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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爾濱師范大學
我國對外漢語教學主要通過在國外設置的孔子學院、國內高等院校開設的對外漢語課程以及國內教育科研機構創(chuàng)設的對外漢語遠程教學系統(tǒng),以視頻教學、網絡授課等形式實現(xiàn)課程講授。也有一部分業(yè)余漢語培訓機構,專為散居海外的華僑華裔子女開辦,在周末或則節(jié)假日上課。這些機構不屬于孔子學院和國內高等教育機構的分支,但會借助國內的對外漢語遠程教學系統(tǒng)或慕課等網絡形式來教學。
對外漢語教學的學生大部分是國外青年學生,為了掌握漢語交際的本領,是非母語第二語言學習。這里的“母語”是指漢語教學對象的本民族語言或出生家庭使用的語言。比如在國內,母語是漢語。英國人的母語是英語,德國人的母語是德語,法國人的母語是法語。而第二語言是相對于第一語言的歸類。第一語言是一個區(qū)域或社會群體,為了方便溝通和交流,共同采定的一門語言。比如新加坡的多民族構成有漢語、淡米爾語和馬來語,采用英語作為官方語言。印度的民族語言更為繁多,由于被英國殖民統(tǒng)治的淵源,也采用英語作為官方語言。而世界上大部分國家的母語和第一語言是一致的,有強大的本民族語言自信。比如法國、德國、俄羅斯、日本等,母語就是第一語言。而海外華僑華裔有良好的語言基礎和學習環(huán)境,父母和長輩都具有良好的漢語交際能力,但子女對出生地的母語掌握要好過本民族語言,屬于母語第二語言學習。
漢語學習對象有不同的語言成長環(huán)境,針對不同的情況開展針對性的漢語教學設計相當重要,因此區(qū)域不同的語言教學情況是必要的。移居海外的華僑華裔將漢語作為母語而非第一語言、建立在非母語的第二語言學習的教學方法和教材設計有很大的不同。
第一類,學生把漢語作為母語,并且是第一語言來學習的,相當于我國基礎教育中的語文教學。
第二類,學生把漢語作為母語,但作為第二語言來學習,比如南亞、東南亞的多個華人集中的國家,新加坡、馬來西亞等在基礎教育中開設的民族語言教學課程,是進入正規(guī)教學系統(tǒng)的漢語教學。非華人區(qū)域的專為華裔子女開設的漢語培訓班也是母語第二語言學習,但相較于新加坡的系統(tǒng)內教學,屬于非正規(guī)授課。
第三類,學生把漢語作為第一語言,但不是自己的母語來學習。我國新疆、內蒙古、青海、西藏等少數(shù)民族基礎教育中的語文就是非母語第一語言學習。
第四類,學生把漢語學習作為非母語第二語言來學習,就是我國對外漢語的主要形式,國外的孔子學院、國內開始的對外漢語教學遠程系統(tǒng)都是非母語第二語言教學,相當于國內的外語教學。非母語第二語言的學生來自世界各地,尤其是散居國內生活和學習的外國留學生,所掌握的漢語能力參差不齊,且亞洲籍學生具有漢文化背景,在漢語學習上要優(yōu)先于非亞裔學生。
關于人類語言的發(fā)生和發(fā)展,有后天環(huán)境論、先天決定論以及先天與后天相互作用理論三種不同的理論。后天環(huán)境論的代表是喬姆斯基(N.Chomsky)的“LAD 理論”、先天決定論是倫內伯格(E.H.Lenneberg)的“關鍵期理論”,先天與后天相互作用論的代表人物是唐納德·赫布(Donald Hebb)。三大理論代表都沒有解決語言發(fā)展的核心問題,但對于全年齡階段學生學習語言都具有理論上的指導意義。
聽的心理加工過程主要經過五步,語音感知→語音辨析→單詞識別→語塊生成→語義辨識。語音感知是人的耳朵接收震動聲波,由耳蝸把機械能轉換為電脈沖,由物理震動轉換為神經信號,被丘腦枕接收完成聲波向聲譜的分析。在語音辨析中,言語中樞的“沃尼克區(qū)”會快速匹配自己的“詞義庫”,如果是自己已掌握的知識,就會在第三步單詞識別中被識別出來。到第四步語塊生成是對比腦中樞“布洛卡區(qū)”中保存的“語法知識庫”,最后把當前輸入語音串中所包含的、由格語塊所組成的語義關系,和“語義關系結構模式庫”中所保存的語義關系進行匹配比較,從而實現(xiàn)語義的分析與識別,并最終完成言語理解過程。
言語生成的加工過程也要經過五步,語義匹配→語塊分離→單詞識別→音位規(guī)劃→發(fā)音規(guī)劃。“格語塊”是指表征不同格關系的語塊,而“語塊”即“詞組”或“短語結構”,所以語塊分離也就是短語構成分析。音位規(guī)劃是指在單詞詞義識別的基礎上,利用言語中樞“沃尼克區(qū)”中保存的音位詞典。發(fā)音規(guī)劃是指由言語中樞“布洛卡區(qū)”依據(jù)單詞的音位特征,形成發(fā)音控制指令,從而控制口腔和聲帶發(fā)出指定的話語,并最終完成言語生成過程。
實踐教學說明,如果科學認識母語與非母語、第一語言與第二語言在對外漢語教學上的區(qū)別,進行相關的學科教學設計,能夠顯著提高對外漢語教學的質量與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