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在介紹不同民族時,總有一個篇幅會簡單敘述這個民族的風俗習慣,其中禁忌就是不可或缺的內容。禁忌屬于民俗文化中的一個文化現象,是人們在日常生活中為避免某種不好的后果,而禁止觸犯的準則。禁忌的內容豐富,所以分類的依據也各不同,根據它的發展時間、內容、對象等可以把禁忌分為很多種。筆者認為按禁忌的內容大致可以分為世俗生活中的禁忌和宗教信仰衍生的禁忌。
禁忌有積極的教育功能和環保功能。但也有消極的作用。過于強調禁忌會導致觸犯禁忌者產生消極心理,并且使人們對新事物充滿恐懼,害怕創新。城鎮生活的擴張和應運而生的集體活動為了方便所有人,世俗生活中的一些禁忌被淡化,另一些禁忌被具體化為法律和規章制度。因此在未來的社會中禁忌可能會逐漸淡出人們的生活或者轉化為其他形式存在。盡管如此,我們還需要禁忌的存在。
關鍵詞:藏族;禁忌;功能
一、禁忌的起源
禁忌一詞在國際學術界稱為“塔布(Taboo)”,是波里尼西亞的一個詞。弗洛伊德在《圖騰與禁忌》[ 《圖騰與禁忌》弗洛伊德著;掌閱科技電子版;第42頁]中提到了關于“塔布(Taboo)”的兩種不同方面的解釋,一方面他認為“塔布(Taboo)”是“崇高的”、“神圣的”;而另一方面則認為禁忌是“神秘的”、 “禁止的”。由此可見,禁忌是指某種含有被限制或禁止而不可觸摸等性質的東西。但是僅僅把禁忌視為像弗洛伊德所謂的神圣的、崇高的或者神秘的東西,未免過于局限。藏民族日常生活中的禁忌不僅是一種文化現象,而且它具有教育和環保功能等。
禁忌與原始宗教的產生有相似之處,在早期社會中人類對大自然中的打雷、下雨等自然現象充滿好奇,當人類不能解釋這些自然現象時,就以為有一種超自然的能力在控制著這一切的發生,人們給這些無法解釋的神秘事物賦予“靈魂”,并且禁止觸犯它們,于是禁忌就誕生了。禁忌與原始宗教是否同時產生?對于這個問題雖無從考證,但是原始宗教與禁忌有聯系,這是必然的。
二、禁忌的分類
有不少學者根據不同標準將禁忌分為許多類。比如在《中華民俗文化—中華禁忌》[《中華民俗文化—中華禁忌》李少林著 ;內蒙古人民出版社;第20頁至24頁]中將禁忌分為年齡禁忌、語言禁忌、衣食住行等11種。由于這本書涉及的民族較多,所以內容過于龐雜。藏族的禁忌整體上可以分為兩種:一種是人們在世俗生活中的禁忌,另一種是由宗教衍生的禁忌。世俗禁忌包括服飾禁忌、食物禁忌、行為和語言禁忌、喪葬禁忌、生育禁忌等。
在《喜馬拉雅的人與神》[《喜馬拉雅的人與神》圖齊著;向紅茄譯;中國藏學出版社;第29頁選自噶瑪卻美《預兆的反映》]描寫了一個月的禁忌,根據這30天禁忌的內容觸犯禁忌的懲罰多與人身安全和財富相聯系。隨著社會的發展經濟或者財富、健康在人們生活中扮演著重要角色。人類將自己最珍貴的東西拿去與神靈做交換,而禁忌則像提醒人們如果想得到所祈求的東西就不能輕易觸犯它的“警鐘”,這有利于束縛人們不良的道德行為。
三、禁忌的功能
每個禁忌都有它產生的需要,人們為了避免自己受到傷害和威脅,遵守禁忌是一種自我保護方式。一個族群內部如果每個人都不觸犯禁忌,那么它就有利于維持社會秩序和內部團結,而兩個族群因文化的差異,必定會有不同的禁忌,這時就需要人們高度的理解和忍耐以免發生沖突。
在生產力低下的藏族原始社會里人們改造大自然的能力較弱,難以抵御各種自然災害。并且有限的認識能力和思維能力無法解釋神秘的自然現象,人們便對大自然產生了敬畏心理和感恩之情。他們認為自然界中的事物和人類一樣有思想情感,因此賦予他們靈魂,而這個靈魂就成為了人們不可輕易觸犯的禁忌,一旦觸犯就會受到詛咒和威脅。比如不能隨意折斷樹枝,否則手腳就會殘疾。暫且不論它是否科學,只是祖先們通過禁忌客觀上保護了他們周圍的自然環境。
除了原始時期產生的禁忌外,藏傳佛教和苯教對禁忌的產生也有一定影響。苯教所崇拜的山川、湖泊、日月星辰等,因為人們的崇拜和敬畏從而保護了山川河流。這些禁忌還需要深深扎根于日常生活,如果隨意丟棄,那么等我們把山挖空、水抽干時,下一代人的生存就會出現問題。因此生態、綠色、健康的環境是我們留給下一代人最寶貴的財富。
禁忌除了環保功能外,還可以約束人們的道德行為。行為禁忌使人類有了莊嚴的人格和高雅的舉止。比如禮儀的許多內容都與禁忌有關,遞刀子或剪刀等鋒利的東西時,刀口不能對著別人,否則就是不尊重別人。禁忌已深入我們生活中的每一個細節。
四、在牧區生活中淡化的禁忌
禁忌屬于藏族民俗文化中的一種文化現象,在城鎮化、現代化的趨勢下,禁忌正在人們的生活中逐漸淡化。為了論證這一現象,選擇了阿壩州若爾蓋縣牧區鄉鎮中的嫩哇鄉塔哇村作為個案敘述的內容。
嫩哇鄉由四個村組成,位于鄉鎮中心的村分別是塔哇村和下村。在藏區有很多以塔哇(ThaBa)命名的村落,主要原因是位于寺院周邊的村落或居民被命名為塔哇。游牧生活使得人們居住較分散,寺院成為人們聚集的中心。以寺院為中心逐漸擴大的居民區是第一批靠向城鎮化的人群。而塔哇村恰恰就是這一人群的代表。嫩哇鄉的牧民們在寺院周邊修建房子長期定居,磚混結構的房屋代替了黑帳篷,隨之與帳篷有關的文化包括禁忌逐漸淡化。城鎮化的生活減少了人們與大自然相處的時光,因此與植物有關的禁忌也漸漸消失在人們的生活中。由此可見,在城鎮化的趨勢下環境與生活方式的改變使得禁忌慢慢淡出人們的生活,但是禁忌的積極功能依舊需要繼續存在。
參考文獻:
[1]《四川藏族價值觀研究》劉俊哲等著;2005年9月第1版民族出版社
[2]《喜馬拉雅的人與神》【意】圖齊著;向紅茄譯;中國藏學出版社
[3]《禁忌的功能》(THE FUNCTION OF TABOOS )【英】 H.藹理士著(Havelock Ellis )劉宏威虞珺譯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
[4]《藏族文化通論》羅桑開珠著;中國藏學出版社
[5]《圖騰與禁忌》弗洛伊德著;掌閱科技電子版制作與發行
[6]《中華民俗文化—中華禁忌》李少林著;內蒙古人民出版社
作者簡介:澤讓卓瑪(1993—),女,民族:藏族,籍貫:四川省阿壩州,單位:西南民族大學民族研究院,學位: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藏學?
項目名稱:西南民族大學2018年研究生“創新型科研項目”,立項單位:西南民族大學,項目編號:CX2018SP1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