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集體林權制度改革下的林農增收問題
——以吉林省白山市為例

許 偉，朱美芬

（1.南京林業大學人文學院，南京 210037；2.南京林業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南京 210037）

林業以森林為主要經營對象，承擔著提供多種林產品、保障國民經濟發展的使命。林業的可持續性發展，也對我國進行的生態文明建設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集體林權指的是在集體所有制的條件下，經濟組織或單位對森林、林木、林地所擁有的權利，具體包括占有、使用權，對所產生的收益享有支配權，同時還有處分的權限。

吉林省林業產業在地方經濟發展中占據重要地位，吉林省通過林權制度改革，為林農帶來可觀的收益，也對林業經濟起到良好的推動作用。本文以吉林省白山市為例，在實地調進的基礎上，分析了該地林業制度改革之成效及問題，并試圖提出相關的建議和對策。

一、集體林權改革對林農的影響

林農的生存、收入與其他保障，與集體林業產權制度的實施密切相關。我國集體林業產權歷經土改、農業合作社、人民公社時期，到改革開放初，盡管林產品市場化轉變實踐取得顯著成果，但林權制度并沒有本質的變化[1]。改革開放以來，我國政府對林業產業的發展極其重視，對林木林地產權進行了一系列改革。集體林業產權制度規定，林地所有權歸集體所有，但其林地的使用權在經過一定的程序和方式后發生變化，可以被流轉到個體者身上。隨著《物權法》《農村土地承包法》的實施，又從司法角度確定了林權制度改革的合法性，經過全方位的探索和研究，林農作為經營主體的地位已確立，新的分配格局已形成并進入運行階段[2]。充分確保了林區經濟的健康發展，為林農的不斷增收提供了堅實的保障。

我國林業制度改革的舉措主要有：林地產權下放給家庭，林業行政審批下放到地方政府。其對林農的影響主要包括以下四個方面。

第一，明確了林業產權。林業制度改革的首要任務是明確產權。以集體林地所有權不變為前提條件，林地承包經營權需要進行改革，林木所有權也要改變舊的管理模式。一般來說，家庭承包模式應用的范圍廣泛，權力落實到農戶，林農的身份發生轉變，承擔起林地承包經營權主體的責任，從而獲取較大的權益和收益[3]。但是，有的林地并不適用家庭承包的模式，在經過集體經濟組織成員的同意后，采取均股和均利的方式，使產權得到確定。作為村集體經濟組織仍然具有存在的必要，少量的集體林地由村集體所有，采取民主經營的模式進行管理[4]。

第二，放開了經營權。針對產品林和公益林采取分別管理的方式，林農對于商品林具有較高的權益，有權決定采取何種經營模式和方向，并對所生產的木材擁有自主銷售權。對公益林，則在保護其生態功能的基礎上進行合理利用[5]。首先，落實了處置權。林地承包人在遵循法律和保證不改變林地用途的基礎上，可以選擇適合的經營方式，可以轉讓林地承包權，對林木的所有權也可以實施轉讓或出租等活動，從而有效開發和利用林地，獲取較大的經濟收益。其次，保障了收益權。對符合法律規定的承包經營林地，農戶自主經營所產生的收益用農戶擁有和支配，如需征收則要按規定支付補償和安置費用，保障農戶的利益。

第三，強化了對林產品市場的引導。林業制度改革的目的是加強對林業產品的管理和市場引導，按市場規律決定林產品的生產、銷售、價格。建立林業的現代企業制度，在集體林區建立有利于生產產業化、規模化經營的各種經營企業和合作組織，實現木材流通方式的多樣化，改革木材流通的管理制度，根據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特點和中國實際，制定林業法律和林業市場管理制度。通過林業制度的改革，使林業產品和林業生產實現規范化和標準化，林產品質量安全監測制度更加完善，林產品的生產質量能夠得到保障。

第四，提高了林農的生產積極性。林業制度改革的深化，取得突出成效，林木歸屬權問題得到解決，森林經營主體得到全面落實，林業部門頒發了林權證，林農的合法權益得到保證，解除林農的后顧之憂，他們可以放心地搞好林產品的種植生產。

林業制度的改革增強了林農產業創新的積極性，林業產權明確劃給林區林農后，林區林農積極學習林業種植與林下養殖技術，努力提高生產收入。林權林地流轉形式日益多樣，形成了以鄉村山林為骨干，國家、集體、個人一起造林的多種經濟成分共同發展的格局。

二、白山市林農收入現狀及影響因素

白山市位于吉林省東南部，地理位置優越，境內山峰林立，河流縱橫，屬于北溫帶大陸性季風氣候。2015年總人口（戶籍）為126.3萬人，其中林業人口數達10萬多人，占白山市人口總數的近一成。該市林業資源擁有得天獨厚的優勢，林業具有極大的開發潛力；特別是林權制度改革之后，林業生產旺盛，林農增收顯著。

（一）白山市林農的收入狀況及結構特點

為了解白山市林農收入狀況，筆者進行了問卷調查。共發放問卷500份，回收490份，有效問卷480份，回收率98%，其中有效率96%。調查顯示，白山市實施了集體林權制度改革之后，由于林農擁有了林地經營權，可以充分利用林地資源，發展養殖業、旅游業等林下經濟，林業產業結構得到優化，森林的多樣性得以彰顯，林農就業渠道增加，白山市林農收入水平明顯提高。2015年，白山市林農人均可支配收入為3 453元，比上年增加59.2%。林農收入大幅增加，林業內生增長動力被激活，林農積極性越來越高。

林農收入的結構呈現渠道比較單一及差距擴大的特點。白山市林農的收入主要還是依靠林產品的售賣，加上投入與人力成本，直接利潤有限。收入渠道比較單一，且收入總體水平不高，限制了林農的進一步增收。相關數據顯示，白山市有身價過億的億萬富翁，同時也有剛解決溫飽問題的林農，收入差距擴大。在市轄區內的某林場，幾百名職工中，管理人員與普通職工平均工資相差10倍以上，從事最底層工作的林農受益林改政策紅利很有限。

（二）影響白山市林農增收的因素

限制白山市林農增收的因素可分為主觀因素和客觀因素兩個方面。主觀因素即由林農自身因素決定，客觀因素則由于林農產品以及林農產品銷售的經濟產業鏈建設不完善等。

1.林農缺乏進取精神，承擔風險的心理不足。調查發現，盡管通過林改，大部分林場結束了“大鍋飯”但部分林農的觀念還停留在過去，跟隨時代的改變更新觀念。在問及“林農參與生產積極性低的原因”時，選擇“組織領導不力”的34人（占比7%），選擇“山林管理失職”有62人（13%），選擇“易于虧損”有144人（30%），選擇“資金匱乏”有 144人（30%），選擇“擔心政策變化”有96人（20%）。可見，林農積極性太低的原因主要是資金與擔心政策變化及虧損，也說明部分林農還存在“等靠要”思想，只愿做一些技術含量低的小事，進取精神及承擔風險的心理準備不足。

2.林農的文化水平低、技術素養不高。調查發現，林農普遍文化水平不高、綜合素質參差不齊，被調查的林農中，僅有不到一半的林農上過小學初中，高中本科及以上學歷的非常罕見。調查中，問及“對新技術是否感興趣并且愿意嘗試”時，選擇“不愿意嘗試”的有370人（占比77%），選擇“愿意嘗試但無法掌握新技術”的有100人（21%），選擇“愿意嘗試并掌握新技術”的有10人（2%）。這表明，林農技術素養差及對新技術的積極性太低，是限制絕大部分林農收入的主要因素之一。

3.政府在林業產業建設方面有效舉措不多。調查中，我們發現，一些林農有意通過土地流轉，建立規模化的林木加工企業，實現更多效益，但地方政府相關配套政策及措施還不完善，影響了林農產品加工的產業化與規模化。

4.林產品生產銷售模式單一，質量有待提高。在白山市，主要是出售原材料，以原始產品為主，林產品普遍缺乏深加工，質量都比較粗糙，產品的附加值非常有限，產品的質量也難以得到消費者的信任。林產品生產跟風現象很嚴重，一家依靠某農產品生產致富，大家爭先模仿。林農產品同質化嚴重，缺乏新意。同時，隨著白山市對外開放，林業發展模式逐漸多樣化，出現了許多生產加工企業，但由于缺少規劃、管理方式落后，使得這些工廠企業成為當地環境污染的源頭，影響了林產品的質量。這些都削弱了林產品的市場競爭力，嚴重制約了當地經濟的發展。

三、提高白山市林農收入的途徑

（一）加強林農教育，提高林農的文化水平與技術素養

要實現林業產業升級，必須提高林農的素質。當地政府應該創新發展思路，積極搭建科普工作教育平臺，建設科普性基地，為提高林農的科學素質、促進生態文明建設、發展現代林業發揮積極作用。要通過持續不斷地組織實施農村實用人才培訓、新型林農培訓及普及性林農培訓，有力提升了林農科技水平。林業主管部門要實施針對性下鄉幫扶工作，要針對地方特色林業建設及林農知識薄弱點，組織林業專家和技術人員進村入戶，積極開展“送科技、送法律”活動，增強群眾“愛林、種林、育林”的積極性和主動性，提升林農生產經營林產品的水平。

要發展林業必須實現科技興林的戰略，通過對科技手段的利用，不斷提高林業建設的科技含量。一方面，當地的政府應引導林農建立林業科技創新體系，提高林業的生產能力，加快實現林業的現代化；另一方面，政府部門通過加大林業制度改革，加強資源管理和技術管理工作，做好人才的培養工作，提高管理人員和工作人的綜合素質，鼓勵林業科技工作者積極參與林業科技創新，促進科技成果轉化為，最大限度地開發林產品的經濟價值，增強林產品的市場競爭力。

（二）強化市場機制，建立林農產品銷售新模式

雖然經過改革開放，我國已經建立了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所體制，但在一些較為偏遠的地區，計劃經濟影響依舊很大。在白山市當地政府干預林產品生產和銷售的現象仍然存在，影響了林農的積極性、自主性以及產業的發展。因此，要進一步提高白山市林農的收入，就必須擺脫計劃經濟的束縛，完善市場化機制，建立公平、公開、自由的市場經濟運行體制。必須結束“大鍋飯”，杜絕平均主義思想，充分發揮個體的積極性以及主觀能動性，實現產品利益的最大化。

加快林業發展的最有效的方式是發展林下經濟，政府應政策層面予以支持，采取林禽模式、林畜模式、林菜模式、林藥模式、林糧模式等多種模式，并發展森林生態旅游，更好實現經濟效益。當地高校和農研單位，也應主動發揮科技優勢，制定培訓規劃，傳授農林技術，幫助林農走上富裕之路。

（三）調整產業結構，提高林農產品質量

白山市林農的收入渠道過于單一，嚴重制約了當地經濟的發展。因此，當地的居民可以通過多種方式，例如生態旅游、森林會展等活動，吸引顧客，實現輸入渠道的多元化。因此，白山市的政府可以通過大力調整產業結構，實現由林業向農、林、牧、副、漁的全面發展。提高山地綜合開發利用率和整體經濟效益，引導林農走集約化規模經營道路，提高邊遠山區林農有限耕地的經營水平。按照依法自愿有償原則，支持土地承包經營權流轉，鼓勵和引導農村能人依法租賃和連片大面積轉包土地，促使耕地的經營水平整體得到提高。同時，進行林產品的深加工，提高林農產品質量。

總之，要實現白山市林農的增收，白山市必須發展產業鏈，采用多元化的銷售模式，利用現代科技改善林業產品的質量，提高服務水平，實現增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