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子商務公司治理模式對比探究

張琪 王志剛

[摘 要] 電子商務公司憑借其自身的特點在當今時代迅速發展，但迅速發展的同時也面臨著為融資而導致公司創始人控制權被稀釋的問題。作為電子商務公司的兩大巨頭—京東和阿里巴巴，京東采用雙重股權結構，阿里巴巴引入合伙人制度，它們采用的公司治理結構都使得創始人持有較少的股份，但仍能保留對公司的控制。文中，作者通過將京東和阿里巴巴公司治理模式進行對比，即雙重股權結構與合伙人制度的對比，分析其相同點和不同點，最后做出總結，并為我國其他企業提供啟示便于其借鑒。

[關鍵詞] 電子商務；治理結構；雙重股權結構；合伙人制度

doi ： 10 . 3969 / j . issn . 1673 - 0194 . 2018. 19. 011

[中圖分類號] F275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673 - 0194（2018）19- 0026- 03

1 兩大電商企業背景及公司治理結構介紹

1.1 京東背景及其公司治理結構

1.1.1 京東介紹及公司治理結構產生背景

京東是由劉強東在1998年創立，以銷售電子產品起家的電子商務公司。隨著京東的發展，資本不斷注入。在京東起初階段，選擇了以發行優先股來作為企業的融資方式，于是在2007-2010這三年間一共發行了A、B、C三輪“可贖可轉優先股”，通過這三輪的融資，使得京東獲得1.69億美元。由于優先股股東只享有有限表決權，而不能參加公司的實際的經營管理，因此，這種融資方式的采用也使得創始人劉強東保持了對公司的控制權。但是在企業之后的發展中，需要重新融資，于是京東做出上市的決策，但這也使公司面臨著普通股數量增加、創始人所持有的股份比例大幅稀釋的問題。作為創始人劉強東，所持股份有限，如果仍然希望在上市后掌握公司的控制權，就必須對股權結構進行重新設計[1]。而雙重股權結構模式可以有效解決劉強東面臨的難題，該結構將上市公司所發行的股票設計成使其具有不同層級的股票投票權，使得創始人及其團隊既能夠通過發行股票籌集企業所需資金，又能夠使控制權掌握在創始人及其團隊的手中，不至于旁落別處。

1.1.2 雙重股權結構

雙重股權結構指的是上市公司發行的具有兩種不同投票權的股權結構，分別是A類股票（普通股）和B類股票（超級投票權股份），其中A類股票為一股一票，在資本市場進行公開交易，B類股票僅由公司創始人或家族成員持有，其1股相當于普通股10倍的投票權，不進行公開交易[2]。最大特征是股權與投票權的分離，在股東大會中占強勢地位的不再是公司的最大股東，而是持有超級投票權的企業創始人或高管。

2014年5月22日，京東在美國納斯達克證券交易所成功地掛牌上市，成為中國歷史上第一家在美國上市的大型綜合電子商務公司。京東選擇了A、B股的雙重股權結構上市，但其發行的B類股擁有A股20倍的投票權，這種結構的選擇使得劉強東在持有不足25%的B類股時，卻能享有超過85%的投票權。劉強東決定采取這樣20∶1的罕見雙重股權結構，保證自己在持10%以下股份的時候仍能保證不丟掉對公司的控制權。

1.2 阿里巴巴背景及其公司治理結構

1.2.1 阿里巴巴介紹及治理結構產生背景

阿里巴巴集團也是一家大型綜合電子商務公司，由以馬云為首的18人在1999年創立。自公司創立以來，阿里巴巴集團不斷發展和融資，在2005年集團和雅虎公司共同達成了戰略合作意見，雅虎向阿里巴巴投資了自身資金和技術，實現阿里的融資，為阿里帶來很大的商機，但是正是這一舉措使得雅虎占據了阿里巴巴將近40%的股份，并能操控近 35%的控制權，這對于馬云等創始人是一個很大的威脅[3]。且隨著后期各大股東之間不斷摩擦，使得馬云更加堅定保持其控制權的決心。當阿里巴巴決定上市之前，將合伙人制度引入了集團內部，該制度使得公司的合伙人能夠掌握的公司的控制權，對控制權實施有效保護。

1.2.2 合伙人制度

2014年阿里巴巴在美國的成功上市，刷新了IPO交易最大規模，這引起國內外資本市場的巨大震撼。而阿里巴巴在上市之前，公司針對控制權制定了合伙人制度，該制度主要是賦予合伙人半數以上董事提名權和任免權從而對董事會進行控制，進而保證合伙人對公司的實際控制權。與傳統的股份制公司一樣，合伙人所提名的董事也需要經股東大會同意，達到其規定的票數，才能成為正式的董事候選人。如果合伙人提名的董事候選人一直未被股東大會同意，合伙人還具有“過度董事”的指定權，也就是合伙人通過指定過度董事，當過度董事在任期滿一年以后，直接補位到董事會中，使得合伙人真正、有效地行使董事的提名權。在合伙人機制引入阿里巴巴之后，其合伙人實際上是擁有了能夠超越股東大會的對于董事的提名權和任免權，對董事會進行實質性控制，從而真正地控制企業的經營管理。

2 雙重股權結構與合伙人制度對比分析

2.1 相同點

京東采取的雙重股權結構與阿里巴巴采取的合伙人制度，二者在本質上都是基于同股不同權的原則，公司的創始人掌握著少量的股份，但是卻能對公司進行實際控制，掌握著公司的經營管理方向，使得文化得以延續和發展。

2.1.1 兩個企業在采取這兩種結構后在取得成效方面的相似之處

2.1.1.1 保證創始人及其團隊的控制權

京東采用了典型的雙重股權結構，公司董事長兼首席執行官劉強東團隊合計持有京東23.10%的股權，且在其招股說明書有所規定，僅有劉強東個人以及他實際控制的 Fortune Rising Holdings Limited與Max Smart Limited 兩家公司擁有B類股份，因此憑借享有20份投票權的優先級股票，劉強東實際控制了公司 83.70% 的投票權。甚至，如果召開董事會議時，劉強東未出席，京東的董事會將無法正式舉行。

在阿里巴巴集團內，集團的第一、第二大股東是軟銀和雅虎，共計48.7%，馬云及其創始團隊持股合計12.1%，采用了合伙人制度后，合伙人制度通過賦予合伙人半數以上董事提名權和任免權，公司的控制權還是掌握在合伙人的手中。

可見，兩個企業采用相應結構后，在公司治理上都達到了自己預期的效果。

2.1.1.2 有利于實現公司長遠發展

無論是京東的雙重股權結構，還是阿里巴巴的合伙人制度，都使得公司創始人及其團隊實際掌握公司的實際控制權，這樣企業的管理層在不受外界干擾的情況下就能做出合理的經營決策，這樣既避免了與大股東之間的爭奪，有效防范公司內部之間的撕裂，又為維護公司經營管理的有序、穩定提供了可靠的制度保障，這有利于實現公司的長遠發展。

2.1.1.3 能夠有效防止惡意并購

采用兩種結構都能夠消除某些具備惡意收購動機的投資者試圖對公司進行惡意控制。在面對敵意收購時，能夠有能力去避免由于股權分散而導致的凝聚力低下問題，增強企業抵御惡意收購的能力，保證企業經營的穩定性，避免了因控股股東頻繁變更而導致的內部管理混亂及業績波動，也有助于減少管理層的短視行為。

2.1.1.4 有助于企業文化的延續和傳承

當控制權掌握在公司創始人團隊手中時，企業能夠選拔與企業文化契合的管理層，能最大程度地延續創始人團隊的經營理念和價值觀念，在企業的品牌建設和可持續發展戰略中具有重大意義。

2.1.2 兩個企業采取這兩種結構面臨的風險也具有很多的相似之處

2.1.2.1 可能會影響中小股東的利益

這兩種公司治理模式對于企業的股東來說本身是不平等的，實質上也會造成具有控制權的少數人在公司實施有利于自身的方案，從而使少數股東利益受損。這也是國內證券市場不支持以該種模式上市的原因。

2.1.2.2 影響公司的信息披露和透明度

無論是京東還是阿里，在外部信息進行披露時，采用的依然是與單一股權結構公司相同的信息披露方式，側重披露外部大股東的信息，而忽視擁有實際控制權的創始人的相關信息披露。而作為電商界的兩大巨頭，無論是京東還是阿里巴巴，其做出的戰略決策都備受矚目。但是，如果集團或者這些行動的負責人無意透露，即便人們費盡心思去挖掘信息也很難知悉具體情況，這勢必導致公司透明度的降低。

2.1.2.3 易于導致關聯交易

無論是京東采用的雙重股權結構，還是阿里采用的合伙人制度，其本質都會使得復雜關聯交易發生的可能性大大增加，公司的創始人擁有少量股份，卻能對企業進行實際控制，其所需資本較低，也使得創始人有能力能夠另設新公司，這樣在掌握著大集團和另設新公司控制權的情況下，極易發生關聯交易。對于企業內部而言，區分不同公司之間的投資很容易，但是對于外部投資者和監管部門而言，由于信息存在不對稱的問題，對于企業內部的信息了解往往沒有那么了解，在區分上就更難，這也為企業進行關聯交易提供了便利條件。

2.2 不同點

劉強東在京東采用的雙重股權結構與馬云在阿里采用的合伙人制度的目的一致，都旨在使創始人持有少量股份但是仍能掌握公司的控制權，但二者在具體內容方面還有所不同。

2.2.1 掌握控制權的方式不同

相比于京東，阿里巴巴沒有從超級投票權的角度入手，而是通過引入合伙人制度直接規定合伙人擁有的權限，將董事會多數的任命決策權牢牢掌握在創始人團隊手中，通過選拔具有共同理念和價值觀念的合伙人實現對公司的實際控制。合伙人制度從本質上應該算是一種弱化的雙重股權結構，但也是它的創新版。因為相對于雙重股權結構，合伙人制度更能使得投資者理解和接受，但是卻也加大了未來遭遇訴訟風險的可能性[4]。

2.2.2 身份限制不同

對于京東的雙重股權結構而言，參與人員必須是公司的股東，這是前提條件。而對于阿里的合伙人制度，參與人員必須是在公司工作5年以上，對公司有突出貢獻的人員。身份限制的不同，也導致公司人員參與的程度不同，從而對企業的經營效果影響也有所不同。

2.2.3 投票權的繼承不同

在京東所采用的雙重股權結構中，有規定擁有超級投票權的股東可以傳承自己的投票權，而對于另一種形式的合伙人制度而言，并不能傳承自己的投票權，只要合伙人一離開企業就會失去投票權。這也使得高層為了保留自己的投票權而繼續留在企業內，能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人才流失。

2.2.4 提名獨立董事的權限不同

基于雙重股權結構的京東，擁有超級投票權的股東能夠對獨立董事進行提名，但是基于合伙人制度的阿里，并不擁有提名獨立董事的權限。

3 總 結

本文通過對京東雙重股權結構和阿里巴巴合伙人制度的比較，分析得知二者的核心思路都是讓擁有少量股份的創始人及其團隊擁有相對于其他大股東的特權，從而對董事會進行實質性控制，但是二者既有相似之處，也有不同之處。

（1）兩者的相似之處。首先是在兩個企業采取這兩種結構取得成效具有很多的相似之處：有效地保證了創始人及其團隊的控制權；有利于實現公司長遠發展；有助于企業文化的延續和傳承。其次，兩個企業采取這兩種結構面臨的風險也具有很多的相似之處：可能會影響中小股東的利益；影響公司的信息披露和透明度；易于導致關聯交易。

（2）兩者不同之處在于：掌握控制權的方式不同；身份限制不同；投票權的繼承不同；提名獨立董事的權限不同。

從兩種結構的相似之處和不同之處， 可以看出無論是雙重股權結構還是合伙人制度，在公司治理方面是一種既具備獨到優勢，又存在較大潛在風險的新型公司治理結構，可視其為一把“雙刃劍”。如果將公司治理結構應用合理，既能保證創始人及其對公司的絕對控制，又能為投資者帶來豐厚的報酬。但是，如果應用不當，則可能給投資者造成無法挽回的損害，甚至給公司帶來毀滅性的打擊。

4 啟 示

在今天看來，對于京東和阿里巴巴這兩大電商巨頭在公司治理方面的成功，對于我國的新興行業和家族企業來說，具有極大的借鑒意義。

（1）在我國的新興行業和家族企業中，無論是公司的創始人還是家族成員，都希望能夠為公司引入資本的同時還不失去對于公司的實際控制權。這一類企業可以參考借鑒京東和阿里巴巴所采用的結構，深層考慮采用類似結構為企業能帶來的效果和風險。

（2）企業在借鑒的同時，也要考慮自身與京東、阿里的不同，雙重股權結構對于京東的適用性，合伙人對于阿里的適用性，與其獨特的企業文化以及創始人獨特的經營管理理念密切相關的。所以其他企業在借鑒相關結構時，要結合企業自身的企業文化、所處階段以及發展目標等因素，探索出適合自己的最佳治理模式。

主要參考文獻

[1]宋建波，文雯，張海晴.科技創新型企業的雙層股權結構研究——基于京東和阿里巴巴的案例分析[J].管理案例研究與評論，2016，9（4）：339-350.

[2]舒麟迪.雙重股權結構對上市公司控股權的影響——以京東為例[J].現代企業，2018（4）：46-47.

[3]李靖，王金蘭.雙重股權結構下的公司治理問題探析——以阿里巴巴集團為例[J].商業會計，2015（16）：15-17.

[4]陳家齊.上市公司雙重股權結構研究——以阿里巴巴集團“合伙人制度”為例[J].財會通訊，2017（31）：5-1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