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團第八師釀酒葡萄產業化發展現狀與對策研究

王永靜 胡露月

（石河子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新疆 石河子 832000）

一、引言

2015年12月中央經濟工作會議上，“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提出對釀酒葡萄產業的改革與發展做了新的要求，同時規劃了一條充滿機遇的產業蓬勃發展之路。2000年開始，隨著我國葡萄酒行業進入快速發展時期，葡萄酒消費迎來新一波持續較久的高潮，中國一躍成為世界最大的葡萄酒消費國。據聯合國糧農組織（FAO）2008年統計，中國是繼西班牙、法國、意大利之后，世界葡萄種植面積第五名的國家，葡萄產量位居世界第二名，國內市場條件不斷發酵并趨于成熟，在這一階段葡萄酒產業有著極大的發展空間及利潤空間［1］。因此，釀酒葡萄的產業化之路勢在必行。

目前，兵團擁有釀酒葡萄種植面積約2萬公頃，占全疆釀酒葡萄種植面積的二分之一，主要集中在天山北麓和伊犁河谷。兵團種植釀酒葡萄主要品種73個，其中赤霞珠種植面積約1.2萬公頃。第八師年平均氣溫7.5℃到8.2℃，日照2318小時到2732小時，超過法國波爾多產區；無霜期147天到191天，晝夜溫差20℃以上，有效促進葡萄糖分的積累與色素形成。第八師葡萄酒行業發展具有得天獨厚的資源優勢，基于此，師市經委食品行辦提出打造中國的“紅酒之都”，為第八師釀酒葡萄產業的發展提供了良好契機。但以第八師為對象進行釀酒葡萄研究的內容較為單一，因此，本文基于產業化視角的研究將進一步完善內容、拓展研究方向。

二、第八師釀酒葡萄產業化發展現狀

（一）釀酒葡萄種植情況

1.種植規模與品種。第八師2016年釀酒葡萄種植面積97687畝，主要分布于141團、144團、145團、152團、石總場等，結果面積81439畝，年總產量139224噸，各團場釀酒葡萄種植面積及產量如表1所示。

表1 2016年第八師釀酒葡萄種植面積及產量分布情況

兵團根據酒廠需求選擇種植品種，主要有赤霞珠、梅鹿輒、品麗珠、雷司令、貴人香、霞多麗、蛇龍珠、煙73、白玉霓等。按釀造的葡萄酒類別，可分為紅、白兩大類品種。第八師種植較廣泛的紅葡萄有品麗珠和赤霞珠兩種，其中，品麗珠具有濃烈青草味，混合特有的桑葚和黑加侖果味；赤霞珠的特點是果實細小，皮厚的特質使之其抵抗一般霉菌和疾病，適宜種植于排水良好的礫石土壤。常見的白葡萄是霞多麗，屬早熟型產量高且穩定品種，適合各類型氣候、易栽培。

2.種植成本與收益。2016年第八師釀酒葡萄平均種植成本為3242.43元/畝，收益差異主要由產量、收購價決定。釀酒葡萄收購價從2014年開始走低，基于此，以2014年為界，對釀酒葡萄種植的成本收益進行對比分析。在種植、管理技術沒有重大突破的情況下，種植成本、產量變動較少，視作不變，為簡化計算，取3200元/畝為每年種植成本。經調查發現，2014年之前，釀酒葡萄收購價為 4 元/千克，2014 年之后為 2.5 元/千克～2.8元/千克之間，產量 1.2 噸/畝～1.5 噸/畝之間，綜合多方因素取2014年后收購價為2.7元/千克，產量1.35噸/畝。對比得出，受釀酒葡萄收購價下跌影響，2014年前釀酒葡萄種植凈利潤是2014年后的 3.79 倍。

3.品級評定。按照羅國光提出的我國北方葡萄栽培氣候區劃中，以熱量為一級指標（屬涼溫區，大于等于10℃的活動積溫在3000～3500之間，是我國優質葡萄酒原料生產基地），以7～9月的水熱系數（k＜1.5） 為二級指標。而第八師大于等于10℃的活動積溫為 3478℃，7、8、9三個月的水熱系數均小于1.5，第八師不僅在一級指標之中，而且在二級指標之內，屬釀酒葡萄優良產地［2］。第八師釀酒葡萄品級的評定標準中，最重要的是葡萄含糖量，含糖量越高品級越高。具體標準是：含糖量19度是最低收購標準，19度到20度為低品級，做低檔葡萄酒；21度到22度為較高品級，符合中檔酒原料標準；含糖量等于或高于23度為高品級，可做高檔酒。

（二）葡萄酒加工情況

目前，第八師共有較大規模葡萄酒加工企業9家，2013年各酒企業生產能力共計72642噸/年，詳見表2。從各企業納稅情況看，張裕酒莊2016年繳稅3850萬元，是師市企業年度繳稅排名第13位，天珠酒業繳稅2068萬元、裕源酒業繳稅1193萬元①數據來源：《第八師石河子市2017年統計年鑒》。。

第八師釀酒葡萄產業的加工環節在龍頭企業的帶動下，呈現出多元企業齊頭并進、緊跟步伐、共同發展的局面。以區域產業化為引導，以實現整體品牌為驅動，各企業間形成了良好的競合關系。隨著政府招商引資、南經濟開發區的建立，越來越多的葡萄酒加工等產業化配套企業入駐第八師，這必將進一步活躍市場，帶來市場發展活力與經濟效益。

表2 第八師2013年葡萄酒加工企業名錄及基本情況

（三）產業鏈延伸情況

張裕葡萄酒公司于2009年斥資6億余元建設的南山新區張裕酒莊是第八師葡萄酒龍頭企業，是一座集葡萄種植、葡萄酒生產與體驗銷售、文化傳播、旅游觀光、餐飲接待等功能為一體的現代化大型葡萄酒莊園。2014年6月，新疆張裕巴保男爵酒莊正式開放葡萄酒工業旅游項目。酒莊主城堡建筑面積22000多平方米，分為地下酒窖、生產灌裝車間、產品展銷區及品酒室、葡萄酒博物館、4D影院共5層。其中深8米、總面積為6000平方米的酒窖存儲橡木桶2000多個，儲酒600余噸。沙地酒莊正規劃建立投資1億元的包含葡萄酒種植、葡萄酒生產、休閑娛樂、餐飲的一二三產業融合發展的現代化酒莊。在兩大酒企業的帶動下，第八師其他酒企業陸續開始利用產業融合進行企業的縱向發展。

（四）釀酒葡萄產業化經營利益聯結機制

第八師釀酒葡萄利益聯結雙方是釀酒葡萄種植戶和釀酒葡萄加工企業，按雙方利益聯結的緊密程度，結合產業化經營模式的特點，形成的具體聯結機制如下：

1.縱向一體化模式的緊密型聯結機制。該聯結機制體現在葡萄酒加工企業建立基地和團場控股上。一是由企業全額投資建設釀酒葡萄種植基地，第八師釀酒企業中張裕酒業最先擁有種植基地，沙地酒莊正積極籌備基地建設。二是團場控股，第八師144團利用自身資源，欲打造精致宜居“紅酒小鎮”，依托“一團一品一色”特色小鎮的戰略部署，依靠3萬畝優良釀酒葡萄種植基地，投入1500萬元建成“天沐九谷”葡萄酒莊。伴隨團場綜合配套改革的推進，團場不再作為控股方。

2.“公司＋農戶”型訂單農業模式的半緊密型聯結機制。目前，訂單農業的應用最為廣泛，體現為葡萄酒生產企業與農戶自發形成的各類新型組織之間的合約。隨著團場體制改革的推進，為更好地適應社會環境及產業發展水平，之前由團場與企業簽訂葡萄訂購合同的方式將由專業合作社、農技推廣組織等新型經營主體與酒企業簽訂合同所代替。這些新型經營主體將分散的種植戶集中，與企業簽訂釀酒葡萄訂單，從而增加種植戶的市場談判能力。對企業來說也降低了質量不達標、違約情況高頻發生的風險。

3.市場隨機交易模式的松散型聯結機制。市場隨機交易是指釀酒企業以其市場信譽價格形成競爭關系，即農戶通過對企業信譽度的判斷，將農產品出售給該區域市場中信譽度最高的企業。第八師釀酒企業信譽度是種植戶在與企業長期合作交往中對企業的認可度，影響因素包括企業實力、提供的服務等，但是靠單方面的認可形成的合作關系極不穩定。釀酒葡萄收購價是影響農戶決策的直接因素，一方面“價高者得”使企業的生產得不到保證，另一方面，在進行收購價博弈的過程中所造成的原料損耗由種植戶承擔。

三、第八師釀酒葡萄產業化發展過程中面臨的問題

（一）契約可靠性下降

兵團普遍采用“公司＋農戶”的訂單農業模式，以契約保證釀酒葡萄的供應及收購。通過對各個釀酒葡萄種植團場進行調查，改革之前“訂單農業”的契約關系穩定，但在實際運行過程中，仍存在問題。一是訂單中的利益主體偏移，由雙方互利逐漸轉變為以葡萄酒加工企業為主要利益方，種植戶缺少話語權。二是種植戶按照企業要求的品種及面積來種植釀酒葡萄，近幾年卻存在“部分收購”的情況。在訂單法律效力不足、農戶缺乏法律意識的情況下，訂單農業名存實亡。

（二）各主體經營信心不足

一是葡萄酒生產企業缺乏對葡萄酒售價回暖的信心。沙地酒莊一位高管在談到酒莊未來的發展規劃時，表示第八師大部分酒莊仍在生存線上掙扎。酒莊領導層對企業發展缺乏信心，這必將直接影響酒莊的發展軌道。通過調研得知，，一部分領導者的經營初衷是被更大的酒企業收購，例如，2009年張裕出資控股天珠。

二是農戶種植意愿降低。在對農戶進行的2017年第八師農業種植意向調查中，2017年葡萄（鮮食、釀酒）種植面積預計占師市總耕地面積的5.15%，除占76%的棉花之外，是種植意向調查中愿意種植面積最大的農作物。但在2017年走訪種植戶過程中發現，部分地方釀酒葡萄種植戶（不屬兵團）已經改種其他作物，而團場職工面對微薄的收益、持續低迷的收購價也艱難地支撐著。

（三）葡萄酒運輸、銷售環節成本難控制

葡萄酒走出新疆最大的障礙是遠距離造成的運輸成本。葡萄酒在運輸環節，對儲藏、保存技術、物流速度較其他產品有著更高要求，運輸成本是遏制高收益的一根繩。

銷售環節中，第八師葡萄酒的消費市場主要在國內。以沙地酒莊為例，成品酒的國內銷售中，疆內銷量占總銷量的60%。由于生產與銷售在地理上的分離，使企業與消費者的溝通成本增加、信息不對稱造成的發展限制不易突破。銷往內地的方式有委托經銷商和建立獨立的品牌銷售網，前者能有效控制成本，但合作委托關系使經銷商行為不完全受企業監控。后者在花費更多的精力和資金的同時，對優質人力的需求也激增。而第八師釀酒企業在自身發展緩慢的情況下，較大的前期成本投入使企業望而卻步，很難在銷售環節獲取更高營業收入。

（四）產業鏈尚不完善

一是產業鏈的缺失，二是產業鏈的連接缺乏主導力量。首先，在師市葡萄酒生產、裝瓶、包裝、運輸環節中，從裝瓶階段開始，酒瓶、標簽、瓶塞均需葡萄酒企業從內地購入。不完整的產業鏈、不均衡的產業發展導致第八師釀酒葡萄產業發展速度減緩。而缺乏主導的問題體現在市場參與者中的政府、企業和種植戶均沒有形成或發揮足以影響產業各環節聯結程度的力量。以龍頭企業為例，由于缺乏產業化的經營理念，在推動生產基地向規模化、專業化、標準化、產業化發展，推動葡萄酒加工、銷售、酒莊、旅游各環節有機結合［3］方面發揮的作用并不突出。

（五）政策效力發揮有限

一是政策信息流通不暢。政策的不確定性及招商推廣部門體制等原因，使得政府無法將信息快速傳達到目標群體。資本投入較少的酒企業和政府的溝通渠道不暢；另一方面，招商部門體制所限，難以與企業建立直接的聯系。在良好的政策條件下，信息不流通導致政策效力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