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爾濱日報,哈爾濱 150000)
在傳統的新聞媒體中,無論報紙雜志等紙質媒介的新聞版面還是電視節目的新聞欄目,都是各自有各自的陣地,相互之間具有相對獨立性,幾乎可以用互不相干來形容彼此之間的關系。即使是在特定的情況下,因為某一個重大的新聞事件做出的連續報道,也一定是在不同的時間節點上,以不同的視角,用不同的文本表述,不同的版面樣式,不同的視覺構成,不同的圖片語言的運用及欄目結構來呈現給目標受眾,這樣的表達形式,無論是從時間流演還是在空間布局的兩個維度上,都存在與生俱來的天然的割裂性。這就無可避免地造成了新聞本身的某些內在的聯系被割斷,動態的線性的新聞事件不得不以靜態表達的方式來講述和展現,這是傳統媒體命定的無奈。
也正是由于傳統意義上的媒體養成的這種線性的表達,造成了習慣性的更重視新聞事件及新聞作品自身內部的組織結構,強調新聞要素的完整。
在網絡新聞中,特別是在移動互聯網成為網絡的主流,手機已經“進化”成了人體的外置器官,新媒體為代表的各種超級APP,成了伴隨式媒體,社交媒體的廣泛應用和崛起,在時間和空間相互統一的節點上,各種新聞與評論的信息同時爆發,不斷匯集,新聞事件的報道和表述,已經成為一個在不斷變化中的動態生成的過程。新聞表述已經成為一種生態。
這個生態的生成,伴隨著新聞事件的整個發展,新媒體為代表的社交媒體,在網絡語境中呈現出“碎片化”的特征。
短小精煉是其主要特征,選取的是一個短暫的片段或側面,以情緒化、短語句等具有“網感”的語言,在新聞中追蹤報道當前發生的事件,已經成為新聞表述的不二法門。
所報道的某一個片段,與其他報道和片段,匯總聯系起來互相支撐,互相渲染,成為互為新聞的呼應,這其中的每一個報道、評論、事件片段等等節點,都已經成為新聞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彭蘭在《網絡新聞學原理與應用》中曾經提到過,網絡新聞在報道手法上表現為 “為追求時效性而進行頻繁的動態更新,容易形成新聞的‘瞬時化’或‘碎片化’:一些新聞在網站中轉瞬即逝,事后很難查證;一些新聞只能支離破碎地展示新聞事件的各個片斷,很難全面深入地體現新聞事件的本質”。
正是這樣的“碎片化”表達,使得記者對新聞的掌控大大地下降了,每一個受眾其實都成了制作新聞作品的參與者,成了新聞事件的傳播者。
在這樣的動態的報道的過程里,受眾在建立對新聞事件的理解結構上有了更大更多更廣泛的發言權,從這一個層面上來理解,受眾的參與,既是對新聞作品的解構,又是對新聞作品的豐富。
在比較傳統媒體新聞報道的語言表達和移動互聯網背景下的新媒體話語的表述特征時會發現,網絡賦予了人們更多的話語權、解構權。移動互聯網背景下的受眾成了新聞報道的參與者,眾多的人數使得其話語的表述也更加自由、豐富、多樣。
正如前文所述,網絡話語在新聞報道中生產突破了法律、政治、社會、文化等因素的制約,在事實層面上,無論從話題的選擇,新聞片段的展示還是具體報道話語的具體表述,都更充分地表現出了更自由、更大膽的特征。
在我們接觸到的各大網絡媒體中,無論是“傳統”PC端,還是移動互聯網背景下的主流的新媒體矩陣們,形式上都可以繼續的開設專題,對熱點事件進行追蹤報道。“海量信息”“海量的文字”,是成千上萬的受眾參與者,不同的人用不同的文字習慣,語言順序和結構,把相同的新聞片段表述出來,體現出表述的自由。
我們經常會看到這樣的報道現象,對相同的新聞片段或新聞事件的報道,以不同的標題呈現出來,并且可以相安無事在一個專題里面共存,這樣的重復報道,在報紙等傳統媒體中是不允許存在的。但是,在網絡新聞報道中,顯得理所當然,并且更能突出強化這一新聞的力度。
即使是在新聞話題和報道語言的選擇上,網絡形式也可以說無所不包,形式各異,展現在人們面前的是更為寬松的自由度。
往往可以看到這樣的現象,一個新聞事件有高雅、嚴謹的陽春白雪的書面語言報道和評論,也充斥著是低俗、下里巴人的口語表達。這些形態,在網絡報道中都可以被集中地、完整的、完全的呈現出來,這更是傳統媒體的報道中所不可能出現的。
面對這種網絡的“自由”,人們各抒己見,相互之間平等對話,百家爭鳴。
一言以蔽之,網絡新聞報道中呈現的報道話語的形態,其種種特征形成了網絡的獨特文化、獨特生態。這種生態,是網絡文化和現實中文化的種種碰撞產生的耀眼的火花,是事實上的傳媒話語的再生產、再實踐與再控制。這種再生產、再實踐與再控制與其他形式的話語如政治、經濟、法律、道德、宗教、科學、文學、藝術等有著密切關系,同時,具有自身的獨一無二的獨特性。
[1]彭蘭.網絡新聞學原理與應用[M].北京:新華出版社,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