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 娟,王 勇
(淮陰工學院a.人文學院;b.商學院;c.蘇北發展研究院,江蘇 淮安 223001)
創造力是一種創新與獨特、且有效地解決問題的方式,也可以是一個對事物的新奇表現。從創造力研究的演化歷程來看,已有眾多學者投入到創造力的研究之中,而且已經呈現出多元化的研究取向,即由原來單一向度的研究趨向轉向多向度及動態交互作用的取向。單向度創造力觀點是以單一因素來作為創造力的闡釋,而不是一種混合、融入多元因素的結果,其主要宗旨是指出造成創造力產生與展現僅是一個因素作用下的結果。這其中主要以“4P”模型來闡釋創造力內涵為代表,創造力的“4P”模型即指:歷程說、個人特質說、產品說和壓力/環境說。而多向度觀點則認為創造力是多種因素的構成,因此在闡釋創造力概念時需要同時解釋多種因素的相互作用,才能完整說明創造力的意義。例如,創造力是“領域相關技能”、“創造力相關技能”和“工作動機”三種因素互動而產生的成果[1];創造力是三個主要范疇所引發而出的,這三個范疇包括“個人”、“領域”和“學問”。綜合國內外已有的研究成果,本文采用王婕(2014)[2]的觀點,從創造性思維能力、創造性人格傾向和創造性行為能力三個方面探討青年學生創造力的群體差異。
已有文獻的研究結果顯示[3-7],在大部分人口學變項對創造力傾向造成的影響結論尚未完全達成一致,推論其原因,可能跟樣本的局限性有關,國內外對于創造力傾向的研究大多針對企業組織員工,目前尚未有能代表青年學生的相關研究,因此本文以分層抽樣方式取得具有代表性的樣本,針對地方應用型高校青年學生進行人口學特質的創造力傾向探討。
本文主要針對江蘇省地區地方應用型高校中的青年學生為研究樣本,其中包括大專、本科和研究生。共發放450份問卷,回收428份,問卷回收率為95.1%;剔除漏選等無效問卷,共篩選有效問卷382份,有效問卷回收率為84.8%。問卷調查樣本具體分布情況如下頁表1所示。

表1 研究樣本的分布特征
已有研究文獻中創造力傾向的測量工具大都采用國外體系所發展而來的,測量工具要適用于其他文化,除了翻譯的問題之外,是否適應也是一個問題。因此,本文的數據資料收集工具采用王婕(2013)以中國大學生為樣本所編寫的創造力問卷[8]。該問卷不僅包含著比一般創造力問卷更廣泛的內容,而且更具有文化的適應性。該問卷包含創造性思維能力、創造性行為能力和創造性人格傾向三個維度,共計10個題項,三個維度的內部一致性系數分別為0.774、0.774、0.695,具有較好的內部一致性信度。問卷采用Llikert五點式(完全符合、比較符合、一般符合、不符合、完全不符合)計分法。
本文首先使用單因子t檢驗、F檢驗及變異數分析法進行變項各水平間的創造性思維能力、創造性行為能力和創造性人格的差異性檢驗,探究各水平間在各變量上的得分是否有差異,并經由Scheffe多重比較法分析水平間的得分差異來源。其次,采用兩因子變異數分析法,探討兩人口學變項(類別變項)間是否存在交互作用的問題。
(1)不同性別的差異分析
運用獨立樣本t分析已檢驗不同性別青年學生在創造力傾向方面的差異,結果(如表2所示)表明,男性青年學生和女性青年學生在創造性人格傾向方面存在顯著差異(t=5.29,p<0.05),具體而言,男性青年學生的創造性人格傾向(M=2.51,SD=0.54)顯著高于女性青年學生(M=2.31,SD=0.66);而在創造性思維能力和創造性行為能力兩個方面則不存在顯著差異(t=1.37,p>0.05;t=1.49,p>0.05)。

表2 不同性別大學生在創造傾向及其各維度的差異比較
(2)獨生子女與否的差異分析
從表2可以發現,獨生子女與否僅在創造性行為能力方面具有顯著差異(t=2.81,p<0.01),非獨生子女的青年學生的創造性行為傾向(M=2.67,SD=0.87)顯著高于獨生子女青年學生的創造性行為傾向(M=2.18,SD=0.80)。而在創造性思維能力(t=0.91,p>0.05)和創造性人格傾向(t=1.38,p>0.05)方面則不存在顯著差異。
(3)不同專業的差異分析
本文運用單因子變異數分析,以初步探究創造力思維能力、創造力能力傾向和創造性人格傾向在不同專業組的差異,結果如表3所示。從表3可以看出,創造性行為能力在不同專業組中存在顯著差異(F=2.48,p<0.05)。根據Scheffe事后檢驗,發現理工專業的青年學生的創造性行為能力高于經管專業和文史專業的青年學生的創造性行為能力;創造性思維能力(F=2.48,p>0.05)和創造性人格傾向(F=2.48,p>0.05)在不同專業中不存在顯著差異。

表3 不同專業大學生在創造力傾向及各維度的差異比較
(4)不同學歷的差異分析
單因子變異數分析(如表4所示)顯示,不同學歷在創造性思維能力(F=10.99,p<0.001)、創造性行為能力(F=3.28,p<0.05)和創造行人格傾向(F=10.31,p<0.001)方面均存在顯著差異,且Scheffe事后檢驗表明,研究生學歷的青年學生的創造性思維能力和創造性人格傾向均高于本科學歷的青年學生;研究生學歷的青年學生在創造性行為傾向方面高于大專學歷的青年學生。

表4 不同學歷大學生在創造力傾向差異比較
在進行單因子檢驗時,不論男女,都混合了不同專業、不同學歷與是否是獨生子女的青年學生,因此,在創造性思維能力、創造性行為能力和創造性人格等方面沒有顯著差異,可能是被專業、學歷和是否是獨生子女的交互作用抵消后的結果。本文則進一步用雙因子分析來檢驗兩個人口學變量之間是否存在交互作用。
(1)創造力的性別與專業交互作用
從下頁表5中的校正后模型可以發現,在不同性別和專業分組情況下,創造性行為能力和創造性人格傾向存在著差異;在主效應方面,性別對創造性思維能力無顯著影響(F=1.13,p>0.05),性別對創造性行為能力(F=7.36,p<0.01)和創造性人格傾向(F=11.75,p<0.001)有顯著影響效果;專業在創造性人格傾向方面有顯著效果(F=2.48,p<0.05),而在創造性思維能力(F=0.41,p>0.05)和創造性行為能力(F=2.03,p>0.05)方面則無顯著效果。在交互效應方面,創造性行為能力具有顯著影響(F=4.30,p<0.05)。性別與專業雙因子變異分析圖如圖1所示。

表5 性別與專業雙因子變異數分析

表6 性別與學歷雙因子變異分析

表7 獨生子女與專業雙因子變異數分析

表8 獨生子女與學歷雙因子變異分析

圖1 性別與專業雙因子變異分析圖
(2)創造力的性別與學歷交互作用
表6中的校正后模型顯示,不同性別與學歷分組情況下,創造性思維能力(F=5.85,p<0.01)與創造性人格傾向(F=4.93,p<0.01)存在顯著差異,而創造性行為能力(F=1.57,p>0.05)則無顯著差異;在主效應方面,性別、學歷在創造性思維能力和創造性人格傾向方面均呈現顯著效果;而在創造性行為能力方面則無顯著效果;在交互效應方面,性別與學歷在創造性思維能力、創造性行為能力和創造性人格傾向方面均無顯著效果。
(3)創造力的獨生子女與否與專業交互作用
從表7中校正后模型的F值可以發現,獨生子女與否及專業分組下,創造性思維能力、創造性行為能力和創造性人格傾向均無顯著差異;在主效應方面,獨生子女在創造性行為能力(F=3.61,p<0.05)上具有顯著效果,而獨生子女在創造性思維能力與創造性人格傾向方面則無顯著效果;專業在創造性思維能力、創造性行為能力和創造性人格傾向方面均無顯著效果;在交互作用方面,獨生子女與專業在創造性思維能力、創造性行為能力和創造性人格傾向上均無顯著效應。
(4)創造力的獨生子女與否與學歷交互作用
表8中的校正后模型F值表明,獨生子女與否和學歷分組下,創造性思維能力和創造行人格傾向具有顯著差異;在主效應方面,獨生子女在創造性思維能力、創造性行為能力和創造性人格傾向上均為無顯著效果,而學歷則在創造性思維能力和創造性人格傾向上具有顯著效果,在創造性行為能力上無顯著效果;在交互效應方面,獨生子女與學歷在創造性人格傾向上具有顯著效果,其交互作用如圖2所示。

圖2 獨生子女與否與學歷雙因子變異分析圖
本文以地方應用型本科高校青年學生為研究對象,探討創造力傾向的群體差異,研究結果表明:從總體看,地方應用型本科高校中的青年學生并沒有表現出較高的創造力傾向,無論是以性別分組、學歷分組、專業分組,還是以獨生子女與否分組,創造性思維能力、創造性行為能力和創造性人格傾向的均值大部分小于均值3.00,這一結論與張琦(2014)、李慶豐和胡萬山(2016)的研究結果似乎并不一致。因此,在當代高等教育教學中應該有針對性地強化青年學生的創造力教育與訓練,盡可能做到因人而異、因材施教;同時不斷優化青年學生的知識結構,擴展知識廣度,拓展知識前沿。加強高等教育無疑是提升青年學生的創造力傾向的策略之一,但是青年學生的自主學習則是擴大自身知識面,優化知識結構,不斷增強創造性行為中的計劃性與體驗性,進而提升創新能力的內在驅動力[8]。因此,從青年學生自身來講,青年學生應該樹立自我學習意識,積極參與各種課外學習和實踐,以提升生自身創造力傾向。
從各項人口學變量差異來看,青年學生在創造性思維能力方面并沒有顯著差異,這意味著社會、高校以及家庭在看待和認可不同性別、學歷、專業以的青年學生創造性思維能力上,不應該有懸殊,理應一視同仁。相反,青年學生則在創造性行為能力方面存在顯著差異,即不同性別、學歷和專業的青年學生更為缺少的是創造性行為能力。具體地說,女性青年學生在創造性行為能力方面的表現較弱,這可能是由于傳統男女角色的分化,使男女青年學生在某些能力或創造行為發展上,可能有差別。當然,隨著現代化社會進程的不斷推進,這一結論還有待于進一步加以驗證。盡管如此,我們應該做的是如何鼓勵當代青年學生從事創造性行為,如何給他們提供更多的展示創造性行為的機會,進而提升其創造性行為能力,特別是女性青年學生。在學歷方面,學歷愈高,創造性人格傾向、創造性思維能力和創造性行為能力越高,其主要是因為隨著學歷的提升,青年學生在知識面和知識結構方面都有了一定程度的提升,當然隨著學歷的提升,對青年學生的創新能力要求也隨之提升。因此,從一定意義上講,提升青年學生學歷是提升其創造力傾向的有效路徑之一。
在交互作用方面,本文發現,性別與專業對創造性行為能力存在交互影響,即文史類專業的男性青年學生的創造性行為傾向較高,這明顯地說明了文史類專業青年學生的創造性行為能力已經在發生改變,文史類專業青年學生為了適應競爭激烈的就業環境和工作環境,實現自我成長,不再僅僅滿足于理論知識的貯存,提升創新能力也是其必修的功課之一。國內學者李慶豐和胡萬山(2016)的實證研究結果顯示“人文社會科學專業類學生的創造力傾向發展水平最高”。因此,本文的結果與他們的研究結論基本一致。此外還發現,獨生子女與學歷對創造性人格傾向存在顯著的交互作用,即學歷較高的獨生子女的創造性人格傾向明顯較高。這可能與獨生子女和非獨生子女所接受的家庭教育和學校教育有關聯,一方面由于家庭中只有一個孩子,父母會將全部的資本投入到孩子的教育上,這使得獨生子女擁有相對較好的學習環境和條件,另一方面由于獨生子女沒有兄弟姐妹,所以當其遇到事情的時候理所當然需要自己去做,因此擁有較高學歷的獨生子女的創造性人格傾向明顯較高。
盡管本文在實證基礎上得到了一些有意義的結論,但是依然需在一些需要進一步深入研究的問題:首先,本文以問卷發放方式作為收集資料的工具,而基于時間和資源等方面的原因,無法將調查對象擴及到更大范圍。因此,將更多青年學生納入研究范圍,進一步分析不同群體青年學生在創造力方面所表現出的差異,是未來需要探討的問題。其次,受限于調查問卷的原始設計,無法精確測量個體在創造性思維能力、創造性行為能力和創造性人格傾向等方面的具體排序,因此也就無法進一步檢驗個體在創造性思維能力、創造性行為能力和創造性人格傾向的排序是否具有群體差異性。基于此,未來可以更加細致探討不同方面的創造性能力和傾向性傾向的重要性對個體層面工作結果的影響。最后,盡管本文顯示,當代青年學生的創造力因不同的人口學變量而有所差異,但是本文的依據是橫截面數據,同時以創造力延伸的相關問題卻依然有差異性影響,未來研究可以在此基礎上,采用長期追蹤樣本(縱向數據)來探討其變化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