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5月上旬,我(本文作者沈棟年)從中央團校第二期結業,分配到當時的中共中央書記處政治秘書室(后改為中共中央辦公廳秘書室),協助處理親友給毛主席的來信,直到1966年6月,歷時十六載。
毛主席看重親情,珍視舊誼,對親戚朋友的來信,他都親自寫信回復。在上世紀五十年代初期,毛主席寫的復信比較多,例如僅在1950年5月的一個月中,他給親友的復信就多達十余封。
在我的記億中,當中共中央首腦機關進駐北平之后,最早給毛主席來信的親友,是在湖南長沙市的楊開智和周世釗。
楊開智是毛主席夫人楊開慧的哥哥,他來信報告了家人的情況。毛主席看了他的來信,得知楊開慧的母親還健在,非常高興。他立即給楊開智回了信,表示欣慰。
后來在1950年4月,毛主席親派長子毛岸英赴湖南長沙,帶著人參、鹿茸等禮物去探望楊老夫人,并到長沙板倉祭掃了楊開慧墓。毛岸英行前,毛主席給楊開慧母親向振熙寫了封信,通報毛岸英的行程。此外,他還給楊開智去了一封信,請楊開智夫婦對毛岸英到長沙后的探望、祭掃活動給予指點。
周世釗是毛主席在湖南第一師范的同學,來信之際他正任母校湖南第一師范的校長。周世釗長期從事教育工作,德高望重,毛主席對他很尊重。每次收到他的來信,毛主席都在極短時間內就寫復信。在新中國成立后的許多年,毛主席和周世釗不斷有書信往來,彼此寄贈詩詞,討論各種問題,而且還數次會面暢談。
在親友給毛主席的來信中,除了敘述親情舊誼以外,還有要求來北京看毛主席的,有要求介紹工作的,有訴說生活困難的,有反映情況的,等等。毛主席對要求來北京探望的,有計劃地做了安排。
對親友來信要求介紹工作的,毛主席都一概婉言推辭。毛主席少年時的同學毛森品就曾要求幫助介紹工作,毛主席回信說:“吾兄出任工作極為贊成,其步驟似宜就群眾利益方面有所贊助表現,為人所重,自然而然地參加進去,不宜由弟推薦,反而有累清德,不知以為然否?”
毛主席表兄文運昌,也曾致信毛主席要求幫助解決工作問題。由于在給文運昌回信婉拒后,一直沒有看到文運昌的回復,毛主席又在給表兄文南松的信中提到這件事,信中說:“運昌兄的工作,不宜由我推薦,宜由他自己在人民中有所表現,取得信任,便有機會參加工作。”
最有說服力的事例,就是勸說楊開智放棄來京工作。楊開智信中除了告知楊家的近情之外,還流露出想到北京,并希望安排較為理想工作的念頭。
看了楊開智的信,毛主席于中央人民政府成立后第4天給他復信,要他打消這些念頭:“希望你在湘聽候中共湖南省委分配合乎你能力的工作,不要有任何奢望,不要來京。湖南省委派你什么工作就做什么工作,一切按正常規矩辦理,不要讓政府為難。”從語氣上看毛主席用了相當嚴肅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