平臺為作者提供從設計、編排到出版、分銷等全流程的自出版服務，獲得廣泛好評。

2.2 自出版背景下圖書館的發展轉向

對大部分的公共和學術圖書館而言，在如何制定自出版圖書的解決方案上都產生了 “尷尬的沉默”，主要是因為自出版圖書缺乏主流的編審和評估機制，是游離于主流出版行業規則之外的產物。所有類型圖書館的采購過程和館藏建設都建立在傳統的出版模式之上，圖書館依靠已建立的分銷渠道已有幾十年的發展歷程，自出版材料的創作和分銷過程大多是行進在這種圖書館相對熟悉的路徑之外的，以至于現實的窘況是，自出版圖書并不在他們可接受或采納的范圍之內，很多原因值得深思，如內容低劣、插圖不符合標準、編排過程馬虎、甚至出現語法錯誤等，而且大多數自出版作者缺乏編輯、排版等相關經驗。大部分圖書館尚未深入思考自出版快速增長趨勢帶來的影響，只有少數圖書館開始注意到這種變革并制定果斷的應對之策。但隨著數字時代出版業和圖書館館藏的發展，這種格局正在悄然改變。

技術變革為審視這種發展邏輯提供了新的視角。對于大多數圖書館來說，不再需要條件苛刻（如合適的溫度和濕度）的獨立存檔室來保存手稿、日記以及類似資料，這些材料可以歸入文物 （可異地存儲，甚至于保存在博物館）類和知識產權（可被掃描和在線瀏覽）類作品，圖書館不應過度依賴物理空間，數字存儲空間為豐富館藏內容、優化館藏結構提供了更多的可能，為什么不能將自出版作品納入館藏范圍呢？ J.Dilevko 等在 2005 年進行的為期三周的調研結果表明，截至當年6月13日，OCLC（聯機計算機圖書館中心）成員圖書館收藏的僅2000-2004年間自出版的作品就已經超過1.4萬部，絕大多數（99.99%）作品也已獲得OCLC的認可。其中，26.3%的作品為手冊和指南類書籍，包括生活技能指南、學習指導、教科書、目錄、索引等；面向非專業人士的科普類作品約占23.4%；其次是小說（21.7%）和傳記/自傳（18.3%）。報告還顯示，不同類型的圖書館收藏的自出版作品類別具有差異化特點，而且公共圖書館收藏的自出版作品數量是高校圖書館的2.56倍。

2.3 自出版對圖書館發展的價值表征

公共圖書館的一大功能是為用戶提供休閑閱讀圖書，熱衷于此的讀者需要源源不斷的新書，特別是那些沉迷于小說等體裁的文學愛好者，這些用戶更有可能要求或期望圖書館提供自出版閱讀材料，而這些內容有可能存在于某些付費的閱讀社交網站上。用戶只是希望這些項目能夠出現在他們期望的閱讀清單之中，但這對于公共圖書館而言，不僅是轉換服務思維的單一問題，而且是在新舊采購模式之間尋找平衡機制及其實現路徑的理性選擇。學術圖書館為什么要采購自出版圖書?就絕大多數的學術圖書館而言，他們并沒有那么多如饑似渴的小說讀者，公眾的刻板印象使所有類型的學術圖書館只對有信譽的出版商出版的嚴肅性學術出版物感興趣，這些出版機構擁有編輯、審稿人和編輯委員會并實行嚴格的編審和發行制度以保證質量，而居于出版產業鏈下游的圖書館勢必會受到新興出版模式的沖擊和影響。

以下為圖書館采購自出版材料給出了很好的理由：（1）第一手資料。同行評審和學術地位并非評估第一手資料的相關因素，引用Wikipedia對自出版作品的評價來闡釋這一價值表征，“自出版作品能夠成為獨立、權威并獲得專家認可和經得起驗證的第一手資源，有時候它可能是支持作者直接引用的最佳來源，而原始資料經過二次轉引，內容可能會失真”；（2）優化館藏結構。在數據庫以及其他數字資源供應商任性漲價的背景下，高校正在面臨政策和競爭的雙重壓力而抑制學費增長，顯而易見，很少有學術機構能夠資助其圖書館保持最佳水平。當很多學術圖書館缺乏足夠資金購買重要書籍之時，如果沒有員工和管理層的大力支持，將資金從其它領域轉入自出版領域的采購策略也很難執行到位；（3）內容可獲取性。誠然，有關自出版圖書的重要特質是它們的數字化可獲得性，哪里有數字內容，哪里就有相應的獲取、編輯和閱讀工具。如果自出版服務由Book-Surge（亞馬遜所屬的在線按需印刷公司）提供，就意味著該電子書能夠兼容Kindle（亞馬遜生產的電子書閱讀器）格式，如果自出版服務由Lightning Source提供，意味著該電子書能夠被索尼（Sony）電子書閱讀器兼容。因此，如果圖書館打算借助于這些預裝了相關內容的設備，查閱自出版作品是相對容易的。

3 圖書館自出版服務內容

圖書館在開展自出版服務之前應當了解并理解需要關注的核心議題，以提升決策的科學性和服務的精準度。如H.L.Moulaison等對2015年度美國圖書館協會（ALA）仲冬論壇的與會者進行訪談，結果表明：學術圖書館員主要關心的是與員工和設備相關的成本以及與出版相關的服務；過半的公共圖書館員還關心法律問題、對用戶的實用性以及不可預見的問題；專業圖書館員和其他館員最關心的是法律問題、對用戶的實用性以及與出版相關的服務實施問題。從圖書館自出版計劃實施狀態的視角來看，運行良好的圖書館自出版服務所關心的問題是有限的，處于其他狀態的圖書館關心的問題則顯得多樣化，他們更關心招聘和培訓員工的成本。從受訪者的自由表述內容來看，出版圖書的質量、市場營銷和采購是大家關注的焦點。可見，圖書館自出版服務是一項涉及多要素的系統性工程。

綜上，開展什么樣的自出版服務以及怎樣開展相關服務是圖書館需要精準評估的對象，但目前尚無權威性的指導方案或貫穿于全流程的最佳實踐范例，圖書館需要從發展定位、資源稟賦和用戶需求等方面規劃與實施因地制宜的服務內容。通過前期的案例調研和文獻解讀，筆者從中提煉和總結核心要義，認為圖書館自出版服務內容主要包括6個方面。

3.1 寫作培訓

圖書館開展自出版服務的前提是擁有較多的本地作者，而且他們具有改善生存狀態的迫切愿望和期待，但有自出版需求的作者往往缺乏編審經驗或參與營銷分發流程的經歷，可能存在選題、行文和撰寫方面的不足。因此，為了豐富本地作者的知識體系，提高其創作水平和作品質量，圖書館有必要對本地作者提供專業培訓，最好能夠開發針對性的系列化的課程方案。如美國西雅圖公共圖書館每個月都會為初學者提供不定期的多樣化培訓課程和研討會，主題涵蓋名家作品鑒賞、成功經驗評析、構建寫作社區、營銷技巧、社交媒體使用以及“全民寫作月”等，對激發作者創新思維和提升作品專業水平大有益處。名家講壇和培訓輔導是我國圖書館的傳統服務項目，擁有豐富的經驗積累和人際網絡，將自出版寫作培訓嵌入到這一環節中，重點聚焦選題技巧及前沿趨勢、寫作素養、個性化創作經驗等方面的內容，邀請不同領域的專家學者講述個人故事、分享成功經驗、解讀社會熱點，使與會的自出版作者獲得心靈啟迪和心理疏導的滿足感。培訓內容應以實用技巧、格式規范、選題指南為主，采取線上線下交互的方式進行，在線課程（如MOOC）、社交媒體（如微博、微信）都是可以借助的平臺，也有助于用戶發現同行并獲取更多知識。

3.2 用戶交流

為了使自出版作者能夠及時有效地獲得真誠的、建設性的讀者反饋信息和同行指導，在作者、讀者等不同用戶群體之間搭建面對面（F2F）的溝通與交流平臺，對于營造和諧互動的用戶關系具有重要的促進作用。如加拿大溫莎公共圖書館Xpress自出版中心為用戶提供參與工作坊（Workshops）的機會并組建作家交流小組，旨在提高自出版項目的質量以免用戶獲得負面聲譽，感興趣或有需求的用戶可以定期（月度）參加研討活動，在作家群里面，作者能夠分享彼此的作品或提供真正有幫助的建議，相互交流的主題從封面設計到字體大小再到寫作的各個方面，作者之間并不存在競爭關系，因為大家的目標都是提高所有自出版作品的質量。自出版中心還可以成為展示成功作品的陳列館，如入駐Xpress的加拿大小說家肯尼斯·奧佩爾（Kenneth Oppel）等一批優秀作家就吸引了眾多粉絲，而參與活動或新書發布會的圖書館用戶也能夠從成功作家那里請教經驗、獲得創作靈感或啟發，從而在讀者（特別是年輕讀者）與作者之間構建一種和諧友好的互動關系。此外，還可以舉辦讀者見面會，引導讀者參與創作過程，了解作者的創作風格和寫作意圖，有助于作者根據讀者反饋對創作方向做出及時調整，以提升作品的現實感染力和營銷可執行力。

3.3版權支持

自出版模式使圖書館用戶從單一的內容消費者角色轉向消費與創作兼容的角色，但絕大多數的內容創作者缺乏版權意識或版權管理能力，圖書館可以為之提供版權指導與咨詢、版權申請與授權等服務，嵌入自出版過程的版權支持服務主要包括：（1）制定版權政策。自出版作品版權政策的功能是劃定圖片、表格、文本等資源的合理使用邊界，說明版權歸屬，并明確標示出使用受版權保護材料時的注意事項，版權政策還涉及與自出版商簽訂的使用原則及規范機制等，從而在獲得授權的情況下免費使用并充分利用相關素材；（2）版權許可申請。版權許可分為免費和有償兩種方式，對于創作中需要用到的版權資源，作者可向圖書館提交版權許可申請，申請表中應對引用的目的、是否加以修改和使用方式作出說明，申請人還應當提供作品的詳細信息，包括類型、題名、創作者、頁碼等；（3）編制版權指南，制定該規范性指導文件的目的在于幫助作者在充滿不確定性的開放環境下，研判“合理使用”的范疇，以免產生不必要的版權糾紛。另外，圖書館還可以鼓勵作者將自出版作品提交到圖書館的倉儲平臺，以實現更大范圍上的開放獲取，而這一活動仍需在版權支持下開展。在路徑選擇上，圖書館可以考慮設置版權圖書館員崗位，聚焦于整體把控、宏觀指導等解決方案。

3.4 編排指導

自出版圖書包含紙質版和電子版兩種形式，無論何種形式的圖書都要規范編排操作并把好質量控制關。每個出版物都應當包含最小范圍的信息，沒有經驗的自出版作者可能會遺漏數據，而必要信息的缺失將會對獲得更多的讀者支持和圖書館處理造成潛在的障礙，大多數作者都需要考慮的出版細節也是圖書館員經常遇到的問題，以下項目應當引起重視：（1）圖書必須擁有合適的標題頁（扉頁），包括書名、作者姓名和出版者；版權頁上必須標注出版日期；（2）連續出版物（即定期出版的材料且沒有預設的結束時間，如雜志、期刊）必須擁有標題、正確的編號、期/卷設計和日期，同時還需要在目錄頁上列出不同文章及其作者信息；（3）出版者需要為每一個出版物申請到國際標準圖書編號（ISBN）和中國標準書號，該書號對出版物具有唯一性，也是區別于其它相似題名出版物的辨識方式；（4）在質量把控方面，圖書館可以借鑒期刊的運作模式，引入相關領域專家作為評審委員，只有通過嚴格評審和圖書館管理層的決議，相關作品才能列入服務清單。另外，還有一些老生常談的細節不能忘，如分頁等。在服務方式上，圖書館可引入“標準作業規程”（SOP）來指導作者開展自出版圖書的編排工作，以提高業務操作的規范性和標準化水平。

3.5 按需印刷

按需印刷（POD）在圖書館服務中的應用是解決自出版用戶個性化印制需求的一項創新舉措，是做大出版“長尾效應”的有效方式。從網絡檢索和文獻調研結果來看，國外許多圖書館已經開始為自出版作者提供個性化或私人訂制的POD服務，如加拿大的溫莎公共圖書館、美國的紐約公共圖書館科學與工商業分館、哥倫比亞特區公共圖書館、猶他大學圖書館、密歇根州立大學圖書館等，這些圖書館都已購入Espresso Book Machine（EBM，一款能夠在十幾分鐘內完成打印、封面、裝訂等系列化流程的按需印刷機器）為自出版用戶提供POD服務。圖書館為自出版用戶提供POD服務應做好以下工作：（1）實行預約制度，支持用戶通過認證方式注冊和預約機器，并對使用的時間、次數等事項做出明確規定；（2）公開收費方式，采取按版面或頁數的基礎計費機制，對裝幀設計、內容修訂或其它自定義設置收取靈活的增值費用；（3）統一文件格式，包括打印尺寸、文件命名規則、保存格式（如PDF）、字體大小等細節，用戶如果對操作不了解，可尋求專業館員的技術幫助或指導。另外，可以考慮制作常見問題解答（FAQ）公告表，內容包括服務時間與地點、服務條款、聯系方式以及其它注意事項等。

3.6 圖書策展

類似于博物館策展活動，策展人需要對書畫展覽、文物編目等活動細節作出決定并對其是否值得長期保存作出評估，圖書館員也可以對自出版作品進行價值判斷，以評估其是否滿足一定條件下的策展要求。從存儲實物的功能、作用和價值維度考察，長期以來圖書館事業在很大程度上已經涉及到策展活動：不斷調整館藏數量及結構，妥善保存珍貴書籍，出售或贈送流通率低的書籍。從流程來看，圖書館參與自出版圖書策展的作用主要體現在5個方面：（1）提出創意規劃。這一過程是在資料搜集與整理中形成的，包括大綱、場務、人員以及其他要素的合適配置；（2）細化執行方案。面向不同層次和需求的用戶提出針對性的實施細則，以分眾分類原則為指導，從學術、流行、科普等維度推進細化目標；（3）優化圖書設計。傳播形象（尤其是優秀的裝幀設計）是贏得讀者口碑和贊譽的關鍵措施，開本、品位、價位及定位是不可忽視的重要細節；（4）多渠道推廣。圖書館官網、電商平臺、實體書店都是值得深耕的渠道；（5）反饋與評估。收集讀者反饋信息并對策展效果進行客觀評估是提高服務精準化水平的上佳之選。總之，圖書策展的目標是使自出版作者獲得圖書排版、封面設計、裝幀及定價、圖書營銷等全流程出版體驗并取得預期的策展效果。

4 結語

圖書館開展自出版服務并不是去替代或顛覆傳統的服務項目，而是果斷應對新形勢下閱讀方式轉變和用戶需求增長的創新舉措，是對傳統圖書館服務的有益補充和拓展。為了提高圖書館自出版服務的精準化水平和用戶滿意度，構建全方位、立體式的服務體系，除了轉變服務觀念和思維之外，圖書館還應當重視3個方面：（1）深化相關研究。自出版在我國圖書館界仍屬于新生事物，尚未引起足夠的重視，從圖書館視角研究自出版的文獻稀少，亟待深化相關研究，包括：自出版對圖書館的影響及兩者的戰略關聯性、我國圖書館自出版政策、國外圖書館自出版服務的最佳實踐案例借鑒、圖書館自出版服務的標準化建設及績效評價體系構建等；（2）加強團隊建設。自出版服務要求館員具備設計、編輯、排版、鑒賞、溝通等專業技能與知識，普通館員很難達到這樣的業務水平，圖書館可考慮設置專門的自出版服務崗位，一是對現有館員進行專業培訓，二是招募具備相關素養的志愿者或師生助理；（3）開展跨界合作。在短期內，圖書館獨立開展自出版服務仍面臨諸多挑戰，如書號、資金等，亟需外界的廣泛支持和協同合作。在積極爭取政府部門政策支持的同時，還應探索可行的經費保障機制，尋求自出版商（平臺）的專業支持，嘗試業務眾包，以促進優勢互補和多方共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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