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馮應馨
13年后,導演在高清攝像技術的加持下營造出了一個更加細膩、更加美妙的童話王國。不論日升日落,帝企鵝家族不慌不忙地遷徙、交友、繁殖、育兒,不慌不忙地在寒風呼嘯的白雪王國中踽踽前行,遵從生命的召喚。

《帝企鵝日記2:召喚》電影宣傳海報
時隔13年,人們又可以在大屏幕上觀賞身穿優(yōu)雅燕尾服的帝企鵝家族的生活日記。法國導演呂克·雅蓋拍攝的《帝企鵝日記2:召喚》于今年10月在中國上映。不過,可惜的是,第二部的企鵝日記并不像13年前那般驚艷,博得滿堂彩。
觀眾的槽點大約有三:一、敘事結構散亂,倒序倒序再倒序的生硬過渡,使觀影過程很不順暢,影片中不時出現(xiàn)的“讓我們回到三個月前”的類似提示,很是突兀。二、全片僅有一個話外音的處理方式,讓人聲成為畫面的解說,既產生了距感也顯得平淡,13年前惟妙惟肖的人聲模擬讓人們眼前一亮,新一季人們期待更多的還是帝企鵝家族有趣的故事而不是知識的講解。三、新意不足,13年前攝制組在南極駐扎13個月,橫空出世的《帝企鵝日記》為人們揭開了冰雪大陸的神秘面紗,筆者至今還對第一次看到帝企鵝家族一搖一擺的遷徙長隊印象深刻。《召喚》采用最新的無人飛行器與水下攝影機,拍攝視角從冰川延伸到海面之下,畫面更加壯美,但內容上卻并未給人們留下太深的印象。
客觀評價,雖然難以超越前作,但《召喚》仍稱得上是一部良心制作的自然紀錄片。科技飛速發(fā)展的13年之后,觀眾在4K高清屏幕上重會老友,欣賞一個清晰到纖毫畢現(xiàn)的帝企鵝家族,仍不失為一種享受。
13年后,導演在高清攝像技術的加持下營造出了一個更加細膩、更加美妙的童話王國。王國主人便是這憨態(tài)可掬又優(yōu)雅有禮的帝企鵝,不論日升日落,他們不慌不忙地遷徙、交友、繁殖、育兒,不慌不忙地在寒風呼嘯的白雪王國中踽踽前行,遵從生命的召喚。
帝企鵝身高約1.2米,最大體重約40公斤,一年“結婚”一次。企鵝媽媽只在每年的五六月份下一次蛋,企鵝爸爸負責孵化。在接下來的9個星期,企鵝媽媽穿越大陸去海里捕食恢復身體,企鵝爸爸則幾乎不進食,完全依靠儲存在胃里的食物和儲備在身體里的脂肪挨過漫長的冬季。如遇“糧荒”,企鵝爸爸會主動吞食含有抗菌化合物丙烯酸的浮游生物,以減緩食物消化,增加食物保質期。小企鵝出生后,企鵝爸爸還要從自己的食管中擠出食物哺育寶寶。企鵝媽媽會在小企鵝出生后不久趕回來照顧寶寶,筋疲力盡的企鵝爸爸則重返大海飽餐一頓。
新一季《召喚》中,雌企鵝爭風吃醋時揮舞著短小翅膀的高頻攻擊,剛剛破殼的小企鵝從育兒袋中微微探頭的瑟縮,企鵝寶寶粘著爸爸不愿獨自出門時的痞萌,成年企鵝從海里的一躍而起鏡頭等,也將成為這一年的經典畫面。
時光荏苒,在同樣的一片白色荒原下,不變的是帝企鵝家族周而復始的漫長旅程與默默的守候,但屏幕之外,卻并不是一如既往的歲月靜好,帝企鵝的生存環(huán)境已不再如從前那般純凈。
自1991年初次踏上南極大陸起,導演呂克·雅蓋平均每三四年就會回去一次,但在2017年拍攝影片期間,他第一次經歷了南極的雨。小企鵝的羽毛沒有發(fā)育成熟,雨滴落在身上,幾秒之內就結成了冰,導演親眼見到大批小企鵝被凍死。

另外,帝企鵝通常選擇堅固的陸緣冰作為繁殖基地。但是,近來受氣候變暖的影響,很多常規(guī)的繁殖基地變得很不穩(wěn)定,一些帝企鵝改在陡峭的冰懸崖、冰架上建立領地。2013年,科學家就曾在冰障灣和拉森C冰架上發(fā)現(xiàn)兩處帝企鵝領地。據(jù)德國海冰門戶平臺的統(tǒng)計,南極在2016年初的海冰面積就已經創(chuàng)下了38年以來衛(wèi)星記錄的新低。
爬上高處,對企鵝來說只能是一種暫時的環(huán)境適應策略,但若海冰繼續(xù)消融,效果顯然不理想。甚至有科學家斷言:帝企鵝或將在50年內滅絕。今年夏天,北極一度達到32OC高溫,骨瘦嶙峋的北極熊,瑞典最高峰因冰川融化而消失,或許佐證了科學家的推斷不是危言聳聽。
今年初,國家海洋局發(fā)布消息,正在執(zhí)行我國第34次南極科考任務的科學家在南極海域首次發(fā)現(xiàn)微塑料的存在。此外還有公益組織稱在南極看到了“各種各樣來自水產捕撈業(yè)的垃圾,浮標、漁網和防水布漂流于冰塊之間”。人類活動對于南極荒原或直接或間接的影響已經不言而喻。
另一方面,近年來極地旅游人數(shù)的暴增也加重了南極生態(tài)的負擔。據(jù)國際南極旅游組織協(xié)會統(tǒng)計,2017全年,共計有41996名游客從海上抵達南極,與2016年相比上漲16%。其中,中國的南極旅游人數(shù)從2008年的不到100人次,至2017年已上漲至5300人次,增長超50倍。
旅游人數(shù)的增長,打破了南極僅對政府和科考專業(yè)人員開放的格局,讓公眾也有參與機會,形成了和平利用南極的新方式。不過,雖然南極旅游業(yè)仍然堅守著幾近嚴苛的環(huán)保、安全規(guī)范,但是,交通運輸工具的燃油泄漏和污染物排放、旅游者產生的廢物垃圾以及密集人流對野生動植物和生態(tài)系統(tǒng)的干擾,都會給極地生態(tài)環(huán)境帶來壓力和潛在影響。資深極地保護專家、野聲地球教育創(chuàng)始人姚松喬就曾呼吁:“極地旅游不是打卡消費。”她認為,極地旅游的過程是一個教育的過程,去過極地的人都應該成為一個環(huán)保使者。
南極大陸是整個世界的共有財富,科研、觀光、電影拍攝……不論何種欣賞方式,我們都應該尊重并遵從這個純凈世界的自然規(guī)律,心懷敬畏的踏上這塊大陸,來過,卻不留下一點痕跡,只讓美麗的風景停在心里,召喚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