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域-慣習理論視域下大學生廉潔教育的路徑設計*

駱小濟

(成都理工大學商學院，四川 成都 610059)

在大學生中開展廉潔教育，是加強大學生思政政治教育的重要內容，也是培養(yǎng)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合格建設者的重要途徑之一。雖然許多高校對開展大學生廉潔教育的價值目標方面已達成共識，但在教育理論建構、實踐操作運用等方面還處于不斷探索與研究之中。為探索科學構建高校廉潔教育模式，增強廉潔教育在大學生思想政治教育中的實效性與時效性，本文基于布迪厄(P.Bourdieu)場域-慣習理論，探討了構建高校大學生廉潔教育的環(huán)境場域與行為慣習養(yǎng)成的有機融合以及與之相應的路徑選擇。

一、大學生廉潔教育存在的主要問題

(一)教育環(huán)境有待改善

大學生廉潔教育效果如何不僅受到高校內部微觀環(huán)境的直接作用，更會受外界宏觀社會環(huán)境的深刻影響，需要社會、學校、家庭、大學生自己，多方聯(lián)動，共同作用。當前，社會變化日新月異，一些道德失范、誠信缺失、違法亂紀等現(xiàn)象不可避免地滲透到大學校園中，對大學生影響日益深刻，有調查表明，不良社會環(huán)境是對大學生影響較大的因素[1]。開展大學生廉潔教育，需要不斷完善環(huán)境，營造良好的影響氛圍，助推教育效果。

(二)教育過程的系統(tǒng)化程度不高

在當前大學生廉潔教育過程中存在著教育主體不夠重視，認知錯位；教育方式陳舊，途徑單一[2]；教育內容沒有形成體系，眾說紛紜；教育效果難以把握，缺少反饋等問題，因此，對大學生開展廉潔教育需要做好過程管理，從教育主體到客體、教育內容到方法、教育效果及反饋都應該不斷在理論指導下，形成切實可行的一套模式或體系。

(三)教育客體的主觀能動性激發(fā)不夠

廉潔教育成功與否取決于教育對象對相關知識、理念、價值導向等方面的主觀認同情況，大學生對廉潔教育的認同程度、參與意識、受作用情況等都直接影響著廉潔教育開展的效果。有調查研究表明，大學生痛恨腐敗卻不主動接受廉潔教育，認為廉潔教育是形式主義，自己離腐敗很遙遠，導致廉潔教育效果甚微[1]。因此，開展廉潔教育，需要不斷激發(fā)教育客體——新時期大學生的主觀能動性及主動參與意識，但縱觀已有研究，目前這方面的探討還比較少。

二、場域-慣習理論與大學生廉潔教育

(一)場域-慣習理論

法國社會學理論家皮埃爾·布迪厄(PierreBourdieu)對場域(field)這一概念進行了深入而創(chuàng)新性的研究。在其代表性著作《實踐與反思：反思社會學導引》一書中，他將場域作為社會學研究的分析單位，代指由各種位置之間客觀組成的一個網絡(net-work)，他指出：“在高度分化的社會里，社會世界是由具有相對自主性的社會小世界構成的，這些社會小世界就是具有自身邏輯和必然性的客觀關系的空間，而這些小世界自身特有的邏輯和必然性也不可化約成支配其他場域運作的那些邏輯和必然性。”[3]這些“社會小世界”就是各種不同的“場域”，如經濟場域、政治場域、藝術場域、學術場域等。社會作為一個“大場域”就是由這些既相互獨立又相互聯(lián)系的“子場域”構成的。

與場域相對應，布迪厄也對慣習做了創(chuàng)新性闡述，在他看來，慣習是一個“持久的可轉移的稟性系統(tǒng)”，這個系統(tǒng)存在于場域之中，并與場域相互作用。同時，慣習包括了個人的知識和對世界的理解，他在人的潛意識層面發(fā)生作用，但它也是一種人們后天所獲得的各種生成性圖式的系統(tǒng)，這個系統(tǒng)“是一個開放的性情傾向系統(tǒng)，不斷地隨經驗而變，從而在這些經驗的影響下不斷強化，或者調整自己的結構。它是穩(wěn)定持久的，但不是永遠不變的”[4]

(二)場域與慣習的關系

布迪厄認為場域與慣習是構建和約束的關系。“一方面，場域形塑著慣習，慣習成了某個場域固有的必然屬性體現(xiàn)在身體上的產物。另一方面，這又是種知識的關系，或者說是認知建構的關系慣習。有助于把場域建構成一個充滿意義的世界，一個被賦予了感覺和價值值得你去投入、去盡力的世界。……知識的關系取決于制約的關系，后者先于前者，并塑造著慣習的結構。”[3]縱觀布迪厄的論述，場域與慣習之間關系比較復雜，首先，彼此相互依存，不存在沒有慣習的場域，也不存在沒有場域的慣習。同時，每一個場域制約著其包含的慣習，而慣習同時又組成制約其所在的場域。其次，場域與慣習之間需要通過“實踐”為中介實現(xiàn)彼此的互動，“性情傾向在實踐中獲得，又持續(xù)不斷地旨在發(fā)揮各種實踐作用；不斷地被結構形塑而成，又不斷地處在結構生成過程之中。”[4]第三，布迪厄的場域-慣習理論與“資本”這一概念緊密相連。在布迪厄看來，一個場域里的“資本”包含了四種類型：經濟資本、社會資本、文化資本和象征資本。它們既是場域競爭的目標，也是用以競爭的手段。場域中參與者之間的斗爭與參與者的“慣習”結構及其實際能力有關，“都同行動者所握有的各種資本的性質、類別和總量相聯(lián)系，也同整個場域中所流通和進行交換的資本數(shù)量和競爭脈絡相關聯(lián)。”[5]

(三)場域-慣習理論與大學生廉潔教育

大學校園是各種客觀關系的系統(tǒng)，在這個系統(tǒng)中，各種資源相互作用，行動主體之間具有權利博弈、資本爭奪等特征，形成了許多“社會小世界”，因而被人稱為“大學場域”[6]，它有自身的特點，也具有場域的一般特征。用場域來觀察、理解和深入分析教育現(xiàn)象，對于教育活動的解釋具有非常重要的本體論和方法論意義。[7]

慣習是一個“性情傾向系統(tǒng)”，它由知覺、評價和行動組成，它既來源于外界社會，也存在于個體體內。場域與慣習相互依存，彼此影響，兩者之間存在主客觀彼此對應的關系。布迪厄認為，在場域中，主客觀之間存在不斷變化的辯證關系，這種關系會帶來各種不同的結果，從完美無缺的相互契合直到劇烈的彼此脫節(jié)。

開展廉潔教育，處于場域中的青年大學生，其學習慣習與場域之間的關系就是一種辯證的彼此對應關系。當兩者契合度較高時，即慣習養(yǎng)成與大學場域相互契合時，大學生容易產生學習動力，通過不斷實踐，經驗強化，內化于心，進而形成學習與自我養(yǎng)成的動力機制，不斷實現(xiàn)廉潔教育的目標。可見，構建好教育場域與慣習養(yǎng)成之間的聯(lián)系，對開展大學生廉潔教育具有重要的理論指導意義。

三、場域-慣習理論視域下大學生廉潔教育的路徑選設計

場域是由各種客觀“網絡”組成，許多小的場域組成了一個大的場域，而慣習則是個體的“秉性系統(tǒng)”，側重于個體認知、性情傾向及對外界世界的理解，他們兩者之間相互作用，彼此依存。大學生廉潔教育的過程，也是主客觀交互作用，彼此博弈的過程。如果大學場域是外在環(huán)境各類關系網絡的綜合體現(xiàn)，則大學生發(fā)揮主體的知覺、評判和行動的作用，完成學習任務，形成一個穩(wěn)定的性情傾向系統(tǒng)就是一個慣習養(yǎng)成的過程。

(一)外在場域——大學生廉潔教育環(huán)境場域的建構

社會心理學家奧爾波特(F.H.Allport)認為，一切社會性行為都是在社會環(huán)境的影響下，由于反射的條件作用而學會的。科爾曼(H.Kelman)的態(tài)度改變三階段理論也提出，個體態(tài)度的改變不是一蹴而就，而是經過服從、認同、內化三個階段[8]。因此，從外在社會環(huán)境的控制入手，加強訓練與教導，從行為的改變開始，進而促進情感的認同，進入心理的內化，是做好當前大學生廉潔教育的有效路徑選擇。

構建大學生廉潔教育環(huán)境場域即是通過環(huán)境控制，整合各種資源，塑造一個教育與學習網絡，促進大學生在這個網絡中受到教育、訓練與熏陶。在這個場域中，包含了氛圍的營造、博弈資本的設計及訓導方式方法的選擇。

1.廉潔氛圍的營造

大學生受教育、影響的校園環(huán)境主要包括了自然環(huán)境和人文環(huán)境。在自然環(huán)境塑造方面，如校園建筑、宣傳標語、新興多媒體等，這些是開展廉潔教育的基礎，也是學生學習生活的基本設施。人文環(huán)境則包括了較多內容，是在無形中發(fā)揮著潛移默化的影響的各種文化變量的綜合。大學校園里的校園文化、教風學風、群體觀念等都是構成人文環(huán)境的重要內容。做好廉潔教育氛圍的營造首先需要營造良好的校園文化氛圍，結合學校文化背景、校史校訓、精神傳承等，在廣大學生中開展廉潔文化的宣傳與教育。其次，在教風學風方面，立足教師、課堂與學生三大教學環(huán)節(jié)，遵循教學規(guī)律，結合新時代社會背景和學生成長規(guī)律，豐富廉潔教育的內容和形式。第三，在群體觀念引導方面，做好同輩群體影響教育與引導，立足大學生校園生活的各類平臺，如教室、寢室、網絡、運動場、學生組織與社團等，結合廉潔教育有關內容，不斷融入學生群體生活中去。

2.博弈資本的設計

布迪厄認為，資本的爭奪、博弈是場域空間的特性，也是產生場域張力，維持場域活力的重要因素，在場域空間中，行動者無時無刻不受到這種張力所形成的無形能量的牽引，這種能量可能來源于別人的期望，組織的要求，也可能來源于群體共同邏輯下的行為準則。大學校園生活中，開展廉潔教育會受到多方因素影響，要構建長效機制，需要在場域“資本”的博弈方面做好科學設計。首先，根據(jù)受教育者身心特點，做好目標設計，讓受教育者感受到期望的動力，如通過活動參與、教育引導等形式，激發(fā)廣大學生對廉潔教育的興趣與動力。其次，設計好激勵方案，深入學生生活方方面面，讓廣大學生明確組織要求的同時，形成競爭局面。第三，建章立制，形成公約，不斷發(fā)展完善集體行為準則。

3.訓導方式方法的創(chuàng)新

隨著時代的變化及青年大學生身心特征的發(fā)展，傳統(tǒng)的訓導方式所能發(fā)揮的作用在日益降低，特別是隨著新媒體技術日新月異的發(fā)展，“兩微一客”，各類APP充斥廣大學生日常生活，倒逼了各類教育方式的不斷更新發(fā)展。在廉潔教育過程中，要增強吸引力，提高參與面，增強時效性實效性，傳統(tǒng)訓導方式與新媒體新技術的結合運用將成為必然。這需要在平臺建設、內容設計、豐富形式上結合實際情況，開展各類豐富多彩的廉潔文化教育。

(二)內在慣習——大學生廉潔意識的慣習養(yǎng)成

外界環(huán)境的影響能促進大學生廉潔意識的習得與養(yǎng)成，但要實現(xiàn)大學生自覺踐行廉潔自律，自覺抵制不良現(xiàn)象，拒腐防變，實現(xiàn)內化于心，外化于行，最終還需要大學生本身的認知、認可與認同，并在日常生活學習中自覺轉化為行為。因此，結合大學生身心發(fā)展特點，從知、情、意、行等方面著手，更利于大學生廉潔意識的內在慣習的養(yǎng)成。

1.價值認知。首先要使大學生能深刻認識、了解廉潔思想相關內容、內涵，能深刻認識廉潔的重要意義，特別是對國家、社會、個人發(fā)展的社會意義與實踐意義，并能深刻認同廉潔思想的價值所在。在價值觀形成過程中，能將廉潔自律、誠實守信作為做人的原則與人生的價值追求，從而樹立正確的廉潔意識與價值觀念。

2.情感傾向。在對廉潔意識有了深入的認知之后，需要進一步培養(yǎng)大學生在情感上對廉潔思想及相關內容的接受與認同。培養(yǎng)大學生“崇尚廉潔、向往廉潔、追求廉潔，反對腐敗、抵制腐敗、厭惡腐敗的情感傾向”[9]，進而激發(fā)大學生將廉潔思想內化為個人需要與價值追求，逐步轉化為內在動機。促進大學生廉潔教育中學生被要求學習、踐行廉潔轉化為大學生主動、希望掌握、踐行廉潔思想及相關內容。

3.意志品質與行為實踐。大學生對廉潔思想有了深刻的認知及情感的傾向之后，還需要進一步培養(yǎng)他們在廉潔自律、克己守紀方面的意志品質和內心信念，并不斷地在個人行為中進行鞏固和強化。樹立崇尚廉潔自律的內心信念、養(yǎng)成拒腐防變的意志品質是“意”的體現(xiàn)，也是內在慣習養(yǎng)成的重要階段，是價值追求能否達到行為，得以表現(xiàn)的關鍵。將廉潔自律、拒腐防變外化為行為，不斷規(guī)范日常學生生活中的方方面面，是大學生廉潔教育的最終目的，也是廉潔教育針對性、實效性的直接體現(xiàn)。因此，從大學生身心發(fā)展特點入手培養(yǎng)大學生廉潔意識的內在慣習，最終落腳點在大學生意志品質的培養(yǎng)與行為習慣的養(yǎng)成。需要明確廉潔教育不僅在教育本身，還需要在踐行各類校園文化活動、社會實踐活動中，促進大學生個人意志品質的提升與實踐行為的強化與鞏固。

總之，廉潔教育一個長期，系統(tǒng)的過程，是關乎新時代青年大學是否能成長為合格建設者和可靠接班人的重要因素之一，不僅需要外在場域的助推，教育主體的助力，更需要青年大學生自身不斷提升認識，形成內在慣習，自覺養(yǎng)成學廉潔、懂廉潔、踐行廉潔的意識和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