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舞臺劇燈光的電影化敘事功能

張合

（湖南省歌舞劇院燈光設計，湖南 長沙 410011）

舞臺藝術與影視藝術分屬兩個不同的藝術門類，它們都有各自的藝術創作規律和龐雜的技術支持，都屬于專業性極強的綜合藝術。隨著傳媒藝術的發展，傳播方式的進步和優化，為了方便資料的記錄、學習和借鑒，需要對眾多舞臺劇進行錄制。這實則是一種新的影視藝術創作，稱之為影視舞臺劇。影視舞臺劇需要對舞臺藝術進行再度提煉、綜合，達到“融合影視理念，尊重舞臺本色”的宗旨。尤其是燈光設計部分需要作新的設計與編程，否則，影像記錄就達不到較高的水準，難以起到欣賞、學習和交流的目的。

一、舞臺劇燈光電影化結構性敘事

提到舞臺劇就不得不提到傳統舞臺劇的“幕”，這幾乎是傳統舞臺和傳統舞臺劇的一個標志。所謂的幕，具體體現即為舞臺用的幕布。幕除了起到敘事段落的作用，更是敘事結構上舞臺劇中用以分割不同段落的敘事結構。也就是通俗意義上的一幕為一個小章節的，傳統舞臺劇通過“幕”將一個完整的故事進行分割，通過幕布的收放劃分出需要表現的獨立小段。大眾熟知的我國著名的舞臺話劇《雷雨》《茶館》等。我們可以看到在這類傳統作品在創作的起始中由于技術手段對于敘事結構的限制，不得不對敘事本身進行了限制——所有的故事都通過劇幕分割在相似的結構中進行演繹，也就是遵循一個戲劇里經典的戲劇敘事規律“三一律”進行敘事。從敘事的角度，“幕”是一種在舞臺劇整體的宏觀的敘事結構下微觀敘事的或一種“二級敘事”結構。由于舞臺呈現的本質在傳統的舞臺劇中作為一種常態存在，對于此種結構的舞臺劇，敘事往往因為固有模式的限制集中在幾個特定的點。而現代舞臺劇中，“幕”的結構越來越模糊，甚至通過現代化的燈光系統操控，一些現代的舞臺劇沒有了明顯的幕，這也導致很多新進創作的舞臺劇在敘事結構的構思之初摒棄了傳統的結構形式，采用了一種電影化的結構進行敘事——“三一律”的條條框框逐漸被打破，沒有了明顯的幕而只是用“黑場”這類結構劃分出不同的結構。而電影中常見的“套層式”“多時空”“主題并置”“多重視角”等以往舞臺劇中比較難以表現的敘事結構也在不少舞臺劇中被借鑒。在技術的前提下，舞臺劇的敘事結構這一概念變得十分靈活和豐富。

二、舞臺劇燈光電影化時間維度敘事

作為一種敘事的藝術載體，舞臺劇和電影都具備了時間效應——即現實時間與戲劇表現時間。所謂現實時間就是自然時間，而戲劇表現時間則是指戲劇敘事表現的時間。大眾熟知的舞臺話劇《茶館》現實時間大約在2小時以內，但其戲劇表現時間卻橫跨了清末至民國末年的幾十年的時間。盡管舞臺劇能在戲劇表現時間上表達一個長達數十年乃至于更久的時間段，但大多數傳統戲劇在時間維度的一個特點是“單線性”敘事。事實上，由于傳統舞臺劇舞臺本身的限制，舞臺劇在敘事線上一般采用這種線性的時間結構。這樣的敘事時間結構能夠清晰地直白地展現一個故事，但是對于宏達的、復雜的故事卻是力不從心。究其原因是“線性敘事是一種經典的敘事手段，它注重故事的完整性、時空的統一性、情節的因果性和敘事的連貫性，觀眾易于接受。”因而越來越多的舞臺劇開始嘗試電影化的敘事，一方面是受眾的需求層次提升：受眾對于非線性和多維度的敘事理解程度和需求的提升；另一方面是現代舞臺技術已經能夠滿足在舞臺這一受限空間內的非線性敘事。

三、舞臺劇燈光電影化空間維度敘事

作為時空藝術，舞臺劇燈光電影化空間維度敘事給受眾呈現出鏡框式舞臺與有機空間。所謂鏡框式舞臺并不是真正的“框”，它的作用是試圖將演員與觀眾隔開，使演員忘記觀眾存在的一種敘事表現基礎，同時也是由對觀眾面對舞臺劇的舞臺時一種觀看習慣和心理傾向。其實質上是戲劇“三面”理論和舞臺箱式布景。時至今日，這依然是一個常用的布置，而且在舞臺布置沒有出現巨大革新前這將會是一個長期的設置。在傳統舞臺設置形式未出現巨大的變革這一前提下，現代舞臺劇通過現代化燈光技術卻在空間敘事的方面有巨大的突破，也就是通過燈光的作用實現了限制空間內的空間敘事表現。傳統的舞臺是一個“有限”的三維空間，敘事也是在有限的長、寬、高的空間體積內進行的敘事模式。或者我們從電影的視角出發，舞臺劇本身是一個有限空間內的全景化的敘事，而觀眾看到的只有“框”內的那個景象。而舞臺燈光技術的進步使得舞臺本身不再是一個孤立的背景或者場所，二是可以通過各燈光的精確控制在舞臺這個有限范圍內“開拓出”嶄新的立體空間。“將被禁錮于畫面背景中的舞臺解放出來，讓觀眾身臨其境地在場景幻境的氛圍中”。就舞臺燈光而言，它并不能從客觀事實上擴充空間，而是通過燈光的巧妙布置進行空間的有機創造，或者說燈光的作用是分割出“有機的且獨立的”空間。也就是“在舞臺的演出中，燈光設計者通過對燈光照射區域大小、明暗、色彩的控制，實現對舞臺上‘近景、中景、遠景、特寫’的刻畫和對舞臺的流動畫面的創造。”“舞臺燈光通過自身的構成元素，或概括或抽象，謹慎地選擇，從而把戲劇反映現實生活乃至蘊涵其間的內在精神傳達給觀眾。”我們可以從現代化燈光的空間敘事中找到大量的電影化敘事元素，這是以往的舞臺劇中所不具備的。

結語

總之，現代舞臺燈光的電影化敘事的已極大地改變了舞臺劇本身的敘事模式，使現代舞臺劇不僅沒有走向衰敗，甚至另辟蹊徑進行了自我內涵與形式的變革。可以想象在不遠的將來，舞臺劇燈光技術將更加深入地向電影藝術學習，從而使得其藝術元素越來越多樣化和更加成熟，舞臺劇也將如電影藝術一般逐步豐富其內涵，成為一門綜合而又精美的藝術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