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四大國有商業銀行資本充足性的對比與發展趨勢

余智涵，陳金葉，仲懷書，朱夢媛，余盈瑩，程澤明

（南京林業大學經濟管理學院，南京 210037）

引言

近年來的國際金融監管實踐表明，把資本充足性作為監管核心和重點的風險監管已經成為各國銀行業監管發展的必然趨勢[1]。

金融危機之后，各國對銀行業的監督與管理標準變得更為嚴格，我國銀監會也加強了對銀行業的監督管理。按照2013年銀監會公布的《商業銀行資本充足率管理辦法（征求意見稿）》，中國各銀行的資本充足率應達到8%，其中核心一級資本充足率和一級資本充足率應分別達到5%、6%。隨后，銀監會發布《關于實施商業銀行資本管理辦法（試行）過渡期安排相關事項的通知》，給出了自2013年年末起至2018年年末止的為期6年的過渡期，明確了過渡期內對各年度的資本充足率要求。2018年年末，系統重要性銀行的資本充足率、一級資本充足率和核心一級資本充足率將分別達到11．5%、9．5%和 8．5%，其他銀行將分別達到 10．5%、8．5%和 7．5%。此外，根據相關部門的研究，近年來中國幾家系統性重要銀行將面臨巨大的資本金缺口，表明銀行未來將面臨巨大的資本金壓力。

為此，中國許多學者研究了有關商業銀行資本充足性的問題。李海洪（2012）分析了中國上市城市商業銀行的資本構成[2]；潘佐鄭（2013）研究了資本充足性對商業銀行盈利能力影響[3]；王輝（2014）研究了影響商業銀行資本充足性的因素、指標以及方法[4]。事實上，中國的商業銀行經過2009年快速擴張式發展后，其資本充足率和核心資本充足率都大幅下滑，各銀行都面臨著程度不同的資本補充需求[5]。以中國建設銀行、中國工商銀行、中國銀行和中國農業銀行四家大型國有上市銀行為代表的各家商業銀行紛紛制訂了資本補充計劃。由此可見，對商業銀行資本充足性的研究顯得尤為迫切。

對商業銀行資本充足性問題的研究，能夠幫助政府掌握商業銀行資本充足性的現狀及發展趨勢，以進行合理監管，促進其充實資本金，增強商業銀行防范和抵御風險的能力，從而保證其持續經營和穩健發展[6]。

在此背景下，本文通過對國有四大銀行2017年的資本充足性的橫向比較以及對中國建設銀行2008—2017年的資本充足性的縱向比較，分析了中國國有四大商業銀行資本充足性的現狀和未來發展趨勢。

一、方法和數據

為了保證世界金融體系的安全和穩定，并促進國家間的公平競爭，1988年，12個西方國家的中央銀行代表在瑞士巴塞爾共同簽署了《關于統一國際銀行資本衡量和資本標準的協議》（《巴塞爾協議》），要求12個成員國應以國際一致性和可比性為基本，分別制定本國銀行資本的標準及規定。《巴塞爾協議》對資本進行了新的定義，并將資本分為兩個內容：一級資本（核心資本）和二級資本（附屬資本）。其中，核心資本由普通股、資本盈余及留存收益等組成；附屬資本由未公開儲備、重估儲備、普通貸款準備（一般準備）、包括長期次級債券在內的混合性債務工具等組成[7]。風險加權資產是在對銀行資產分類的基礎上，依據其風險的差別擬定風險系數因子而求得的各種資產，此處省略特定風險系數因子的說明。2010年，《巴塞爾協議Ⅲ》的正式頒布表明了各國對于商業銀行核心一級資本的要求變得更加嚴格，核心一級資本由實收資本、資本公積、盈余公積、一般風險準備、未分配利潤和少數股東資本可計入部分組成。

為了考量商業銀行的資本充足性，本文根據《巴塞爾協議》和《巴塞爾協議Ⅲ》的要求，使用高等教育出版社出版的《商業銀行經營學》（第五版）中的指標來測度。具體公式如下：

為了測度以上指標，本文首先收集了國有四大銀行2017年的資本構成數據和中國建設銀行2008—2017年的資本構成數據，然后計算出核心一級資本充足率、一級資本充足率、二級資本充足率和資本充足率。其中，國有四大銀行2017年的資本構成和中國建設銀行2013—2016年的資本構成數據來源于東方財富網數據中心的公告大全所提供的各銀行各年資本充足性報告，中國建設銀行2008—2012年的資本構成數據來源于李菲（2013）在《基于巴塞爾協議的國有商業銀行資本充足性分析》中總結的年報數據。由于數據的獲取渠道有限，中國建設銀行2008—2012年的核心一級資本凈額數據無法獲得。

二、結果與結論

運用Excel2010軟件可以得到“中國四大國有商業銀行2017年資本充足性的對比”圖和“中國建設銀行2008—2017年資本充足性的發展趨勢”圖，即圖1和下頁圖2。

（一）橫向比較

由圖1可知，截至2017年底，中國建設銀行、中國工商銀行、中國銀行和中國農業銀行的資本充足率分別為15．33%、15．39%、14．19%和 13．74%，中國農業銀行的核心一級資本充足率、一級資本充足率和資本充足率均低于其他三行，但二級資本充足率高于其他三行。

中國工商銀行的資本充足率最高，其資本構成的主要部分是核心資本。從2005年中央匯金公司向中國工商銀行注入資本金1 240億元到2017年客戶存款相較于2016年增加1．4萬億元[8]，表明中國工商銀行通過直接提高資本充足率的分子而提高資本充足率。中國建設銀行的業績與中國工商銀行不相上下，同樣也是通過增加核心資本來提高資本充足率。中國銀行的資本充足率處于第三位，與前兩家銀行不同的是中國銀行通過對風險資產的管理，即采用垂直、窗口、董事會管理模式對風險資產加強管理，減少風險加權資產而提高資本充足率。中國農業銀行的資本充足率與其他三行相比仍然存在較大差距，其原因可能是中國農業銀行上市時間較晚，資本累積較少，并且上市以來沒有進行過普通股再融資，資本緩沖空間不夠大，因此在2017年業績發布會上行長趙歡表示，從銀行長遠發展來看，應著重補充資本，尤其是核心一級資本。

（二）縱向比較

由圖2可知，2008—2017年，中國建設銀行的核心一級資本充足率、一級資本充足率和資本充足率都呈波動上升的趨勢，而二級資本充足率則呈緩慢下降的趨勢。

圖1 四大國有商業銀行2017年資本充足性對比

核心資本是各銀行真正意義上的自有資金，核心資本占資本總額的比重將直接影響銀行對風險的耐受程度。《巴塞爾協議Ⅲ》規定核心一級資本占銀行風險資產的下限即核心資本充足率不得低于4．5%，2008—2017年中國建設銀行的核心一級資本充足率最低為9．13%，該最低值為《巴塞爾協議Ⅲ》規定的核心一級資本充足率下限的兩倍。其核心一級資本充足率還在波動上升，表明中國建設銀行在防范經濟繁榮期間因過度放貸所帶來的大量隱性壞賬風險的能力得到了提升。

附屬資本被用來兌現危機，保證銀行存戶的利益。自2008年以來，中國建設銀行的二級資本充足率自2．07%波動下降到1．8%，表明中國建設銀行的債務資本和未公開儲備雖然總額在增加但其所占比率在下降的現象，間接體現了近十年來中國建設銀行更注重通過增加核心資本而非附屬資本的方式來提高資本充足性。

從圖2來看，2018年的核心一級資本充足率仍會穩定在12．87%，并小幅度波動；一級資本充足率和資本充足率都會在原有基礎上小幅度上升；二級資本充足率會穩定在1．8%或者小幅度下降，表明中國建設銀行擁有自有資本的比例在增多，其在下一階段的發展中能夠較好地抵抗風險，維持穩定性。

圖2 中國建設銀行2008—2017年資本充足性的發展趨勢

三、討論與政策建議

目前，中國把資本充足性、金融市場約束和各部門監督作為有效執行《資本計量和資本標準的國際協議：修訂框架》的三個重要內容，實現了從單一規則向多樣化規則的進步。然而事實也表明，對資本充足率進行監管雖然可以增強銀行抵抗風險的能力，但也會產生很多不利影響[9]。因此，商業銀行在接受監管的同時也應該進行自我調整，加強自身建設，以提高資本充足性水平。具體的政策建議如下：

第一，改善資本結構。中國國有四大銀行的融資能力還需要進一步提升。事實上，提高資本充足率，可以從內源和外源兩個方面著手[10]。首先，內源融資的成本是最低的，加大內源融資能力主要通過財政注資、外匯注資、利潤留存和從股票市場募集資本金等手段來實現，這就使上市商業銀行實現了良性循環。其次，中國商業銀行的附屬資本占比普遍偏低，因此在增加附屬資本和提高資本充足率方面有很大的操作空間，具體方法包括增提準備金和發行長期次級債券等。

第二，調整業務模式。資本消耗型的銀行經營模式在很大程度上導致了資本缺口，我國商業銀行應建立資本節約型業務模式。同時應提高資本使用效率，注重有限資本風險最小化和收益最大化，以實現“資本、風險、收益”的有效匹配。因此，中國的商業銀行應該加速建立一個以資本補充、規劃、使用、監控和評估為循環的資本管理體系[11]。

第三，優化信貸結構。當下的行業關注點仍然集中在銀行的信用風險方面，且主要是房地產、融資平臺以及一些調整產業（高耗能高排放、過剩產能、落后產能）。因此，首先，要根據國家發展規劃和宏觀經濟形勢，優化行業結構、地區結構和客戶結構，增加對中小型企業及高新產業的扶持力度；其次，要強化行業管理，優化風險評估機制，提升風險定價水平，改善信貸質量。

第四，積極進行金融創新。金融創新不僅可以彌補資本金的不足、減少增發普通股給市場帶來的負面影響，還可以提高金融機構競爭能力、提高金融效率、優化資源配置等。首先，商業銀行要努力開展研究，提升信息化水平；其次，應提高業務處理效率，節約營業成本，提升服務水平；最后，努力探索資本市場新型業務，開展金融創新。通過以上方式，以實現商業銀行資本金的有效循環，降低風險和成本，提高收益[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