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云惠 齊齊哈爾大學音樂與舞蹈學院
近年來,隨著我國聲樂文化藝術的發展,聲樂學術界越來越關注中國民族聲樂作品的創作,在此期間越來越多的民族聲樂作品涌現出來,同時也出現了一批又一批的藝術家開始對具有中國傳統文化特色的聲樂作品的演唱風格進行探索,如常思思將美聲唱法技巧融入中國特色的聲樂作品演唱中;譚維維將流行音樂的元素植入中國特色的聲樂作品演唱中[1]。龔琳娜的新藝術音樂將中國的傳統文化與民族聲樂藝術相結合,創作出如《龔琳娜二十四節氣歌》等聲樂作品,將民族聲樂作品推向了一個高度。然而學術界對龔琳娜這種“新”的藝術風格褒貶不一。筆者認為,龔琳娜的演唱風格是中國特色聲樂作品的創新,推動了民族聲樂的發展,為中國聲樂作品的發展提供了新的契機。
龔琳娜出生于貴州省貴陽市,7歲考入貴陽市少年宮苗苗藝術團,12歲時開始進行全國巡演,被中國少兒藝術團選定,進行出國巡演,并受到外國音樂愛好者的喜歡。1992年到1999年,龔琳娜進入中國音樂學院附中及中國音樂學院學習,師從鄒文琴教授。龔琳娜不僅繼承了民族聲樂的演唱唱法,還在此基礎上創新了自己的演唱技巧,將傳統的文化韻味融入聲樂作品中。2002年,龔琳娜結識了老鑼,共同創作了多首具有中國傳統元素的民族聲樂作品,代表作有《琉璃光》《自由鳥》《故鄉的奶奶》《庭院深深》等。2010年2月,龔琳娜由導師鄒文琴推薦,在人民大會堂上演唱《忐忑》,自此開始出現在國內公眾的視野??傊?,龔琳娜在對聲樂的不斷探索中開始了她的藝術生涯,并成為獨樹一幟的藝術新秀[2]。
2017年龔琳娜與老鑼從古詩詞中提取精華,精選24首以季節為題材的古詩詞,以春、夏、秋、冬作為音樂篇章,共同創作了《龔琳娜二十四節氣歌》。這些聲樂作品在內容上與節氣相糅合,在旋律上融合了中西方的文化特色,每首都獨具一格,卻又彼此襯托,形成了用音樂字符展現出來的中國古詩詞的韻味,不僅弘揚了中國古典文化,而且將古典文化與民族聲樂充分結合,使聽眾在欣賞音樂的同時能領悟古典文化的韻味,在古典文化的熏陶中感悟民族聲樂的優雅。《龔琳娜二十四節氣歌》是民族文化與民族聲樂有機結合的重要體現,將膾炙人口的古典詩歌以民族聲樂的韻律形式刺激著聽眾的靈魂,讓具有民族聲樂靈韻的古典詩詞深入聽眾內心,形成共鳴。
在《龔琳娜二十四節氣歌》的演唱過程中,龔琳娜的演唱風格體現在發音技巧上對民族與自然的回歸,方言的靈活運用及對演唱力度的控制自如;在舞臺表演上運用豐富的肢體動作和夸張的面部表情將古詩詞的歷史韻味與民族聲樂的旋律展現在觀眾面前。
通過對《龔琳娜二十四節氣歌》的演唱分析,我們可以總結出龔琳娜演唱發音技巧的兩個重點是“民族”的回歸和“自然”的回歸。首先,《龔琳娜二十四節氣歌》對二十四節氣中古典詩詞的精選,用民族聲樂的唱法回歸到對古典詩詞的注釋。其次,龔琳娜的民族化也是自然化和個性化的回歸,在演唱的過程中,龔琳娜以個性化的回歸帶動自然化的回歸,將自然與個性結合在一起。
《龔琳娜二十四節氣歌》秋季篇中《立秋·少年游》的演唱中,“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流暢地演繹出失志而浪漫的英雄氣節,讓聽眾如同沐浴在古風之中,感受柳永那種“不似年少時”的失意和不失斗志的英雄情緒。再如,《龔琳娜二十四節氣歌》秋季篇中《寒露·斷腸人在天涯》描述了一個“悲秋”的意象,簡短28字的吟唱,將“秋士易感”的主題演唱到極致。歌曲前奏中的塤和巴伐利亞琴,從第一個音節開始,就將秋風的特點描述出來,讓聽眾感到陰風驟起,渲染了深秋已至的荒涼空寂氣氛。隨后的“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龔琳娜借鑒了戲曲的老旦和老生的唱法,吟唱的聲音徐徐延展,散漫而清遠,縹緲而幽深地將聽眾帶入古樸的生活中,讓人達到自然化和個性化的回歸,同時,極具民族色彩的古詩詞韻味又將聽眾拉到了民族的回歸。
龔琳娜在演唱《龔琳娜二十四節氣歌》的過程中巧用方言,使聲樂作品有了民歌的韻味,歌調朗朗上口。比如,《龔琳娜二十四節氣歌》之《雨水·春夜喜雨》的演唱靈活運用方言,將黑(hei)發音為he,將夜(四聲)按照貴州方言的規律讀成二聲,讓聽眾毫無障礙地聆聽了具有貴州民歌韻味的聲樂作品,給人以新鮮感。這種方言的靈活運用在龔琳娜的其他作品中也有所體現,這種處理方式不僅讓民歌的韻味得以保留,而且更易于被聽眾接受。
力度控制的運用自如是龔琳娜聲樂作品的特色之一,在《龔琳娜二十四節氣歌》中,將這一特色展現得淋漓盡致。龔琳娜在《龔琳娜二十四節氣歌》的演唱過程中使用了不同的演唱方式,將每首歌曲的內涵由內向外地展現在聽眾面前。這種運用自如的力度控制正是對龔琳娜聲樂演唱風格的詮釋,一方面突出了龔琳娜的演唱藝術造詣;另一方面證明了龔琳娜的人生經歷,其運用自如的力度控制源于前期在中國音樂學院的學習和后期在德國旅居之后受西方美聲唱法的影響。中西結合使龔琳娜在演唱的過程中具有與生俱來的自信心,也鑄就了其運用自如的力度控制。
在聲樂演唱過程中,豐富的肢體動作和夸張的表情是龔琳娜的舞臺表演風格,這種舞臺風格使龔琳娜的聲樂演唱獨樹一幟。在長期的演唱過程中,龔琳娜以“瘋癲”“張狂”的舞臺風格征服了觀眾,這種舞臺風格是其在不斷的舞臺表演中形成的,這也是她的聲樂演唱造詣達到的一種高度。在《龔琳娜二十四節氣歌》的演唱中,龔琳娜保持了她“瘋癲”“張狂”的舞臺風格,運用豐富的肢體動作和夸張的表情,將二十四節氣歌中的每一首歌曲形象生動地演繹出來。
受到西方音樂風格的影響,學院派出身的龔琳娜具備嫻熟的聲樂演唱技巧和獨特的演唱風格,她通過將美聲唱法的自由灑脫和中華傳統文化的含蓄相結合的方式,開辟出一條嶄新的具有強烈個性的聲樂藝術風格,并獲得了廣大聽眾的認可,這不得不說是一種藝術形式的創新。我們在研究龔琳娜藝術創新思維的過程中,不能人云亦云,應當拋開其演唱的現象,找到本質的內涵,才能體會龔琳娜聲樂作品的美感。因此,龔琳娜在聲樂藝術上的創新思維方式對中國聲樂作品發展具有一定的積極影響。
首先,推動了民族聲樂的發展進程。龔琳娜在演唱過程中借鑒了傳統的民歌和戲曲演唱的發音技巧,體現了鮮明的民族性特征;方言的靈活運用平衡了普通話和方言之間的矛盾,使聽眾能夠更好地與演唱者產生共鳴,做到了民歌聲調與聽眾接受之間的協調。同時,龔琳娜在演唱過程中吸收了戲曲中的身段和表情動作,做到了“聲”“韻”“態”的有機結合,對民族聲樂的發展來說是值得借鑒的。
其次,龔琳娜創作的聲樂作品對民族聲樂的發展具有承前啟后的作用。龔琳娜在聲樂演唱中利用中性的審美態度,在創作中做到不墨守成規,敢于嘗試不同風格的演唱技巧,敢于利用夸張的肢體動作和表情來展現聲樂的美,為中國民族聲樂的發展提供了借鑒。
總之,龔琳娜舞臺風格的創新,演唱技巧的別具一格,不僅繼承了民族聲樂的優點,同時開創了民族聲樂的新紀元。因此,龔琳娜聲樂藝術的創新思維及其聲樂藝術在中國當代聲樂藝術發展中具有承上啟下的作用。綜觀龔琳娜作品,特別是《龔琳娜二十四節氣歌》,不僅能夠讓人們通過活潑的舞臺藝術感受到現代民族聲樂的演出效果,而且能讓人如沐春風,沐浴在古典文化中。在欣賞古典詩詞的美的同時,也滿足了大眾對舞臺藝術的審美需求,在融入詩歌意境中欣賞民族聲樂的韻律之美。因此,龔琳娜的藝術風格和演唱技巧是值得我們欣賞和學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