匯率波動、FDI對我國出口貿易商品結構的影響研究

祝寧 孫英杰

[摘 要]本文通過構建固定參數模型和狀態空間模型，并使用1980-2012年度數據回歸發現，FDI的流入會使我國勞動密集型產品和資源密集型產品的出口占比減少，而轉向資本密集型產業，人民幣升值會導致勞動密集型產品出口占比減少，勞動力成本上升促進了資本密集型產品的出口，3者均在一定程度上優化了我國的出口商品結構

[關鍵詞]匯率波動；FDI；出口貿易；商品結構

doi：10.3969/j.issn.1673 - 0194.2018.18.062

[中圖分類號]F832.6；F752.6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3-0194（2018）18-0-03

0 引 言

匯率、外商直接投資和國際貿易是國際經濟學的重要領域。現有的文獻對匯率、外商直接投資（FDI）和出口貿易商品結構兩兩之間的關系做了系統的分析，但是匯率、FDI對出口貿易商品結構的影響卻鮮有研究。隨著美國金融危機爆發、投資風險激增及全球貿易出現失衡，研究匯率變動、FDI對我國出口貿易商品結構的影響顯得格外重要。一方面，在發達國家對人民幣施壓的背景下，我國貿易結構調整頗受關注；另一方面，隨著我國引資數量的激增，貿易與投資關系問題又一次成為討論的焦點。在經濟一體化快速發展的情況下，如何平衡3者之間的關系成為急需解決的問題。

1 文獻綜述

1.1 匯率波動對貿易結構的影響

劉舜佳通過建立誤差修正模型研究了人民幣匯率對中國出口結構的長期和短期動態影響，研究發現從長期看匯率升值會進一步優化我國的出口結構，而匯率貶值在短期內對中國出口商品結構也起到了優化作用。曾錚和張亞斌通過測算人民幣實際匯率對中國不同商品出口額的彈性，直觀分析得出了人民幣匯率變動會在長期內影響中國的貿易結構，進一步通過協整檢驗和因果關系檢驗進行實證分析得出，人民幣升值會促進中國貿易結構進一步升級和優化。王宇雯建立了ARDL-ECM模型并使用Pesaran邊界檢驗方法，通過實證分析得出，匯率波動對出口結構調整的長期和短期效果不同，其中短期動態效果較為明顯，通過人民幣升值以促使中國出口結構進一步升級的做法不可取。

1.2 FDI對貿易結構的影響

成娟明研究了FDI與中國出口貿易結構間存在的關系，指出FDI流入有利于增加我國的出口貿易量，并且能夠優化我國的出口貿易結構，且這種影響長期存在。從產業與行業出發，劉宇以三次產業增加值的變動作為衡量產業結構變化的指標，使用面板數據模型進行實證研究，研究發現FDI能使第二產業貿易額得到顯著增加，且FDI大部分流向第二產業。黃遠浙 等從“企業—產品—目的地”視角研究了FDI對我國出口貿易結構的影響，研究發現FDI并不能顯著影響制造業企業的出口，但進行細化研究后發現FDI促使了我國出口增加和結構升級，且這種影響在“低技術機會行業”中更為明顯，而對“高技術機會行業”的產品出口影響微乎其微。

2 匯率波動、FDI對出口貿易商品結構影響的實證研究

本文首先建立了一般的回歸模型進行分析，但是由于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的人民幣匯率、實際利用外資和出口情況發生了巨大變化，大部分學者只考慮了長期和短期影響的差異，而忽略了長期和短期之間的時間結構變化。基于此，本文參考胡恒松和栗榮劍的實證分析方法使用狀態空間模型研究匯率變動、FDI流入對出口商品結構的影響。

2.1 貿易商品結構的界定

貿易商品結構指某國在一定時期的不同類別商品或某一類別商品貿易額占總貿易額的比重。一國的貿易商品結構可以反映該國的資源稟賦條件、經濟和科技發展水平，可貿易商品大體可以分為4類，即資源密集型產品、勞動密集型產品、資本密集型產品和技術密集型產品。由于貿易商品結構的統計口徑等存在差別，因此學者們從不同微觀角度對出口商品進行分類以進行研究。本文根據國際貿易標準分類（SITC）將中國出口商品分為資源密集型商品、勞動密集型商品以及資本技術密集型商品3類，以進行深入研究。

2.2 變量選取與數據來源

本文綜合田旭和馬君潞等文獻的變量設定，將FDI、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人民幣匯率波動幅度、單位勞動成本優勢確定為本次協整分析的解釋變量。其中，fdit表示我國實際利用外商直接投資額，reert表示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vart表示人民幣匯率變化幅度，ucalt表示單位勞動力成本優勢，被解釋變量以比例形式表示中國出口貿易結構的變化，Kt表示資本和技術密集型產品出口比率，Lt表示勞動密集型產品出口比率，Rt表示資源密集型產品出口比率。

本文采用1980-2012年的年度數據。其中，按照SITC標準劃分的分類商品出口額、總出口額、FDI額、人均工資和人均GDP的數據來源于中經網；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數據來源于國際清算銀行網站（BIS），以2000年為基期。

2.3 模型構建

為了研究人民幣匯率波動及FDI對中國出口貿易商品結構的影響情況，本文首先設立常規模型進行實證分析，固定參數模型如下。

RXj-h，t=C+αt Xt+εt（1）

其中，Xt=（lnfdit，lnreert，vart，ucalt）；α為解釋變量的系數；C為常數項；εt為方程擾動項。

將狀態空間模型設定如下：

RXj-h，t=C+SVIt Xt+εt（2）

狀態方程定義如下：

SVIt =SVIt-1（3）

其中，Xt=（lnfdit，lnreert，vart，ucalt）；SVIt為狀態向量，隨時間的變化而變化；C為常數項；εt為方程擾動項。

出口結構變化的具體測算方程為：

RXK-L，t=C+SVIt Xt+εt（4）

RXK-R，t=C+SVIt Xt+εt （5）

RXL-R，t=C+SVIt Xt+εt（6）

2.4 固定參數模型的回歸結果

為防止出現時間序列數據虛假回歸問題，本文首先對上述變量進行了單位根平穩性檢驗和Johansen協整檢驗。檢驗結果表明：一方面，所有變量均為一階單整序列，具備進行協整分析的條件；另一方面，3個層面因變量之間均存在3個協整關系，表明人民幣匯率波動、FDI流入和單位勞動力成本優勢對中國出口商品結構具有顯著影響。對式（1）進行OLS回歸分析，結果如表1所示。

從表1可以看出，實際利用外商直接投資的增加，會使資本密集型產品出口與勞動密集型產品出口比率以及資本密集型產品出口與資源密集型產品出口比率差增大，而對勞動密集型產品出口與資源密集型產品出口比率差影響不顯著，說明FDI的流入會使我國勞動密集型產品和資源密集型產品的出口占比減少，而轉向資本密集型產業，在一定程度上優化了我國的出口商品結構。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的上升，使勞動密集型產品出口與資源密集型產品出口比率差縮小，但對資本密集型產品出口與勞動密集型產品出口比率差以及資本密集型產品出口與資源密集型產品出口比率沒有顯著影響，說明人民幣升值會導致勞動密集型產品出口占比減少，但資本密集型產品和資源密集型產品出口占比沒有發生顯著變化，因為人民幣升值會增加勞動力成本而且降低價格優勢，導致勞動密集型產品出口減少，而同時使進口投入品成本降低會增加資本密集型產品出口，在一定程度上促進了我國出口貿易商品結構升級。人民幣匯率波動加大會使資本密集型產品出口與資源密集型產品出口比率差以及勞動密集型產品出口與資源密集型產品出口比率差縮小，而且前者縮小的幅度更大，而對資本密集型產品出口與勞動密集型產品出口比率差沒有影響。說明匯率波動會減少我國勞動密集型產品的出口比重，而轉向資源密集型產業，能夠優化出口商品結構。而單位勞動力成本上升會導致資本密集型產品出口與資源密集型產品出口比率差以及勞動密集型產品出口與資源密集型產品出口比率差都加大，其中資本密集型產品出口與資源密集型產品出口比率差增加幅度最大，導致勞動密集型產品出口比率與資源密集型產品出口比率差縮小但影響不大。說明勞動力成本上升促進了資本密集型產品出口，但對資源密集型產品出口造成了負面影響，也可以優化出口商品結構。

2.5 狀態空間模型的回歸結果

對狀態空間模型（2）和（3）進行回歸分析，結果如表2所示。從表2可以看出，3個因變量的C（1）和C（2）均顯著，說明本文的狀態空間模型設定合理。模型的AIC、SC和Hannan Quinn標準都較小，說明模型的總體擬合效果較好。

從估計結果可以看出，實際利用外資對資本密集型產品的影響大于對勞動密集型產品的影響，具體體現為實際利用外資每增加1%，資本密集型產品出口比勞動密集型產品出口增加0.134%，比資源密集型產品出口增加0.165%，而勞動密集型產品出口比資源密集型產品出口僅增加0.031%，說明實際利用外資增加使資本密集型產品增加，能夠優化出口商品結構。人民幣升值顯著促進資本密集型產品和資源密集型產品的出口增加，且對資源密集型產品的影響程度小于對資本密集型產品的影響；顯著抑制勞動密集型產品的出口，且對勞動密集型產品的出口抑制作用更大，導致勞動力密集型產品出口減少，資本密集型和資源密集型產品出口增加，出口結構得到優化。人民幣匯率波動幅度對資本密集型和勞動密集型產品有負向影響，且勞動密集型產品所受影響更大，能夠顯著促進資源密集型產品出口，在一定程度上造成出口商品結構劣化。單位勞動力成本優勢能顯著正向影響資本密集型產品的出口，而對勞動密集型和資源密集型產品出口產生負向影響，且勞動密集型產品受到的影響更大，導致勞動密集型產品的出口減少量大于資源密集型產品，在一定程度上優化了出口商品結構。綜上所述，FDI流入的增加、人民幣升值、人民幣匯率波動幅度越小和單位勞動力成本越低，越能優化我國的出口商品結構。

3 結論與建議

本文使用固定參數模型和狀態空間模型分析了匯率波動、FDI對中國出口貿易商品結構的影響。研究結果顯示，人民幣升值會減少勞動密集型產品出口占比，降低FDI的流入會使我國勞動密集型產品和資源密集型產品的出口轉向資本密集型產業，勞動力成本上升促進了資本密集型產品的出口，3者均促進了我國出口商品結構升級。

為了不斷優化出口貿易商品結構，我國應該鼓勵FDI向新興、重要、尖端技術投入，并給予財政支持、稅收優惠，減少向高耗能、高污染、低附加值行業的投入，同時提高我國服務業的競爭力，以吸引更多的外商直接投資第三產業，優化我國的FDI流入結構，并且鼓勵外貿企業進行技術革新，轉變生產方式，提高出口附加值，進一步提高在國際貿易中的地位。對于資本、技術密集型產業給予政策上的支持，同時對勞動密集型、資源密集型產業進行逐步的戰略轉變和升級，以科技興貿。

主要參考文獻

[1]劉舜佳.外商直接投資與我國出口商品結構優化[J].財經科學，2004（2）.

[2]曾錚，張亞斌.人民幣實際匯率升值與中國出口商品結構調整[J].世界經濟，2007（5）.

[3]王宇雯.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及其波動對我國出口結構的影響——基于ARDL-ECM模型的實證研究[J].數量經濟技術經濟研究，2009（6）.

[4]成娟明.FDI對我國出口貿易商品結構的影響研究[D].湘潭：湘潭大學，2013.

[5]劉宇.外商直接投資對我國產業結構影響的實證分析——基于面板數據模型的研究[J].南開經濟研究，2007（1）.

[6]黃遠浙，李鑫洋，王成岐.外資對中國企業出口影響的二元邊際經驗分析[J].國際貿易問題，2017（5）.

[7]胡恒松，栗榮劍.我國外商直接投資與進出口貿易關系的研究——基于狀態空間模型的實證分析[J].國際經濟合作，2016（7）.

[8]田旭.人民幣匯率變動對中國貿易結構影響的實證分析[J].當代經濟管理，2009（9）.

[9]馬君潞，王博，楊新銘.人民幣匯率變動對我國出口貿易結構的影響研究——基于SITC標準產業數據的實證分析[J].國際金融研究，201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