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時代1+X證書制度的價值意蘊、理論基礎與實現條件

劉陽 高樹平

[摘要]1+X證書制度是新時代我國職業教育的一項重大改革舉措與制度設計，可以重構新時代職業教育“工學結合”的學習生態，培養復合型技術技能人才的綜合職業能力，緩解結構性就業矛盾。文章梳理了1+X證書制度的理論基礎，包括促進就業創業及篩選假設理論、職業教育改革及新職業主義教育理論、個體發展及終身教育理論，并提出了1+X證書制度的實現條件：職業技能等級證書體系的建設與完善、復合型技術技能人才培養培訓模式改革不斷深化、職業院校學生培訓與考證意愿強烈、1+X證書制度得到社會廣泛認同。

[關鍵詞]1+X證書制度;價值意蘊;理論基礎;實現條件

[作者簡介]劉陽（1975-?），男，湖南汨羅人，長沙航空職業技術學院，副教授，碩士;高樹平（1987-?），女，河南鶴壁人，長沙航空職業技術學院，講師，碩士。（湖南??長沙??410124）

[課題項目]本文系湖南省教育科學“十三五”規劃2019年度省級重點資助課題“產教融合背景下的湖南高職一流特色專業群建設與區域產業發展互動研究”的研究成果。（課題編號：XJK19AZY004，課題主持人：劉陽）

[中圖分類號]G710????[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4-3985（2019）23-0012-06

隨著社會經濟發展和技術進步，我國職業教育進入由規模擴張向內涵提升發展的新時代。2019年2月，國務院頒布了《國家職業教育改革實施方案》（以下簡稱“職教20條”），提出“從2019年開始，在職業院校、應用型本科高校啟動‘學歷證書+若干職業技能等級證書制度（以下簡稱‘1+X證書制度）試點工作”。同年4月，教育部等四部門印發了《關于在院校實施“學歷證書+若干職業技能等級證書”制度試點方案》的通知，進一步明確了1+X證書制度的目標和試點內容。推進職業教育改革、實施1+X證書制度，需要明確1+X證書制度的價值意蘊及理論基礎，針對1+X證書制度實現條件采取具體推進措施。

一、1+X證書制度的價值意蘊

1+X證書制度是一個多維度、多元化、發展性的概念，反映了社會、市場、企業和學生個人發展需求的滿足與擴張的演變。從制度本身看，在政府職能“放管服”改革轉型背景下，1+X證書制度以社會化運作方式促進學習者滿足人才市場對技術技能人才的需求;從教育領域來看，1+X證書制度的實施，不僅將推動職業院校開展復合型技術技能人才培養培訓模式改革，同時還將帶來復合型技術技能人才在校學習經歷的過程性評價與技術技能的終結性評價相結合的教育評價制度改革;從人才供給領域來看，1+X證書傳遞了求職者的職業能力信號，用人單位根據這種職業能力信號篩選適合不同崗位的勞動者，所以說1+X證書制度其實也是一項就業篩選機制。綜上所述，1+X不是學歷證書與若干職業技能等級證書的簡單機械相加，而是職業教育學習過程與具體職業工作實踐活動的有機融合，是學生就業能力、工作能力、創新創業能力等多元化能力習得的過程。

（一）重構新時代職業教育“工學結合”的學習生態

實施1+X證書制度是推進職業院校教育教學改革的全新命題，是一項系統工程，要求重構職業教育“工學結合、知行合一”的學習生態。特別是在“互聯網+”的時代背景下，信息技術與教育有機融合，需要把以專業知識儲備為基礎的個人化學習和以勞動力市場就業發展需求為基礎的過程化學習有機結合起來，構建以數字化學習、個性化學習、過程化學習為主要特征的新時代職業教育學習生態。一是構建以多媒體技術、網絡技術為依托的數字化教學體系。學習者要在有限的時間內取得X個職業技能等級證書，獲得多項就業技能，就需要打破原有的教學模式，構建數字化學習系統，形成線上線下靈活的學習方式，實現泛在學習。例如，建設數字化的教學資源庫、海量的優質網絡課程資源、線上線下的信息化學習平臺，實現優質職業教育資源的充分共享。二是打造以學習者可持續能力發展為中心的個性化學習系統。過去，職業教育培養的畢業生主要面對的是某類職業崗位或崗位群，不少學校為了提高學生的就業率，人才培養講究“寬口徑、厚基礎”，沒有體現現代社會分工越來越細的特點。新時代的職業性學習系統更應遵循教育發展規律和產業發展規律，強調以企業的崗位需求為基礎，注重以學生個體發展需求為中心，構建以生為本的能力結構系統。因此，推行1+X證書制度，就需要以學習者為中心，構建多層次、多模塊、多類型的X證書體系，構建適應學習者可持續發展需要的學習生態，滿足學習者取得多種就業本領的需要。三是構建面向職業崗位的過程化學習系統。職業教育是與生產結合最為緊密的教育類型，緩解我國就業結構性矛盾，職業教育必須遵循產業更新迭代發展的規律，形成與產業轉型升級良性互動。因此，職業教育的教學過程和學習過程必須與行業企業的工作過程和生產過程緊密結合。職業院校在建設實踐教學條件時，要以產業生產一線的工作現場為藍本，按企業生產流程，營造與真實生產情境相吻合的教學現場，實現“教學做”合一。

（二）培養復合型技術技能人才的綜合職業能力

“職教20條”提出建立1+X證書制度，構建國家資歷框架體系，目的在于改革職業教育人才培養模式，培養復合型技術技能人才，提高職業教育學生就業能力，最終緩解我國就業結構性矛盾。培養德技并修、知行合一的高素質技術技能人才，是新時代職業教育的初心與使命。當前，由于受辦學條件、經費投入等多方面影響，職業院校學生的知識積累和技術技能習得與新經濟、新產業、新業態的要求還不相適應。如何提高職業院校學生綜合職業能力，促進學生從階段化、終結性的受教育過程向終身受教育和持續學習轉變，培養學生可持續發展的職業能力，是職業院校當前及今后一段時間改革探索的重點。職業教育是連接教育和職業的中介，不僅應提升學生在有限時間段內豐富知識儲備和習得多種技能的學習能力，還要使學生個體習得進入就業市場所應具備的生存能力和多種技術技能，特別是將學生在校期間知識技能的獲得能力，轉化為就業資本和職業發展所需要的可遷移能力以及終身學習能力。實施1+X證書制度，就是要推動職業院校加快教育教學改革步伐，緊跟行業企業快速變化對技術技能人才綜合職業能力的需求，重構與職業技能等級證書相融合的課程體系，不僅培養學生的核心就業能力，如學會學習的能力、系統思考的能力、人際交往能力等;還培養學生面向產業企業工作崗位群的工作實踐能力，以及應變能力、創新創業能力等可遷移就業能力，提高人才培養的針對性、適應性和靈活性。

（三）緩解結構性就業矛盾

1+X證書制度的提出，一個重要目標就是緩解結構性就業矛盾。當前，我國經濟發展進入新常態，經濟發展方式發生轉變，科技創新驅動發展成為激發經濟活力的主要動能。隨著去產能背景下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推進，第二產業的勞動者失業人數日趨增多，而第三產業吸納新增失業人員的能力有限，加上人工智能發展，技術含量低的工作崗位逐漸消失，新興工作崗位迫切需要大批高水平的技術技能人才。根據國家統計局數據，截至2018年，國家城鎮登記失業人數974萬人，城鎮登記失業率3.8%，結構性就業矛盾嚴峻。究其原因，一方面，產業結構大規模調整和快速轉型升級，勞動力市場的結構及從業人員的知識、能力結構不適應社會產業結構的發展變化;另一方面，職業院校人才培養供給結構適應不了社會勞動市場的人才需求結構變化，職業院校學生的知識和技能結構滿足不了用人單位的要求。1個學歷證書意味著，通過職業教育全日制專業學習過程，獲得某專業要求的知識和技能，為未來職業生涯發展做準備，夯實可持續發展的基礎;X個職業技能等級證書，就是通過職業教育與培訓相結合，幫助學習者獲得多項職業技能等級證書，拓展就業創業本領，為實現就業創業增加更多的機會。“1”和“X”協同聯動，教育方式上要求堅持職業教育與培訓結合，課程內容上實現學歷證書與職業技能等級證書融通，職業能力上實現核心技能與可持續發展能力交融并進，形成合力，提高技術技能人才的崗位普適性和針對性，為學習者實現人生出彩提供多樣可能性。

二、1+X證書制度的理論基礎

從法理角度來看，證書是政府部門、機關團體、行業協會等頒發的證明資格，是幫助判定人或事的一種憑證符號，是評價檢驗水平或能力的一種標志。推行一種制度需要相應的理論作為支撐，1+X證書制度的實施基于如下理論：

（一）促進就業創業及篩選假設理論

篩選假設理論是20世紀70年代以美國經濟學家邁克爾·斯賓塞和羅伯特·索洛為代表，提出的將教育視為一種篩選裝置，以幫助雇主識別不同能力的求職者，將他們安置到不同職業崗位上的理論。篩選假設理論認為，在勞動力市場上求職者和雇主之間的信息是不對稱的，教育是篩選雇員并安排到不同工作崗位上的一種機制，文憑證書是傳遞求職者能力水平的信號，雇主可以依據文憑證書這個信號去識別求職者的能力。篩選假設理論強調證書的重要性，更加關注雇主在勞動力市場中的用人需求。學歷證書和若干職業技能等級證書是傳遞求職者素質和能力的信號，是企業在信息不對稱的情況下短時間內鑒別求職者能力的重要途徑。若干職業技能等級證書擁有者，表明該求職者的多元職業能力，能使求職者處于有利境地。1+X證書制度是一種促進就業的政策，在就業信息不對稱的勞動力市場中，持有多種職業技能等級證書的求職者能滿足更多用人單位的用人需求或更容易被錄用，從而緩解結構性就業矛盾。由上可知，實施1+X證書制度，在就業篩選的前提下，一方面可鼓勵求職者積極考取多種職業技能等級證書，從而拓展多種就業本領，增加就業創業機會;另一方面職業技能等級證書是由行業企業共同制定、考核并頒發的，是用人單位對學習者職業能力認可的憑證，因此能夠準確反映用人單位對勞動者職業能力的需求。

（二）職業教育改革及新職業主義教育理論

20世紀70—80年代，以英國諾·格拉布為代表的西方學者掀起了新職業主義思潮，形成了新職業主義教育理論，并迅速推動英美國家職業教育改革與發展。其核心思想是，職業教育不只是培養技能熟練的操作工，更應培養知識和技術的創造者;不只是培養學生一技之長，更應培養學生能從事多項工作的職業核心能力。職業核心能力是指完成任務和解決問題的能力，是能夠從事多種職業的能力，有普遍性、可遷移性、工具性。當前，很多國家采納新職業主義教育思想，改革傳統的“專門化職業訓練”的職業教育發展模式，構建以核心技能開發和寬泛的職業準備為主要內容的現代職業教育發展模式。這種思想對當今職業教育培訓模式影響深遠。美國國會將新職業主義教育理念引入國家職業教育改革法案，在全國范圍內開展職業教育改革，促使職業教育逐漸從傳統的“工具性”謀生型教育轉向“發展性”適應型教育。從這個角度來看，實施1+X證書制度，應改革職業院校的人才培養模式，由培養專門技術人才轉向培養復合型技術技能人才，即具有職業技能、職業素養、綜合能力的全面發展的技術技能人才。職業教育和職業培訓應關注學生的職業核心能力，注重通識知識和職業技能學習相結合、學習與工作過程相結合，促進知識與技能的融合，提升學生的遷移能力和技能水平，形成學生職業活動和職業生涯發展的綜合能力，從而達到適應多種職業崗位的目的。

（三）個體發展及終身教育理論

20世紀70年代，保羅·郎格朗在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召開的第三屆促進成人教育國際委員會上提出了“終身教育”，認為終身教育是一個人從出生那一刻起直到生命終結為止而不間斷的發展過程。《終身教育——21世紀的教育改革》《學會生存——教育世界的今天和明天》等著作論述了職業教育在終身教育發展或學習型社會構建中重要性和作用，為我國實施1+X證書制度提供了理論依據。“職教20條”規定，“院校實施的職業技能等級證書分為初級、中級、高級……反映職業活動和個人職業生涯發展所需要的綜合能力”“有序開展學歷證書和職業技能等級證書所體現的學習成果的認定、積累和轉換”。1+X證書制度是構建我國資歷框架的基礎性工程，其價值取向是堅持以學生為中心、以能力為本位，關注學生的成長成才，?探索具有多種技能的復合型人才培養之路，提高學生就業能力，緩解我國就業壓力和結構性矛盾，讓人人都有人生出彩的機會。1+X證書制度不僅用于職業院校在校學生，同時也適用于社會學習者。當前，高職教育擴招百萬，大量農民工、下崗職工、退伍軍人等都要進入職業院校接受全日制教育或職業培訓。1+X證書制度要求職業院校不僅要快速捕捉市場人才需求信息，還要構建滿足各類人員個性化發展需求的培養培訓模式與體系，實現高質量的教育與高質量的培訓有機融合，滿足各類學習者對職業技能等級提升的要求，為終身教育和建設學習型社會奠定基礎。

三、1+X證書制度的實現條件

1+X證書制度是新時代我國職業教育的一項重大改革舉措與制度設計，涉及教育行政部門、職業院校、學生（學習者）、行業企業、評價組織等多方人員，涉及職業技能等級證書標準制定、教材建設、教學資源開發、教學組織與實施、培訓考核與認證、證書效用評價等多方面內容。如何順利推進該項工作，讓行政部門積極支持、行業企業充分認可、職業院校大力實施、學生樂意參考等，需要關注以下幾個方面：

（一）職業技能等級證書體系的建設與完善

實施1+X證書制度，首先需要建立一套完善的職業技能等級證書體系。職業技能等級證書體系不是對原有職業教育證書制度的否定，也不是重新設計一套人才評價系統，它是在現有基礎上對職業證書制度的發展與完善，倒逼職業教育教學及培訓模式改革。一是要基于利益相關者建設與完善職業技能等級證書體系。社會評價組織負責標準開發、教材和學習資源開發、考核頒證等，既是運動員又是裁判員，容易造成“利益尋租”和“搭便車行為”，損害職業技能等級證書的權威性，降低職業院校、行業企業政策實施的積極性。行業企業是職業技能等級證書的“檢驗方”，職業院校是職業技能等級證書教育培訓的“實施者”，學生是職業技能等級證書的“需求者”，行業企業滿意、職業院校認可、學生需要應是職業技能等級證書體系構建的原則。二是要加強國家職業標準體系建設，使學習者在職業院校學習過程中同時習得職業技能等級證書考核要求的知識與技能。職業標準是職業院校人才培養和課程開發的依據，同時也是職業技能等級證書開發的依據，還是行業企業的職業能力要求。職業技能等級證書開發應參照職業標準，反映職業核心技能，重在培養學生普遍性、可遷移性、實用性的職業能力，為學習者提供寬泛的職業準備。三是要建設職業教育國家學分銀行，實現學習成果的認定、積累和轉換，促進學歷證書和職業技能等級證書的銜接互通，暢通技術技能人才持續成長通道。

（二）復合型技術技能人才培養培訓模式改革的深化

學習者的就業本領是衡量1+X證書制度實際效用的直接證明。通過積極努力，獲取多個職業技能等級證書是職業院校學生增長就業競爭力、提升創業本領的重要手段。對于職業院校而言，僅有學生考證投入的意愿而沒有職業院校人才培養培訓模式的變革探索，尚不足以實現職業教育證書制度的目的。1+X證書制度不僅是學歷證書和職業技能等級證書的互通銜接，也是專業課程內容與職業技能培訓內容的有機融合，更是復合型技術技能人才培養培訓模式改革的大膽探索與創新。因此，1+X證書制度要求職業院校改變過去參照普通教育的辦學模式，實行行業、企業和社會各方共同參與，體現鮮明的職業教育特色的類型教育模式。一是堅持課程標準對接職業標準。深化職業教育課程內容改革，把行業企業的標準、工藝、流程等引入職業教育教學內容。行業企業深度參與職業教育教學，共同開發人才培養方案與課程體系，將職業標準相關能力要求有機融入課程內容的設計與實施，科學安排教學組織，提升人才培養的針對性和適應性，促進書證融通，使學生在校期間獲得“一專多能”。二是堅持教學過程與生產過程對接。按照知行合一的原則和從易到難、從簡單到復雜的技術技能人才成長規律，結合行業企業職業崗位任職能力要求，加強實踐環節教學，夯實實踐教學條件，通過引進行業企業工作經驗的能工巧匠，加強“雙師型”教師隊伍建設，采取分層教學、項目教學、案例教學等，加大實踐教學力度，減少理論課時，推動教學過程與生產過程對接，培養符合行業企業所需崗位任職能力要求的通用型人才。三是堅持學歷教育與職業培訓相結合。開發既適應職業院校在校學生學習，同時又能滿足企業員工等社會學習者需要的職業技能等級標準課程體系與課程模塊，將培訓證書內容融入專業人才培養方案和課程體系，供職業院校在校學生學習，同時兼顧社會學習者提高技能等級的需要。四是推進學歷證書和職業技能等級證書學習成果互認。建立學分銀行，推行彈性學制與學分制，加快建設與學分銀行相配套的職業院校畢業標準體系，實現職業院校在校學生學歷教育與社會學習者職業技能等級證書學習成果院校互認，學分跨校積累與轉換，暢通技術技能人才成長成才通道，為職業院校學生和社會學習者的職業生涯發展奠定堅實的基礎，實現職業教育與終身教育對接。

（三）職業院校學生培訓與考證意愿強烈

從教育經濟學角度來看，只有當職業技能等級證書與學習者就業收入呈正相關時，學習者才表現出強烈的考證意愿。如果職業技能等級證書不能增加就業機會或并不能提升收入水平，學生家庭或學生個人普遍不愿考證，那么職業技能等級證書就會失去其促進就業的意義。此外，職業技能等級證書的考證費用、時間成本、證書含金量、企業認可度也會影響學習者的考證意愿。在高等教育擴招和用人學歷門檻提升的社會背景下，“最難就業季”屢創新高，大多數職業院校學生進入廉價勞動力市場，在就業市場中處于不利地位。前期教育投入不能帶來預期收益，將降低學生的考證意愿，并在某種程度上沖擊“知識改變命運”的觀念，這將成為1+X證書制度面臨的最大沖擊。對于職業院校學生而言，考取多個職業技能等級證書必須付出一定的成本，并承擔一定的投資風險，但放棄考證將會降低就業的機會。實現1+X證書制度，首先要關注學生群體的理性選擇，特別是對考證成本與收益的考量，從降低教育成本、增加收益的角度設計1+X證書制度。由于考證投入會拉動考證相關產業的發展，產生經濟效益和技術效益，為使考證者成為考證投入的最大收益者，需要建立對學生考證的補償機制，鼓勵學生積極考取多種職業技能等級證書;建立健全對學生考證的資助機制，降低學生考證的直接成本，特別是降低考證收費標準;加大宣傳力度，增強學生對1+X證書制度的了解，對考證通過的學生從物質上進行獎勵，精神上進行表彰，提高學生參與職業技能等級證書培訓考證的意愿，鼓勵學生在校期間取得多種證書。

（四）1+X證書制度得到社會廣泛認同

職業教育是國民教育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與普通教育具有同等重要地位，學歷教育和培訓并舉并重是職業院校的法定職責。但是，在實踐中，人們普遍對職業教育存在偏見，職業教育面臨被污名化、邊緣化的境地。實施1+X證書制度要幫助人們轉變職業教育觀念，充分認識到職業教育的重要性，增進人們對1+X證書制度的認同。一是要建立權威的第三方培訓機構。在推進試點的過程中，要有專門負責管理與考核的評估機構，負責對開發與制定X證書的機構進行評估、審核，確保第三方機構的權威性和公信力。同時，職業技能等級證書建設的主體培訓評價組織，在開發證書及標準、教材和學習資源時，應尊重和保障學習者的就業和發展需求、職業院校的人才培養權益、行業企業的用人需求等權益訴求，增進社會對1+X證書制度的認同。二是要增進企業的認同。1+X證書制度是由第三方機構組織行業內大型企業共同開發的職業技能等級證書體系，體現該行業領域先進的技術、裝備、工藝、材料、管理流程等，既具有通用性，又具有針對性。由于目前還存在部門條塊管理，受利益驅使，有的行業企業之間互不買賬，對于相關職業技能等級證書不予認同，導致職業技能等級證書推廣難。三是要增進學習者的認同。對于學習者而言，提高對1+X證書制度的認同感，關鍵是要體現在就業機會與薪酬待遇上。只要職業技能等級證書成為進入企業就業的“無障礙通道”，且保持職業技能等級證書與就業機會、薪酬待遇呈正相關性，學生考證意愿就會自然而然上升。四是要提高家長和全社會的認同。要加大宣傳力度，在家長和全社會中宣傳1+X證書制度的功用，增強學生及社會人員對1+X證書制度的理解。只有讓廣大家長充分認識到考取多類職業技能等級證書的教育投資回報率，認識到獲證對于就業創業的必要性和可持續發展的重要性時，才會從心底里支持、鼓勵學生積極考證，從而在全社會形成重視職業技能等級證書培訓與考證的良好氛圍，1+X證書制度才能順利推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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