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馮子存的笛子演奏與創作藝術

◎肖建

馮子存先生的笛子演奏音色非常粗獷、豪放、音量較大，他除了具有北方笛子的一般風格外，還體現了內蒙古一帶人民的性格和語言特征。正如前面所談，他的演奏技法的來源：一是原晉、察、冀地區的民間及戲曲音樂；二是內蒙“二人臺”音樂中的笛子演奏技法。其急促、跳躍的吐音，強有力的垛音，各種滑音，增加熱烈的情緒，富有色彩的花舌，與華麗奔放的花舌、飛指等特殊吹奏技術，主要體現在氣、手指與舌頭這三方面的運用上。

一、氣

在吹奏管樂器中用氣是關鍵性的問題，每件管樂器又有它的特質，吹奏笛子也不一樣，不同風格就有微妙的變化，這種變化與風格特性有著密切的關系。由于馮子存先生過去長期在艱苦、惡劣的生活環境中練就了吹“頂風笛”的絕技，能迎著四五級的大風演奏，所以他演奏的音量大、力度強、非常飽滿、聲音平直、結實、高亢、嘹亮。馮子存先生在演奏中氣息方面的技巧有其沖音、氣振音、泛音等。

二、指

在馮子存先生的演奏中手指的運用是千變萬化的，他的笛曲的指法大都采用叉口指法，垛音、滑音、歷音、揉音、飛指、顫音也是常見的技巧。“垛音”是北方笛子普遍采用的演奏技法，在馮子存先生的演奏中頻繁出現，他演奏的垛音有硬垛軟垛之分，演奏硬垛時強而有力，像打板一樣，成為他演奏風格的重要組成部分。馮子存先生所演奏的滑音是很有特色的，他青少年時經常為二人臺、山西梆子及民間歌舞伴奏，使他的演奏富有表情和歌唱性，而各種各樣的滑音技法就成為了他最主要的表現手法之一，他演奏的滑音有的很慢，并非常圓滑，在滑音的過程中還包含著一種獨特的韻味、風格，如《放風箏》中的滑音形象的模仿了風箏降落和升起的聲音，有時候還用笛子模擬鳥鳴和自然聲；而有的滑音剛強有力，節奏性強，是他滑音演奏中特色的一種奏法，如《萬年紅》當中的連續滑音。馮子存的演奏帶有濃厚的北方語言特色，故演奏他的笛曲在手指與氣的運用上都也不能離開這個背景。

三、舌

馮子存先生的笛曲，舌的運用是很重要的。馮子存的笛曲中大都采用單吐、花舌，其次是雙吐、三吐。單吐常用在樂曲句子開頭和慢句換音時。他吹奏單吐非常有彈性，像內蒙古和晉北地區人民說話一樣，具有明顯的頓挫感。他的花舌密度大、音量強，在音樂中顯得蒼勁、有力、粗獷、富有勞動人民的氣質，音樂語言更具個性化。在馮子存先生的演奏技法中，除以上三種技法外，還有很多組成類技法也是他笛子演奏風格的組成部分，如垛滑音、滑垛音、垛滑歷音，花舌飛指等都是馮子存演奏風格的重要技法，并影響到至今，被各笛子流派吸收和借鑒。

馮子存先生的演奏風格與技巧是一致的。他不強調技巧，而是強調技巧要為表達內容服務。如他的“垛”“滑”“揉”“飛指”“花舌”等技巧的運用，都是作為表達樂曲不可缺少的手段而出現的，所以在學習和演奏馮子存先生的這些樂曲的時候，要使技巧的運用恰到好處，那首先就要熟悉和掌握笛子的音樂語言特點與風格特點，使技巧能為整個樂曲的內容和風格服務。

馮子存先生一生創作改編的笛子曲及所運用的技法是他留給后人的一份寶貴的民族音樂文化遺產。1953 年他的“首次笛子獨奏”的藝術形式打破了幾千年的僵化、保守的宮廷音樂、文人雅樂，戲曲伴奏中笛子演奏的模式，以精湛的技藝和作品促進了南北各派笛子藝術的交流，大大推動了中國現代藝術的發展，隨后而來的笛子曲的創作笛子演奏理論和演奏技法的研究、笛子表演人才的培養、笛子的改革等，出現了空前繁榮的局面，形成了我國竹笛南北交融、百花爭艷，具有鮮明民族特色的現代竹笛藝術，為中國民族音樂文化的發展做出跨時代的貢獻。

任何一門藝術的發展與成熟，都需要幾代人的不斷努力和奮斗。中國笛子藝術的發展已延續了數千年，在近五六十年的時間里中國竹笛藝術出現了空前的繁榮，在繼老一輩竹笛演奏家馮子存、劉管樂、趙松庭、陸春齡之后涌現出了眾多的流派和演奏家，但在文化多元的今天，各類音樂并存發展，我們應該學習前人立足于傳統，大膽探索，勇于開括創新，為在21世紀中國竹笛藝術的發展提出新的構思與藝術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