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蜀 陳昌兵 張 娜
(1石河子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2石河子大學農業現代化研究中心,新疆 石河子 832000)
2010年3月新一輪對口援疆工作會議在北京召開,確定了19個省市對口支援新疆82個縣市及新疆生產建設兵團的12個師。此次援疆工作是對口支援政策正式提出以來,援助領域最廣的一次,之前的對口援疆主要以干部援疆為主[1],而新一輪對口援疆項目涉及教育、醫療、產業、民生、科技等各個方面。新一輪援疆工作也是我國歷史上資金規模投入最大的一次,據統計,2010年至2016年間,援疆項目量7080個,援疆資金724億元[2]。
對于這樣一次大規模的援疆工作,眾多學者從不同方面進行了研究。在政策建議層面,一些學者結合地區經濟實際,就援疆政策提出了自己的見解,如劉建軍[1]、羅斌[3]分別以受援方哈密和昌吉為例,結合實際就對口援疆政策中存在的問題提出了對策建議。程廣斌和程楠[4]、付玉翡[5]從援建的資金額度和民生項目數量分析了對口援疆政策的總體效果,提出了進一步完善我國對口援疆政策、保障援疆工作有效開展的建議。呂朝輝[6]提出“精準化”發展已經成為我國邊疆治理模式的必然選擇,精準對口支援模式的建構路徑應當從對口支援的制度化、參與主體的多元化、政策工具的多樣化和精準化等方面入手。李菁[7]從府際關系的角度,通過對口支援政策實施現狀和成效,分析了影響政策實施效果的因素,最后探究了對口支援政策完善的途徑。高玉[8]著重分析了產業援疆,從產業援疆的六種典型模式入手,分析了當前產業援疆方面存在的六大問題,指出未來應以就業為導向調整援疆三次產業比重,加快構建新疆特色的產業體系,建立有效的利益共享機制。在政策評價層面,趙雪冉和倪超軍[9]構建了對口支援新疆效果評價指標體系。高志剛等[10]以新疆阿勒泰地區為抽樣對象,調查了社會公眾對援疆經濟效應及政策執行力的評價,結果表明:從總體來看社會公眾對援疆工作整體評價比較高,對政策比較支持。張斌[11]運用超效率DEA模型,對2010年全面對口援疆以來的供給效率進行了評估:受援地區的效率水平基本得到了不同程度的提高,綜合效率水平排名最高的兩個地區分別是伊犁地區和喀什地區,最低的為克州。劉金山和徐明[12]采用雙重差分模型,實證分析了對口支援對新疆經濟社會發展的影響:對口支援政策顯著地促進了新疆GDP增長和人均GDP增長;相對而言,援疆政策效果在北疆地區表現更為強勁,劉金山和徐明給出的解釋是南疆地區薄弱的基礎設施和不完善的配套體系削弱了援助政策的經濟效果。
綜上所述,有關對口援疆政策效應方面的實證文獻還比較有限。到目前為止,新一輪對口援疆工作已經開展了7年之久,局部的成效顯而易見,但總體效應卻難以一目了然。本文在樣本上選取了與新疆社會經濟更具有可比性的四省區245個縣市,涉及新疆地方82個縣市,按總分層次,分別從總體效應、區域差異和時段差異三方面對援疆政策的總體效應進行評價。
本文將新疆經濟增長看作中央政府集中力量辦大事的一場自然實驗,量化評價對口援疆的政策效應。通常來說,可以通過縱向比較政策實施前后經濟增長的差異來說明政策的經濟效應,但此方法沒有考慮到即使沒有對口援疆政策,新疆經濟在全國經濟大發展的背景下也會向前邁進。那么,通過橫向對比能否說明政策效果呢?由于新疆與其他省區在沒有實施對口援疆政策之前就已經存在差異,所以也不能。為剔除上述縱向差異和橫向差異,本文用倍差法來解決對口援疆政策效應的評價問題。
模型構造兩個二元虛擬變量treat和period。若某縣市在行政上隸屬于新疆,則treati=1;否則,treati=0。若時間點處于2010年之前,則period=0;否則period=1。treatper是treat和period的交互項。用1ngdpit和1npergdpit分別表示各期各縣市國內生產總值和人均國內生產總值的對數值,則倍差法模型如下:

首先,對于非政策沖擊縣市,由于treat=0,則其模型變為:

這時非政策沖擊縣市在對口援疆政策前后的經濟增長情況為:

即在援疆政策實施前后,非政策沖擊縣市經濟增長的變動為:dif1=β0+β2-β0=β2,也就是說 β2代表了對口援疆政策實施前后,非政策沖擊縣市的經濟增長的平均變動情況。
對于政策沖擊的新疆各縣,由于treat=1,因此,這些縣市在對口援疆政策實施前后的經濟增長情況為:

因此,在19省市對口援疆政策實施前后,政策沖擊縣的經濟增長變化為:dif2=(β0+β1+β2+β3)-(β0+β1)=β2+β3。
假設沒有對口支援政策,則新疆各縣經濟增長的變化與其他非政策沖擊縣的經濟增長變化相當,為β2。但實際上新疆各縣市在對口援疆政策前后的經濟增長的變化平均為β2+β3,因此,援疆政策對新疆各縣市經濟增長的凈影響為:dif=dif2-dif1=(β2+β3)-β2=β3。 即 β3代表了對口援疆政策對新疆縣市經濟的凈效應,如果其值為正,代表政策效應為正;否則,表明政策帶來了負效應。為提高模型的穩健性和說服力,將影響經濟增長的其他因素作為控制變量一起放入到模型的xlist當中,因此,最終模型如下(5)式,具體控制變量見第三部分。

當數據為面板數據并存在多個年份時,可以根據年份設置時間虛擬變量。例如,如果存在2000-2004年5年的數據,則可以設置5個虛擬變量:Year2000、Year2001、 Year2002、Year2003、Year2004。 當年份為 2000 年時,Year2000=1,否則,Year2000=0;其他四個虛變量類似。這樣,需要引入四個虛變量,式(5)就變為:

此時模型實質上是面板固定效應模型[13]。
倍差法的思想是將樣本隨機或近似隨機分組,第一組是政策干預的處理組,第二組是未實施政策干預的控制組。作為自然試驗,試驗的對象應滿足同質性假設。根據空間經濟學相關理論,多數情況下,區域經濟增長具有一定的空間依賴性[14]。一般地,在地理位置上相鄰的區域,經濟發展水平速度和水平相當。陜西、寧夏、青海、甘肅和新疆同屬于西北五省,內蒙古與新疆相似為少數民族自治區。從地理方位上看,以上六省區都位于我國西部,屬于遠離沿海的內陸地區,且其中四個省份都屬于少數民族自治區,人口密度相對稀少,經濟發展水平相近。因此,本文擬將西藏、青海、陜西、寧夏、甘肅、內蒙古作為對照組。但西藏與新疆一樣是我國對口支援政策的受援方,不符合對照組成員的條件,而青海缺失2011年至2015年的縣市人均GDP數據。因此,本文將陜西、寧夏、內蒙古和甘肅四省區作為與新疆進行對比的“對照組”。
本文數據主要來源于《中國區域經濟統計年鑒》和《中國縣市統計年鑒》。由于《中國區域經濟統計年鑒》只統計到2013年,因此,2014年和2015年的數據來自《中國縣市統計年鑒》。其他個別指標在個別年份沒有數據時,用地方統計年鑒或地方年鑒中的相同指標代替,個別樣本某一年缺失數據用插值法補齊。
19個省市對口支援新疆82個縣市全部作為處理組樣本,其他四省區各縣作為對照組,其中,甘肅有69個縣市樣本,寧夏13個縣市樣本,陜西83個縣市樣本,內蒙古80個縣市樣本。時間跨度從2005年至2015年,全部樣本數3597個。
測度經濟增長最直接的指標就是GDP及人均GDP,但需要將物價因素剔除,因此,各縣名義GDP、名義人均GDP均以2005年為基期,按各省的GDP平減指數換算成實際值。
影響GDP和人均GDP的因素很多,但主要包括一個地區的人口(popu)、固定資產投資水平(invest)、產業結構(agriperc)和一地區的初始經濟發展水平(lngdp2005)。因此,為了提高模型的穩健性,在考慮對口援疆政策效應時需要控制這些變量,以免這些因素被視作隨機干擾因素而被忽略。
首先,根據宏觀經濟理論,固定資產投資對GDP和人均產值都有重要的正向推動作用。為控制物價因素對數據的影響,對各縣名義固定資產投資數據按所在省區的固定資產投資價格指數折算成實際值。
其次,根據產業經濟學中的克拉克定理,一國或一地區的經濟發展水平越低,第一產業在經濟中的比重越高,第二和第三產業的比重越低;反之,隨著經濟發展水平的提高,第一產業在GDP中的比重會越來越低,而第二和第三產業的比重則會越來越高,這一現象也被稱之為產業結構升級。因此,將第一產業在GDP中的比重作為各縣產業結構的替代變量,這一數值越高,說明產業結構水平越低;相反,這一數值越低,說明產業結構水平越高。
在其他條件不變的情況下,人口越多,GDP總量數值越大,但人均GDP數值越低,即人口總量對GDP有正向影響作用,對人均GDP有反向影響作用。
最后,考慮到各縣市初始經濟發展水平的差異,引入變量 lngdp2005和lnpergdp2005,用2005年的實際GDP水平和實際人均GDP的對數值表示,變量含義及其處理過程如表1所示。
本文用STATA15對數據進行處理,變量的描述性統計結果如表2所示,控制組總樣本量為902個,對照組總樣本量為2695個。對比兩組因變量和控制變量的差異發現,兩組樣本人均GDP對數值沒有顯著性差異;但在GDP對數值、人口總量、固定資產投資方面和產業結構方面差異顯著,對照組與處理組相比,GDP對數值均值水平高于 0.19;人均 GDP 對數的均值高出 0.06;縣市人口均值高出4.12萬人,固定資產投資額均值高出161.99千萬元,第一產業占GDP比重的均值低 9.74個單位。
采用倍差法就對口援疆政策進行分析,結果如表3所示。其中第一列為解釋變量,第二列和第三列數據是不加控制變量的回歸結果;第四列至第七列是加入控制變量的回歸結果。不加入控制變量時,對口援疆政策效果不顯著,表現為政策實施后對GDP和人均GDP雖有促進作用,但無法通過顯著性水平檢驗。

表1 變量及其處理過程

表2 主要變量的描述性統計
加入產業結構、固定資產投資、人口和初始GDP(人均GDP)水平四個控制變量后,模型的顯著性水平得到提高。表中第四列至第五列數據將面板數據當作混合面板數據進行回歸,為提高模型的穩健性,采用自舉法降低偏誤,數據顯示,援疆政策對GDP和人均GDP的凈效應通過了5%的顯著性水平檢驗。具體來看,在考慮控制變量的情況下,對口援疆政策對GDP促進作用的凈效應是0.1062,即在其他條件不變的情況下,對口援疆政策對新疆各縣市經濟的促進作用較對照組縣市平均高出10.62%;對口援疆政策對人均GDP促進作用的凈效應是0.0269,即在其他條件不變的情況下,對口援疆政策對新疆各縣人均GDP的促進作用較對照組其他縣市平均高出2.69%。
由于本文數據是時間長度為11年的面板數據,對于多期(設期數=N)面板數據,倍差法模型可引入N-1個時間虛擬變量,由于篇幅所限,加之本文重點關注政策效應,表3將這些虛變量略過。Hausman檢驗的P值為0.0000,所以強烈拒絕原假設,應采用固定效應模型。當采用增加時間虛擬變量的固定效應模型時,模型當中的解釋變量treat會與地區效應產生嚴重的多重共線性。為消除多重共線性,需要將treat變量刪除。固定效應模型結果見表3的最后兩列,從t值來看,對口援疆政策對經濟增長的拉動作用顯著,但對人均GDP的影響未通過顯著性檢驗。參數估計表明,對口援疆政策的凈效應為0.0734,即對口援疆政策使得新疆各縣市經濟增長較對照組縣市平均高出7.56%。

表3 對口援疆政策的倍差法分析
可見,只要考慮了控制變量,控制住影響經濟增長的其他主要因素,不論采用何種方法,對口援疆政策對經濟總體的拉動作用都很顯著,但比較而言,對口援疆政策對GDP的政策效應大于對人均GDP的政策效應。通過查閱《中國統計年鑒》數據發現,近年來,新疆人口增長率一直居于全國首位。2015年新疆人口自然增長率為11.08‰,分別高于寧夏的 8.04‰,甘肅的 6.21‰,陜西的3.82‰,內蒙古的2.4‰。模型控制了人口總量,但若將人口自然增長率作為控制變量,可能效果會更好。但相關年鑒中只有縣市人口總量數據,而沒有縣市人口自然增長率數據,理論上可通過人口總量數據計算出人口自然增長率,但由于多數年份人口數據均以萬人為單位,對于一些人口變動不大的縣級樣本,數據沒有變異。面板固定效應模型中對口援疆政策對人均GDP的影響效應沒有通過顯著性檢驗,可能也與人口數據質量不佳有關。
從地域上來看,新疆一般可以劃分為南疆和北疆。其中阿勒泰地區、塔城地區、克拉瑪依市、昌吉回族自治州、烏魯木齊市、博爾塔拉蒙古自治州、伊犁哈薩克自治州(包括阿勒泰地區、塔城地區和伊犁直轄縣)、吐魯番地區和哈密市屬于北疆地區。阿克蘇地區、克孜勒蘇柯爾克孜自治州、喀什地區、和田地區、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屬于南疆地區。依此原則,根據各地州行政區域,可以將全疆受政策干預的82個縣市劃分為南疆縣市和北疆縣市,其中南疆縣市共42個,北疆縣市共40個。
如表4所示,對口援疆政策對南北疆的GDP的促進作用都較顯著,但對人均GDP的推動作用都不顯著。從參數估計值的大小來看,對口援疆政策對北疆經濟增長的凈效應為0.0823,對南疆經濟影響的凈效應為0.1284,可見,援疆政策對南疆經濟的推進作用較北疆更為強勁??赡艿脑蛑皇且驗槟辖洕A較為薄弱,對口援疆政策的刺激作用更易顯現,另一個重要原因則是支援南疆的省區多為經濟發達區。

表4 對口援疆政策對南北疆經濟推動作用的差異分析

表5 對口援疆政策在不同時段的推動作用差異
從新疆區域社會經濟發展特征來看,南疆經濟發展水平較北疆更弱,人口較北疆更多。2005年-2015年間,南疆各縣市實際GDP平均值為215730萬元,實際人均GDP的平均值為9681.83元,而北疆各縣市實際GDP均值為2865255萬元,實際人均GDP的平均值為16328.09元,可見,南疆實際GDP和人均GDP都比北疆低。同時,2015 年,42 個南疆縣市人口 1134.38 萬,40個北疆縣市人口總數為783.59萬。鑒于南北疆經濟上的差距以及力圖縮小這種差距的現實要求,對南疆經濟的支援力度應該更大才是科學合理的。對口援疆政策考慮到了這些情況,自治區領導也強調援疆資金項目應向南疆傾斜[15]。觀察南疆和北疆的支援方可以發現,南疆的對口支援方(北京、天津、河北、上海、江蘇、浙江、廣東、深圳、山東、安徽和江西)多為經濟發達地區,而北疆的對口支援方(遼寧、吉林、黑龍江、山西、福建、河南和湖北)經濟發展水平相對較弱。
就對口支援的本質來看,對口支援是中央政府從支援省區抽取財政資源投放于受援方的一種政策[16]。因此,支援方能力越強,可抽取的資源就越多。也就是說,支援方經濟越發達,可用于支援的資金就越豐裕。從支援方經濟發展情況來看,2010年至2015年間支援南疆的10個省市的GDP總和平均水平為256677億元,人均GDP水平(算術平均值)為50794元。而支援北疆的8個省市的GDP總和平均水平為123077億元,人均GDP水平(算術平均值)為32264元。比較來看,支援南疆的省市經濟體量更大,經濟發展水平更高,因此,支援力度相應也會更大。有數據顯示,從2010-2013年,援疆資金投入居前五位的省市分別是北京、上海、江蘇、浙江和山東,其中前三個省市,其援疆資金均超過50億元,援疆項目都在350個以上;而受援資金居前三位的地區均位于南疆,分別為什地區、和田地區、阿克蘇地區[10]。支援北疆的省區,如東北三省、山西省等省區,由于種種原因,其支援力度難以達到山東、浙江、上海、北京等省市的水平。
從援疆政策的總體效應來看,本文研究結論與劉金山和徐明[12]的結論相同,但援疆政策的區域差異結論卻正好相反。劉金山和徐明選取的樣本為我國西部12個省的192個縣級市(縣),而本文選取了地理位置上與新疆相鄰,社會和經濟環境與新疆相似的四省區的幾乎所有縣市,對照組樣本為245個。從涉及的省區來看,本文倍差法分析的省份(區)數量小于劉金山、徐明所選取的省份(區)數量,但縣市樣本數量卻多出不少。樣本差異可能是本文結論與劉金山、徐明結論相左的原因之一。
為考查不同時段對口援疆政策對經濟推動作用的差異,模型將樣本分為兩個子樣本,一個樣本分析政策干預前三年(2010-2012年)的效應,另一個樣本分析政策干預后三年(2013-2015年)的效應。由于GDP和人均GDP都有隨時間變化而增加的趨勢,模型引入時間趨勢變量,以控制時間效應。表5的(1)-(4)列反映的是當時間趨勢變量為線性時(模型Ⅰ),對口援疆政策在不同時間段對GDP和人均GDP的影響。從參數估計值的符號來看,政策效應始終為正。從參數估計值的大小來看,對口援疆政策在實施的前三年對GDP推動的凈效應為0.0836,而在實施的后三年為0.1300;在實施的前三年對口援疆政策對人均GDP的凈效應為0.0041,在實施的后三年為0.0449。這說明后三年的政策效應大于前三年。為了使結論更具有說服力,本文還引入時間趨勢變量的平方項(模型Ⅱ),其結果如表 5的(5)-(8)列,參數估計仍然支持上述結論。
后三年的政策效應大于前三年的政策效應,這可能是政策效力存在時滯所致,比如固定資產投資往往需要多年才能顯現出效果。本文雖然引入了一些控制變量,但人才援疆、制度援疆、教育援疆等變量由于數據的可獲取性差,無法引入模型,這也是本文的不足之處。但從政策效應的時滯來看,這些援疆手段的時滯更長,可能需要十年或數十年方能顯現,因此,模型估計依然可靠。
本文以年鑒數據為基礎,以倍差法模型為手段,分析評價了新一輪對口援疆政策效應,通過研究得到如下結論:自2010年實施對口援疆政策以來,總體效應顯著,效果比較突出。從南北疆地域上看,援助政策對南疆經濟增長有更為顯著的作用,一方面是由于南疆經濟發展水平較弱,有后發優勢;另一方面是支援南疆的省區在經濟體量上更大,掌控的資源更多。從時間段來看,對口援疆政策在不同時段上的差異顯著,由于政策效應存在時滯,政策實施前三年的效應小于后三年。以此類推,未來的對口援疆政策效應將會更加顯著。
首先,從中央政府的角度來看,作為一種加快新疆經濟增長的政策,對口援疆政策達到了最初的政策設計要求。為實現新疆的長治久安,這一政策有必要在一段時間內延續下去。對口援疆政策的總體效應明顯,雖然政策對人均GDP的拉動作用不那么明顯,但鑒于對口援疆政策是全方位幫扶政策,支援方不僅僅從經濟或產業上支援,還從醫療、衛生、民生、社會保障、人才、教育等各個方面支持,這其中有一些項目的援助效果是GDP核算難以全部囊括的。因此,支援的實際效果不能用GDP指標完全概括。
其次,從對口援疆的支援方來看,各省市長期抽取自身資源,通過固定資產投資的方式支援新疆難以長期持續。古人說“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币虼?,結合人才援疆、制度援疆和產業帶動等手段,支援新疆轉換生產方式,提高生產效率,應成為未來持續支援新疆的必要手段。
最后,從新疆自身來看,作為受授方,應秉持提升自身核心能力的原則,以產業興疆,完善制度為基礎,提高經濟效率,促進人民生活水平提高。另外,作為全國脫貧任務較為繁重的省區之一,如何在加快GDP與人均GDP增長的同時,盡快減少貧困人口,注重基層基礎,顯著改善人民生產生活條件,縮小貧富差距也是未來工作的重心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