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嘉美
【摘 要】影片《芳華》通過講述一群正值青春芳華的文工團成員間愛情與人生命運的故事,融入主創群體的真實生活經歷來反映獨屬于那個年代的歷史記憶,并引發觀眾對于影片以及人性的思考。
【關鍵詞】芳華;記憶;人性
中圖分類號:J905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1007-0125(2018)23-0113-01
由嚴歌苓創作,馮小剛導演的影片《芳華》還未上映前就引起了人們的廣泛關注,一經上映,在觀眾中不僅反響強烈,還掀起了一陣回憶熱潮。一部記錄時代記憶的影片在贏得票房的同時又不輸口碑,這與導演獨到的情感表達和創作手法密不可分。
一、歷史影像的真實與虛構
電影之所以魅力無窮,正是由于其“真實”與“虛構”之間的切換,法國哲學家雅克·朗西埃在《電影語言》中曾贊揚“真實”和“寓言”的混合物是“紀實的虛構”。[1]影片《芳華》之所以能夠引起觀眾的共鳴,這與其影像所展現的真實與虛構不無關系。
電影《芳華》既是真實的,又存在虛構。《芳華》的真實感不僅僅在于導演真實的心理體驗和誠懇的創作態度上,還在于影片直面現實或是還原歷史事件的過程中,呈現出了一種真實的親歷感和反思感,如影片中中越戰爭、慰問演出等。其次,影片中的蕭穗子也是基于現實原型楊慧而改編存在的,真實感總是會讓觀眾感觸。但電影并非紀錄片,電影能夠吸引觀眾的重要原因之一還在于它的虛構性,如影片中主人公何小萍和劉峰的故事,人物雖是虛構的,但卻具有代表性,似乎代表著某段時期中的你我他,也代表著千千萬萬的普通人。
真實和虛構并非是二元對立的問題,不可否認的是真實確實可以帶動情緒的表達,但虛構卻可以為觀眾營造出想象的空間。真實和虛構構筑了《芳華》里的青春世界,也勾起了觀眾回憶中的一些美好的東西。
二、人性的兩面——從贊美到詆毀
在關于歷史記憶題材的電影中,人性一直是電影表達的常用主題之一,或許是因為人性太過難以捉摸的原因。影片《芳華》除了宏大的敘事背景值得人們深思外,關于對人性話題的討論從未熄滅。
(一)“觸摸”事件下的人性轉變。影片中對于人性的表達真實而殘酷,人并非非善即惡,他們因自身經歷等因素的不同,造就了不同的人生軌跡。劉峰是文工團活雷鋒的代表,他似乎成了每個人潛意識里的依靠。但就在劉峰表白示愛時本能的“觸碰”,卻被文工團其他戰友撞破,在那樣的時代背景下,劉峰被公開批判進而遭到了“處理”。這個時期周圍的人際和氛圍卻顯得十分詭異,戰友們由起初對劉峰的信任和贊美迅速轉化為批判甚至鄙夷和嘲笑。劉峰承受了所有人性的陰暗面和陰暗心理的對待,他也曾解釋,但當他發現人們已經對他的人品下好既定結論后,他一言不發,這也似乎是對人性最好的諷刺。
《芳華》中對于人性扭轉的事情并非只有“觸摸”事件,何小萍從被文工團拋棄到被集體捧為英雄,最后因為人性轉變對她的打擊過大而精神崩潰等。影片中對細節的把握與呈現,不僅體現了那個時代下人性的殘酷面,更是以影為鑒來反思當下社會中的人性。
(二)特殊時代下人性的扭曲。對于人性的深思離不開當時的時代背景,上世紀七十年代,對于感情和性不可以公開來談論,對于個人與集體的關系而言,個人永遠要服從于集體安排。盡管電影一直通過旁人的話語對于發生的極富時代色彩的事件進行議論和調試,想揭示當年大家對于劉峰和何小萍批判與指責所犯下的罪與悔,但與此同時隱含在時代背景下復雜的人性心理也愈發突顯其扭曲性。
“活雷鋒”劉峰,象征著集體主義最需要的精神代表,但也同時被眾人剝奪了欲望權。他固有的好人形象在人們心中根深蒂固,所以一旦他透露出絲毫的普通人的情欲時,他的形象便轟然倒塌。正如劇中的林丁丁所言“所有人都可以追我,就是‘活雷鋒不行!”這看起來毫無邏輯的話語背后,展現的是一個扭曲的人性心理——當被集體所神化時,就永遠失去了做回普通人的權利。劉峰這個被拱上神壇的英雄式人物,是主流意識形態的建構,完全被剝離了正常的生理需求,一旦與個體的情欲相結合,往往會有破壞性的結果,何況情欲在那個時代,本身便被視為洪水猛獸。
電影《芳華》無疑書寫了劉峰和何小萍悲劇的個人命運,但在悲劇的橫截面上,隱約有一個時代的烙印與創傷。影片無論是主體情感意識的融入還是對歷史與人性的呈現都讓人深思,《芳華》不僅勾起了那個時代人記憶里最好的回憶,也同時通過影像的記憶來促使人們反思當下的社會與人性。
參考文獻:
[1](美)西摩·查特曼.故事與話語:小說和電影的敘事結構[M].徐強譯.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13,133.
[2](比利時)希達爾·凡·吉爾德,(荷蘭)海倫·維斯特杰斯特.攝影理論:歷史脈絡與案例分析[M].毛偉平譯.北京:中國民族攝影藝術出版社,2014,1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