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陳健明 羅建華
近年,欺詐騙取養老保險待遇的犯罪案件屢有發生。它不僅嚴重侵蝕了社保基金,還嚴重擾亂了社保管理工作的正常秩序。全國各地在加大打擊社保欺詐違法犯罪力度的同時,也受法律法規相對滯后等因素影響,出現了相關部門不予立案、不按詐騙罪立案、對追回流失資金或詐騙未遂的不予處罰等問題。如何破解養老保險欺詐案中定罪量刑難問題?筆者根據多年工作經歷,提出如下對策。
首先,應確定案件的構成要件。2014年4月,全國人大常委會通過立法解釋,明確了欺詐騙取社保待遇適用于刑法第266條規定的犯罪行為,但并未明確和細化案件的事實特征或構成要素。因此,確定是否屬于社保欺詐案件,首先應確定案件的構成要件。
客體要件:根據全國人大常委會立法解釋,并結合刑法和社會保險法有關規定,行為人欺詐騙取社保待遇的行為屬于詐騙公私財物行為,應按詐騙罪論處。
客觀要件:行為人需以非法占有為目的,用虛構事實和隱瞞真相或其他手段,實施了欺詐騙取養老保險待遇的行為,且侵害數額較大及以上。
主體要件:行為人需達到法定刑事責任年齡,并具有刑事責任能力。
主觀要件:行為人主觀上是出于故意,并且以牟利和非法占有養老保險待遇為目的。
其次,應認定案件的定罪量刑金額。根據詐騙罪刑法釋義,行為人已經實施的詐騙行為,涉案金額作為立案和刑事處罰的標準之一,而涉案金額為犯罪結果的直接金額和具體數據,所以普通的詐騙罪涉案金額容易認定。但假如欺詐騙取養老保險待遇行為未被發現,則犯罪危害必然會一直延伸到行為人死亡為止(甚至死亡后)。所以對騙取養老保險待遇犯罪金額的認定應區別于普通詐騙犯罪金額的認定。
根據罪刑法定原則和有關規定,雖然目前法律并未明確“以欺詐騙取養老待遇犯罪危害延續到行為人自然死亡為止的推算金額”來定罪量刑,但可從行為人客觀存在的長期犯罪危害的價值判斷和社會危害等特殊情況方面考慮,對已成功實施詐騙的金額認定為犯罪既遂金額,犯罪終止后未按行為人主觀意愿實現非法占有的金額認定為犯罪未遂金額,在定罪和量刑上將既遂金額和未遂金額合并計算,而不是簡單以實際詐騙到手的金額來定罪量刑。同時,大部分欺詐騙取養老保險待遇案件往往由非法中介(組織者)策劃操作并幫助行為人實現其欺詐騙保犯罪目的。雖然非法中介(組織者)并未直接欺詐騙取養老保險待遇,但根據犯罪行為的作用和危害,行為人已領取的養老保險待遇金額應屬于非法中介(組織者)犯罪金額的一部分,量刑定罪時應與收取行為人的不法所得金額相加,加重量刑。
再者,應界定案件的主犯和從犯。根據欺詐騙取養老保險待遇犯罪的構成要件,非法中介(組織者)既是案件的策劃者和組織者,也是利益的直接獲得者,對案件產生的危害結果起重要作用。根據刑法第二十六條規定,建議列為案件主犯;根據刑法、“刑法解釋”及社會保險法有關規定,行為人明知自己不具備參保或待遇領取資格,而主觀上故意依靠非法中介(組織者)提供幫助間接或直接欺詐騙取了養老保險待遇,與非法中介(組織者)根據行為過程的先后共同實施了騙取養老保險待遇犯罪行為,則建議列為同案犯;根據刑法第二十五條規定,行為人雖然實施了騙取養老保險待遇的行為,但在犯罪行為實施過程中對主犯的犯罪意圖只表示贊成、附和、服從,但未參與有關犯罪的決策和謀劃,且一般以個體身份參與,行為危害相對較小,不構成案件重要作用和危害,建議認定為從犯。
最后,應強化案件的處罰執行。應加強和完善社保欺詐騙保案件由社保行政部門移送司法機關的工作機制、暢通案件移送渠道、明確案件移送標準、細化案件移送流程。發現案件后,社保行政部門不得以行政處罰代替案件移送,案件符合詐騙罪構成要件的,務必做到有案必送。司法機關應在現行有關法律法規框架內,對案件主犯或者涉案金額較大的涉案人員堅決以詐騙罪論處,從重從嚴,就高不就低,絕不姑息;對犯罪情節和危害較輕人員則采取刑事拘留、取保候審、監視居住、經濟處罰等強制措施,切實增大其違法犯罪成本,達到震懾和打擊欺詐騙取養老保險待遇違法犯罪之目的。■