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業內人士透露,飛機的巡航高度一般是在平流層的底端,而平流層的底端是絕對不適合人類生存的。它的溫度一般可以達到零下攝氏四五十度左右。強風加上亞音速的強氣流,會使體感溫度瞬間達到零下攝氏五六十度。緊接著還有氣流的沖擊,犀利的氣流沖擊是非常影響駕駛的。機長只有13秒的時間反應,戴上氧氣面罩。從窗戶破了到他反應過來,只能花13秒。其實,按照規定最少限制是7秒,剩下的6秒鐘時間內,戴上氧氣面罩、打開氧氣開關,需要4秒鐘,實際操作時間只有兩秒鐘,去思考下一步應該做什么。這就要歸于平時的訓練和經驗,必須點贊。
機長劉傳健曾擔任多年空軍第二飛行學院教員。事后,劉傳健回憶說,事發前沒有任何征兆,風擋玻璃突然爆裂。“轟”一聲發出巨大的聲響后,他往旁邊看時,副駕駛身體已經飛出去一半,半邊身體在窗外懸掛,“還好,他系了安全帶。駕駛艙物品全都飛起來了,許多設備出現故障,噪音非常大,無法聽到無線電。整個飛機震動非常大,無法看清儀表,操作困難。”
此時的駕駛艙,正經歷著生死劫。噪音巨大,聽不到無線電指令;瞬間失壓,眼膜、耳膜、皮膚被巨大的力量撕扯著;極寒低溫,氣溫零下40℃。飛機在近萬米的高空,下面是川西高原的冰山。劉傳健經歷過無數次“玻璃爆破”的模擬演練,深知面對危險,最重要的是按照程序處置,不能讓飛機失控。他急速下降飛機以減壓,并抓住掉落的氧氣面罩戴上,發出7700緊急代碼——這代表飛機出現緊急情況。
劉傳健用力控制住飛機。“如果在零下攝氏四、五度的哈爾濱大街上,以200公里的時速開車,你把手伸出窗外,能做什么?”事后,劉傳健這樣比喻。當時的飛行速度是800~900公里/小時,零下數十攝氏度的低溫。由于大量設備損壞,他完全是靠人工操作,靠目視自己來判斷,“這條航線我飛了100次,應該說各方面都比較熟悉”。幸運的是,當時幾乎無云,能見度非常好,如果伴隨降雨或天氣狀況不好,后果無法預料。
一位軍事專家表示,總體來看,在處置難度上,川航的特情處置要比處置戰斗機飛掉座艙蓋更難。因為戰斗機飛行員始終佩戴飛行頭盔和氧氣面罩。另外,戰斗機的機動性更強,能夠更快地下降到中低空,減少低溫、低壓、噪聲帶來的傷害。但民航客機下降高度就沒有那么簡單了,通常的下降率最大只有30米/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