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改玲
(西安科技大學,陜西 西安 710054)
意識形態概念一直在圍繞著思維和觀念而展開,但是唯物史觀的建立,確立了社會實踐是意識形態產生和發展的根源。同時因為反映階級利益的意識形態是難以大規模自發生成的,使“灌輸論”為統治階級所重視。葛蘭西和阿爾都塞分別從“文化霸權”和“意識形態國家機器”的角度,探索了統治階級是如何利用意識形態的物質載體對大眾進行控制的,提出并發展了意識形態物質性理論,使該理論的內涵更加清晰和明確。
1801年,特拉西提出了意識形態的概念,賦予其觀念的內涵,此后大多數思想家都在觀念學的基礎上對其進行考察和發展。馬克思考察的仍是思想形式的意識形態觀,但唯物史觀確定了物質和實踐對意識形態產生、發展的決定作用,使意識形態物質性理論初露端倪。馬克思認為作為觀念的上層建筑的意識形態,對人民的統治主要是通過制造社會的意識形態氛圍,通過人與人之間的交往活動,把一定的思維方式和信念灌輸給社會成員。[1]恩格斯發展了馬克思的構想,肯定了統治階級利用宗教對人們進行思想管理的事實。列寧在辯證唯物主義的基礎上,創造性的提出了“灌輸論”。他指出,“階級政治意識只能從外面灌輸給工人,即只能從經濟斗爭外面,從工人同廠主的關系范圍外面灌輸給工人。只有從一切階級和階層同國家和政府的關系方面,只有從一切階級的相互關系方面,才能汲取到這種知識,”[2]出版社、報社、發行、書店等宣傳機構都是政府和黨派進行意識形態建設和引導的重要載體,這充分肯定了民眾的日常話語和大眾媒體在傳播意識形態中的作用,是對意識形態物質性理論表現方式的直接論述。
葛蘭西認為學校、工會、教會、各種宣傳媒介、黨派等都屬于有組織的意識形態的物質載體,他是明確強調意識形態物質載體的第一人。他在《獄中札記》中寫到,意識形態和物質基礎是形式和內容的關系,說明了意識形態物質性與意識形態相伴而生、共同發展。葛蘭西擴大了列寧意識形態灌輸載體的范圍,闡明了這些載體的政治作用。在他看來,學校具有正面的教育功能,法院具有鎮壓和反面的教育功能,因此是最重要的國家活動;但是在事實上,大批其他所謂的個人主動權和活動也具有同樣的目的,它們構成統治階級政治文化霸權的手段。[3]他這方面的見解是阿爾都塞的意識形態理論的重要來源之一。
阿爾都塞認為意識形態總是存在于實踐或現實中,法律、家庭、工會、學校、傳媒等都屬于維護階級統治的意識形態國家機器,意識形態本身就是物質存在。阿爾都塞發展了葛蘭西的“文化霸權”理論,將意識形態國家機器和強制性國家機器結合起來,討論國家機器理論發揮作用的方式,認為暴力手段是意識形態國家機器發揮作用的保障。
在意識形態與社會批判理論中,鮑德里亞作為其代表人物之一,從消費社會中的物的體系出發,提出“在廣告的心理引導術背后,是一套群眾煽動術和一套政治論述,而這個論述的策略仍建立于一項分裂之上:那便是把社會現實分裂為真實和形象兩種作用元。”[4]表面上,人們是通過對物品的消費來展示自己的地位和個性,實際上是人們在各種媒介的控制下“有意識”的消費,尤其是在廣告的有意引導下,對商品符號價值的消費。鮑德里亞的這個觀點是對阿爾都塞傳媒這一意識形態國家機器作用的深化。當然,其理論目的是讓消費者注意到,在當前的消費社會中,很多消費并不是出自人們真正的需要,而是在傳播媒介的作用下,由少部分人為了利益而主動引導的結果,告誡我們在媒體大轟炸的社會環境下,要堅守本心,保持批判的意識,不要隨波逐流。
總之,意識形態物質性作為意識形態的屬性之一,跟隨著意識形態理論的發展而發展。馬克思唯物論的產生和發展,為意識形態物質性理論的誕生提供了理論基礎,列寧的灌輸論,從意識形態的傳播方式上,使意識形態物質性理論進一步明確,葛蘭西和阿爾都塞使意識形態物質性理論更加鮮明,他們分別從不同的角度對其政治作用進行了闡述,使意識形態物質性從概念走向理論,并為大眾所熟知,鮑德里亞結合當今社會的消費現狀,進一步推進了意識形態物質性理論的歷史演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