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流行歌曲《涼涼》到《桃夭》
——論《詩經.周南.桃夭》之桃花意象

余宏

（重慶商務職業學院，重慶 401331）

2017 年各大電視臺熱播電視劇《三生三世十里桃花》，電視劇里的景色畫面美侖美奐讓人陶醉，男女主人公三生三世的相戀也是斷氣回腸，片尾曲《涼涼》一時間更是風靡神州大地，當人們欣賞著優美的旋律腦海中再現著電視劇里那十里桃花林之時，人們是否會想到桃花與詩歌是怎樣結下了不解之緣的呢？

2000 多年前的一個山村里，正是一個春天的時節。某一個清晨人們卻沒有像往常一樣耕作采桑，而是穿著光鮮的衣服三三兩兩的來到一戶人家的小院，這里十分熱鬧，原來是一場婚禮。農村的這場婚禮并不煩瑣，當新郎掀開新娘的蓋頭時，一張桃花般美麗面容呈現在大家面前。此時，新郞的朋友們唱起了：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于歸，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于歸，宜其家人。”唱著著對新人的美好祝福朋友們翩翩起舞。這首周南地區的民歌后來收集在《詩經.周南》，命名為的《桃夭》。而這首《桃夭》也成為桃花意象的首秀，自此一出《桃夭》開創以花喻人之先河，從此桃花在詩歌中就多喻指或象征女性、婚姻、愛情、春天。不僅如此，《桃夭》也確立了桃花這個意象在中國古典文學中的三大傳統：

一是用桃花給春天有關的現象冠名。”“黃河水，二月三月名桃花水。”這是《歲時廣記》中的記載。又如唐代詩人杜甫的《南征》“春岸桃花水，云帆楓樹林。偷生長避地，適遠更沾襟。老病南征日，君恩北望心。百年歌自苦，未見有知音。”春天冰雪融化引起春汛，在杜甫的詩中就以“桃花水”來代替。

二是女性的青春美貌往往用桃花來比喻。清代學者姚際恒在《詩經通論》中說到，此詩“桃花色最艷,故以喻女子，開千古詞賦詠美人之祖”。 比如：桃花妝、人面桃花、桃花粉、桃花笑 、桃花面。而唐代詩人崔護的《題都城南莊》可以說是用桃花來比喻美人最美的詩篇。“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該詩展現了兩個場景，“踏春偶遇”與“再尋未見”， 物是人非而場景相同。此詩的背后又隱藏著怎樣的一個愛情故事呢？相傳唐德宗貞年間一位書生崔護去郊外常景獨步出城。信步游玩幾個小時就過去了，此時崔護感覺乏累口渴就想找到一戶農家休息。穿過一片桃花林，來到一戶農家小院。他走近柴門，叩門看到的是一位妙齡少女。說明來意后，少女將他引入草堂為他端來茶水。崔護只見這少女如清水出芙蓉素凈的布衣不施粉黛，臉若桃花眼若秋水。少女羞澀的靜靜坐在旁邊低頭不語，偶爾偷看崔護一眼，當與崔護目光相遇時又受驚般把頭埋得更低。時間一點點過去已至黃昏，崔護萬般不舍的向少女告別。一別就是一年，崔護時常在腦海里浮現出那少女的樣子，特別是那門前的桃花映出少女更加嬌艷的容顏。又到春暖花開時節，崔護再一次來到少女的門前，但柴門緊閉，悵然的在門上題上了這首《題都城南莊》。數日之后，他再度往城南尋訪。卻從老漢口里得知少女因相思成疾而終。崔護顧不得禮節抱著少女搖晃大聲呼喊，少女竟然蘇醒過來。最后崔護迎娶了這位叫絳娘的少女，為這個愛情故事畫上了圓滿的句號。

三是用桃花喻意美滿婚姻愛情。宋朱熹《詩集傳》曰：“周禮,仲春令會男女。然則桃之有華,正婚姻之時也。”南朝劉義慶《幽明錄》之劉阮遇仙的故事，正是“桃花運”的真正詮釋。公元62年漢永平5年，剡縣劉晨、阮肇以采藥為生，有一天二人進到天臺山。他們只顧埋頭采藥，茫然不知天色已晚并且肌腸轆轆，就隨手摘幾個桃子充饑。順著溪水逆流而上，二人找尋著回家的路，不想卻看到兩位年輕漂亮的女子，女子仿佛看到熟人一般戲謔說到你們怎么才到呀。劉阮隨二位女子走進其家門，只見屋內陳設雅致井然。幾名婢女端出山羊脯、牛肉，菜肴、胡麻飯相當豐富并有美酒相佐，頓時拉、彈、吹、弦、唱，嘻嘻哈哈熱鬧非凡。入夜幾個侍女捧著桃子引劉阮二人入帳，分別與二位女子結為夫妻。十天過重，劉阮想回鄉女子不同意苦苦挽留其半年。劉阮告訴女子自己只是回家看看家中的親人并不是不回來想回去看看，二位女子理解他們的思鄉之情同意他們回去并將他們帶離了山中。哪知回到家鄉一看，村莊還是那個村莊桃花還是當年的桃花，但來來往往的人都不認識也都不認識他們。終于從一個兒童的口中知道，當年他們的祖輩上山采藥就沒在回來。而現在已是公元388年晉太元八年，時間過去了幾百年，這個小孩是他們的七世孫劉阮才知道這小孩已是他們的第七代孫，二人沒了家只得返回采藥處尋妻子，結果再也無處可尋。故事充滿了浪漫主義色彩，表達了人們對這段人仙因桃而緣結緣了美好愛情的期許與憒憾。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桃花之美美在她是春天的開始，桃花之美美在她外形嬌艷美麗，桃花之美美在她華而有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