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琳娜夢想的建構、消解與幻滅

陶 陽

一.建構：賽琳娜的純真與父親的巴巴多斯夢想

父親戴頓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非裔美國人的身份，例如他對非裔美國文化的開放性，他對布魯斯的興趣以及他對和平神父的態度。面對父母在價值觀和土地上的沖突，賽琳娜總是與父親站在一邊，戴頓以他的歡樂和夏天般的精神影響著她。她分享他的秘密，并試圖保護他在巴巴多斯的土地上生活的夢想。她崇拜父親，反對任何詆毀他的人。

對于戴頓來說，巴巴多斯是一個貧窮又美好的家鄉，他總是懷舊。他經常向賽琳娜描述他的童年經歷，引起她對巴巴多斯家鄉無憂無慮生活的渴望。在戴頓看來，那里是一個“休閑空間”。賽琳娜的棕色夢想首先建立在她對父親在巴巴多斯島無憂無慮童年的遐想之上。

布魯克林生活就沒那么幸福，戴頓夢想有一天他可以重返西印度群島。巴巴多斯的土地將使他擁有一等公民的權利，使他像一個真正的男人那樣行走。戴頓把巴巴多斯島未來的房屋描述給女兒，就像白人所擁有的那樣，“一座房子要結束所有房子”：前院華麗的樹木，珊瑚石，畫廊，白色柱子，各式家具的客廳，帶玻璃窗和鮮花的餐廳，帶浴室的臥室和彩色玻璃窗。他自豪地對賽琳娜說：“……如果他們不想來，我會讓你成為房子的女主人。仆人們必須接受你的命令。如果你想穿漂亮的衣服，我會送你坐飛機到紐約去購物。當這些人見到你時，他們會說，“哇哈，看看戴頓，賽琳娜！我聽說那個人像主人一樣生活。”

此外，戴頓對布魯斯的興趣體現了他對自由和享受的追求。在他成為會計師之后，他試圖通過學習吹小號來成為藝術家。他花很多時間練習，以便有一天能賺到財富。當西拉賣掉他從姐姐那里繼承下來的土地時，戴頓揮霍了這筆錢，為自己買了最貴的小號。西拉出售他的土地的那一刻，他在家鄉擁有房子并成為自由農民的夢想完全被摧毀了。為了擺脫現實，戴頓花了一整天的時間來演奏小號，企圖在藝術生活中找到安慰。演奏小號為他提供了一個逃避社會壓力和表達內心想法的避難所。后來，賽琳娜以跳舞來表達自我。總之，他對傳統非洲藝術的掌握為塞琳娜尋找自我提供了榜樣。

父親的童年經歷和夢想深深吸引了賽琳娜，他的陽光客廳也是如此。這是一個陽光充足的房間，陽光像搖滾舞者一樣在空中搖曳，照在地板上的黃色地毯上，她的父親“陶醉在陽光里”。賽琳娜和父親在這里追尋同樣的溫暖，自由和愉悅，它可以把寒冷的冬天變成溫暖的春天。

總之，戴頓為賽琳娜展現了他所選擇的生活方式。盡管他最終悲慘地自殺，但他點亮了賽琳娜的生活，使之充滿溫暖和情感，而這在一個專注于努力工作的社區生活中是缺失的。戴頓的巴巴多斯夢想構建了賽琳娜的純真和她的棕色夢想。

二.消解：母親的美國夢

在小說中，西拉對于賽琳娜而言，是“母親”，而不是媽媽。根據華盛頓的說法，“母親”就像被稱之為總統，“強化了西拉的統治力和權力”。表明了西拉與賽琳娜的母女關系存在阻礙，并隨著賽琳娜的成長而日益疏遠。

西拉皮膚黝黑粗糙，總是穿著深色衣服，表情冷漠。經過公園，“夏日的紅色漸漸散亂，并在她經過時消失。”一掃人們的歡樂和她周圍的夏日綠色。但這位女性不僅是博伊斯家族的中流砥柱，也是巴哈社區的杰出人物。她也是開拓者，在陌生領域中披荊斬棘，一路前行。“母親”西拉是巴哈社區最深層需求和價值觀的化身。

與戴頓的理想主義相反，西拉認為巴巴多斯的生活是貧窮和艱辛的。戴頓堅信適當的培訓可以為他提供體面的工作和收入，西拉和其他巴哈成員則認為，想要在美國取得成功需要長時間的艱苦勞動和儲蓄。顯然，西拉的工作理念與丈夫產生了沖突。戴頓總是拒絕美國文化，比起布魯克林的棕色磚房，他更喜歡故鄉的房子。重返回到巴巴多斯島并在他的小塊土地上修建房屋的計劃無法與西拉在美國擁有棕色磚房的夢想共存。

在早期，西拉認為，美國夢的力量將逐漸引導她的丈夫改變主意并為他們的棕色磚房存錢。然而，戴頓只是輾轉于一個又一個的培訓計劃，但從未完成，從機械到無線電維修到會計，希望獲得一份可以讓他贏得威望的高薪工作。雖然他像西拉一樣想要白人擁有的東西，但他不想接受非洲裔在美國成功的版本。意識到這一點之后，西拉偷偷出售了丈夫在家鄉繼承的兩英畝土地。那一刻，戴頓的夢想全部破滅。他因憤怒而消費了九百多美元，在第五大道的所有商店里扮演有錢人，為家人買禮物。他用行為表明他對西拉野心的蔑視以及對她所選擇的成功之路的拒絕。

后來，床墊工廠發生事故導致他離開家人并加入邪教組織。在醫院休養期間，戴頓找到了和平神父。在和平之神的國度里，他發現自己快樂和平。他立刻改變了。起初，西拉認為他的興趣只是暫時的，可以幫助他適應事故后的生活，但這并不像她期望的那樣。離開醫院后，戴頓開始參加各種宗教儀式，灌輸神學知識。他離開了家人，投奔和平神父。

戴頓轉向和平神父對賽琳娜產生了很大的負面影響。她的偶像消失了，她對父親的選擇感到失望和困惑。作者馬歇爾與主人公賽琳娜有著相同的經歷，馬歇爾本人也曾經對父親逃離現實感到失望。

起初，賽琳娜沒有接受母親的唯物主義價值觀。賽琳娜與父親的親密關系使她自然脫離了母親和姐姐伊娜的小團體。賽琳娜對她父親的認同，使她在許多方面對母親作出嚴厲的批判。賽琳娜和西拉之間的沖突更直接導致西拉將戴頓驅逐回巴巴多斯，賽琳娜用拳頭擊打她母親的胸部，并反復稱她為“希特勒”直到她疲憊地睡著。對于賽琳娜來說，母親在驅逐場景中的行為是不可原諒的。

三.幻滅：父親的去世

當賽琳娜目睹父親被警察驅逐并在返回巴巴多斯途中導致他的死亡時，她陷入極度悲痛并突然失去了她的意識。她指責西拉摧毀父親的殘酷行為。與此同時，她為他穿了一整年的哀悼服，并將自己與外界隔離開來。這是一個充滿苦澀和孤獨的一年，她對生活進行了深刻的冥想。塞麗娜失去了天真，她的棕色夢想開始幻想破滅。

戴頓的去世讓賽琳娜的夢想徹底幻滅。“在成長小說中，昏迷和死亡通常象征著童年時代的終結。”死亡是賽琳娜成長過程中的一個特定轉折點，這使她第一次陷入對生活的沉思。她的兩次昏迷和對父親的一年一年哀悼象征著她純真童年的結束以及重生。

這個轉折點在文獻中被稱為頓悟。根據詹姆斯喬伊斯的解釋，頓悟是“一種自發的精神現象。主角通過頓悟對自我和某些事件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和認識。”通過頓悟，賽琳娜在身理和心理上實現了她的啟蒙，改變了她對生活和社會的態度，并開始尋求她的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