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嚴歌岺《陸犯焉識》的主題意蘊與形象塑造

■史裕天／西安培華學院人文學院

嚴歌苓的作品有著很深的濟世情結，其筆下的《陸犯焉識》主題意蘊豐富、人物形象深刻，探尋了一個新的精神層界。不同于其他作品，《陸犯焉識》以男性視角為著力點，為讀者呈現了異樣的閱讀體驗，她對時代和人性的思考，激發了人們的人性意識，作品中滲透的溫暖濟世情懷，讓人陷入了新一輪的沉思。

一、主題意蘊

（一）“史”書描畫

緣于特殊的歷史條件，上世紀的歷史大都籠罩在傷痕敘事中，某種意義上而言，陸焉識可謂傷痕文學主人公的父輩一代。通過嚴歌苓的精彩描畫，人們在唏噓感嘆命運坎坷的同時，又一次觸碰了人性的縱深感及政治的容納度等問題，對豐富復雜的歷史有了更加透徹的感悟。綜合來看，嚴歌苓更偏向于歷史敘事小說，以主人公個人史，牽涉宏觀歷史，并揭露出歷史神秘面紗下的黑暗罪惡。與一般的傷痕小說不同，《陸犯焉識》并未觸涉鮮明的政治主題，更多的是借助主人公精力的點滴映射歷史大事件，這種微觀與宏觀上的碰撞，使得人們對于歷史細節的思考更加深刻。文中陸焉識的一生都是坎坷的，他經歷了時代的變遷，在隨波逐流的境遇中，明白了人生的真諦。

（二）情感再續

不同于其他的史詩著作，《陸犯焉識》以作者嚴歌苓的個人情感和視角為主線，描畫了冰冷殘酷現實下令人心酸的溫暖。以當時的歷史條件而言，女性本身就屬于弱勢群體，再加之惡劣的政治壓制，即使沒有家里頂梁柱的支撐，她們依舊為生活拼搏，展現了堅韌不屈的人格魅力。文中陸家女性的形象設計，讓人們依舊體味到殘敗世界中的一絲溫暖，如恩娘持家有道、婉喻溫婉賢惠，她們雖然無法抗衡“政治孽待”，但始終竭力維系自己的家庭。陸焉識的繼母——馮儀芳，用淚水編織了一張無形的網，將陸焉識緊緊鎖住，其舉手投足之間處處散發著大家風范及魅力。在戰火災害面前，馮儀芳并未倒下，而是一路披荊斬棘，將日子過了下去。嚴歌苓巧妙地將女性柔弱面隱藏了起來，著重表現了她們身上的堅韌不屈氣質，這也是其本身品質的一種體現。

（三）人性解讀

嚴歌苓曾經說過，“在非極致的環境中，人性的某些東西可能永遠會隱藏。”縱觀嚴歌苓的一生，曲折中卻不乏色彩，嘗盡了人生的酸甜苦辣，對人性的美善丑惡體悟深刻。她自幼生長在國內，直至中年遠赴他國，對中西方文化融合有著獨到的見解，并善于從此視角審視生命、思考人生，進而達到關注人性的目的。《陸犯焉識》著重表現了人們在殘酷年代為求生存而表露出的兇惡人性，但作者始終堅信美好事物的存在，正是因此她的筆下還不時透露出了暖人心脾的人性光輝，如堅韌不屈等。區別于單純的動物，人性存在多面，包括扭曲和畸變、堅持和光輝、批判和思考，這也就創造了多彩世界。在尊嚴凋零的監獄里，犯人暴露出了動物般的本性，兇殘、暴戾，只為生存下去。而在各種艱難困苦中，人類又展現了堅持美好的韌性，并為之不懈努力。

二、形象塑造

（一）命運顛沛

《陸犯焉識》的取名，是因為主人公一生的身份定位，他在不斷追求自由的同時，又被各種各樣的牢籠織網束縛，這種文章內容與形式的相悖，與整文主題相契合。陸焉識雖然命運坎坷，但作為獨立知識分子的精神，支撐著他執著于自由，表達了作者對祖父那一輩人的尊崇和仰望。另外，愛情作為人類的高尚精神追求，素來是文學界的不變話題。在愛情敘述面前，嚴歌苓可謂一代大家的存在，其筆下的田蘇菲、多鶴，均是為愛而活、為愛犧牲的女性。嚴歌苓曾經說過，“只有執著的人，才會愛得笨…反而是一種幸福。”雖然《陸犯焉識》中，其視角更多的定位為男性，但女主人公形象依舊光芒萬照，甚至隱有超越其他作品女性形象之勢。馮婉喻的一生頗具傳奇色彩，其嬌小的身體里處處爆發著巨大能量，而此正是緣于她對丈夫的愛。

（二）政治犧牲

《陸犯焉識》的發生背景是政治至上的年代，人力顯得無限渺小，主人公及萬千平民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及未來，毫無尊嚴可言，甚至丟掉了生命。文中主人公陸焉識的出身及能力都是令人艷羨的，他自幼好模樣、好性情，可惜命運捉弄，他的青春年華在獄中消耗殆盡，最后變成一個結巴畏縮的老囚。縱然獄中的陸焉識依舊平和溫順，但其骨子里的那份自尊不容侵犯。在惡劣的政治壓迫下，使得陸焉識不得不向現實低頭，在集體意識取代個人意志的年代里，他為了生存而帶上面具去應對周遭環境，是“完美”男性形象的淪落。另外，嚴歌苓在文中還著重塑造了馮婉喻“天使型”的女性形象，她集溫、良、儉、恭等品質于一身，完全符合傳統審美標準，其對丈夫深切的愛更是令人動容。但是在當時的政治環境下，馮婉喻依舊逃脫不掉悲劇的命運，又是時代政治的犧牲品。

參考文獻：

［1］田克萍.《陸犯焉識》中女性形象主體意識探析［J］.蘭州教育學院學報 ,2016,32(06):35～38.

［2］綦珊.靈魂之根的追尋與隱喻——論嚴歌苓長篇小說《陸犯焉識》［J］.暨南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5,37(10):21～26,1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