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洋淀流域農戶參與水污染治理意愿及影響因素分析

劉曉敏 馮鳳玲

摘要：農村水污染治理是改善農村環境和鄉村振興的重要內容之一。通過二項Logistic模型，擬分析河北省白洋淀流域雄縣農戶參與水污染治理意愿的影響因素。結果表明，多數被調研農戶認為有必要治理生活污水并愿意參與水污染治理;農村生活污水治理的必要性認識、家庭生活水平對農戶參與水污染治理的意愿在0.01水平上起到顯著作用，農戶家庭決策人受教育程度、家庭主要收入來源、廁所污水排放方式對農戶參與水污染治理的意愿在0.1水平上起到顯著作用;農民對白洋淀水質的關注度較低。通過綜合分析，提出在農戶參與下政府通過建造污水管道和處理設備來處理農村生活污水、通過多種方式提高農戶的受教育水平、通過多種渠道宣傳雄安新區建設的政策以及使農戶盡快轉變思想并參與到新區的經濟、生態環境建設中的政策建議。

關鍵詞：水污染治理;參與意愿;農戶;二項Logistic模型;白洋淀流域;政策建議

中圖分類號： X52 ?文獻標志碼： A ?文章編號：1002-1302（2019）22-0326-05

農村水污染主要來源于農業面源污染、工業廢水污染、農業養殖污染、生活污水及其廢棄物污染等[1]。農業面源污染主要是由農業種植時過量施用化肥和農藥造成的;工業廢水污染是由排放廢水的鄉鎮企業引起的周圍水體的污染;農業養殖污染主要是規?；B殖排放的污水;生活污水及其廢棄物的污染是由于隨著經濟的發展，人們的生活方式發生改變而產生的。在傳統的生活方式中，廚房廢水被用來養豬、養雞鴨鵝，人、家禽、家畜產生的糞便用作種植肥料，傳統的生活方式做到了廢物利用，并不會對環境造成嚴重危害。而目前的很多農戶不再進行家庭小規模養殖，農戶生活產生的廢水不能自產自消。由于沒有污水處理設施和資金，大部分農村生活污水被隨意排放，甚至被排放到河道中，是農村環境污染的重要原因[2-4]。

1 研究回顧

改善農村環境被視為鄉村振興的重要內容。從理論上看，諸多學者對農村環境污染治理參與的主體進行了探討，認為不同主體共同努力，才能改善農村環境[5]。農戶既是農村環境污染的制造者之一，也是環境改善的受益者，是農村環境污染治理的主體之一[6]。農民的參與情況，決定著農村環境治理的效果[7-11]。農村環境污染治理應該秉持的原則是以政府為主導，提供農民的參與渠道，使農民積極地參與進來，形成合力[12-13]。所有主體都應該具有綠色的生活方式與生態文明意識[14]。

部分學者采用實證方法，分析了農戶對環境污染的認知及參與意愿。劉瑩等利用農戶數據，發現當農戶收入水平達到一定程度后，會關注環境問題[15]。賓幕容等利用 Logistic-ISM模型分析了湘江流域生豬養殖戶對生豬養殖污染的治理意愿及影響因素，發現提升農戶的文化素質、完善生豬養殖污染的防治體系有助于提高農戶治理生豬養殖污染的意愿[16]。黃森慰等通過多分類Logit模型分析了福建農戶對農村環境污染治理關注度的影響因素，發現主要影響因素是戶主文化程度、是否村干部、環境認知程度等[8]。高電玻基于農戶行為的視角，利用全國微觀數據，分析發現農戶的個體特征、農戶對環境的認知、農戶受環保教育、村基礎公共設施對農戶生活污染行為和環保行為產生顯著影響[17]。付文鳳等利用有序Logit模型分析了江蘇省宜興市農戶水污染治理參與意愿的影響因素，發現對宜興市農戶參與水污染治理意愿有顯著正向影響的因素是河湖水質相關與關心程度、廁所污水排放方式、農民參與農村水污染治理的必要性認識等變量，有顯著負向影響的因素是性別、家庭人口等[18]。

無論是從理論還是實證研究結果上看，研究者都認為農戶應該參與農村環境的治理。然而，目前關于農戶參與水污染治理的實證研究比較缺乏[8]。農村水污染的環境治理關系到農戶的切身利益，農戶水污染治理的感知和認識對農村環境的改善有重要意義。本研究在對已有研究和計劃行為理論（TPB）分析的基礎上，通過對雄縣農戶的問卷調查獲取數據，采用二項Logistic模型分析農戶參與水污染治理意愿的影響因素，提出有關政策建議，以期為農村水環境治理提供參考。

2 影響農戶參與農村水污染治理意愿因素的理論分析

計劃行為理論認為，個體的行為意向直接影響其行為，個體的行為意向又受到行為態度、主觀規范、知覺行為控制的影響[19]。行為態度是個體與某個客觀對象在互動過程中形成的評價與看法;主觀規范是個體在判斷是否采取某個行為時從社會上感受到的壓力，是社會規則對個體的影響;感知行為控制是個體對某種行為完成難易程度的感知[20]。在一般情況下，個體的態度越積極、感受到的社會壓力或者推力越大、感知行為控制越強，個體從事某種行為的意向越強[19]。個體的環境態度和外部條件共同影響個體的環境行為。結合以往的研究結果，本研究將影響農戶參與農村水污染治理意愿的影響因素從農戶家庭決策人及家庭特征、農戶對水污染的認知、農村生活污水治理的必要性等方面來分析。

不同的人對于同樣的事情可能會作出不同的決策[16]。年齡、性別、是否黨員、是否村干部、受教育程度、職業是個體特征的主要異質性因素;家庭特征包括家庭人口、家庭經濟情況、家庭生活水平、家庭主要收入來源等家庭特征。

水污染治理是指對超出水體自凈能力承受范圍的污染水所采取的各種措施[18]。本研究將農戶對水污染的認知設為對白洋淀水污染和農戶生活污水的認知。將對農戶參與水污染治理意愿可能產生影響的因素設為16個，選擇的變量見表1。

3 數據來源及變量特征

3.1 數據來源

本研究選取河北雄安新區雄縣作為研究區，河北經貿大學經濟研究所的3位老師和9名碩士研究生在2018年7月份進行了調研，調研對象為大營鎮的中營村、西暫村，雙堂鄉的胡辛莊、樂山莊，昝崗鎮的李林莊、孤莊頭，雄州鎮的馬蹄灣、南馬莊，北沙口鄉的沙辛莊、南沙口村，共調研了5個鄉（鎮）的10個村莊。獲取農戶調查問卷400份，其中有效問卷396份。

（1）多數農戶認為有必要治理生活污水并愿意參與水污染治理。在本研究調研的396戶農戶中，被調研的87.4%農戶認為有必要治理水污染，73.2%的被調研農戶愿意參與水污染治理，大多數農戶重視水污染，尤其是生活污水的處理。整體情況是農村生活污水集中處理的設備缺位，農戶生活污水不能通過自凈來處理，農戶只能在自己家建造下滲井和雇人清走廁所污水，下滲井也不能完全吸收廚房的污水。

（2）農村生活污水處理亟需農戶參與的、政府為主的建造輸水管道和處理設備。被調研農戶多數通過在自家自建下水道排放廚房/洗滌生活污水，這種污水處理方式，在長期范圍內會對地下水造成污染。在本研究中，被調研農戶多數通過自建儲糞池并定期請人清走的方式處理廁所污水，對收集起來的廁所污水不再進行處理再利用，而是在無人管理的地帶倒掉，這種廁所污水處理方式會對村莊外的環境造成不良影響。目前農戶無法通過自己的能力來凈化農村生活污水。在經濟學上，具有非競爭性和非排他性的物品被稱為公共物品，公共物品通過市場機制供給失靈。非競爭性，指某人對某物品的消費不會減少或影響他人對同一物品的消費。非排他性，指不能阻止任何人對某物品享受的免費消費的權利。農村水污染治理具有公共物品的性質，依靠市場無法實現污水處理設備的供給。農村污水處理對農村所有人口的影響均等，每個人消費污水處理，不會影響到他人的消費，具有非競爭性。農村污水處理在技術上和倫理上也不應該將區域內不付費的農戶排除，使其無法受益，農村水污染治理具有非排他性[24]。農戶有生活污水治理的需求和參與意愿。農村生活污水處理設備屬于公共物品，農村污水處理應該是政府為主投資建設污水輸送管道和污水處理設備，農戶積極參與建設并出少部分資金，從而依靠政府和農戶的合力來完成農村水環境污染的治理。

（3）農民對白洋淀水質的關注度低。河北雄安新區將被打造成具有優美自然生態環境的藍綠交織、清新明亮、水城共融的綠色智慧新城，白洋淀需要恢復往日“華北之腎”的功能。國家提出建設雄安新區后，政府實施了生態恢復先行的舉措，大力治理白洋淀污染。白洋淀水下滲后會影響到附近地下水的水質，白洋淀水質的改善也會影響到白洋淀周邊居住的農民用水水質，關系到農民的切身利益，但是調研農戶多數認為白洋淀水質和自身無關，不關心白洋淀水質。農民對自身的收入更為關心，擔心由于新區的建設，會影響自身的經濟利益。因此，在河北雄安新區的建設中，既要考慮生態環境，也要考慮原居住農戶的經濟利益，通過多渠道增加農戶的收入。通過多種渠道宣傳新區建設的政策，使農戶盡快轉變思想，參與到新區的經濟和生態環境建設中。

（4）提高農戶的受教育水平。一般受教育水平越低的人，越保守，越重視維護自己的經濟利益，對環境改善的關注程度低。農民的受教育程度一般是初中和小學，受教育程度較低。政府應該通過電視、網絡、村干部等多種渠道宣傳，并不斷宣傳環境污染帶來的危害，讓農民認識到其重要性。此外，應加強農村基礎教育的師資力量，提高農村的教育質量，提高農民的文化知識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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