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浩
(四川文化藝術學院,四川 綿陽 621000)
在鄒俊的《朗誦藝術通論》中寫道:“朗誦藝術總是以文學作品為二度創作基礎,以飽滿的情感色彩賦予有聲語言聲音形式的律動變化,從而準確、生動地表達作品的思想內容并抒發情感。因此說:朗誦藝術是有聲語言表達文學作品和抒發情感的再創作。”[1]從中我們可以看到一些關鍵詞:文學作品、二度創作、有聲語言、抒發情感,從這些關鍵詞中,我們可以窺見朗誦藝術之美。
從古至今,人類創造了大量優秀的文學作品,無論是神話故事、古文詩詞,還是小說、散文、臺詞、歌詞,都能夠成為朗誦藝術創作的源泉,這些文學作品通過朗誦藝術以另外一種方式呈現在眾人面前,體味其中的精神內涵。通過朗誦藝術家們對文學作品的選擇和創作,許多經典的文學作品也深深地印在我們的心中,例如《將進酒》、《海燕》、《老人與海》、《相信未來》等。
文學作品是朗誦創作的基礎,而朗誦藝術依附于文學作品而存在,因此很多人說朗誦藝術是文學的附屬品。其實并不然,很多文學作品并非是為了朗誦而創作的,文學作品是為讀者提供閱讀體驗和精神享受。當文學作品轉換成有聲語言的時候,并不是簡單的字聲對等轉化,其必須要在充分對文學作品理解的基礎上,進行有聲語言的藝術創作。若說文學作品是一度創作,那么朗誦就是對文學作品的二度創作。它是基于文學作品的基礎上進行藝術創作而生成的另外一種藝術形式。若非如此,朗誦作品一定會缺乏鮮活的生命力。
朗誦作為有聲語言藝術,聲音形式的變化是最主要的表現手段,基于對文學作品的深度理解,運用聲音抑揚頓挫、輕重緩急等形式的變化來表現作品的精神實質和情感色彩。它的聲音形式的變化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一個文學作品中的情感色彩不會一成不變,總是會有不同程度的波瀾起伏,而聲音形式就要根據文學作品中相應具體的情感變化來調節,使用與其相匹配的聲音形式來表現情感。例如“愛的感情一般是“氣徐聲柔”的,憎的感情一般是“氣足聲硬”的。悲的感情一般是“氣沉聲緩”的,喜的感情一般是“氣滿聲高”的。懼的感情一般是“氣提聲凝”的,欲的感情一般是“氣多聲放”的……”[2]
文學體裁是文學作品所表現出來的具體樣式,所有的文學作品有會有自己所屬的文學體裁,如記敘文、詩歌、小說、寓言、文言文等。受到這些文學體裁的影響和制約,朗誦的聲音形式也會呈現與不同文學體裁相對應的特點。例如,記敘文是以描寫人物的經歷和事件的發展為主的文章,所以在表達時,聲音應該樸實無華,自然大方,細致的表現事物的發展變化。小說是以人物為中心,通過心理、動作、語言、外貌等描寫方法來刻畫人物形象,再以設有懸念、沖突的故事情節來展現社會現象的體裁,因此,不同形象的人物特點是表現的重點,需要使用多種表達技巧,一般來說,為了塑造不同性格的人物往往會使用不同音色和語調的轉化來實現。
每個時代都會有屬于那個時代的顯著特征,不同時期的朗誦作品都會深深地印上相應時代的特色。例如抗日戰爭時期,最緊迫的任務就是抵御侵略,因此,那個時期的朗誦作品具有鮮明的號召感、鼓動性,以感染、號召民眾奮起抵抗,抒發愛國情懷。文革時期,朗誦的風格受到極“左”思潮的影響,在廣播中充斥著高、平、空的大喊大叫。
不同的朗誦者對于同一篇文學作品的處理,受到個人對作品的理解、個人經歷、聲音條件、心理因素、文化背景、表達環境等因素的影響,其表達的聲音形式會出現一定的差異。如對郭路生《相信未來》的表達,朱軍表現的更規整、平穩、莊重;徐濤則更激昂、大氣。
因此,這種朗誦聲音形式變化的不確定性,給我們提供了無限可能的美的享受。
從美學的角度來看,朗誦者對稿件的表達過程就是屬于藝術的創作過程,受眾的接受過程就是對藝術的審美接受過程。
文學作品中所塑造的藝術形象深深地打動了朗誦者,并在朗誦者的心靈深處澎湃蕩漾,挑起了朗誦者希望表達文學作品的強烈欲望,朗誦者充分展開聯想和想象,運用一系列表達的內部技巧,將文學作品中傳遞出來的感情轉化為自身的情感,再使用表達的外部技巧將文學作品完整的表達出來。在這期間,朗誦者經歷了一種奇妙的精神情感體驗,短暫的脫離了現實世界,上升到一種高級的人生體驗,完成了對文學作品情感的接受和表達過程。
對于受眾來說,朗誦作品是聽覺直觀的藝術,首先是對朗誦作品進行感性的直觀接受,從而獲得一定的愉悅感,這種愉悅感是精神上的并非生理上的。其次,當這種愉悅感在受眾的內心中不斷激蕩時,受眾便開始對朗誦作品有了深層次的理解和情感獲得。最后,受眾可能達到一種忘我的境界,同樣上升到一種高級的人生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