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小規模學校研究熱點及發展趨勢
——基于1999—2018年CNKI期刊文獻的共詞可視化分析

邱艷萍，王媛媛

（寶雞文理學院 教育學院，陜西 寶雞 721016）

農村小規模學校指位于農村且學生人數不足100的教學點和村小。十九大報告明確提出“努力讓每個孩子都能享有公平而有質量的教育”，所以提升農村小規模學校教育質量就成為保障農村“走不掉的一代”[1]享有優質、公平義務教育的前提。因而，作為保證村落學齡兒童就近入學的重要力量及城鄉義務教育一體化的關鍵的農村小規模學校日益受到研究者的重視，且相關研究成果豐碩。本文基于 CNKI期刊的文獻統計，分析農村小規模學校的研究熱點，總結其研究趨勢，以期對未來的相關研究提供借鑒。

一、材料來源與研究工具和方法

（一）材料來源

在中國知網（CNKI）中國版網絡期刊總庫（CAJI）上，以“小規模學校”為主題詞進行搜索，截至2018年5月1日，共搜索到相關文獻354篇，其中核心期刊192篇，經過甄別，剔除無效文獻，共獲得有效文獻219篇。從文獻的年度數量統計來看，關于農村小規模學校的研究可以劃分為三個階段：起步階段（1999—2004年），此階段研究成果較少，年均1篇；發展階段（2008—2014年），每年文獻數量雖有波動但變化不大，整體呈上升趨勢，其中2008年6篇、2009年5篇、2010年17篇、2011年 8篇、2012年 15篇、2013—2014年各 17篇；快速發展階段（2015年至今），自2015年起，研究成果豐碩，總量持續增加，具體來看，2015年27篇、2016年29篇、2017年51篇、2018年23篇，說明農村小規模學校已成為學界的研究熱點，受到了普遍關注。

農村小規模學校研究成果的涌現與國家政策及小規模學校自身的價值息息相關。2012年9月，國務院辦公廳下發了《關于規范農村義務教育學校布局調整的意見》，叫停了在我國農村持續十年的“撤點并校”政策，農村教育進入了“后撤點并校時代”[2]。尤其是隨著我國扶貧攻堅的深入，作為教育貧困的重災區，農村小規模學校迅速受到社會各界的關注，從不同角度、不同層面探討其發展的成果蜂擁而至。政策驅動與小規模學校自身的生存壓力及其存在的必然價值，毫無疑問地造就了其成為當前研究的熱點。可以預測，隨著我國教育扶貧脫貧政策的逐漸深入，肩負著阻斷貧困代際傳遞使命的農村小規模學校，其研究熱度將不斷提升。

（二）研究工具和方法

本研究主要是通過運用Bicomb2.0（數目共現分析系統）和SPSS21.0（科學統計軟件）作為研究工具。在Bicomb2.0導入有效文獻，最終獲取928個關鍵詞。為保證研究的可行性，選擇修改、合并具有相同含義的關鍵詞，進而對有效關鍵詞進行統計，得到高頻關鍵詞、詞篇矩陣和共現矩陣。

二、研究結果分析與討論

（一）運用詞頻分析法統計關鍵詞

關鍵詞是某一領域研究內容的高度凝合點。運用詞頻分析對關鍵詞出現頻率進行匯總，進而確定研究熱點。在Bicomb2.0提取出該領域詞頻數≥4（參考詞頻估算方法）的關鍵詞，共獲取了21個高頻關鍵詞，依次如下：農村小規模學校、義務教育均衡發展、撤點并校、農村學校布局調整、師資建設、國外、對策、農村教師、困境、教育公平、城鎮化、全科教師、教育質量、復式教學、教學方式、啟示、發展、小學生、教師專業發展、教師編制、縣域。

從統計結果看，農村小規模學校出現的頻次最高，達264次，說明此類研究受到了學者的高度重視，是當前教育領域研究的熱點。其后出現的高頻詞依次為義務教育均衡發展、撤點并校、農村學校布局調整，這些都是當前農村小規模學校研究的熱點。從整體上看，21個高頻關鍵詞的累計百分比高達55.97，并且關鍵詞之間的累計百分比數差異很小，說明這些關鍵詞之間聯系緊密。

（二）運用共詞分析法進一步探尋關鍵詞的內部關系

在Bicomb2.0中對文獻中關鍵詞頻數大于4小于264的關鍵詞進行統計，進而通過文獻中共詞出現的頻率確定該主題詞與某一研究領域的關聯程度。一般而言，出現頻次越高的詞意味著與該研究領域的關系越密切。

從高頻關鍵詞共現矩陣可以看出兩兩高頻關鍵詞在共現矩陣中出現的頻數，從中可以得到“義務教育均衡發展”和“農村小規模學校”“撤點并校”和“農村小規模學校”出現頻數相關性較大，“義務教育均衡發展”“撤點并校”和“農村小規模學校”在研究中有交叉點；“農村學校布局調整”“師資建設”和“國外”這幾個關鍵詞都與“農村小規模學校”共詞頻數相對較高；從共現矩陣中還可以得到，單獨出現的關鍵詞在文獻中的出現頻數與其高頻關鍵詞數保持一致。與此同時，共現矩陣中詞頻次較低的關鍵詞受到共同出現次數的影響，但這并不能完全代表兩兩關鍵詞的關聯程度不高。因此，共現矩陣在某種程度上并不能明確反映真實情況，還需進一步探究深層次的關系。因而需要借助Oc：iia系數法標準化處理構建相似矩陣，以深入分析關鍵詞中之間的關系。

將Bicomb2.0中統計得到詞篇矩陣用SPSS21.0統計軟件進行數據處理得到相似矩陣。通過得到的相似矩陣可以看出關鍵詞與某一研究領域的疏密程度，通常取值在0～1之間，關系越緊密取值就離1越近；離1越遠，則表明關系越疏遠。小規模學校的研究高頻關鍵詞相似矩陣中：農村小規模學校與義務教育均衡發展、撤點并校、農村學校布局調整、師資建設、國外、對策、農村教師、困境、教育公平的數值均顯示為1。從中可以看出，與“農村小規模學校”這一主題詞聯系緊密的有“師資建設”“義務教育均衡發展”“國外”等。由此兩兩關鍵詞組合可以得到一個有關農村小規模學校研究的某一領域話題。此外，通過數據還能得知同一個關鍵詞和不同領域核心主題詞的關系。

（三）知識可視化分析

為了將知識聯結點之間的復雜關系更加明確表示出來，借助于圖解形式歸類和總結并直觀地為研究提供新的信息[3]。SPSS21.0聚類樹狀圖則可將知識做出直觀性的表征，用來將相同緯度的某幾個關鍵詞進行歸類，從而表明同一緯度上某一領域的幾個關鍵詞的緊密關系。從中得到：“農村教師”和“全科教師”處于同一緯度；“農村小規模學校”“對策”和“師資建設”屬于同一大類；“師資建設”又從屬于“農村小規模學校”。多維尺度知識圖譜是在相似矩陣的基礎上轉換到相異矩陣在SPSS21.0中得到的，目的是為了在坐標軸中表明關鍵詞之間聯系緊密的程度。一般而言，圖中的圓圈相離越近說明彼此關系越密切，反之則越疏遠。所有的關鍵詞將在圖中四個象限中顯示出來，處于第一象限的關鍵詞是本研究的核心問題。位于第二象限區域中的關鍵詞在本研究領域有著潛在的重要性，但尚有待于進一步探索。而處于第三象限領域中的關鍵詞則表明它們已經引起學者的關注，但不是研究的熱點。處于第四象限領域的關鍵詞則屬于本研究的邊緣地帶。把農村小規模學校相關文獻進行圖譜分析結果發現：農村小規模學校、師資建設、全科教師、教師專業發展、教學方式等正是目前農村小規模學校研究的熱點問題，而小學生、城鎮化、教育編制等研究相對弱化，尤其是學生作為教育對象、教育效果的直接體現者并沒有受到研究者的重視。

三、研究結論與展望

綜合系統聚類樹狀圖和知識圖譜來看，當前關于農村小規模學校研究領域的熱點問題可劃分為以下五大類：“農村小規模學校教學研究”、“與義務教育均衡發展關系的研究”“撤點并校與其發展研究”、“教育公平問題與其發展研究”、“農村小規模學校教師專業化發展研究”。

（一）關于農村小規模學校教學的研究

農村小規模學校不僅學生數量少，班級規模小，而且師資嚴重匱乏，如何革新教學方式利用有限的教師資源完成特定的課程，并保證其教育教學質量成為當下必須解決的問題。因而，農村小規模學校教學方式改革備受關注。眾多學者對此進行了分析與探討，復式教學被認為是解決農村小規模學校班級多、學生少、教師少、課程難以開展問題的重要形式，創新復式教學模式，實現動靜結合成為提高農村小規模學校教學質量的舉措，受到部分學者的推崇。通過教師“走教”或借助現代教育技術，創造數字化教學環境也都被認為是走出農村小規模學校教學困境的重要措施。此外，培養全科教師解決農村小規模學校（音樂、體育、美術等學科）資源不足[4]，相關課程難以開齊問題，得到學者認可，在現有條件下被視為是應對其師資不足尤其是教師結構性失衡的良策。

（二）關于農村小規模學校與義務教育均衡發展的研究

義務教育均衡發展的本質是在保障適齡兒童享受受教育權的基礎上，政府為他們提供水平相當的義務教育，包括均等的教育質量、入學機會、合理教育資源配置等。其中處于首要地位的是合理的資源配置，而農村小規模學校的存在是保證農村學生實現就近入學與農村義務教育均衡發展的必然需求，進行合理的資源配置是推動農村小規模學校發展，縮小學校差距的有力舉措。從當前義務教育均衡發展的角度探討、分析農村小規模學校的存在價值、發展困境與解決對策的研究成果也不少。有學者通過實地調研指出，農村人口向城鎮的大量遷移不僅導致城鄉辦學規模的兩級分化，也使義務教育的資源向城鎮集中，如何保障在農村小規模學校就學的孩子“上好學”，提出突出城鄉教育一體化發展總體思路，實現義務教育學校標準化建設，統籌規劃實現優質資源共享是重要的解決之策[5]。

（三）關于“撤點并校”與農村小規模學校發展的研究

“農村小規模學校”的議題，是因大規模的“撤點并校”即農村學校布局調整突現出來的。“撤點并校”20世紀90年代末在我國已現實存在，2001年后國家政策迅速推廣。但在撤并過程中凸顯出來的各種問題，加之中小學撤并導致的諸如“偏遠地區學生上學遠”、“學生輟學率增加”、“教育資源匱乏”等進一步惡化了農村教育的生存環境，產生了新的教育不公，也加速了鄉村社會的荒蕪化[6]。為制止盲目撤并農村中小學校，保障農村義務教育階段兒童公平接受義務教育的權利，2012年，國務院下文暫停了撤并政策，我國農村教育進入了“后撤點并校”時代。而留存下來的農村小學及教學點多為小規模學校，這些小規模學校對農村社會而言必不可少。因此，對后撤點并校時代農村小規模學校的存在價值及意義探討的文獻逐漸增多。更為嚴峻的是，隨著城鎮化的推進，各類教育資源也向城鎮集中，農村小規模學校面臨著嚴重的質量危機，如何提高其教育質量，促進其長效發展也成為當下社會各界關注的焦點，相關學者紛紛著書立說，出謀劃策，以期振興農村小規模學校，實現底部攻堅[7]。

（四）關于教育公平與農村小規模學校發展的研究

人人都享有公平而有質量的教育，是我國義務教育實現均衡發展的基石。如何確保農村適齡兒童接受公平、有質量的教育，是目前我國義務教育亟須解決的問題。農村小規模學校作為改善民生、實現農村教育發展的基石，直接影響著農村學生的學習成效。國外研究表明，學校規模與學業成績的關系成反比，即規模越小，質量越高，反之亦然。“小而優”“小而美”，小規模學校更有利于實現教育公平得到了國外研究者的認可。然而根據我國現實情況來看，農村小規模學校的教育質量堪憂，農村學生難以享受優質教育資源。因此，基于教育公平視角下，如何促進農村小規模學校的發展也應該引起我們的重視[8]。

（五）農村小規模學校教師專業化發展研究

教師質量是教育質量的決定性因素。振興農村小規模學校，提升其教育教學質量的關鍵就在于建立一支優質的專業化教師隊伍。因而，教師專業化發展是國內外學者研究的熱點，眾多學者對此進行了分析與探討。有學者從內生發展的角度分析了提升農村小規模學校教師隊伍質量的對策[9]，也有學者指出了農村小規模學校教師專業化的困境及其實現路徑。總體而言，國內學者對農村小規模學校教師專業發展的研究主要集中于面臨的困境、原因等方面，如師資結構不合理，教師的工作環境不利、工資待遇低、工作任務重等，以及解決策略等方面[10]。而結合農村小規模學校自身特色，提出適應農村小規模學校教師專業化發展的文獻甚少。因此，為農村小規模學校教師找尋到適合自身特點的專業發展道路有待進一步探索和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