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論古希臘神話的文學文化特征

焦 博

早在公元前1000到公元前700是古希臘文明的萌芽階段。在此之前的歷史長河中古希臘的文學體裁大體上是以口頭流傳的傳說為主。而到了大遷徙時代，古希臘人與兩河流域中亞的希伯來文明產生了聯系與交流。公元前700—公元前400，古希臘文明出現長達300年的歷史高光時期，經濟的突飛猛進也帶來了哲學、文學相關自然與人文學科的發展。因此在古希臘這段時期有兩大城邦，雅典，斯巴達。

古希臘位于地中海東北部、歐洲南部，它面向愛琴海，包括巴爾干半島南部、小亞細亞島兩岸等眾多小島嶼，是個具有海洋文明特征的國家。

古希臘人的生存方式是以海上經商或以海外拓展殖民地、掠取資源為主。特殊的地理位置、氣候環境和帶有冒險色彩的生存方式，孕育了占希臘人豐富奇特的想象力和豐富與激情的浪漫情懷，也鑄就了古希臘人堅強的性格和崇尚以人為本為中心的信念。除此之外，古希臘人還擁有自由觀念、追求現世人生價值、追求智慧和藝術美、不斷進取的民族精神。

一.古希臘神話興起的動因

早在公元前8世紀以前，古希臘原始初民用他們的美麗幻想編織起了五彩繽紛的神話故事和英雄傳說。公元前12世紀至公元前8世紀是古希臘從氏族公社制向奴隸制社會過渡的時期，史稱“英雄時代”，又稱“荷馬時代”，這時期文學的主要成就是神話和史詩。

神話故事包括神的產生，神的譜系和宇宙萬物、人類的起源等內容。和東方文明一樣，似乎所有的人類的明文都是起源于人類兒童時期的英雄傳說都源自祖先崇拜，并是以歷史事件或人與自然相抗爭為基本內容，重在頌贊英雄人物超人的智慧、力量和精神品格。

1.神話產生的實質性根源是生產力發展處于低級階段的反應

生產力的及其落后和勞動工具的缺失使得人類的身體還是大腦還處于相與稚嫩的原始狀態。可以用“一無所知”“咿呀學語”等詞語去形容。它也是源于社會、文化系統等因素綜合作用的產物。

社會學認為“人民的幻想用一種不自覺的藝術方式加工過的自然和社會形態本身”；從人類文化學的角度看，它起源于巫術和宗教的祭祀、禮儀；從哲學的角度看，它是人類最古老的認識論是泛靈論，是以及最古老的比擬類推思維方法的產物；心理學家認為神話是人類想像力開出的最絢麗的花朵；美學上的哲人柏拉圖把這種想像力展開翅膀翱翔時的心態稱之為“迷狂”，一種癲狂，癡迷，極度自我滿足的高峰體驗狀態。處于這樣的狀態下，才能寫出真正的詩和文藝作品。神話藝術作品正是多種綜合作用下所產生的、后期人類加工而形成最美、最為絢麗、靜穆風趣的藝術。

2.希臘神話的起源是一種原始崇拜

處于兒童時代的人類根本不了解自然科學，更談不上人文思想。生活中總是充滿著好奇和無限的恐懼和危機。比如說一天早上，古希臘人一家子人走出了山洞，看到外面風和日麗、鳥語花香的大千世界。大家很高興。男人負責狩獵，女人負責采集野果子。看似喜劇開篇的情節被突如其來的鬼天氣打破了。雷雨交加，洪水泛濫，眼前的樹木、大石頭隨著洪流席卷而來，整個家族的十幾個人就這么消失了。可能有一個人偶然爬到了一棵比較高的樹上活了下來，他看著這個令人不解的世界，眼中充滿了不解和無奈，絕望。按照維柯的《新科學》里講的“從單純的共在關系當中考察事物的因果”：何以從風和日麗一下子變得烏云漫卷了呢?從他自身的經驗出發去蠡測。于是早期的人類對于這些不能解釋的自然想象給出了自己的可以接受的定義。打雷了，于是有了雷神。下雨了，有了雨神、山神、海神等等。不僅如此，人們渴望動物的力量和對自然力量的敬畏產生了動物的圖騰，比如說熊代表著力量，鷹代表著勇敢。當然在人類發展的后期還產生了生殖器的崇拜，倫理學中闡述是說繁育后代對于人類來說是一種“天生”的原始意識。

3.佛洛依德與泛靈論

弗洛依德認為神話起源于古代人的“白日夢”。大概最早出現的是一些“自然神”。這些自然神中，我們看到了人的思維中萌生了一點很重要的東西。所有的人都是人類通過生活實踐和想象而產生的，他們不可避免地認為神和人之間有些共同的東西，眼睛、鼻子、嘴巴、身體等等。但是最重要就是人和神同樣有一種肉體之外的東西，這東西是意識，思想，記憶，觸不可及的念頭，這就是“靈魂”。人們就會把自己分為肉體和靈魂兩部分的認識，在人類文明史上具有了不起的意義——它表明人已經能夠把自己分為肉體和精神兩部分，這是人類文明史。人類精神史的偉大開端。人類開始認為所有的東西都是有靈魂的。天空是有靈魂的，山是有靈魂的，樹是有靈魂的，野獸也是。而且這些靈魂是可以互通、互換的。這就叫做“泛神論”。古希臘詩人赫西俄德《舊神譜》也由此而生。再往后就是對人和自然界斗爭、人和社會的很多故事進行了藝術和幻想的加工所產生的神話。希臘神話也源于氏族社會記錄歷史、揭示人倫關系的需要。

天地萬物的宇宙間混沌一片，天地不分，只有一個神叫混沌大神（chaos），混沌大神最先生出了大地該亞，接著出現了黑暗與黑夜，兩者結合生出了光明與白晝。地母該亞又生出了天空，就是天神烏拉諾斯。地神該亞和她的兒子烏拉諾斯結合生出了六男六女，叫做十二巨靈神，又叫做十二提坦。這十二個三神彼此結合生出了日月星辰。烏拉諾斯是第一個統治宇宙的天神，后來被他和地母生的最小的兒子克洛諾斯推翻?？寺逯Z斯和他的妹妹瑞亞結合，生下了六個兒女?？寺逯Z斯怕孩子和他一樣把自己推翻之后成為新的天神。于是就把所有的孩子都吃掉。就是剩下小兒子宙斯。長大后的宙斯推翻了自己的父親，把他囚禁在地獄塔爾塔羅斯中，宙斯成了宇宙的統治者。舊神譜到了宙斯稱王就結束了。宙斯做了天神之父以后，神譜進入了一個新的篇章，通常叫做俄林波斯神譜。從這個舊神譜當中我們可以看到兩點：第一，這個時代還處于人的蒙昧時期，還是一個雜婚制的時代。母親可以和兒子結合，哥哥可以和妹妹結合。同時這個時代還有人吃人的野蠻風氣。第二，西方的人類和東方人一樣。認為宇宙的興起于混沌。確實這也符合宇宙爆炸學說的特點。老子說“天地始于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負陰而抱陽，沖氣以為和。”古希臘神話中提坦普羅米修斯用泥土來做人，代表著智慧的女戰神雅典娜吹一口氣給他靈魂，然后這個泥人就可以變成一個活的人了。我國女媧也是用泥土造人，這樣的說法作為神話是很有趣的，但是作為人類的起源我們從來都認為它是荒謬的。伴隨著生產力的進步，《圣經》中關于人的創造有了夏娃和亞當，上帝造人的學說。

二.希臘神話的世俗化特征

在古希臘神話中提坦神族的子孫普羅米修斯因不滿于世界的單調乏味，于是他用泥水按照神的形象塑造了人類的身體，智慧女神雅典娜富于人類靈魂。人類便有了自己的孤立的意識和思想，站立行走，狩獵、生育、生存下來。普羅米修斯為幫助人類抵御猛獸和嚴寒侵襲，盜天火賜予人類，因此也受到了宙斯的懲罰。把他束縛在大高加索山上，讓禿鷲每天去啄食他的肝臟。他還向人類傳授種植、狩獵、馴養等技能。人類種族在漫長的歷史長河中壯大，發展。從此人類開始敬畏神，崇拜神，每個國家，部落都有自己的供奉的神。比如說希臘人崇拜大海，敬畏海神波塞冬。特洛伊崇拜太陽神阿波羅等等。

眾神之首的宙斯，男人權力和欲望的代表人物。極大的體現了人類男性的特征—好色。他害怕人類的強盛，但由于天性使然又不停地潛入人間，與人間女子偷情，廝混。如：宙斯與美少女歐羅巴結合，就生下了尼諾斯、達爾曼提斯、薩爾波冬三個強健而智慧的兒子。而且，希臘英雄傳說中的英雄也大多是神人結合所生的后代，是半神半人式的英雄。其中，最著名的英雄赫拉克勒斯就是宙斯的私生子?！兑晾麃喬亍分袘鹕癜⒖肆鹚挂彩堑刂泻Ｅ窈蛧跖亮蛩怪?。代表女人的天后赫拉的特種就是嫉妒。對丈夫宙斯的風流嫉妒成性，常用各種手段去對付丈夫的情人和私生子。如：她將克里斯特與其兒子變作熊，又將赫拉克勒斯逼瘋，等等。由于嫉妒，在阿克琉斯的百歲宴上，赫拉、雅典娜和阿佛洛狄忒女神為爭奪金蘋果，做“天下最美麗的女人”，就互不相讓，各顯神通。

神創造了人類，神與人的形貌也是相似的。換而言之，人是通過生活實踐和想象把神創造和人類自己一副模樣。眾神們寄托了早期人類的集體愿望、夢想。也希望自己可以是那個無所不能，無處不在的神。在神話中，人、神關系非常密切。在神與人的性情上分析，古希臘眾神并非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相反充滿了七情六欲，又有種種性格缺陷的人格化的神。眾神們是那么的可愛，真實。即使神有超常的法術和永生不死的生命，但他們依然向往和渴求人的世俗生活。所以說，希臘神話具有明顯的世俗化色彩和“趨向人性世界”的價值取向。法國藝術家說：“第一次把人類生活中的世俗性放在頭等重要的地位?！边@些無不體現了人類早期文學作品藝術真實和寶貴之處。這種重經驗、感性、感情、快感的特征也反映出早期西方人類兒童時期最為真實的文化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